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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古诗词填空1.()絮池塘淡淡风2.()香浮动月黄昏3.()有清香

发布时间:2017-10-20 所属栏目:清兵卫与葫芦续写

一 : 古诗词填空1.()絮池塘淡淡风2.()香浮动月黄昏3.()有清香

古诗词填空

1.( )絮池塘淡淡风 2.( )香浮动月黄昏3.( )有清香月有阴 4.( )作尘沙万里行5.( )片冰心在玉壶 6.( )庄儿女各当家


1.(芦)絮池塘淡淡风 2.(暗)香浮动月黄昏

3.(花)有清香月有阴 4.(又)作尘沙万里行

5.(一)片冰心在玉壶 6.(村)庄儿女各当家

二 : 黄昏清卫兵

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成功男人的标准是什么?
上面这两个问题是同一个问题吗?

答案不一。(www.61k.com)但肯定有将两个问题统一为一个答案的,也肯定少不了将“有钱”、“进取”、“事业成功”、“汽车洋房”与“好男人”和“成功男人”联系在一起的。的确,这社会普遍的价值取向是这样的,一个没有上进心的穷男人,在现今社会是没有市场的。

有这样一个男人,有一身好武功却是个低级武士,供职于仓库账房,拿着五十石的薪水;老婆痨病在床N年,一半原因是抱怨男人的穷困而得,最后撒手去了,还要借钱来安葬;他可以为朋友出头与职位身份比他高的人决斗,却对上司委派他去杀死对手的任务百般推辞,全然不顾一个武士的荣誉;他每到下班就回家,从不与同事出去吃酒,因此得了“黄昏清兵卫”的绰号;他上有痴呆的老母,下有两个未成年的女儿,他穷得要做鸟笼子赚外快,却不允许女儿不读书,因为他认为,只要读书就会思考,那么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够活下去。

他就是这样一个怪人,在那个武士道高于一切的乱世,以与武士道完全背道而驰的行为,重新定义了武士的含义。他在很多人眼里是个怪人,是个不成功的人、可怜的人,但他赢得了青梅竹马的女人的爱情,赢得了一生穷困却为这样的父亲充满骄傲的女儿们的尊敬,他幸福的日子只有短短的三年,但理解他的人认为他的一生十分圆满。

他身上具有了责任、智慧、情义、仁忍、慈爱等作为一个好男人所必备的素质。但他不求功名,安贫乐道,只对家人负责却不愿对主人尽忠,在他死去妻子的眼里,他并不是个好男人,因为以他的能力他可以去求取更高的地位,但他没有。他不是个成功的男人。

他所处的时代,是个武士的末世,他明哲保身的行为颠覆了武士的公众原则,“武士之道,乃死之道”。但他身上并没有丢失武士的精神,只是重新诠释了武士精神的含义,甚至可以说,真正武士精神并非愚忠,有另一个武士的样板可为参照。

他奉命去刺杀的余吾善右卫门,是个高级武士,武功高强、地位不俗,却因为主人倒台被牵连必死。他也曾穷困潦倒,以至于妻子和女儿都死于痨病,他为主尽忠,到头来仍免不了被人鱼肉。这是那个时代标准的武士,但结局更为悲惨。

清兵卫与右卫门,都是武士末路的悲哀,但不同的是,清兵卫有自己的思考为自己安排了一个自己满意的人生,右卫门却在身不由己中成为时代的祭品。

如果抛除两人所处的时代,将他们放至今日,他们仍然会面临着同样的价值判定。清兵卫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他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个不思进取的失败者;右卫门虽然家庭破碎、孤苦伶仃,但他显赫一时的地位会赢得大多数人的尊敬。

这部片子在日本上映时,取得极大的荣誉,囊括无数奖项,票房表现也不俗。很多中年日本人在影院看片时痛哭流涕,这片子让他们感触良多,多年来对于成功的定义,使他们被公众的社会价值取向所挟持,失去自我真正的幸福和快乐的含义,终日奔波劳碌,却未必都能得尝所愿,到身心均疲惫不堪之时,才惊觉最大的幸福其实就是浅淡的生活,平凡的天伦之乐,心灵的无愧和富足。片名里的黄昏一词,不单是明指清兵卫到黄昏就回家,也暗指武士时代的黄昏末路,更借古讽今告诉人们什么是“时穷节乃见”,只有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体现一个人的气节。

其实无论在什么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是小人物,越是动荡的环境,越是需要保持自我的平和与操守。倾厦下无完卵,但只要像清兵卫那样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不懈无悔地坚持下去,就算只安享了三年的幸福,也是非常完美的一生。

与传统武士片中好勇斗狠、忠义传奇的武士形象不同,井口清兵卫作为一个下级武士,日常生活和公务员没什么两样,相比较而言甚至更为安分守己——按时上下班,连大多为同事们热衷的娱乐活动都摒弃。也更为落魄,妻子早亡的负债累累的他一人照顾痴呆的老母和一双幼女,同时家务、务农,还因生活拮据劳碌而不修边幅,为此遭领主训斥。

在影片的前半个小时里,细腻又有些晦暗的画幕里,是清卫兵生活的平淡流转,没太大起伏,一反以往武士类型片的曲折跌宕,却将清卫兵的个性雕刻得入骨三分。这个身处武士阶层的人,看起来却和平民没什么两样,但他并不庸碌,心中自有一把情义的标尺。母亲认不出他他也只是一声自嘲,女儿问他读书何用他耐心教导说能让人学会思考,境况艰苦却淡然处之乐天知命,身怀绝技而低调行事,却在友人有难时挺身相助,而一向备受推崇的视为武士的崇高与荣耀的,为义理牺牲,为藩主不顾一切地效命……于清卫兵而言,却只是不得不领受想推脱却推脱不去的压力。那对武士而言跟命一般重要甚至比命还重事关尊严的武士刀,却在他为妻子治病、下葬时卖掉——这也意味着他的一种取舍,一种具有人情味儿的情义,比所谓义理更为重要。
这不是被“美化”和“神圣化”的武士道,相反,这正是一种对“武士道”深彻的思考,并在最后挖掘出的,是一种一直存在在武士道中也存在在日常里的,日本民族个性中坚忍的朴素的也更为宝贵的精神。

而传统武士类型片中的又一大必备元素,是打斗场面。在以往任何武士片中,酣畅激烈,血腥暴烈的打斗场面都是必不可缺的。它紧连着武士道“尚武”的精神,同时又以视觉上奇观体验,给观众以强烈刺激,甚至宣泄。然而《黄昏的清兵卫》中,全片的打斗场面统共只有两处,且这仅有的两处处理方式也不同于以往的手法——在打斗前营造一种萧杀的决斗氛围,真正打斗进行一种极为快速的简洁处理,两人身形交错,往往一招毙命。暴力美和英雄主义都在形式中达到一种极致。《黄昏的清兵卫》中的打斗却是慢并且写实的。

第一段打斗,与欺辱朋江的丰太郎,长镜头和景深镜头,招招实在,丰太郎出手凶狠迅捷,清兵卫主防,最后才制服他。但随性所欲不逾规的山田导演实则也有一个积累-喷薄的过程,即使尚武、血腥都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这种隐而不发、不得已不出手一处手即为传奇的情节,仍是带有武士片的些许英雄色彩,并且内在上更为吻合“武士道”的武德:即使力量强大。若非忍无可忍,绝不轻易出手伤人。

最后一场打斗是全剧的高潮,然后16分钟的剧情,只有后六分钟是激烈紧张的打斗,攻击的人虽然攻势疯狂如暴风雷雨,但毕竟是轻弩之末,守势的人被动又艰难,虽然最终胜了,也是惨胜。极为真实,一点也不唯美,却饱含痛楚。而前十分钟呢?前十分钟,是清兵卫和余吾善右卫门坐在一处喝酒聊天,各自倾诉生活的艰难,颇有同病相怜天涯共沦落之感。清兵卫甚至已经动了放走他的念头——这是极不符合以往武士类型片里对藩主命令绝对执行忠贞不二的精神的。然而,触发两人斗争的导线又是极为武士的——清兵卫身上带得是一柄不值钱的刀,这对余吾善右卫门而言是一种侮辱。从这个细节出发,又可以看出同样在武士没落的时代,同样是境遇相似的两个落魄武士,却代表了各自两种精神,余吾善右卫门是看似更传统更具代表性的被山田反思的武士道代言人:对主尽忠,坚毅尚武,杀身成仁,却最终走到末路。而清兵卫则看似是个“非典型”的武士,但毋庸置疑有着武士精神和操守,而他承袭的那种武士精神,却在日本民族血脉中更为亘久,即使在今日也极有借鉴性。

当然,即使这么看,清兵卫还是处在大时代情境下的日本下级武士,于是在影片的最后,借助他的女儿的旁白,他的结局被淡淡宣判——在内战中战死。不英雄,不壮烈,不见血,却宿命。

然而,作为武士电影,《黄昏的清兵卫》最为打动人心之处,却该是它生活情境之间的细节处理。是他教女儿读书识字伴随的昏黄火光,是他对着生活的困窘无奈一笑中却饱含的坚定沉着,更是他和朋江之间的感情。他们并没有什么缠绵亲密的对手戏,往往只是相视的一笑,隔着几步距离的问候,或是他看着她带着自己的子女玩耍,他们之间的情感也如全篇一切设置一般的克制。哪怕到最后,清兵卫将去决斗,终于向朋江表白却被婉拒,颓然坐倒又强打精神,他们的离别是两个人的背景,朋江细致的为他梳妆,好像他的妻,没有多余的话,却有哀美的情的昏黄光调下流转。清兵卫走后,朋江坐在那里,连清兵卫都时常认错却不曾错认过朋江的井口母亲问她:你是哪家的小姐?

这样深彻隐忍的情是如何宣泄出来的?是清兵卫带着伤一瘸一拐在黄昏中归家,却发现朋江依然留在那里——她以为他必死,却留下来了,即使她应承过了人家的婚约,却暗地里下决心做他的遗孀。一切只化作一个她扑入他怀中潸然落泪的拥抱,这也是他们片中唯一的亲密接触,却比千百倍的缠绵都打动人心。

在我看来,《黄昏的清兵卫》一改以往武士电影的面貌,作为一部反类型片获得巨大的反响。然而,它却造就了一种新型武士类型片的规范,它引发了改编周平小说为武士电影的热潮,新时代的武士片大多都承袭了《黄昏的清兵卫》中清淡、平和的艺术风格,于是也陷入了又一个窠臼之中。
然而,《黄昏的清兵卫》依旧是只此一部,不可复制。武士电影也并没有就此走出一条真正的复兴道路。是以,我称《黄昏的清兵卫》为反类型片的胜利。

三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横斜水清浅 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姜夔——暗香疏影

辛亥之冬,予载雪诣石湖。止既月,授简索句,且征新声,作此两曲。石湖把玩不已,使工伎肄习之,音节谐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
   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
   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  

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
   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暗香。
 
  苔枝缀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  

客里相逢,篱角黄昏,无言自倚修竹。
  昭君不惯胡沙远,但暗忆、江南江北;想佩环、月夜归来,化作此花幽独。
  犹记深宫旧事,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
  莫似春风,不管盈盈,早与安排金屋。
 
  还教一片随波去,又却怨、玉龙哀曲。
  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
  ——疏影。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姜夔词作鉴赏

  这两首词是文学史上著名的咏梅词,是姜夔的代表作之一。白石咏梅词共有十七首,古其全词的六分之一,此二篇最为精绝。张炎在所著《词源》中说:诗之赋梅,惟和靖一联而已,世非无诗,不能与之齐驱耳。词之赋梅,惟姜白石《暗香》、《疏影》二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立新意,真为绝唱。
 
  所谓“和靖一联”,即宋初诗人林逋《山园小梅》中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两句。姜夔非常欣赏其句,就摘取句首二字,以之为“自度曲”咏梅词的调名。白石是南宋大音乐家,妙解音律,从此二篇咏梅词亦可看出其独创之功。
 
  白石词往往有小序,或述作词缘起,或纪心绪行踪,要言不烦,与词的内容溶为一体,不可分割。从题序看,这两首词作于南宋光宗绍熙三年辛亥(1191)冬季,当时词人应邀到范成大退休隐居的苏州附近的石湖别墅作客。范成大也喜爱梅花,买园种梅,并著有《梅谱》。白石投主人之雅好,驰骋才华,创作了这两篇咏梅绝唱。
 
  这二篇词的主旨令人难以索解。历代读者在欣赏它的美妙的词句的同时,不免要追寻它的言外寄托,于是,劝阻范成大归隐、哀叹徽钦二帝北狩、感慨今昔盛衰、怀念合肥旧游等等说法就都出现了。这些说法的是非颇难截然判断,因为作者是不明言他的寄托的,读者的理解各有不同也是完全允许的,不论见仁见智,只要言之成理,就可以自成一说。或者说,这两首词具有多功能指向,寄托国事,感慨今昔,追念旧游,思恋情人等多种主旨都有,形成一种含混,朦胧之美。
 
  《暗香》、《疏影》在体制上也很有特点。作者自述“作此两曲”,从音乐上讲是两只曲子:“授简索句”,从词篇上说却是一个题目,两首词,也可以说是一首。这种特殊体制为姜夔所首创,我们不妨称之为“连环体”,两环相连,似合似分,以其合者观之为一,以其分者观之为二。
 
  《暗香》一词,以梅花为线索,通过回忆对比,抒写今昔之变和盛衰之感。全词共分六层。上片,开篇至“不管清寒与攀摘”五句为一层,从月下梅边吹笛引起对往事的回忆。以“旧时月色”开头,以往事递入,落笔便不平凡。已经勾勒出了时空范围,渲染出了感情基调。回忆旧时,拉开了时间距离;月色在天,撑起了空间境地;眼前的景象勾连着过去的经历,令人摇曳生情。首句落笔得此四字,“便欲使千古作者皆出其下”(清刘体仁《七颂堂词绎》)。“唤起”二句,又引入怀人层层荡开,环环相生:由月色写到“算几翻照我”,画出回忆往日情事时的屈指凝神之态;再写“梅边吹笛”,在月下笛声中点出“梅”字,咏物而不避题面,亦见大手笔,直将“藏题”的技法视为细末,不屑遵循;再由笛声“唤起玉人”,以美人映衬梅花,直欲喧宾夺主,却急以“不管清寒与攀摘”收住,化险为夷,仍不离咏梅的本题。至此,一幅立体的,活动的,有人有物,有情有景,有声有色的生活图景、艺术境界,乃展现在读者的面前。月色下、笛声中,一位玉人在犯寒摘梅,境界何其清空幽雅。贺铸的一首《浣溪沙》中有“玉人和月摘梅花”之句,意境已自高雅幽美,但与姜白石词相比,仍显单薄。姜词“不管清寒与攀摘”一句蕴藏着两层没有明说的意思:一是“与”人攀摘,既有与人同摘之义,也有摘梅以赠别人之义,这就暗中用上了“驿寄梅花”的典故,透露了陆凯的诗句“聊赠一枝春”的一层意思;另一层含义是,玉人之所以“不管清寒”,因为她怀着满腔的热情,且与外界的“清寒”恰相反衬。
 
  玉人的一片深情密意全都倾注在梅花上,梅花的感情负载就格外厚重了。开头几句写的是回忆中的情景,到“何逊而今渐老”两句,笔峰陡转,境界突变,由回忆回到现实,由欢乐往事转到而今的迟暮之悲。词人以何逊自此,是说自己年华已逝,诗情锐减,面对梅花,再难有当年那种春风得意的词笔了。正如词人所说:“才固老尽,秀句君休觅”(《暮山溪》)。与上五句相比,境界何等衰飒。这是第二层。其实词人当时年仅三十五六岁,所以这当是自谦之词。而且何逊写的那首《扬州法曹梅花盛开》诗,“兔园标物序,惊时最是梅”等,实在算不得什么好诗,跟他喜爱梅花,一直挂念着扬州廨舍那株梅树的心情并不相称,可是后来,他从洛阳特意赶回扬州,再访那一树梅花时,却彷徨终日,不能下笔,连原先那平庸的诗也写不出来了。何逊虽有爱梅之心,而其才力不逮,没有做出好诗来(“春风词笔”是指他的《咏春风》诗“可闻不可见,能重复能轻。镜前飘落粉,琴上响余声”,咏物颇称工细)姜夔以之自比而表示谦逊不是相当合适吗?
 
  “但怪得”至上片结尾为第三层,又把笔锋转回来,意谓尽管才不附情,见到石湖梅花的清丽幽雅,亦不免引动诗兴,以答谢主人的盛情美意。这几句映照小序,点明题旨。“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也是苏东坡《和秦太虚梅花》诗“竹外一枝斜更好”之意,是对石湖梅花的具体描绘。以竹枝映衬疏花,写其形貌姿色;以瑶席映衬冷香,写其高洁的品性,着墨不多而形神俱现。
 
  下片承上片中写身世之感。从“红国”到“红萼无言耿相忆”是第四层,感情曲折细腻而又富于变化。
 
  换头余鸡独处异乡,空前冷清寂寞,内心情感波澜起伏。“寄与路遥,夜雪初积”,则言重重阻隔,纵然折得梅花也无从寄达,相思之情,难以为怀,只有耿耿于怀,长相忆忘而已。“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词采甚美。“翠”与“红”是作者特意选用的艳色,用以与上文的“月”、“玉”、“清”、“瑶”等素洁的字面相“破”,通过对比,取得相得益彰的色彩效果。把翠尊而对红萼,由杯中之酒想到离人之泪,故曰“易泣”;将眼前的梅花看作远方的所思,悄然相对,虽曰“无言”,而思绪之翻腾、默默之诉说又何止万语千言。正是无言胜有言,无声胜有声。
 
  “长忆曾携手处”三句是第五层。由“相忆”很自然地接续到“长记”,于是又打开了另一扇回忆的窗子,写到当年与情人携手同游梅林的情景。千树梅花,无尽繁英,映照在寒碧的西湖水面之上。这一片繁梅,亦如邓尉山的“香雪海”,在作者的笔下显得十分壮观,比起上文的“竹外疏花”来,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午树压、西湖寒碧是词中名句,境界幽美,词语精工,冷峻之中透露出热烈的气氛。词情发展至此,终于形成高潮。
 
  最后两句又是一层,词笔顿时跌落,写到梅花的凋落飘零的肃刈景象。“又片片吹尽也”,语似平淡而感叹惋惜之情却溢于言表。“几时见得”,应是一语双关之词,梅花落了何时再开?相忆之人分别已久何时再逢?正因为巧妙绾合两重意思,所以显得韵味十分深长。
 
  《暗香》重点是对往昔的追忆,而《疏影》则集中描绘梅花清幽孤傲的形象,寄托作者对青春、对美好事物的怜爱之情。《疏影》一篇,笔法极为奇特,连续铺排五个典故,用五位女性人物来比喻映衬梅花,从而把梅花人格化、性格化,比起一般的“遗貌取神”的笔法来又高出了一层。
 
  上片写梅花形神兼美。“苔枝缀玉”三句自成一段,它描绘了一株古老的梅树,树上缀满晶莹如玉的梅花,与翠禽相伴同宿。苔枝,长有苔藓的梅枝。缀玉,梅花象美玉一般缀满枝头。这三句用了一个典故。
 
  讲的是隋代赵师雄在罗浮山遇仙女的神话故事,见于曾慥《类说》所引《异人录》略谓:隋开皇年间,赵师雄调伍广东罗浮,行经罗浮山,日暮时分,在梅林中遇一美人,与之对酌,又有一绿衣童子歌舞助兴,“师雄醉寐,但觉风寒相袭,久之东方已白,起视大梅花树上有翠羽剌嘈相顾,月落参横,惆怅而已。”
 
  原来美人就是梅花女神,绿衣童子大亮以后就化为梅树枝头的“翠禽”了。作者用这个典故,入笔很俏,只用“翠禽”略略点出。读者知其所用典故,方知“苔枝缀玉”亦可描摹罗浮女神的风致情态,“枝上同宿”也是叙赵师雄的神仙奇遇。姜夔爱用此典,其《鬲溪梅令》有句云:“谩向孤山山下觅盈盈,翠禽啼一春”。这个典故,使得梅花与罗浮神女融为一体,似花非花,似人非人,在典雅清秀之外又增添了一层迷离惝恍的神秘色彩。
 
  “客里”三句由“同宿”,转向孤独,于是引出第二个典故——诗人杜甫笔下的佳人。杜甫的《佳人》一诗,其首尾云:“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这位佳人,是诗人理想中的艺术形象,姜夔用来比喻梅花,以显示它的品性高洁,绝俗超尘,宁肯孤芳自赏而绝不同流合污。北宋词人曹组《蓦山溪》咏梅词中,有“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的句子,也用了苏诗和杜诗的典故。诗词用典,都要经过作者的重新组合与精心安排,姜夔在引出佳人这个艺术形象之前,先写了“客里相逢”一句,使作品带上了一种漂泊风尘的知遇情调,又写了“篱角黄昏”一句,这是与梅花非常相称的环境背景,透露了一点冷落与迟暮的感叹,显示了梅花的高洁品格。
 
  “昭君”至上片结句是词中重点,写梅花的灵魂。意谓:梅花原来是昭君的英魂所化,她不仅有绝代佳人之美容,而且更有始终荣辱于祖国的美好心灵。这几句用王昭君的典故,作者的构思,主要是参照杜甫的《咏怀古迹》五首之三: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
   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
   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
 
  “一去紫台”句,被姜夔加以想象,强调昭君“但暗忆江南江北”,用思国怀乡把她的怨恨具体化了:“环佩空归”一句也得到了发挥,说昭君的月夜归魂“化作此花幽独”,化为了幽独的梅花。为昭君的魂灵找到了归宿,这对同情她的遭遇的人们是一种慰藉;同时,把她的哀怨身世赋予梅花,又给梅花的形象增添了楚楚风致。
 
  换头三句推开一笔,说明梅花不仅有美的容貌,美的灵魂,而且还有美的行为——美化和妆扮妇女。
 
  用的是寿阳公主的典故。蛾,形容眉毛的细长;绿,眉毛的青绿颜色。《太平御览》引《杂五行书》云:“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几时,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今‘梅花妆’是也。”“犹记深宫旧事”(www.61k.com]一句绾合两个典故,王昭君入宫久不见幸,积悲怨,乃请行,远嫁匈奴,也是“深宫旧事”,“犹记”二字一转,就引出“梅花妆”的故事来了。那人正睡里,飞近蛾绿“,写出了公主的娇憨之态,也写出了梅花随风飘落时的轻盈的样子。这个典故带来了一股活泼松快的情调,使全词的气氛得到了一点调剂。
 
  最后一个典故是汉武帝“金屋藏娇”事,《汉武故事》载,汉武帝刘彻幼时曾对姑母说:“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盈盈,仪态美好的样子,这里借指梅花。这三句由梅花的飘落引起了惜花的心情,进而联想到护花的措施。这与上片“昭君”等句遥相绾合,是全词的题旨所在。“莫似春风,不管盈盈”,直是殷切的呼唤,“早与安排金屋”,更是热切的希望。可是到头来,“还教一片随波去”,花落水流,徒有惜花之心而无护花之力,梅花终于又一次凋零了。
 
  五个典故,五位女性,包括了历史人物、传奇神话、文学形象;她们的身分地位各有不同,有神灵、有鬼魂,有富贵、有寒素,有得宠、有失意;在叙述描写上也有繁有简、有重点有映带,而其间的衔接与转换更是紧密而贴切。
 
  “却又怨、玉龙哀曲”,可以看作是为梅花吹奏的招魂之曲。马融《长笛赋》:“龙鸣水中不见己,截竹吹之声相似。”故玉龙即玉笛。李白诗云:“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哀曲”当是《梅花落》那支古代曲子。这是从音乐这一侧面来申明爱护梅花的重要性。再有,这儿的“玉龙”是与前篇的“梅边吹笛”相呼应的,临近收拍,作者着力使《疏影》的结尾与《暗香》的开头相呼应,显然是为了形成一种前勾后连之势,以便让他所独创的这种“连环体”在结构上完整起来。
 
  “等恁时,重觅幽香,已入小窗横幅。”又从绘画这一角度加以深化主题。《疏影》最后一句的“小窗横幅”应该是与《暗香》的开头一句“旧时月色”相呼应的,那么,“小窗横幅”就既可解释为图画又可解释为梅影了。月色日光映照在纸窗上的竹影梅影,也是一种“天然图画”,非常好看。《疏影》中所出现的梅花的形象,梅花的性格,梅花的灵魂,梅花的遭遇,寄托了作者身世飘零的感叹,表现了对美好事物应及时爱护的思想。
 
  姜夔作《暗香》、《疏影》词,的确是“自立新意”,新在何处?在于他完全打破了前人的传统写法,不再是单线的、平面的描摹刻画,而是摄取事物的神理创造出了多线条、多层次、富有立体感的艺术境界和性灵化、人格化的艺术形象。作者调动众多素材,大量采用典故,有实有虚、有比喻有象征,进行纵横交错的描写;支撑起时间、空间的广阔范围,使过去和现在、此处和彼地能够灵活地、跳跃地进行穿插;以咏物为线索,以抒情为核心,把写景、叙事、说理交织在一起,并且用颜色、声音、动态作渲染描摹,并且多用领字起到化虚为实的作用,这样,姜夔就为梅花作出了最精彩的传神写照。

姜夔 -简介

姜夔(1155?--1221?),字尧章,别号白石道人,鄱阳(今江西波阳县)人。一生没有做过官。精通音乐,会做诗填词。他的词对于南宋后期词坛的格律化有巨大的影响。具有现实意义的作品比较少。特点是辞句精炼,风格不庸俗。

在他所处的年代南宋王朝和金朝南北对峙,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都十分尖锐复杂。战争的灾难好人民的疾苦使姜夔感到痛心,但由于幕僚清客生涯局限,虽然为此也发出或流露出激昂的呼声,而凄凉的心情却表现在一生大部分文学和音乐创作里。姜夔深刻地细致描写了自己经历、心情和所见景物,推敲文字,斟酌声律,作品素以空灵含蓄著称。但他笔下刻意描写和飘忽的想象,有时使人有“雾里看花”之感。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姜夔《暗香》评析

1

与《长亭怨慢》、《解连环》同年之作。是年冬,载雪访范成大于石湖。石湖在苏州胥门外,孝宗皇帝赐范为别业,有御笔“石湖”二大字刻于山石,今尚存。孝宗对金国委屈求全,苟且偷安,下诏“正皇帝之称,为叔侄之国”,公然愿当“侄皇帝”。范成大是主战派,曾效苏武“提携汉节同生死”出使金国,慷慨陈词大义凛然。孝宗赐这位大学士石湖庄园,意思就是教他寄情山水莫再过问国事。范石湖心情是忧郁的。
白石在石湖住了一个多月,两位大诗人的会合吟唱,成为文学史佳话。白石自度《暗香》、《疏影》二曲,咏梅使人神观飞越耳目一新,又深蕴忧国之思、寄托个人生活的不幸。石湖击节赞赏,让家中歌女演唱之,并以青衣小红相赠,可能是聊慰其失恋之苦。除夕,白石携小红归湖州,大雪过垂虹桥有诗,“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好象风流潇洒之极。
二词追踪梅花的幽魂,又非仅咏物。张惠言《词选》谓“首章言己尝有用世之志,今老无能,但望之石湖也。”石湖长二十余岁,是白石前辈,这说法有点牵强,但《暗香》上片似隐括了二位忘年诗友心灵深处的一些共鸣。“旧时月色”、“玉人待唤”、痴爱梅花的南朝诗人何逊(自比)如今也忘却了为梅吟咏,……这些,大概都蒙上一层两位诗人本不愿见到的麻木和淡淡哀愁。歇拍“竹外疏花”是白石在石湖范村作客赏梅时实景,也用大苏“竹外一枝斜更好”诗意。与石湖交往,思想感情的碰撞,如竹外疏梅冷香的主动袭来,怎不使违心的麻木不仁内疚?
梅花飘忽而高尚的神思,白石虔诚地将其摆到超凡脱俗、监督警醒本我的崇高神圣位置。内蕴品位高,是这两首咏梅词之所以动人的重要原因。“屋角红梅树,花前白石生。”(白石诗)可见梅在白石生命中位置。
下片忽然宕开,将已逼到近前的梅花推远,梅花变相,忽变作另一梅花,代表所苦恋已远离的女子。在江国寂寂、夜雨初积、寄与路遥的寥廓中,“梅花”(红萼)出现,“无言耿相忆”,法相庄严。忆千树梅花盛开时,与“红萼”携手赏花,何等欢乐!忽又瓣瓣被狂风吹尽,并意中人无影无踪。变化无穷。有人怪二词重点一移再移,此正清空处。

2
“自作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淡远蕴藉的笔墨描画出烟霭深沉的旅行,而这“韵最娇”的“新词”便是《暗香》《疏影》二首。沈祖棻云,“《暗香》《疏影》虽同时所作,然前者多写身世之感,后者则属兴亡之悲,用意小别,而其托物言志则同。”小诗流露出的才子词人姜夔于音乐中的那丝陶醉与忧郁,使人不禁想去赏析这首“读之使人神观飞跃”的《暗香》,走进笛里梅花,走进姜夔的清刚幽冷之境。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月光清美,梅花溢香,这位词人吹的想必是笛曲《梅花落》了。笛韵悠然,当时的词人之心可是恬淡安闲,怡然自适,或是心有幽怀,黯然神伤,还是柔情蜜意,“相看好处却无言”?资人遐想,含有韵味。“算几番照我”,回忆并勾勒往事。“几番”约言其多,不止一次。唯“当时只道是寻常”,才有今日的追忆与幽思。“算”字送出一种回忆往事的凝神静思的状态,而这种回忆从根本上是缘于内心生发的感情,这是一种怀旧的情绪,于是引起下句对往事的追述。
“唤起玉人”句,在月下、梅边、笛里复加一“玉人”,则美人梅花互衬,俨然有春日里“人面桃花相映红”之美。著一“唤”字则静中有动,静止的美丽图景变得立体而鲜活,出现了情趣。“不管清寒与攀摘”,冒着清寒,攀折梅花,则内心感情之热烈可知。这里清而不凄,清而非冷,清寒而不刺骨。“清”本是极普通的字,作者信笔写来,则天气之清寒,月色之清美,梅花之清香,都可融而为一,这里似乎凝含着往日的幸福之感与甜蜜之情。回视起句清空,它既可能是在“玉人”身旁的“吹笛”,也可能是孤身一人,因思念而吹笛,更可能是兼而有之,以“几番”二字囊括。和次句意脉似断非断,似连非连。这三个分句以寻常的字眼包蕴了广阔的时空,构造了悠远的意境,暗含了凄婉的感情,可谓很有笔力的开篇。
下句笔锋陡转,以何逊自比,而着意在于“渐老”的衰飒。“而今”和开篇“旧时”相对,扩大了时间的厚重感。这里不仅有对往日恋人的怀念,还含有对逝去的美好岁月、青春风华的怀念和惋惜,正与“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的嗟悼悲慨暗合。说“忘却春风词笔”,却隐约含有往事不胜悲的意味,正如那位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伤心人,欲寄彩笺却又说“无尺素”一样。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低徊如斯,哀婉如斯,“春风词笔”如何忘却?否则,“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何以入眼,又何以“怪”之?此句又转入现时,竹外疏花萧瑟,冷香吹入瑶席,引人幽思,勾起回忆。正是“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梅花与人两相思。这里见花思人,生出“怪得”之心,必是至深之情。“疏”“冷”烘托凄凉,“瑶席”反衬哀苦,用字可见匠心。
下阕起笔即眼界扩大,从时、空两方面凝炼地点明感伤。“江国,正寂寂”和扬州城里“尽芰麦青青”一样,萧条而荒寒。这寂寂江国中的心灵必是孤苦、寂寥、悲伤的了,因此想到“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怎奈欲寄幽情,而路遥不至,况又有“夜雪初积”,层层间隔。于是且殢樽酒,举杯消愁,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酒醒帘幕低垂”,明月梅花依旧,视之酒杯都似在垂泪。心中情泪至深至纯,自己已不堪愁,托付酒樽而已,融情于物,所以“易”泣。“红萼无言”,似乎以花代人,亦花亦人。于花它静默无言,偏偏惹人相思,勾起词人的幽情;于人则是“脉脉人千里”,推己情于对方,分明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里有着一种因相思而生的想象。嗅着冷香,披着夜雪,耿耿“相忆”于旧事,而痴情自现。至于“翠”、“红”二艳字,在素雅中增添了凄丽。
下句即“耿相忆”的内容,时空跳转到了从前。“千树压、西湖寒碧”,一片壮阔,壮阔中暗含着色彩和一望无际的生机,令人想到“东风夜放花千树”般的绚烂纷繁。而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一片澄澈,正可作浓情醇挚之鉴。那时的“寒”与今日不同,“寒”而且“碧”,“碧”得充满美丽,一如从前的“清寒”里凝固着幸福。“长记”的背后是长思,长久地沉浸于对往事的追忆之中,这正源于“为伊消得人憔悴”也“终不悔”之情。“曾携手”和“唤起玉人”遥相呼应,“千树压”又和“竹外疏花”形成今昔对照,结构可谓精巧。
结句又陡转,回入现实,语句沉而且重。“片片吹尽”,花开几时,重见何期,正所谓“想其盛时,感其衰时”。惜花怀人,涵括着对柔情、青春、生命及一切美好的事物和情感转瞬即逝的隐痛,梅花负载的沉重深足体味。正是“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人生别意会常难”,推知又怎奈“当时轻别意中人”;而于似水流年,如烟往事,“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因而如今这层感情,就比“欢娱渐随流水”而发的“怎奈向”的感慨和惊叹愈深愈烈。于是生出内心语“几时见得”,含蕴丰富,沉痛已极。它可能是悲,是愤,是哀,是伤,是悔,是恨,又同时是这种种感情,真是千回百转,柔肠寸断之后的奔涌。
全篇层次曲折跌宕,今昔之境几番变换,构思灵巧,回环往复。结构精致,摇曳生姿。音节谐婉,错落有致。炼字灵动,言辞优美。情韵委婉,幽思悱恻。意象淡雅,词境清空。全篇有“野云孤飞,去留无迹”的清雅之美,正可视为“幽韵冷香”的姜夔词的代表作之一。...

3

南宋绍熙二年(1191)冬天,姜夔在大雪中到苏州探访老诗人范成大。范家有花圃,深院寂寂,有玉梅几树。姜夔在这里写成《暗香》》《疏影》两首赞赏梅花之作。词学家历来对这两首词的含义有不同的理解,多数人认为是姜夔怀念情人之作,这个说法比较合理。姜夔关于他的爱情故事的叙述,总是隐隐约约,语意闪烁,但那个人的影子却常常出现在姜夔的作品中。姜夔在这两首词里巧妙的运用一些和梅花有关的历史典故,并参酌或凝缩一些著名作品佳句,从不同角度来描写梅花的特色,从而寄托自己对情人的怀念。他觉得梅花是情人的象征情人是梅花的化身,这种感觉在两首词中表现的比较清楚。清代学者刘煕载认为姜次的特点是幽韵冷香。在姜夔心目中梅花可能就有幽韵冷香的气质。如借用刘煕载的语言来分析这两首诗,也可以说《暗香》着重写清冷的气质,《疏影》着重写幽静的气质。

上阙说:“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一开头就指出词人旧梦重温的沉重心情。旧梦带来的也许是一点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悲伤。“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可见姜夔和美人一起攀摘梅花,是在深夜寒气袭人的时候,而冷月、梅花更加重了清寒的气氛。但这样相聚的日子并不太长,姜夔就和情人分离了,各自东西从此造成姜夔的终生遗憾。“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南朝梁诗人何逊有《咏春风诗》:“可闻不可见,能重复能轻。镜前飘落粉,琴上响余声。”又有《咏早梅诗》:“街道当路发,映雪拟寒开。”“应知早飘落,故逐上春来。”他善于描写景物,刻画离情别绪。姜夔自比为何逊,但由于年老且终日忧郁,赏梅的兴致本来已经淡薄了,完全忘记了赞赏春风寒梅的生花笔。大概词人也怕因赏梅而勾起使人痛苦的往事的回忆吧。“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无奈竹林外边稀疏的花朵,却偏偏把芬芳的寒意送入优雅的坐席,触动了词人消沉的心情,而本来希望忘记的往事又涌上心头。

下阙说:“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江国,指江南水乡。雪下的正紧一片沉寂。这是草木刚刚萌动、只有梅花开放的季节。词人希望折一只寄到远方,但夜雪又开始聚积,令人叹息。这只是词人的想象,当时折梅远寄的事情是没有的,但反映了词人的寂寞和怀念远人的深切感情。“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翠尊,指翡翠酒杯。红萼,指红梅花。对着酒杯,忍不住留下眼泪,红梅花默默无言,也浸沉在心情沉重的怀念中。当年和情人离别的情景,这时又出现在词人的回忆中。“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宋代杭州西湖的孤山上有一片梅林,梅花盛开时,笼罩着寒凉碧绿的湖水。碧波荡漾,好像华山摇动,要倾压下来。“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梅花瓣一片一片的吹落了,言外之意是和情人终于分离了。姜夔《隔梅溪令》词说:“漫向孤山山下,觅盈盈,翠禽啼一春。”任凭小船向孤山下边去寻觅情人的倩影,但到那里只听到翠玉鸟的鸣啼,不见人影。触景伤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情人携手赏梅。(阴法鲁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四 :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林逋

出自北宋诗人林逋的《山园小梅·其一》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赏析
林逋种梅养鹤成癖,终身不娶,世称“梅妻鹤子”,所以[www.61k.com)他眼中的梅含波带情,笔下的梅更是引人入胜。
首联以梅不畏严寒、笑立风中起句,“众”与“独”字对出,言天地间只有此花,这是何等的峻洁清高。然而梅品虽高,却不骄傲,只在一方小园而且是山间小园实际是空中楼阁中孤芳自赏,这又是一种何等“丰富的宁静”与充实的美丽。颔联是最为世人称道的,它为人们送上了一幅优美的山园小梅图。上句轻笔勾勒出梅之骨,“疏影”状其轻盈,“翩若惊鸿”;“横斜”传其妩媚,迎风而歌;“水清浅”显其澄澈,灵动温润。下句浓墨描摹出梅之韵,“暗香”写其无形而香,随风而至,如同捉迷藏一样富有情趣;“浮动”言其款款而来,飘然而逝,颇有仙风道骨;“月黄昏”采其美妙背景,从时间上把人们带到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动人时刻,从空间上把人们引进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似的迷人意境。首联极目聘怀,颔联凝眉结思。林逋这两句诗也并非是臆想出来的,他除了有生活实感外,还借鉴了前人的诗句。五代南唐江为有残句:“竹影横斜水清浅,桂香浮动月黄昏。”这两句既写竹,又写桂。不但未写出竹影的特点,且未道出桂花的清香。因无题,又没有完整的诗篇,未能构成了一个统一和谐的主题、意境,感触不到主人公的激情,故缺乏感人力量。而林逋只改了两字,将“竹”改成“疏”,将“桂”改成“暗”,这“点睛”之笔,使梅花形神活现。上二联皆实写,下二联虚写。
颈联“以物观物”,“霜禽”指白鹤,“偷眼”写其迫不及待之情,因为梅之色、梅之香这种充满了诱惑的美;“粉蝶”与“霜禽”构成对比,虽都是会飞的生物,但一大一小,一禽一虫,一合时宜一不合时,画面富于变化,“断魂”略显夸张,用语极重,将梅之色、香、味推崇到“极致的美”。
尾联“微吟”实讲“口中梅”也,“微”言其淡泊雅致,如此咀嚼,虽不果腹,然可暖心、洁品、动情、铸魂,表达出诗人愿与梅化而为一的生活旨趣和精神追求,至此诗人对梅的观赏进入了冯友兰所说的“天地境界”,人们看到的则是和“霜禽”“粉蝶”一样迫不及待和如痴如醉的诗人——一个梅化的诗人。苏轼曾在《书林逋诗后》说:“先生可是绝伦人,神清骨冷无尘俗。”《四库全书总目》说:“其诗澄澹高逸,如其为人。”可知其言不谬,该诗之神韵正是诗人幽独清高、自甘淡泊的人格写照。
从意象构造的角度言,单言山园小梅,实非易事,但诗人借物来衬,借景来托,使其成为一幅画面中的中心意象,此一绝也。
诗人具体写梅画梅时,虚实结合,对比呈现,使得全诗节奏起伏跌宕,色彩时浓时淡,环境动静相宜,观景如梦如幻,充分体现了“山园”的绝妙之处,这一点也是为许多赏家所忽视的,正是通过这一点,作者淋漓尽致地表达出“弗趋荣利”、“趣向博远”精神品格。此二绝也。
作者以梅自况,虽展现了中国传统文人的一贯追求,然而也颇具特色。单就“疏影”一联而言,欧阳修说:“前世咏梅者多矣,未有此句也。”陈与义说:“自读西湖处士诗,年年临水看幽姿。晴窗画出横斜影,绝胜前村夜雪时。”(《和张矩臣水墨梅》)他认为林逋的咏梅诗已压倒了唐齐已《早梅》诗中的名句“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王士朋对其评价更高,誉之为千古绝唱:“暗香和月人佳句,压尽千古无诗才。”辛弃疾在《念奴娇》中奉劝骚人墨客不要草草赋梅:“未须草草赋梅花,多少骚人词客。总被西湖林处士,不肯分留风月。”因为这联特别出名,所以“疏影”、“暗香”二词,就成了后人填写梅词的调名,如姜夔有两首咏梅词即题为《暗香》、《疏影》,此后即成为咏梅的专有名词,可见林逋的咏梅诗对后世文人影响之大。这只说到了其一,更为重要的是梅在林逋的笔下,不再是浑身冷香了,而是充满了一种“丰满的美丽”,很有精神,很有力度,也很温度,很有未来。正因为如此,该诗才有着强烈的现实感,让人感到很真实,回到它的起始状态,作为“梅妻鹤子”的林逋,写出此种具有理想主义倾向的诗句来,着实让人们展开了一回心灵的、审美的旅游。此三绝也。
作者写出此种妙句,亦非唾手可得。宋初另有相当多的诗人,偏重以苦吟的写作方法在狭小的格局中描绘清新小巧的自然景象,表达或是失意怅惘、或是闲适旷达的士大夫情趣,这主要是继承了唐代贾岛姚合一派的风格,林逋就是这些诗人之一。另外,《山园小梅》格局未免太小,后面自命清高的标榜,也实在有唯恐不为人知的味道。

本文标题: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古诗词填空1.()絮池塘淡淡风2.()香浮动月黄昏3.()有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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