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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梦-梦与梦

发布时间:2018-04-23 所属栏目:梦诗歌

一 : 梦与梦

梦,总会飞。

就像天空飘洒的雨

站在乌云密布的某个路口

偶尔的风

它总会刺痛那下雨天悲伤的心

有一天,懂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雨不再是雨,是伤感

云不再是云,是压抑

风不再是风,是刺痛

或许,路口的

是他 是你 是我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风雨中的一颗悲伤的心。

没了梦

某天不再下雨刮风

它便是晴

或许会忆才懂

只体会自己站在风雨交加路口的心情

却忘却远在天边她的伤痛

这是自私才懂!

悲伤与否

记得

还有梦!

二 : 四方宇《与君同梦》。。。

第七章

  “你想离开本皇子身边吗?这么想离开我吗?”朱毓从身后贴磨上她的面容,就像他此刻抱住的力道一样,强硬到令人生痛与畏惧。

  “你办不到的,本皇子绝不会让你办到——”他狂乱的喊。“这样的事只要还敢有下一回——本皇子会先挑了你双脚的筋脉——一只再高傲的雪雁,剪了那双羽翅,还能往哪飞!”

  “你……你真这么怕失去我?”

  她的呼吸在他几乎以全身力量的环钳中抽搐喘息。

  “怕!”他的指掌来回抚着她的下颚,力道虽轻,却暗藏威胁。“爱弟形容得真是轻描淡写,该告诉你,哪怕你成为死人,本皇子也定拿你的血肉煮食享用,无论是谁,甚至你的家人,连你的尸体都别想得到。”

  忽像想到什么般,朱毓大怒后的俊颜改为缓缓笑起,直挑人背脊寒毛,磨蹭在她面颊旁的俊颜,倾吐热息。

  “都忘了还有一个方法,少初爱弟,听清楚本皇子对你的警告,犯到了,真会出事的,可怜哪!你若不小心在本皇子手中死了,本皇子是不会让你瞑目的。”

  像在说一件兴奋的事般,俊魅至极的面庞,此刻发出一股透艳到令人心慑的悚惧光芒。

  “本皇子曾在西疆得到一具冰莲棺,能保尸身完整而不腐,只要你死了,本皇子绝对会先挖出你的心,再将你这美丽的尸体一起和那颗心保存得完整。”他笑着舔吮她嫣嫩的面颊。“呵呵,想想,这搞不好才是真正得到你的方法,不用再担心你老顽皮的想着要离开本皇子!”

  话才说完,他的双手忽发狠的粗暴,从身后扯着她胸前的衣襟,贪婪的要摸到她衣下的身躯,和动作完全成反比的声,还是轻柔到几近呵护,也悚然到令人发颤。

  “每天本皇子就抱着冰莲棺里的你……坊间叫奸尸是吧!”他嗤声的冷哼,像对这种形容不满。“本皇子倒觉得,能抱着死后的爱人躯体,感觉阴阳两隔的春宵,真是一种极端的‘美’。”

  “只怕这种不属于人的狂病疯话,少初很难体会!”

  挣脱不开铁扎般的双臂,当双掌探进胸衣底下,分别覆上了双峰,重力的拧握时,她痛声颤吟。

  “本皇子没玩过尸体,但只要关系到爱弟你,就会充满乐趣,想想,抱着你,再抚着那颗挖出来的心,唉!虽然这个方式差强人意些,但是这身心可都在本皇子手中了吧!”

  无心于情却又玩情以应,终将为自己惹来劫数。

  剑师的话蓦地闪过脑海!

  “爱弟是该感到害怕,连本皇子都害怕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却无法抑止这种冲动。”

  感觉到她浑身一颤的身躯,他心疼的咬她的耳垂,却是说着充满yinhui的威胁。

  “爱弟,或许你现在叫一声:相公,饶了我,本皇子就温柔一点疼爱你,否则……”他一掌来到她衣下,隔衣抚着那女性幽si处。

  “相信爱弟你还没体会过,被绑成最难堪羞耻的模样,将媚药涂在这可爱的地方,爱弟就会知道,在药力下,尊严是什么东西!”

  指腹兜转的揉着某处,欣赏在他言行下,身下的刺激夹着屈辱,她咬牙又难受的挣扭,却坚不吐出半点让他得逞的声息。

  “到时你只会哀求本皇子抱你,几天几夜玩弄下来,以后这个身体看到本皇子就发疼的张腿,主动打开这渴求的小花瓣迎接主人,如能看到向来高雅悠逸的少初爱弟,展现出这样的yin荡模样,应该相当醉人吧!”

  蓄意的淫贱之言,令苏少初凛起双眸,瞳采蕴燃一股傲焰。

  “逼少初退一步,你又真进了一步吗?”

  这一次、这一局——勾起的沉笑在唇梢浅绽,一盘未走完的棋局,谁站在最后的终点——还未可知!

  “什么?”

  “想你朱毓是如何的不可一世,在你生命中只知得到而不知珍惜,更不在乎失去谁,如今,要一个人要到如此失去冷静与身分,少初已经不晓得该讽刺你的……认真,置是可怜你的不识趣。”

  “到现在还能挑衅本皇子,看来少初爱弟非常想要试试媚药的力量?”

  苏少初蓦地回首,迎上面颊边他那鼻眼相对的贴近,无言的相视,热息的交融,当朱毓吻上时,她张唇,接受他探入时带着掠夺的攫吮,回应的与他深深激吻着,直至四唇稍分时,她在他唇边轻颤。

  “以爱弟的言行,此刻的顺从令人感到不可置信。”她主动的回应,也令他带起几分深沉的睨锁。

  “那么如何做才能让你知道……入秋的云流阁……很冷。”

  山上的午后转冷,缥霞峰的风更是含着雨瀑水意与秋凉,令衣衫不整的她打颤,只能偎紧着胸膛的主人。

  “是否该告诉三皇子,若让我病倒,对个奄奄一息的病人逞尽淫威不会有趣。”

  朱毓抱她步入一旁的垂纱后,层层垂纱挡住秋凉,也让他拉来裹住两人。

  “只要爱弟以后乖乖待在本皇子怀中,就只会让你充满温暖。”

  “就怕是……太过热情的温暖会病得更厉害。”

  垂纱掩裹下,她背靠在他怀中,难以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任他放肆的在衣下游抚摩挲,饱满的乳峰像是被禁锢他双掌中,热爱不已的揉握着。

  “以你的冷静和智慧不该想不到,以乐曲助人或杀人的音律,皆得要有一定程度的内力,少初内力为你亲手所封,先天条件不足,如何以音律破除限制?”

  “爱弟是想告诉我,这个玩笑你开得乐在其中吗?”他的热息贴撩在她耳畔的发丝,亲吻她已泛着微红的面颊。“现在你很清楚,对失去你这件事上,本皇子容不得任何玩笑。”

  纵然看不到他在衣下的动作,也知道他指腹抚揉的摘弄着粉色乳首,轻吟逸出抿咬的红唇。

  “保留当年的紫檀琵琶,这根本不该是你会做的事,既然我得被你关在这,要耍你显然是很好的乐趣。”

  抚摸的指掌忽重重一捻粉色乳蕾,令她惊喘。

  “三皇子……”她按住美胸上的掌,咬牙,“你……对它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吗?为何总想让它们带伤。”之前才在帝都被他咬伤一方乳首。

  “或许它们令我太爱不释手,更或许它们的主人令我太切齿。”

  “你……别再做下去。”明显抵在身后坚硬起的欲望,让她感觉不妙。

  “爱弟,你愈拒绝,本皇子愈想抱你。”他摸索着两人的衣物,不理她的推拒。

  “你最好别让身下那狰狞的怪物起来,否则……等会儿你会痛苦得难受。”

  对她的形容,他乐笑,欲望也完全高亢起。

  “小家伙全是因为少初爱弟才会成为狰狞的怪物,本皇子现在想要你已经想得痛苦难受了,爱弟何不陪本皇子一起安抚……”

  “娘——”话未说完,外室,无忧、无愁直接推门冲入,兴奋的大喊着,“和爹说得怎么样?能不能去今晚的市集玩?”

  内室的层层垂纱深处,传出朱毓一阵浊吟的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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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靖卉城,今夜特别灿烂,由第一天开始的烟火点亮夜空,接下来是一连十天的秋市节庆,缤纷的色彩引得街道上的人潮欢喊惊叫。

  “哇,好漂亮呀——”

  “是呀!下午一场大雨,还想说晚上没得热闹了呢!”

  探出二楼栏杆外,无忧、无愁望着天空和下方街道的人潮,狂喜挥舞着双手大嚷着。

  “爹,吃完饭也逛逛嘛!”

  “是呀!老窝在云流阁很无聊的。”

  姊妹俩兴奋的朝身后主位上的人问。

  朱毓虽不似往常珠玉宝翠一身,但名贵衣袍与单耳边那串红色的兰赤石不变,纵是如此,那股天生慑人的尊贵仍充满威灿。

  坐在他身旁的苏少初,只是支着颅侧笑看,不同于白日的紫裳,此刻的她一身淡黄浅缀绿边衣裙,清逸出尘,和朱毓的外在永远是强烈的对比,两人皆有各成一调的神态,却又微妙的合衬。

  “坐好,没吃完你们的饭之前,都不准离开位子。”

  两丫头只好乖乖坐回位上。

  这座靖卉城内的豪华饭馆,整个二楼被朱毓包下,一个出手如此大方的贵客,可让饭馆老板和伙计们慎重伺候得小心翼翼。

  一道道精致菜肴,虽比不上皇宫内的奢华,却也另有一番风味,对伺候到眼前的佳肴,两丫头只挑自己爱吃的,还不忘互动的打闹斗嘴。

  “苏公……嗯咳,娘,那好吃吗?”在朱毓眼神微眯下,无愁赶紧吐吐舌头改称呼,她们的爹对苏公子成为他的人这件事上,每一个细节都不许有差。

  筷子拨着手边一碟以金黄菇缚着青翠绿蔬的,衬着青绿盘很漂亮,但她讨厌吃。

  “对呀!娘,你若不讨厌吃,无忧的也给你吃。”

  “我也要。”无愁也忙跟进。

  两丫头拿起盛着金黄菇束青绿蔬的碟子,她们向来讨厌吃菜,之前在佛寺更是吃怕了。

  从以前,爹就任由她们喜欢吃的就吃到快乐,不喜欢吃的,就一口不动,从她们还是随侍丫头未成为郡主时就如此,因此对食物的挑食与浪费从不觉有何不妥。

  直到在千若寺礼佛时,长公主教导她们不可浪费食物,否则是糟蹋老天的福气,下辈子会变成没有东西吃的饥民,虽然不知道下辈子长怎样,但她们才不要没东西吃呢!可是不想吃的就是不想吃,干脆把不吃的转移给别人吃,不剩下来就不叫浪费了吧!

  “拿来吧!”苏少初笑了笑,欢迎她们将菜递来。“听说这道绿玉翠多吃会作好梦,今晚必定好梦降临。”

  “会作好梦?”两丫头同时发出第一次听闻的讶问。

  “在靖卉城,绿色的翠玉是好兆头、好福气,吃多一点福气,会有坏吗?”苏少初夹起金菇东着的青菜,认真的道:“好福气代表幸福,遇到当然要多把握一点。”

  “真、真的吗?”

  两丫头也细细端详着筷上的菜,忽然觉得那金黄菇很耀闪,中间的青蔬也鲜翠到引人。

  “你们不喜欢吃,就都放我这吧!”她伸手要接。

  “这个是好福气和……幸福呀!”无忧放回自己碗内。“那……我还是自己吃好了。”

  “无愁也是。”

  “娘,对不起,无忧(无愁)想要多一点福气。”

  “没关系,我也喜欢你们多点福气。”

  苏少初有趣的看着两丫头朝她一同咕哝致歉,接着很认真的吃她们的福气。

  “这喝了不错,要一同喝完它吗?”

  苏少初改拿起手边的一碗浓浓绿菜羹,邀她们一同喝下。

  “娘,那个好苦喔,别喝了吧!”

  “对呀!我刚刚喝一口,可怕的味道,我才不吃呢!”

  “你们不打算吃呀?”她大表惋惜。“我才想要和你们一起喝下,试试一个传设是不是真的呢!”

  “什么传说?”

  “是有趣的事吗?”

  两丫头马上转向她问。

  “听说这种添了黄棠粉的菜羹,一同喝下的话,当天晚上,想事情都会很有默契,不用太多言语,就会知道彼此的想法。”苏少初万分可惜着她们打算放弃的菜羹。

  “我才想一同喝下后,晚点要和可爱的无忧、无愁一同找件事情玩一玩,看这传说是不是真的。”

  “真的吗?”

  “晚点娘要和我们一起玩吗?”

  “既然你们不喜欢喝,也只好算啦!”无奈摊摊手,表示自己只好孤单的喝这一碗。

  “等一下,娘,我们一起喝。”

  “我也要,等我。”

  两个丫头马上在苏少初比出命令的食指中,端碗就位,比出第二指开始就口,三根指时,一同喝光。

  “咳。”

  才放下碗,无忧、无愁就看到她们的爹把头别开,表情神态有点微妙,好像想笑的样子。

  “爹,你不喝呀!”

  “不管你喝不喝,晚一点,你不要再占着娘不放,娘刚才说要和我们玩的。”

  “她早已经和你们玩了。”朱毓接过一旁侍者斟上的酒。

  “哇,爹,你不要晚一点想自己霸占娘,就说这种话。”

  “对呀!每次关系到娘,你就这么小气。”

  无忧、无愁对她们爹,每次在“苏公子”和她们玩的承诺老食言,早气嚷不已。

  “这一次你不可以再这样了。”

  “娘今晚是我们的。”

  “再说。”关系到他的“少初爱弟”,是自己女儿也没得说。

  “为什么要再说,爹怎么可以老不守诺言——”

  “身为爹,你一点都不让给自己女儿——”

  两丫头从正式成为郡主,让皇后给调教过皇族威严后,对自己的爹放胆不少!

  “让?”朱毓好笑。“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你们娘是本皇子付出得来的,凭什么就因你们是我的女儿让出去?”

  “爹讲得好伟大的样子!”无愁豁出去的大揭真相。“明明就是你趁苏公子在洗澡不备的时候,去苏家埋伏抢来的。”

  “说得对极了。”朱毓完全认同颔首。“听清楚自己的话吗?苏公子是本皇子‘亲自付出武力’抢来的。”

  “早说可以这么做,我们也可以跟皇后娘娘借人,抢苏公子回来。”无忧也舞着双手喊道:“每次你都要我们当了郡主以后,不可以乱来。”

  “结果你自己最乱来,把人抢走了!”

  “对嘛!爹最奸了,这一次我们要抢回来。”

  两张俏颜一个握紧筷子、一个握紧汤匙,非常意气昂扬的宣告。

  “喔,小小年纪已经放胆到敢跟本皇子抢女人了。”朱毓眉眼眯起,横淡扫去。“真是有勇气。”

  血统果真会传承,掳人监禁、缺乏天良竟是一次传二代;苏少初悠品佳酿,观赏这场父女相争的戏目。

  “是爹先不守信诺和我们抢苏公子的!”

  “连苏公子让我们一晚,爹都不放行,太可恶了!”

  无忧、无愁姊妹这回决定携手和爹坚持到底!

  “放行!”对她们的荒谬,朱毓扯唇。“当然不可能,本皇子不能一晚不抱着我的少初爱弟入眠。”

  朱毓暧昧的锁睨身旁,明明是争夺焦点,却一派置身事外的人。

  “干嘛只准你抱着苏公子睡,我们也要!”

  姊妹俩大感不公的争喊。

  “你们……你们能干嘛!”他好笑的看着她们丫头片子,话中的含义可有另一层。“苏公子的身体,哪儿敏感、哪一碰有欢愉,只有本皇子懂抚慰她的身心!”

  无忧、无愁当下对这句话跳起,比出羞羞脸的手势。

  “爹那是摧残苏公子吧!”无忧可振声喊着。“还敢讲抚慰,不要以为我们年纪小,不懂你做什么呀!”

  “对嘛!爹以前的荒淫事迹我们早见多了。”无愁也助威回击。“其中以苏公子最可怜,被你欺负最惨了,每次被你抚慰完,至少一天都见不到她的人。”

  朱毓凉凉淡哼。“依你们的小鸟脑袋,如果能懂大人的事,这天都王朝大概可拱手送给四大外族去分食。”

  “可是……”

  “乖,吃饭,娘要叫习惯知道吗?”

  两丫头还要争辩,已在朱毓威眸下收去气焰,每当爹一派温漫的微笑要她们乖时,就是要她们闭嘴不准闹,否则父严一旦祭出来,就会要她们好看。

  “忒不公平了,每次不想说下去,就说是大人的事。”

  “对嘛!他自己还不是从十三岁开始,就一直玩大人的事。”

  两丫头咕哝的嘟嘴,在宫内,她们早听了很多各种关于自家父亲大人“三皇子”的辉煌事迹。

  看着他们父女三人的争执终于落幕,苏少初非但不见对这种话题的尴尬,还很认真的想:看来皇后的忧虑要认真看待,父女三人可以为了抱她争成这样,以后两个小丫头翅膀硬了以后,会不会开始跟自己的爹斗起来!

  莫怪皇后会认为她是另一种可怕的罪过。

  接下来就见两丫头不停隔开朱毓和苏少初的互动,拚命缠着苏公子坐在她们身边才行,她们也就这点时间能占到苏少初。

  “爹,吃完饭别急着回去嘛!街市这么热闹,逛一逛嘛!”

  “对嘛!爹,苏公子让你抱走了就算了,让我们去街道玩一玩嘛!”

  用完餐,侍者开道保护下,步下台阶时,无忧、无愁不死心的再追问。

  “不行。”朱毓直接打断她们的期盼。“魔希教的残存势力已往靖卉城来,为了安全,这几天不准你们乱跑,等往江南的大宅去,到时任你们玩个够。”

  封言和从帝都调来的皇宫武卫持续追捕孟阎司,此人狡狯阴残至极,原本这几天他不打算离开“缥霞峰”,想待东域一票人等全落网殆尽,再离开靖卉城,但在两丫头吵闹,还有少初说情下,才会有今晚在这的餐宴。

  “江南和这又不一样,还要等那么多天。”

  两丫头马上咕哝的抱怨,朱毓拍拍两个女儿。

  “乖,爹不想你们有事。”

  “好、好嘛!”

  很不愿的嘟囔着,但她们爹一旦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一旁的苏少初忍不住掩唇。

  “少初爱弟可是发现趣事?”

  “没什么,难得看你展露父亲的温柔,还真是……不赖。”她扬眉。

  “愿意重新迷上本皇子了?”

  “这个嘛……”她朝他俏皮一眨眼道:“你不会对我放手,那就陪我做一件事吧!”

  “喔,爱弟要本皇子陪你做什么?”

  “苏、苏公子——爹——你们去哪——”

  “要玩也带着我们呀——”

  只见苏少初忽拉起朱毓的手,朝门外的市集跑去,无忧、无愁气嚷嚷叫着!

  “主子——”

  “少爷!少夫人——”

  晏平飞和随身侍者被这突来的举动一惊,来不及跟上,只见他们没入人潮中。

  “我们也要——”

  两丫头也效法的互喊一声,各自朝门口跑去——

  “拦住小姐!”

  随行人在晏平飞一声喝令下,赶忙冲上!

  “放开我啦!”

  无愁被拉住了,气呼呼挣扎。

  “大小姐——”

  差了一步被无忧给跑出门外。

  “快追——一定要将大小姐给带回!”




第八章

  月已高悬,缤纷的烟火后,靖卉城的街道净是热闹的节庆人潮,举目皆可见各处商家摊贩的喧嚷叫卖。

  “少初爱弟,玩什么把戏?”

  对一路拉着他冲进热闹街道的苏少初,朱毓初时一怔,却见她紧握住自己的手一路前行,仿佛心中有某处心弦被勾动,不禁任她拉着走。

  “让你感觉什么是平民百姓的快乐与幸福。”

  “本皇子感觉这些做什么?”

  这一辈子他无论做任何事,一声令下便有人开道打点好,无人敢犯皇族之威,更别说与人推挤这种事,从来不会在他生活中发生。

  “试试亲力亲为也无不可。”

  “你想将本皇子当成无忧、无愁那两丫头一样,任你骗着各种传说来试验吗?”

  他笑,视线固定在被她握紧的手,她漫不经心的举动,却令他心头漾着一丝酣然,甚至希望这条街很长,让她牵着他的手走得更久,毕竟,这是她唯一主动靠近他的动作。

  “说起这个,真不知你这个父亲是溺宠还是懒得管,竟放任她们挑食至此。”

  “这要紧吗?”他不以为有何重要。“从小本皇子比她们还挑嘴,母后更不许让人将本皇子不爱吃的放到眼前来。”

  “嘴刁成这样,你还能长得这么聪明好看,真是天意了。”

  “能将这话当成赞美吗?”

  “赞美三皇子的人,多到不差少初一个。”

  “本皇子只在乎心中的人。”

  她侧首看着他专注的眼神,轻扬起唇畔。

  “那么,相信三皇子很愿意争取心上人的好感。”

  “这要看爱弟的要求是什么了?”朱毓可没那么好上勾。“本皇子说过,爱弟你是个不能给予任何可趁之机的人,否则你的出手都将让人扼腕。”

  “买个胭脂水粉,发钗、簪子都算是可趁之机?”

  来到大榕树下,一个卖胭脂香粉和饰品的街摊前,这应就是柳恬儿所言的脂粉摊。

  “爱弟会喜欢这些东西?”对摊上那些大红大艳的颜色,他皱眉。“要这些,宫中上品有得是,何须买这些街摊劣品。”

  “逛民间街市,图热闹,何须太认真?你平时都能大红大紫上身,不怕螫瞎旁人的眼,那我就试试擦得大红大紫,这才匹配嘛!”

  她挑选摊上脂粉,还专挑鲜艳到骇人的颜色,拿到鼻边闻了闻粉香,问他如何?

  “爱弟……认真的吗?”他不得不想,这会不会是另一种报复?“平日见你连饰品都不爱戴上,更不用说胭脂水粉了,怎会突然要这些?”

  连日前的明珠耳饰,也是无忧、无愁拿出自己的珍宝收藏,争着要她选,原是两丫头斗气的想看苏少初会选谁的,结果她从两人的珍藏中各选一个简单相称的明珠耳饰,才安抚两个丫头的纷争。

  “怎么三皇子不喜欢吗?”看他怪异的神色,她也以夸张神态回应。“这可是配合你的喜好呀!大红大艳到生人必退三舍,绝对独一无二;还是三皇子平日那双华艳派头,只是想表达出此‘贵’为我天家所有,民间无人可匹敌。”

  确实无可匹敌,随便一只大红宝戒,都不是一般富商拿得出。

  “本皇子忽然有种中招的感觉。”

  “这真是好大的误解,少初之心由来单纯。”

  对她一脸无辜的模样,朱毓抬眉。

  “爱弟的单纯向来是使坏的开端,只怕本皇子难以消受。”

  “这样的话……”苏少初转头朝摊贩道:“老板,这些红红紫紫的胭脂水粉全包下来。”

  “爱弟,你……”

  摊贩老板可乐得替她打包,不忘自吹自擂道:“夫人真是识货,这些脂粉可都是高级品,每一样都是——”

  “本公子付你三倍钱,将你手中打包的全丢了。”

  “丢了?!开玩笑——这可是本老板跑遍三大城镇批来的高贵脂粉——再有钱也不容你这样糟蹋生意人……哈哈哈,买卖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勉强不来,勉强不来,公子不喜欢,马上替您丢了它,省得看了碍眼。”

  老板骨气正要发作,却见眼前气态高贵的公子直接放下一锭大金子,老板马上和气生财。

  “公子要不要顺便指教这些发钗,簪子,有哪不顺眼,尽量、尽量。”也赶紧收下这锭大金子。

  “你定要做到这样吗?”苏少初一派乐趣被剥夺的无奈。“唉!身为阶下囚,似乎也只能认命了。”

  “阶下囚和三王圮,爱弟似乎总爱让自己处于不利的地位。”

  “三皇子可听过,逆势求局?”

  “对本皇子,你不能有对峙之外的想法吗?”只要对上他,她总不给他任何可爱的话。“或者你认为本皇子永远不会有哪件事和你有共同的看法?”

  “从这些发钗、簪子中,三皇子能否挑出少初喜爱的?”她笑,示意着摊上各种琳琅满目的饰物。

  朱毓看着摊上的各色发钗、簪子,手指搜寻的抚过各类名贵的金银镶玉,最后来到木簪上,敛眸一笑。

  “老板,这只簪子……”他拿起一根简单的深色木簪,眸光赞赏,上头延刻出几朵花卉,就如木簪本身是一截小枝,甚是雅致,没想到街市小摊也有逸品。

  “要丢吗?马上办到。”

  老板马上搓手陪笑,这是前几天邻村一个据说回乡安养的老木匠刻的,对方说是回报当年他曾照顾三餐的恩情,他根本没印象有这种事,不好意思推却才收下,就知道上不了枱面。

  “本公子买下它了。”这次,他放下二锭金子。

  “啥?!”这、这……“公子,小本生意,别开玩笑。”

  “不,这些就是它的身价。”看过甚多雕工饰品,这只木簪上的雕绘绝对是行家手笔,且该是对方神来之作。

  不理老板口鼻俱张的神态,朱毓拿向苏少初。

  “夫人愿意让为夫借这只木簪,增添你的清丽容姿吗?”

  看着木簪子,苏少初灿然笑起,虽没回应,却已是默认他的话与选择,乌亮的青丝中多了这只雅逸的木簪子。

  “看来,我只能……嗯,带不懂世事的你四处玩玩,当回报了。”

  这一晚像被她的玩兴感染,朱毓人也被她再次拉着走。

  “喂,老板这盒胭脂多少?”路过的一名少妇朝张着嘴的老板问。

  “啊……要丢的吗?”

  “丢什么呀!胭脂多少钱?”

  “啊……几锭金子?”

  “几锭金子?!”少妇尖叫起,忿忿的甩下胭脂。“老板,你是抢钱还是卖东西呀!哼!”

  在少妇怒骂中终于回神的老板也跳起。

  “公子——公子——”人早不见了。

  看到搁在饰品中的金子,赶忙收起,幸好没在发呆时被偷走,没想到老木匠的东西这么好卖,回去该巴结、巴结,看还有没有好东西卖。

  两人漫步到一个满挂各种画轴的摊前,一个老书生模样的人坐在一端摇着扇子,前方桌案摆着不到五把剑。

  “卖画还卖剑,有意思。”苏少初拉着朱毓驻足。“书生,这剑很有价值还是历史吗?”

  剑身有朴素、有细刻的,短短几把,会和画作摆在一起,谅必来历不一样。

  她拿起一柄以铜刻为纹的剑,一出鞘,锐亮的剑身颇令她赞赏,连朱毓也充满沉思。

  “来历在于拥有者的创造。”有着长胡须的老书生和气招呼。“有资格者才能论身价。”

  “看来这小小市集不但商品不凡,还……卧虎藏龙呀!”朱毓微眯起双瞳,对眼前的人,浅扬着唇。“阁下双眼精芒内敛,谈吐含深厚的气,内劲修为皆可称为……高人。”

  “高人再高也只是尘世一沙粒,隐于世道遁于人潮,小至江湖中人,大至……天家皇亲,不过各有所求、各有所取,敝人卖画糊口,还请客人关照。”对方抚须温笑依然,回应同样别有玄机的话。

  “阁下见过天家皇亲?”眯起的双瞳更犀利,对方的眼神,明显知道他的身分。

  “四处云游为生,走过帝都大城,见识过经常出游的皇亲权贵并不稀奇。”老书生轻描淡述,永远是那派徐徐温慢的斯文。

  “看来今夜这场市集,真是见识了。”苏少初打趣问:“敢问隐于世道的高人,能卖给我哪一柄剑?”

  “夫人清逸丽姿,适合的该是这把剑。”老书生掀开布,从捆有无数画卷的竹篓子内,取出一柄朱红透出蓝泽的长剑。

  为防有失,戒心甚重的朱毓保护的先接过。

  “果然是一把绝品好剑。”出鞘的剑令朱毓惊艳,一把以西疆独特的冰晶铁所铸,剑身薄透璨虹。“独特的锻炼所造出的轻薄剑身,虹光绽锐,迎风无阻,不知这位高人想怎么卖?”

  “就以夫人发上的木簪为价吧!”老书生一开始便端详着那乌黑青丝上的簪子。

  “阁下也是识货人,只是这簪子……”

  “以物易物很公平。”知道她犹豫这簪子为他所赠,不便交易,朱毓直接应允。

  “很高兴与两位完成这笔交易。”老书生抚着长须笑道:“看两位谈吐、面貌皆不凡,既来此一游,何不入境随俗,往‘求缘泉’走走。”

  “求缘泉?”苏少初兴扬双眉。“民间还真是处处充满传说庙堂。”

  “就在前头的山坡上有座老庙,庙后有座供人取水共饮的‘求缘泉’,可灵验得很,情人共饮良缘必定,夫妻共饮,情意更坚。”

  老书生转朝苏少初呵笑着,“夫人也可将这把宝剑放入泉水中,保证找到你心中迷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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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和娘去哪了?”在人潮中看热闹的无忧,边找人边咕哝抱怨,“娘开始和爹一样,看到好玩的自己跑掉,太没义气了。”

  “大小姐——看到了——在那——”

  无忧回头看到晏平飞领着一身平民服饰的武卫,隔着人潮锁定她而来。

  “大小姐——请留步——一个人太危险了——”

  看到前方的人加快步伐,往人潮更多的地方钻去时,晏平飞急喊。

  “我要去找爹和娘,你们别跟来!”

  “让属下们陪你,大小姐——”

  前方的身影钻过几个街摊后就不见了,晏平飞神色忧沉。

  “所有人分成两队,一队找主子,另一队找大小姐,找到后客栈集合。”

  “是。”

  一行十来人,迅即分开行动。

  “小姑娘,坏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一个街边算命摊的老人对藏在桌下的无忧道。

  “谢谢你呀!老爷爷。”

  从底下爬出来的无忧朝算命摊老人谢着,在她慌忙的在人潮和摊贩中找躲藏的地方时,这位老爷爷好心的朝她招手。

  “没关系,坏人很多,你一个独自在街上逛,姑娘要小心呀!”

  “我知道……老爷爷,你眼睛不好呀?”见他伸出枯瘦的手摸着桌上的东西。

  “老头子眼睛好得很,否则怎么能够看到你有困难呢!”摸到搁在一旁的笔,拿起来在白纸上开始挥毫。“只是老了,眉毛太长,遮得眼睛看不太清楚。”

  “那干嘛不将眉毛剪短一点?”既然一时找不到爹娘,无忧干脆坐到算命摊上陪老人家闲聊。

  “不行,老头子的眼睛不能见到太强的光,会伤害到别人。”

  “那是什么眼睛呀?”无忧好奇的趋身探前。“老爷爷能不能让我看看呀!”

  “就怕吓着小姑娘。”

  “我才没那么胆小呢!”

  从小还得叫爹皇主子时,杀人挖眼、别人血肉,其他女孩子不敢碰的,她和无愁可都玩过,小时候爹就说,死一个人跟死一只蚂蚁没差别,而且从小她们愈敢杀,皇主子就笑得愈感兴趣,那时杀人,成为她们取乐皇主子的事。

  后来苏公子不喜欢,而且当了郡主后,爹也没叫她们再这样做,还吩咐她们别再玩血腥的东西,以后她和无愁成天只要快乐的过日子就行了。

  只见老人拨开盖眼的白眉毛中,僵白瘦削的面上,是一双同样泛白的眼。

  “老爷爷,你根本看不到吧?我没看到你有眼瞳子耶!”无忧认真端详。

  “呵呵呵,”老头子幽恻笑起,“小姑娘再看仔细点,人怎么会没有瞳子呢?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一双泛白的眼,忽像翻过来般,两个豆眼大覆着蓝光的眼瞳对上无忧,她一惊,才感不对,一阵黑眩袭来,身形一软的趴在摊案上。

  “老头子告诉过你会吓着你的,小姑娘就爱好奇。”老头子的笑声有些阴沉。“这字写得好看吗?来中原这段时日,大概就是练得一手字吧!”

  枯枝似的瘦长指拿起桌上的挥毫,将上头所写的孟阎司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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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爱弟竟会对‘求缘泉’感兴趣。”对她主动表达,让朱毓颇感新鲜。“以爱弟对本皇子万般推拒的回应,似乎不该会对这些地方感兴趣。”

  “入境随俗就感受各个地方风情,凑个热闹,也无不可。”她看向他。“看来三皇子对这些各地宗庙传说不以为然了。”

  “本皇子只相信自己的力量所掌控的事,否则爱弟此刻会站在这吗?”

  苏少初叹息的闭了闭眸。“强占、强取所得到的,一定是你要的吗?”

  “比起见不到你,甚至见你成为他人所有,爱弟还认为本皇子没得到吗?”

  意思很明确,他只要她的人在他身边,用尽一切手段都会达成。

  “身与心,总要我留下一样,是吗?”这是他在蝶枫园的强悍言词。“想来我的玩情以应是自尝恶果呀!”

  他的权势一方、她的云淡风轻,原就各有作风、想法,也才造就两人在皇宫内,只要对上事情,皆各有执着,常有机锋各展的互动。

  “怎么爱弟在自省吗?”

  “嗯咳,我想该谢过三皇子的赠剑。”她看着手中的宝剑,好奇反问:“三皇子不怕给了少初一个持剑出手的机会?”

  “它很适合你,再说,你虽悟得明宗那套武学论调,也不适用在兵器之上。”朱毓对这把剑倒有几分疑惑,印象中似乎听过一柄同样特性的剑,只是一时想不起。

  “那边很热闹,也去看看吧!”

  前方一个大广场上围着更多人,像有走江湖的卖艺,也让往来的人潮拥塞得几乎侧身穿过。

  “小心。”

  几个扛着大木箱的杂戏团经过,过大的木箱令人潮更加推挤,朱毓忙要保护的拉过她,一群小朋友却笑闹的奔来,冲开两人的牵握!

  “少初!”

  只见手被冲开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神很微妙,朱毓伸出手要再拉住她,她却抽手了……

  “少初!”

  朱毓心中一震,忙推开阻塞的人潮,眼前却不见苏少初!

  “少初——少初——”

  四目搜寻,依然不见那逸雅的身姿,仿佛她今晚的主动接近和难得与他笑语的拌嘴全是假的,就像她刺他那一剑一样,一切只是为目的而做!

  来不及感觉到任何情绪,心,瞬间就像被揪紧后,整个撕开——

  “你从来不回头吗?还是你认为我绝不会主动找你?”

  一个在他身后响起的声,面容靠上他的背部,有些笑叹,“想不到精明厉害到周遭人惧怕的三皇子,也会有像孩子般被抛弃的神情,能看到你这副模样,今晚还真不差。”

  抓起她环来的手臂,这一次他握得死紧,哪怕她痛得低喊,他也只是更加重力道,穿过人潮,将她拉往街边暗巷,推到一个宅子后门的门板上,内凹的门墙正好完全遮去他们的身形。

  “三皇子——唔——”

  在他双臂环上时,手中的剑落地,颀长的身躯压上的重吻她!

  狂佞的只想攫噬她的唇舌,完全不给她任何回应的掠夺,缠卷住舌瓣的力道,是要将之整个拉起般的重吮,令她忍不住低吟。

  “要本皇子怎么警告你——不准——绝不准再试这种事——”他握着她的双肩低声叱吼。

  她却无视他的盛怒,大笑的靠到他肩上。

  “三皇子对猎物向来玩弄再三,却总禁不起少初一个小小的玩笑。”

  “那就改换本皇子进行在傍晚就被打断的小小活动吧!”

  “你——别、别在这……”见他竟欲火大起的探往她身下衣裙内,苏少初忙挡住。“我不想、不想等会儿走不出这巷子。”他抱起人时的样子,她很清楚。

  “走不出,本皇子可以抱你,爱弟还想往‘求缘泉’去不是吗?”

  “你……当真吗?”

  黑暗中的双瞳一片焰亮的炯炽,没放开,只是锁视她。

  “我人都在你身边了,何差这一时……回云流阁时,你想……怎么做都行。”她咽着口水,努力想抑下他的欲念,但他的神态实在危险到让她有些喉头发紧,差点说不出话。“现在,先别……好吗?”

  她的低求,令他瞳芒一动,好一会儿后,才缓缓退开身,少初暗松口气,却见他忽地再上前。

  “三皇子!”猛地再被按上墙的苏少初,愕喘的仰吟,因为那炙热与昂挺隔着衣裤抵上她。

  “爱弟放心得太早了。”他恶意的笑,声也因欲望而沙哑。“本皇子不会做到最后,但是……让我感觉你……是你不该如此戏弄本皇子……”

  大掌抚着她的颈颚,边吮吻着她的脸颊与纤颈,另一掌隔着衣物游走的揉抚着她的娇躯。

  “让我碰你,少初……”

  “你……那狰狞的家伙一定得这么不分时地的逞凶吗?”对他带着情欲的欺弄,她没好气。

  “乖,少初爱弟,无论你多讨厌它,气它像怪物的狰狞,也乖乖的让它靠近你,否则一个不好,刺激到这狰狞的小家伙,它可是不顾一切就闯进最爱的地方。”

  “这应该是你想要吧!”

  “所以,更别刺激到大家伙。”他沙哑漾笑,“让小家伙依偎的亲亲你,胜过真让大家伙出手吧!”

  “总有一天,少初……会让你的淫威付出代价——”忍住差点夺唇而出的申吟,她咬上他的肩。

  “对爱弟你的威胁,本皇子从不敢掉以轻心。”他荡出邪气的魅笑,回以加剧的来回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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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夜渐深,热闹的人潮已少了大半,来来去去的声音始终嘈杂,不久夹杂熟悉的急唤声,令昏睡中的娇颜皱眉。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快起来!”

  “呃,是你们。”她揉着眼睛起来。“我怎么了?”

  “属下们找到你就发现你靠在这大柱下睡着了。”

  几名武卫见到她毫无防备的靠着大柱而睡,每个人都惊出一身汗,这要遇上意图不轨的,可要出大事了。

  “是吗?”咦?“我好像是跟个算命老爷爷在说话,后来……”她抓着头,却模糊的想不太起。

  “我们先送大小姐回客栈吧!方才晏总管来消息,找到少爷和少夫人了,要我们都先回客栈。”

  “我也要跟去找爹和娘。”听到朱毓和苏少初的消息,她眼大亮,整个精神都起来了。

  “大小姐,主子回来,如果知道你不听话偷跑出来,还睡倒柱边,会怎么生气你很清楚。”带头的武卫赶忙安抚,就怕她又开溜。

  “爹真不公平,自己跑去玩,娘也是……真讨厌。”她抿嘴。

  “而且现在若去找主子,和他错身而过,他回客栈见不到你,会多担心和生气,还是让属下们先保护你回去吧!”

  “好吧!”




第九章

  “三皇子,少初……可以自行走。”

  不顾公众眼光,朱毓从一出暗巷后,就强拥的环着苏少初,为怕引人过度侧目,她只好佯装不适的靠着他走。

  所幸她今天是女装,旁人虽觉得公开场合行为不宜,大概也都还认定是一个男人扶持着身体不适的妻:若是男装,这喧哗可不小。

  “不准。以爱弟你心血来潮的顽皮,本皇子会放你自行走吗?”他可不想再见她消失眼前。“再说,方才本皇子如此冲动,还不知是否……伤了你,若不好行动,本皇子可抱你。”

  “你恶劣的兴趣依然不变。”

  如果没发生暗巷中的事,只怕他还不会如此积极要往“求缘泉”。

  “爱弟对本皇子的误解总是这么深。”像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朱毓忽俯到她耳畔,带着句句双关的淫欲暗示。“还是刚才小家伙不适当的狰狞,让你吓到了?放心,等回去,本皇子会让它好好‘进去’赔礼的。”

  “对和三皇子你一样狰狞的家伙,少初能说毋须多礼吗?”

  “唉!爱弟这话是排斥小家伙,还是小家伙的主人?”有必要好好了解清楚后,进一步沟通。“为消除你的歧见,本皇子很乐意和小家伙不分日夜的与你互动。”

  “三皇子果真不负淫魔皇子的称号!”能对这些堂而皇之的大放厥词。

  “每次见爱弟你这种超然于外又倔中带冷的眼神,很难不勾起本皇子发痒的欲望,说到底,该怪爱弟你生得太引人想征服。”

  “嗯咳,老庙到了。”她提醒,顺便打断他满口暧昧。“记得三皇子说过,到了这会放手。”

  前方坡道上,一座古老的庙宇,哪怕夜晚,二条石阶梯上依旧是往来的人潮,可见其鼎盛的香火。

  “爱弟真坚持不须本皇子的好意相扶……”

  “少初谢过三皇子。”不待他说完,她已快一步挣脱。

  “嗯咳。”见她自行就要往前迈步,换朱毓清清喉咙,“听说今晚有人表达要带本皇子体会民间宗庙市集,以做簪子、赠剑的回报。”

  “是少初疏忽了。”苏少初伸出双手,一派恭请他抬上尊贵的“皇亲”之手。“请,小心走这石阶,它的宽度不比三皇子大宅宽广,它的高度不比皇宫舒服,又陡又峭,毕竟民间小庙,从没想过会有大佛莅临。”

  “唉!爱弟,你经常让本皇子感到生在人人欣羡的皇家,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罪。”

  “唉!罪在人,不在出身,三皇子如真带给人这般感受,也真叫功力了。”

  朱毓眸光才横扫,苏少马上清着喉咙,转头朝老庙前走出的人招呼。

  “柳姑娘。”

  迎面十多个走出庙门的女孩们,各个皆一式杏黄衣裳。

  “你……”对眼前清丽逸雅的女子,柳恬儿有些疑惑的脸,直到对上那双女子中少见的清睿英朗时,还有站在身后的朱毓,她了悟笑起。“恬儿该如何称呼呢?”

  “唤我少初吧!”

  “怕是你身后的人……有意见。”对她身旁一脸淡睨的朱毓,她显然余悸犹存,匆匆敛首,不敢对望。“还是唤你公子,恬儿适应些。”

  “只要恬儿姑娘不在意这身装扮,少初皆可。”

  “公子天生清朗俊气,那是无论男女都少见的气态,男装、女装都不损那份神韵。”

  “你的识人用在绿竹缭乐,毋须用在此时。”朱毓冷淡着声道。

  “这、这位公子此言何意?”柳恬儿僵问。

  “就当这是他对蕙质兰心的见解。”

  “是、是这意思吗?”柳恬儿蹙着迷惑的双眉。“公子倒是对他的话很懂。”

  “懂他话的人,都有不得已的环境和机缘,柳姑娘不懂才是幸运者。”她就是太懂,才有如今的处境。

  “爱弟说话的境界真是越见高了。”

  对朱毓的嘲讽,她只能再清着喉咙。“咳,柳姑娘今天是参香,或者也为求缘?”

  “除了陪着—班姊妹们来走走,顺便解解心中的迷惑。”

  “心中的疑惑?难道宋子绍今天也来了?”

  柳恬儿有些羞赧低头。“什么都叫公子您猜中了。”

  “一份情莫过于自己心里清楚,也只能给恬儿姑娘献上一份祝福了。”

  “爱弟,给人祝福之前,该先自己立下榜样吧!”

  “不知公子与……这位公子到底是……”

  “嗯哼,宋公子出来了。”苏少初马上再转移话题。

  柳恬儿回头迎上一位棕色衣袍的男子,身旁的姊妹们也随着上前打招呼。

  宋子绍对围上的女孩们颔首,在柳恬儿示意下,抬首望来,看到苏少初时露出疑惑,一见到朱毓,他整个人一震!

  “宋子绍,掌管靖卉城一带宋知府的儿子?”朱毓回想起二年前在皇宫,他见过这位陪着父亲进宫面圣的少年。

  见对方匆忙要过来行大仪,朱毓摇头,暗示他不想在公众场合表露身分,对方犹豫了一下改抱拳恭应,没走过来。

  “晏总管该告诉过你,在绿竹缭乐发生的一切吧!”

  “宋子绍算是官家子弟中难得习有一身好刀法的人,听平飞的叙述,显然比二年前更进步了。”当年只觉这少年的刀法、身形皆已俱形,却少了历练与刀者的锐气。

  “倒是不知爱弟连着几回面对关键就带开话题,还打算再玩几回?”

  “唉!至少还能再玩上一回,瞧瞧,晏总管来了。”她指着下方一条石阶,晏平飞正带着人上来,显是找主子来了。

  “晏总管既找来了,让我单独与他俩说几句话吧!”见朱毓皱眉的表情,苏少初只好道:“他俩互有情意,你听过晏总管所言便该知道他俩早是一对,给点祝福,说不上是犯了三皇子你的禁忌吧?”

  欸,她第一次认真猜想,朱毓的血应该是酸的,因为全用醋下去养的。

  “什么祝福不能有本皇子在身边?”

  “以三皇子你日前做的事,柳姑娘一看你就害怕,宋子绍也知道了你的身分,这种情况下,除非是想给一对新人历练‘惊恐’,那其心就真是令人感佩。”她凉凉笑言。

  “唉!爱弟反讽的唇舌更见其利了。”摆明是叫他站远一点最好。“本皇子给你十步距离的时间,十步走完,你便该结束祝福了。”

  “万一没结束的话?”

  朱毓朝她扯唇慵笑。“本皇子有眨眼间的广大胸襟,向来不喜欢滥用权威,爱弟别挑战这件事比较好。”

  “比著名的手足煎熬七步诗多了三步,果然是广大到令人动容的胸襟。”

  “爱弟好好用这十步的祝福吧!”朱毓转身朝属下而去。

  “主子。”才走完石阶来到老庙门前就见自家主人,晏平飞连忙行仪。“封言已到靖卉城。”

  “喔!想来收获不小。”对东域他早有出手的心,只是权量整个魔希教分裂的势力,和制衡东域皇族当中的轻重,才迟迟未有动作。“只可惜孟阎司的行踪得费一番功夫了。”

  “怎么不见少夫人?”

  “在后边和宋子绍说话,也该过来了。”

  “宋子绍?”晏乎飞看向主子身后,疑惑问:“是那位棕色衣袍的少年吗?”

  “你在绿竹缭乐该已见过他了。”看来在孟阎司未就逮之前,还是严禁无忧、无愁出云流阁较安全。“二个小姐有吵闹吗?”

  “主子……”晏平飞面色错愕,少见的慌道:“此人非属下在绿竹缭乐见到的宋子绍,而且少夫人……也不在了。”

  朱毓回首,眼前只见宋子绍和身边下人,不只苏少初,连柳恬儿和一班姊妹也都不在了。

  “少初?”

  朱毓一惊,失态冲过去,四目环望,直接抓过一脸吃惊的宋子绍!

  “三、三皇子?!”

  “人呢?刚才和你说话的姑娘呢?”被他抓紧衣襟的宋子绍差点讲不出话。

  “那、那群姑娘在三皇子才转、转身离开时,就说夜深了,匆忙告辞,从后侧门离开了。”

  “柳恬儿难道不是你的继妹?”

  宋子绍慌忙摇头。“家母逝世后,家父至今未有续弦之心。”

  “那群姑娘与你有说有笑,岂可能没有任何关系?”

  “三皇子切莫误会,在下与那位柳姑娘曾在一个长辈的寿宴上有过乐音切磋,谈不上深交。”

  震撼攫住朱毓,他放开宋子绍。

  “少初——出来——”他扬声叱吼,愈吼愈狂,老庙前的人全吓得跑开!“别再玩游戏——少初——”

  心中明知这一次完全不比早先的情况,不是玩笑,她真的不见了,今夜她所做的一切、所展现的一颦一笑,都是再一次为从他身边离开的计谋。

  他早该在街上被撕裂的心,原来只是延迟了时间……

  “少初……”他痛苦的闭眸,戏玩、欺骗一再的耍着他!

  从来不曾见主子失去冷静的疯狂模样,一旁人也全吓住!

  “三皇子,要擒下这位宋子绍盘问吗?”

  朱毓冷凝眸光,再度看向宋子绍,对方赶忙依宫廷之仪跪下。

  “三皇子,小民真的不知发生何事,如果能有小民施得上力的地方,小民倾力配合。”

  “绿竹缭乐你可熟悉?”

  “仅闻其名,不曾涉足;唯有家父招待过几位江湖朋友去过。”

  “江湖朋友?!”朱毓指掌紧握成拳,“平飞,说出你所见到的宋子绍是何模样?”

  “模样英俊,身形是练武者的精实高挺,开口虽有些像公子哥儿一样的趾高气昂,但神态带点忧愁气息,和外在的言行颇不相衬。”现在想来,那派公子哥儿模样是硬撑出来的。

  “敢、敢问晏总管,这个人……看起来是否有点苍白模样?”宋子绍听完,神色大惊!

  “是的,末公子。”

  “你知道是谁了?”朱毓沉声问。

  “不敢隐瞒三皇子,那是曾救过家父的一位江湖侠客:流星快剑,李书方。”宋子绍抱拳坦言。

  “李书方!”

  往事中的记忆便是苏少初在潼家庄的溪岸边,与小金猴玩时提过此人。

  “三皇子是否要派人往那群姑娘离开的方向追?”晏平飞抱拳问:“既知苏公子往小门离开,现在追去应有行踪。”

  “追到任何人都只是幌子,也来不及。别说柳恬儿一行人今晚全穿着黄衣裳,来这有多少穿黄衣裳的男女,此举已摆明是为着混淆而做,而且她们一出寺庙,早就各自分散。”就算抓到也没用,少初要去的地方绝对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三皇子,小民熟悉靖卉城各地,愿贡献一点心力。”宋子绍也忙道。

  朱毓沉思的闭上眼,抬手要他们都别说话,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在右耳旁紧握再松开,连续着几回,像在平静自己,找回冷静思绪。

  这件事绝对有蹊跷可循,就算少初与柳恬儿取得默契的互动,也只在绿竹缭乐,来到今晚的市集上,接下来呢?如何传递这一切的讯息,最后来到求缘泉……少初一定有最后的目的地。

  “木簪子……剑……求缘泉……剑!”朱毓忽睁开眼。“剑身轻薄,迎风无阻!冰莹虹剑!”他终于想起在哪听过这把剑的特征印象。

  记得派人往南源调查时便说过,在南源的“苏少初”身上有一把明宗剑师所赠的冰莹虹剑,多年后便见他改带其他佩剑,不曾再见此剑的踪影,当时朱毓便猜想是苏雪初送给了要往帝都的苏少初,以特性而论,此剑适合苏少初。

  “原来从一开始就已设计好!”

  “夫人也可将这把宝剑放入泉水中,保证找到你心中迷惑的答案。”

  卖剑老书生的话忽窜出脑海。

  “冰莹求缘……莹缘……”朱毓双瞳精光一凛。“城西的盈圆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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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永远是为恶者的喜爱。

  “大、大爷,求你们高抬贵手,那些钱是要给爹治病的,没有这些钱,爹会死的——求求你们!”

  城西林径上,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孩,扶着面色苍白不停咳嗽的老汉,见三名大汉抢了钱袋就要走,哭着爬过去跪在壮汉脚边拚命苦求。

  “啰唆!”

  “莲儿!”

  见女儿被踹开,老汉急得过去扶起女儿。

  “爹……”

  父女俩相拥痛哭。

  其中一名小个头,满脸猥琐的汉子看着女孩,忽朝身旁的人诡笑的交头接耳。

  “你、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三名汉子朝这对父女一脸不怀好意的走来。

  “老头,你的女儿有几分姿色,我这小兄弟还未成家,便宜你了,就让你女儿嫁给他。”

  一脸猥琐的小汉子淫笑的被推出来。

  “你们别,别开玩笑了!”老汉恐慌的挡在女儿身前。

  “既然是我们小老弟要成家,让我们三人先验验货也应该呀!”

  “救命呀——救命呀——”

  三名汉子围住想跑的父女,耍猎物般的围着欺玩。

  “大爷求求你们——她是个清白姑娘呀——以后还怎么嫁人——”

  “所以说便宜你了,验完货,我这小老弟就要她了。”享受完还得到一个做牛做马的女人,真是赚到了。

  “爹——”

  “莲儿——”

  父女两人被抓开,女孩被硬拉到一边大树下,色心大起的汉子已伸手要撕女孩的衣服。

  “为什么只要是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定要上演一样的戏码?”黑夜中,林木传来一道幽幽凉凉的声。“少女扶着重病的亲人,还会带着全身的家当,三更半夜经过暗林,在月黑风高中遇上劫财劫色的恶人,这么千古不变的桥段,身为江湖出类拔萃的侠士,也只好主持千古不变的正义。”

  “谁?谁在那?”

  三人同时一怔!四处环目找声音来源。

  月色下,一道英挺的身形从林中缓缓步出,来人一身黑袍镶红边,衣饰看来贵雅不俗,却又背着紫色系绳所缚的剑,增添一股浪荡的游侠气。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他充满感叹的抬手拂拂夜风中飘荡的发丝,继而指向眼前的三名汉子。“贪婪、嗜色,求不得便造孽,罪乎。”

  “臭小子,胡说什么!”

  “背个剑就当自己很了不起吗?”

  “想当个英雄看看自己够分量吗?”

  三名大汉好事被打断,面色狰狞的定要给这长得一脸郁结的小子好看!

  来人英俊的面容上,面色略白,最为独特的是那道总微锁的双眉,仿佛凝着一股幽幽沉沉的愁,姿态仪表也净是浓浓的……愁郁气质,一股矛盾神态净在此人身上层露无遗。

  “尘世总有这么多造苦的人,断离刃专断尘世苦者的罪孽。”

  身上的紫绳一动,背后长剑凌空飞起,落在三人眼前!

  “在你们求饶时,断离刃的历史会替你们送终。”说到这,来人抬头看看天上月色,忧愁的双眉又像锁成双球,一脸很郁、很闷的模样。

  “断离刃?!”

  其中一名大汉对这名字似有听闻,却见身旁的同伴在发抖。

  “流、流星剑手,李书方!”另一名大汉骇道。

  “就是那、那个出了名的双绝剑客,剑法一绝外,还有杂念一绝。”猥琐小汉子畏惧的说:“在北方黑寨岗上,用剑法让人求饶,接着给人一条生路就是……听他说话。”

  一知道来人身分,三人全吓到发寒!

  多年前的黑寨岗是出了名凶狠山贼窝,大寨主和三名副寨主最爱以杀人来炫耀,且一定要砍下头颅堆放在自家门前,看谁先砌出一面人头墙,让当地百姓惧骇不已,再加上这一窝土匪的为首者武功高强,连地方官都头痛。

  直到有一天,一个看来忧郁,背着剑的少年剑侠来到黑寨岗,以惊人的剑法技压众人,少年只开出一个条件,不跟官府自首就是听他说话。

  “听、听说,那一次,最短的听了三天后干脆自尽,最长的听了七天,自己跳崖求解脱。”

  “而且做了选择就不能改变。”

  “我、我们要怎么办?”

  就在三人惊恐不已时,匆见眼前的李书方伸手要再拉动紫绳——

  “大侠——李大侠——”

  “我们知错了——求你饶我们一命——”

  “下次不敢了——饶命呀!”

  以为对方要动手的三人,吓得腿软跪下磕头。

  “在你们求饶时,断离刀的历史会替你们送终。”

  开始了、开始了!三人心中满足惶恐,不知道要不要选择听他说话求一线生机!

  “可惜……”

  可惜?是连选择都没机会,要直接杀了他们吗?三人顿时只有一个死字飘过脑海……

  “今天断离刃没时间替你们送终。”紫绳一动,地上的长剑已回到背上。

  三名大汉来不及听完他的话,已因过度惊骇当场翻白眼,李书方走过他们身边时,三人只感气劲扫过腰腹,霎时,口吐白沫倒下。

  “这三人到天亮都不会醒来,拿回被抢的钱快走吧!”

  一旁的父女两惊喜不已的向他磕头道谢。

  “小姑娘,以后少在半夜扶着老爹出来给恶人演老桥段的机会。”

  望着往山上古寺走去的背影,随着夜风送来的,依然是那幽幽凉凉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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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下的古寺充满沉静的光辉,望着「盈圆禅寺”这古老的区额,一双如星的眼眸,深幽中有着烁光,初秋的风不停拂来,四周环境随着夜深已渐有入秋的萧瑟。

  万籁寂静的夜,星子幽微,当深夜的秋风再拂来,送来更深寒凉,也送来另一种不属于萧瑟的讯息,候在佛寺前的人,锐利的眯起眼——

  “哈啾!”用力打了个喷嚏,深夜秋风最容易受寒,这风真是凉得充满警告,擤擤鼻子,他再抬头看看月色。“事情不会生变了吧!”

  发红的鼻头,锁成双球的双眉,再加上一张偏白的脸色,令他这张天生忧郁派的俊脸一直很受妇人与少女们的喜爱,但他却怕得退避三舍,因为她们争风吃醋吵起的泼辣模样,完全不同于平时轻声细语的温柔可人。

  因此,对当年置身其中如鱼得水的某人,他大感佩服,直至无意中得知对方不得已以男装相示的性别,他开始对那无论内外皆透出的出尘感到倾心,谁知……竟是大挫他男性尊严的噩梦!

  当他又打了一个喷嚏时,轻微的足音终于从石道另一头传来时,面对彷似乘月而至的逸雅身形,久违的故人令他双目瞠了瞠。

  他向来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但从以前至今,未曾见过她的女装,以致见到月夜中走来的清丽佳人时,他有点怔忡。

  “书方。”苏少初笑唤出,不待他做出任何回应神态,飘逸的身姿已来到他眼前,伸臂环住他。“多少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呃!”对她的出现、她的举动,李书方犹处恍怔中。

  “在绿竹缭乐看见你时,我还无法相信,珊珊果真找到你了。”

  “你、你没事吧!”他终于找到舌头,开口关问。

  久违的再见与她紧紧相拥的言行,也让李书方动容抱住她。

  “乖儿子,你终于来救为娘了!”

  一句乖儿子,当下让再见的感人气氛碎成一地现实悲壮!

  “你敢推开娘,世界上更惨的人生一定有你的例子当见证。”

  对下意识就要推开她的李书方,苏少初轻悦的笑语在他耳畔。

  “苏少初,你到底想怎么样?”李书方咬牙。

  “感人的母子重逢,你怎么这么冷淡呢!”苏少初捧着他的面庞,瞧得满脸心疼。“是不是这几年在外边被人欺负了?喔!也不可能,以你的剑法和个性,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你、你——”天生忧郁小生的脸庞在苏少初搓挤中纠结。

  “乖,叫声娘。”

  “为什么高手如我、俊帅如我、温柔如我,无可匹敌的忧郁气质更如我,一个出类拔萃的江湖少侠,非得要认一个没大我几岁的女人叫娘——”

  “那就是不叫了?”她自若不改的等着他的答案。

  “当真……得要?”对这个苏家鬼精,李书方抱着一点稀微残望,看在他的援手、看在往日情谊,不如将这个赌注当成一场玩笑。

  “算了!”苏少初大方摊手,“毁约的代价,就把你那窝绒丝小金猴,大妞、小妞、毛妞还有其他小小妞都送我啰!”

  李书方倒吸一口气,每一只妞都是他的热爱,真献一窝出去,会要他半条命,再哀三年,双唇嗫嚅片刻,终于开口缓吐,‘……娘。”

  “乖儿子。”苏少初蓦绽灿美笑颜,在他眼中已如魔鬼一笑。“好好展现久别重逢的母子亲情,激动的拥抱、大喊的泪水。”

  “这种非常时候,就别……”

  见她悠笑起的唇轻轻逸出一哼,李书方就像被雷打到般,吓退了一步,马上伸臂抱住她,用力大喊,“娘!我、我终于见到你了,虽然不见也可以,但是见到就算了——呜——”老天呀!为什么这么整我!

  他的双眼真的淌下英雄泪,因为很丢人;还有,流星快剑、双绝剑侠,今夜蒙尘。

  这个苏家鬼精想要一件事完成时,有的是叫人哭天喊地的方法,当年他领教到夜夜噩梦,现在还摆脱不掉。

  “当年……当年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才用如此断然的手段吗?”这是他一直很想问的,毕竟以母子名义订下,说明了他永远别想有机会。

  “不是。”苏少初拍着他的背,温声笑道。

  “到如今你又何必否认,明明就是不喜欢我对你的感情,才会用这种方式。”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太喜欢你了,喜欢到我真想将你带在身边。”苏少初认真的叹息道:“可惜你是个人,还是个大男人,又不能将你当成绒丝小金猴一样的宠物,正好你来倾吐感情,嗯,一切就很自然的发生了。”

  最要紧的是,哪一种名分可以将他搓圆搓扁,显然是母子了。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人真是可爱到太好玩了,长得忧郁小生的脸,性格却是阳光过盛的少年,两相矛盾的内外,自认孤傲,却经常一点着就歇斯底里的乱跳,让她一看就觉得这是一种人形的绒丝小金猴,要想办法弄到手。

  “这叫喜欢吗?”他在她心中是……宠物地位。“这么自然的发生,可曾想过我的大侠尊严也会自然受创。”

  “久了自然就好了。”她笑笑一摊手,要他像个男子汉,别这么计较。“就像你在绿竹缭乐出现一样,瞧你和恬儿一搭一唱,演得多么合宜自然,连那份公子哥儿的趾高气昂都像极了。”

  柳恬儿是她以前救过的一位富家千金,父亲从小疼爱这个女儿,培养她琴棋书画上的造诣,父亲死后,母亲改嫁,过程的发展确有几分是绿竹缭乐上演的情况,只差母亲改嫁的对象是四大家族中的段家宗主,段家次子钟情于她,苦苦追求,让她陷于亲情与爱情的迷惑中。

  ‘珊珊一掌握住朱毓在靖卉城的行踪时,就笃定绿竹缭乐迟早能见到你,为不让朱毓有所疑惑,让恬儿先进绿竹缭乐当眼线,这半个月来,我就天天往那当痴恋继妹的情种。”

  “我只是没想到妙法道源的老观主也来了。”想到那老书生,乍看,她还有些不敢置信。“想必那木簪子也是老观主的杰作了。”老观主向来喜爱雕些小玩意。“看你们一派正色,演这些演得很乐在其中嘛!”

  “别说了,和老元调人演管家和小喽啰,竟然敢跟我这个小老板算人头工钱,真是个吸血钱蝓。”哪怕他是荭倌酒苑的幕后老板,只要不属酒苑的事,也被这管钱的属下照算工钱。

  “果然是元二老板的性格。”元长青从以前就被上一任主人训练掌管帐务,理财成精,专门打点李家产业。

  “恬儿还很担心我没看懂她的暗示。”

  绿竹缭乐内,她几番忧虑的以言相示,就怕苏少初难以脱身,少初只好握着她的手,坚定的眼神透露弦外之音的意涵要她安心。

  “那位三皇子的出现,可让她吓死了!”恬儿讲述时还惊魂未定。

  苏少初苦笑。“如果不是一个这样的棘手人物,还会到如今的地步吗?”

  “嗯。”李书方眉头一皱,听出暗中正有一批人接近中,树丛中也隐隐有火光烁影。

  “看来不是我不够让他失去冷静,就是他已经气疯了。”




第十章

  “盈圆禅寺”下,晏平飞与真正的宋子绍领着武卫与无数官兵,持着火炬团团围住下方通路,寺门前的三座石阶平台,官兵也陆续站上两旁。

  “苏公子,三皇子等着你,请随属下走吧!”

  晏平飞走上第三座石阶平台,朝上方抱拳道。

  “我怕只能辜负三皇子的盛情了。”

  “还请苏公子莫让属下为难。”

  苏少初长声一叹后,敛眸。“书方。”

  李书方环过她的腰,纵身而起,足点过古寺前的石雕,跃身更高,飞掠下方石阶与官兵。

  “围住人——小心他往林子去!”

  官兵与武卫全如临大敌般,在晏平飞指示下,林子边先排开了官兵的阵仗。

  环着苏少初的李书方身形未落地,身上的紫绳已抖扬,背上的剑凌空飞起,一出鞘,长剑在手中旋飞,深蓝夜空上像一团爆开的银芒洒下星点,随着他再起的迅影,剑流交织出极大的回流风压,下方拦路者全站不住的惊叫,滚跌下方石阶。

  李书方足落第二座石阶平台,下方平地上全是满满围住的官兵武卫,身后第三座石阶平台的人也冲下,当他要再抱着苏少初跃起身时,一道猛锐的剑势迫来,他回剑挡下,惊觉来者剑法不俗,为怕波及苏少初,他并不回攻的环着苏少初退开。

  “咳,书方,替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传言中出身南源,昧着天良协助三皇子作威作福的剑术高手封言。”

  “喔!”看这种剑招根基也该是此人。“久仰、久仰,你喜欢哪一种死法,断喉、穿心还是贯脑?断离刃非常愿意给人方便,替你送一程。”他一副天气好不好的问候。

  向来冷冷淡漠的封言,依然只是冷横双瞳,看向苏少初。

  “四少,事情过火,并非好处。”

  “嗯。”

  “封言不想伤你,到三皇子出手,就非如此了。”

  对这短短几言已包含一切,苏少初轻喟,无论封言是否打得过李书方,今夜这些人都只是前奏,朱毓要她自行回去他身边。

  看来眼下,她得退这一步。

  “告诉珊珊……”她靠到李书方肩颈边,低声道:“我和朱毓,只有一人能留着!”

  “这是什么意思?”李书方一愕。

  苏少初却朝他一笑,拍拍他的脸。

  “书方儿子,你可不要乘机偷跑,又让我几年见不到你。”

  “呃?!”这意思是……

  “咳,你剑术之高,无人能多近你身,所以,下去断后吧!”

  石阶上,苏少初用力一推,朝跌落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李书方挥手——

  “两人在一起很难脱身,之后的棘手都交给你了。”

  “少初——”

  迅捷翻身落到第一石阶平台上的李书方,再抬首竟见她转身在晏平飞伴护中离去的身形,他忙要再跃上,封言的剑招已杀至!

  暗处,冷观这一切的俊美长眸早已抑忍多时,只见两人像难以分舍般,尤其从不与人有这种亲匿之情的苏少初,竟少见的将螓首靠到对方身上,令观看者措手的拳握到青筋毫绽。

  东域大皇子、流星剑手李书方,再来是谁?究竟有谁真正在你心中!

  “三皇子。”左右两旁在朱毓示意中递上长弓与箭。

  “本皇子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得到你,难道真要让你成为一具冰莲棺中的尸首?”

  拉起弓弦,目标锁定,朱毓眉目一凛,威力十足的破空之箭射出——

  听到身后的喧哗,在晏平飞带领下的苏少初回头,见到疾空射来的箭,她一惊

  “书方——”

  这绝非寻常的一箭,苏少初转身冲回,却见再次破空而来的第二箭,一箭射穿她的肩——

  “苏公子!”

  见到中箭后,单膝跪倒地上的苏少初,晏平飞对自家主子的做法也震惊,封言已来到苏少初身旁蹲下,撕开衣摆先缚定住她肩上的箭伤,其他得等回去才能处理。

  “李书方已离开。”

  “是……吗?”苏少初苍白着唇似笑非笑,第一箭是试她吗?试李书方在她心中的位置,只要她敢回头,不再留情的箭就以她为目标了。

  哈哈,到这地步,他果真对她气疯了。

  “三皇子。”

  听到步上石阶的声与旁人的行仪恭唤,她忍着痛,还来不及抬头,便被人握住下颚抬起,对上那双幽森却俊美到令人害怕的双瞳。

  “今夜少初爱弟应该玩得很乐,只是以市集的阵仗看来,不该只有一个李书方!”

  “三皇子若喜欢,下回……奉陪。”

  “不准拿本皇子对你的感情耍心计,你显然永远学不听。”朱毓脸上的笑容一敛,冷声道。

  苏少初忍不住低笑起,朝他缓缓扬勾唇畔,“少初……福薄,难承皇族之恩。”

  “看来,爱弟总是喜欢逼本皇子给你更重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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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流阁”内,半裸的娇躯趴在床沿,圆滑光裸的左肩下垫着雪白方巾,箭矢已被取下,箭伤伤口正不停的淌流血水,染得肩下层层白帕鲜红。

  “爱弟,痛吗?”

  可怕的魔之嗓音,对着苍白的面色温柔轻问,比面色更苍白的唇瓣只是似语的低息,随即抿紧的像在抵抗些什么!

  “谁要你总是这么不听话,一再的想离开本皇子身边,早警告过你,会出事的,嗯。”他笑,拿起药瓶倾洒粉末到伤口上。

  “啊啊——”

  随着洒到伤口的粉末,细碎的像噬咬她的肉,更令她几难开口的是,身下有他紧嵌体内肆虐的欲望。

  “瞧你痛苦成这样,是伤口太痛了,还是小家伙太狰狞了,那爱弟可要原谅了,毕竟它今晚很不高兴!”

  从她朦胧转醒后,发现床边矮几有着伤药和白布,尚来不及意识,熟悉的问候声随着身后传来的挺刺,令她喘吟起。

  “你简直……无耻、荒淫……残虐到……令人不知该说什么。”

  “本皇子向来遵守自己的话,已经警告过爱弟,使坏会得到的下场,至于这个……本皇子已说过,今晚要让小家伙好好进去赔礼。”

  “爱弟,这只手臂千万别乱动和施力,这药粉纵能止血,爱弟若再扯动伤口,再好的药也没用,欸,可怜的爱弟,这箭伤可要让你痛上好几天了。”

  在他关切的声中,戏弄的欺玩身下雪嫩娇躯,一妄动便扯动左肩箭伤的痛苦!

  “以爱弟你今晚所犯的行为,本皇子应该将你绑成更难堪的模样来欣赏才是,尤其你的羞耻绝对能为本皇子带来至高无上的乐趣。”

  “你……真可悲!”回视的眸子不屈的迎视。

  “呵呵呵——”朱毓森寒的笑起,重咬牙关后进出恨意,“这一句话,我们一起共享吧!”

  接下来的驰骋节奏,几令皓雪身躯承受着蹂躏的摧折,肩上的箭伤更因冲刺的力量,再次牵动伤口冒血,未受伤的手抓紧床褥。

  “这具美丽的身躯真是令人陶醉到不想放开。”

  身体的痛苦鲜明万分,情欲又像打来的巨浪淹没她,两相交织的刺激几乎夺去她的意识与尊严。

  “不……三皇子,呀……”颤吟出唇的申吟,有身体悲鸣的痛苦与体内哆嗦的难受。

  他极尽玩弄的侵犯身躯的主人,在混杂着肩伤痛苦中,将她推上情欲高峰,随又戛然停下,欣赏她在伤口的痛苦,与欲望被中断的难受中挣扎。

  “痛中折磨出的性欲,是更蚀人心志的销魂呀!”

  见她瞬闭起的侧颜中,微睁的瞳眸开始凝出恍惚的媚态,朱毓淫哑的笑起,开始再起的律动,也更像发了狠般。

  “你恨本皇子总是如此心狠手辣是吗?”

  为不想刺激他更多的怒与征服欲,她配合着他的律动,彼此喘息的高吟在一室垂纱中漫扬。

  “你很清楚父皇和死去的南源圣女是怎么样的情感纠葛,我的成长是众人的弥补,当我八岁练剑不小心杀了第一个人时,父皇、母后都赶忙哄着吓着的我,每一个都要我别为这种事挂心,因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天家皇子,任何人命都比不过我的尊贵,只要血腥别沾到我身上,那么我想杀谁都可以——”

  狂暴的掠夺之后,他倾身俯唇亲吻沁着薄汗的裸背。

  “从此本皇子记住这句话,从那之后,谁惹我不开心,有的是替本皇子下手的人,没有人敢说我这样不对,因为父皇、母后告诉我,任何人命都比不过我的尊贵。”

  笑声却有些微妙的异样,像是对过往一种渴求的落寂。

  “哪怕我做得再残暴不堪,也没有人来制止过我,就算皇兄曾经看不下去,却也和父皇、母后一样,说我几句,便纵容的任我进行,他们那种弥补的溺爱,无论我做了多么可怕的事,从小拍拍我的头,长大拍拍我的肩膀,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我不解慌乱时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我遇上这些,用我高兴的方法解决就是了。”

  他拂开垂散在她颊边汗湿的发,笑语来到她耳畔。

  “甚至当我染指梅萼时,父皇也默许了,我开始觉得礼教、伦常算什么,那是可以挑战的——哈哈哈——”

  回迎的眼神竟是温柔中带着悲悯,随即大掌遮上了她的眼。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的温柔到最后都只是再一次想离开本皇子的计谋。”

  当床边的紫眠香燃起时,少初只感觉到他退出了欲望,将她放上床,一反刚才的粗暴,他异常轻柔的擦拭他在她身上逞欲过后的娇躯。

  不久,门外传来晏平飞请示的声。

  “传令下去,全部的人待命整装后,立即启程,取道北方转江南。”

  他替床上昏睡的人儿打点的整理好衣裳后,抚着她苍白的脸色。

  “对我,你是只想否决到底了,对吗?”

  才整理好衣物,便听见外边快步而来的足音。

  “三皇子!”竟是封言,极少听见他如此急切的声。“无忧郡主出事了!”

  朱毓赶至无忧的寝室,一见躺在床上的爱女眉目竟泛粉紫,双瞳半睁翻白,无愁惶恐的在旁摇着她。

  “无忧!”朱毓忙扶起女儿。“东域的毒?!”

  才愕声出口,无忧忽睁开眼,一张口紫烟吐出,喷向朱毓!

  “三皇子——小心——”

  晏平飞和手下惊喊,救之不及,此时窗外响起一阵刺耳的重鼓之声,像会刮剌人耳膜般,接连三声,回荡窗外空谷中,静夜中听来甚是悚然!

  鼓声停,朱毓也猛吐出浓浓黑血,眼瞳布青红异丝,知道自己中了魔希教的鼓音之毒,借鼓音摧迫人体内的心脉!

  “安静,别慌!”朱毓忍着窜入的毒,以内力暂时抑制不让其窜开,低叱。“外边有魔希教的人,除了毒之外,连(www.61k.com]各种蛊虫都有闻声而来的力量,目前,孟阎司对屋内情况还只是猜疑,绝不能自露慌象给人抓到。”

  旁人在主子冷静一喝中,全安静下。

  “爹,无、无忧和你要紧吗?”无愁看着他和臂弯中的无忧,忍着想哭的声问。

  “乖,别怕,有爹在。”朱毓安抚的拍拍她的脸颊,从别在耳上的兰赤石取下二颗,分别放入无忧和自己口中。“是爹没保护好你,爹不会让你受到这毒的苦。”

  “三、三皇子!”

  众人惊见他竟执起无忧的手,将女儿身上的毒全度到自己身上。

  “无愁,你在这好好照顾无忧,不准乱跑,知道吗?”

  “爹……无愁不要你死,你不要……再把我和无忧丢下来。”她哽声的抱住朱毓不让他走。“如果你总是要把我们丢下来,那、那我宁愿还是叫你皇主子……当你的侍女,不要当什么郡主……”

  朱毓的心不禁动容,这两个女儿从出生就为他所遗弃,不曾善待过,到去年的云峰雪夜,意识到自己为人父,不能让她们受苦时,竟也是自己要再度放下她们时,这些在她们心中留下多大的惊恐与不安。

  “说什么傻话,爹永远都不会再丢下你们。”他抱着怀中哭泣的爱女,柔声道:“爹中了毒,要休养,现在只有苏公子可以救你们,等会儿要乖乖听苏公子的话,知道吗?现在……千万别哭出声,让坏人发现,爹就真的会死了。”

  在朱毓食指比到嘴上,嘘声的要她别哭时,无愁忙点头抹掉眼泪。

  “三皇子,你要恢复苏公子的功力吗?”一到外边,晏平飞急问。

  封言与几个武卫队长全担心的随侍在旁。

  “本皇子的情况撑不了多久,外边全是魔希教的人马,再加上孟阎司诡计多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智取的只有少初。”

  “但是以您现在的情况,一旦出手解开苏公子被封的功力,将是毒气攻心,九死一生!”对魔希教之毒有一定了解的封言道。

  “这就看上天容不容我活下去了。”朱毓特意来到屋外,一派定然的背手看着夜空,悠喟着。

  命人取来蓝青玄虹后,他朝寝室内走去,身后一行人候在外室。

  夜风中层层垂纱飘拂,朱毓扬手弹灭紫眠香,看着床上的人儿。

  “我从不知追忆过往有什么必要,因为这一生,我没想过有什么想挽回的事,梅萼的死如此,纵然认了无忧、无愁,我也不觉当初有任何错。”

  坐到床畔,俊目凝锁丽颜上细牵起的双眉,眼皮下的瞳已在轻颤。

  “如果时间能再回头,我希望遇到你时,留给你的不是噩梦的阴影,我多希望……希望你能对我笑、多希望能在你的眼内看到我的存在,明知你心中不喜欢我,我还是不想放掉这一生唯一让我想付出感情的人。”

  他以最后的内劲凝于指掌,按上她的腕脉,催劲而入,只见娇颜在这猛来的力量下,微微逸出低吟,沁出汗珠。

  “外边全是孟阎司所带领的魔希教人马,他们设计了无忧让我中毒,我解开你的功力后,将撑不久,无……无忧、无愁还有其他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以袖拭着她额边的汗珠,用掉最后的内劲,黑血也开始从他唇边淌下。

  “你……恨我的残忍、霸道,但……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看着我,要怎么……才可以得到你的……感情,抱你入怀,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

  毒仿佛要从喉间开始冲开般,浓浓的黑血不停淌流下,意识已渐远……

  “我只能对你……用我知道的方法……”

  床上缓缓睁开的眼,抚着已无意识,躺在胸上的颅首,幽幽的带着一种轻音的微哽。“我只是不知道我敢不敢把你放入心中,接受你成为我的答案。”

  “三皇子!”

  层层垂纱外,候着晏平飞、封言—行人,对垂纱内不再传出的动静,迟疑的—唤,没声响后忙冲进去,却见苏少初拿起床边的蓝青玄虹,出剑以内力迫出剑身的蓝色毫芒,朝倒在床上的朱毓颈项划去,一道浓黑稠血喷溅出!

  众人大骇,却为苏少初所低喝!

  “别吵,蓝青玄虹是一把追毒之剑,剑气会进体内,这只是划开他用内力凝于颈上的毒,先化他毒气攻心之危。”

  晏平飞忙查看倒在床边的主子,颈边的黑血已淡,淌下的已是鲜红的血。

  “苏公子!”封言忙扶住踉跄一步的苏少初,见到她流血的肩。“你的箭伤迸开了。”

  “我不要紧。”除了剑伤,还有被朱毓逞了欲望的身体,目前太虚弱,但眼前她得撑下。

  “晏总管,外边巡逻的侍卫皆如寻常不变,切莫要增加或减少,领一队武卫守在无忧、无愁房内,对外皆不要让人看出来。”

  晏平飞有一瞬的迟疑,既而在她坚定的一声喝令中,抱拳领令。

  “其他的武卫队长等会儿听到鼓音再响起,便各自派手下三人出去,只巡察这云流阁附近便行,莫要太深入,遇上孟阎司,他们对付不来。”

  “是。”

  武卫队长们退下后,外室只剩封言。

  “封言,你、我都很清楚孟阎司的人和东域的毒,以目前,绝不能移动三皇子,等会儿夺命鼓音必响起,要催迫朱毓体内的毒流窜心脉,进而迫碎他的心脉,取他性命!”

  “鼓音之毒,封言清楚,只是三皇子还将无忧郡主所中的毒移到自己身上,所以情况严重。”

  “嗯。”难怪蓝青玄虹划出的毒血如此深浓。“我的冰莹虹剑剑柄内藏有药,但无法尽解朱毓体内的毒,所以必须有一种声,平缓稳定直到黎明都不能间断的在朱毓耳边,让朱毓只倾听这个声。”

  “现在若动任何乐器之音,必会让候在外边的孟阎司知道主子真的出事了。”

  孟阎司武功不可怕,但他所控制的毒与毒物无孔不入,再加上还不知道他藏身在哪,目前主子身中剧毒,不宜再有任何差池。

  “这点我有办法,只是一旦进行,连我都不能有半分的移动,所以我与你家主子的安危都只能靠你了。”

  “封言誓保三皇子与苏公子的安危。”封言意会。

  “这个办法至少可拖到下半夜,孟阎司此人很谨慎,只待黎明,朱毓脱过险关,一切就好办了。”

  “主子的一切就有劳苏公子了。”封言往门外守护。

  此时窗外的夜空,刺耳的鼓音再次回荡起,床上的朱毓面色泛灰,眉目也痛苦抽搐起。

  苏少初扶起床上的他,解开自身的胸前衣物,褪下兜胸,将他的颅首环拥进裸胸上,让他的面容紧紧贴着她的胸口。

  “听着我的心音吧!三皇子,这应该是你最熟悉又最能让你安静倾听的声。”她轻声低哄,“因为这是你喜爱之人的心音……”

  熟悉的气息与心音的鼓动似乎令他紊乱的气与神色缓平下来了。

  想他睁开眼时,那股笑中带邪又带悠狠的气势,抱她时也都尽为烧狂的欲望所取代;对比此刻偎贴在她美胸上的面庞,有若依着母亲的稚子,紧紧汲取她心音与肌肤所带来的温暖与力量。

  “你让我愈来愈不知该如何看待你。”她撕下一角衣袍,按着他的颈项,压着淌下的血。“会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与属下的安危吗?”

  否则以朱毓的能力,可用兰赤石抑毒后,在部下保护中先离开;但为了保女儿安全,还有以这个方法势必牺牲不少长年跟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没冒这个险。

  看着他滴在床褥的鲜红与自己肩上淌落的血滴,竟为同一位置,交融的沁入床褥内。

  “三皇子……朱毓……”

  看着胸怀内的人紧闭的眼眸,泛灰的面色,苏少初的眉宇涌着复杂,向来她面对的是浅笑扬眉中,都带着皇族尊傲的他,贵气华艳,哪怕云峰雪夜那一剑,也令向来高高在上的他打算玉石俱焚,何时会是这样的倒下……

  “朱毓……”

  厘不清此刻的感受,只知道低唤着他的名时,她的面容已埋在他的发上,环紧怀中的颅首,缓缓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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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黑的朦胧深夜,监看的人马赶回山脚下的竹亭内报告事情。

  “属下看到孟阎司鼓响过后,没多久,三皇子走出来看月色的身形。”

  “可有中毒迹象?”

  “太远了,无法判断,但三皇子看起来很自在的样子。”

  孟阎司沉吟。“外边的守卫可有任何异动?”

  “禀孟阎司,一切如常,只有在鼓又响后,有几个侍卫出来附近探看,直至鼓音停了才又回去。”

  “难道朱毓已解了他女儿身上的毒?”那毒下得无色无味,不到发作绝不可能看出来。“等到下半夜,本阎司再敲鼓音时,若听到哪个方位传出痛苦的叫声,还是乐器的声音,马上将血蝠鸟放出去。”

  血蝠鸟会循毒发的哀号或者乐器的声冲过去,再集体听着鼓音噬咬血肉。

  “孟阎司!”

  身后不远处忽响起的声,令众人大惊,不知何时身后有人?

  回首只见二名一身东域服饰,一淡青、一蓝黑,皆以细珠垂纱斜覆,蒙了半张面孔的人。

  “玄虹一族的人来中原做什么?”孟阎司豆点的寒瞳认出对方,未被珠纱掩到的面颊靠耳边,有一道弯纹上刺着云朵,冉流玄虹的特征。

  “我们是羲妃派来协助你的。”淡青者亮出羲妃亲给的挂牌。

  “羲妃派来的人,太好了,教内终于派人来了。”

  一旁的属下兴喊,一直没见到魔希教派来的人,众人都害怕是否已被教内所遗弃。

  “该报告你们做了些什么了。”蓝衣者走过他们眼前,看着山腰上的云流阁。

  才要赶紧报告的属下,却被孟阎司所打断。

  “玄虹一族又佩着剑,各自身穿一青、一蓝,可是克罗棋甄在东域圣湖宫殿内的护法?”

  “是什么对孟阎司很重要吗?”回首的蓝衣者冷笑问。

  “只是没想到,东域出名的圣湖双剑会转投羲妃的势力。”看着前方昂立,观察山腰形势的背影,孟阎司豆点双瞳异漾诡芒。

  传言中的圣湖双剑剑术非凡,足堪媲美三皇子眼前的剑者封言,看来他有两个好帮手可利用来建功。

  “我们来最主要为着一件事。”眯睨云流阁,一股杀气缓缓在蓝衣者眼内流动。

  “什么事?”

  几乎闪电到连看都来不及看清的剑影,才见回身,锐利便已贯穿孟阎司枯瘦的身体!

  身后的属下惊呼,青衣者也已出剑,刺眼烁目的毫芒剑流,瞬间划空,无—人有回手之机,连孟阎司身旁的两名彪魁汉子,佩身的圆环刀都还来不及出,便被锋芒划颈。

  “你、你们……为什么?”孟阎司不敢置信。

  “只要克罗棋甄之死与你有关,那么你就死得不冤枉!”来人腕劲一扬,同样眨眼之瞬,剑已再回鞘。

  “你、你是来……协助我的,竟敢杀我……羲妃……不会放过你……”

  蓝衣人看着他将死的脸道:“你不知道义圮早和三皇子达成协议,除掉你和你身边的人,就是唯一代价。”

  孟阎司豆瞳渐失焦,不甘心的死在中原异地。

  “这些都是他随身饲毒的毒物。”

  青衣人拿出火折,引火后直接丢到地上的几只小木箱中,看着大火焚尽无法逃生的血蝠鸟,挣扎惨号的死于火焰中。

  看着一地尸首,蓝衣者抬首望着云流阁,冷冷道:“真正杀死克罗棋祺甄的凶手可还在那。”




第十一章

  月夜下,箫声悠扬,幽柔的箫音在秋风中低回。

  朱毓缓缓睁开眼,他想坐起身,体内却传来怪异的热,且浑身内劲有些散乱的窜流。

  “你醒了。”垂纱已被层层缚起,让他清楚可见外室琉璃窗前,悠坐窗枱上的雅逸姿影,此刻放下手中长箫,支着侧颜凝望窗外月色。

  朱毓想开口,却感到喉咙扯痛,这才发现颈项裹着白布。

  “为了逼出东域的毒,蓝青玄虹在你颈上划开,引出毒血,你的声暂时无法大喊。”星月皎皓中幽隐着晦暗,凝视的瞳定在那抹虚暗。“孟阎司已是昨夜之事,黎明时,他和魔希教那干人的尸身都被早上派出去巡逻的武卫找到了,看起来是自相残杀,云流阁和大家都安然无事。”

  他浅笑,他从不怀疑她的能力,才坐起身,腰间窜过剧烈的颤栗,灼热像由丹田处烧起,腹下有股沸腾起的欲涛。

  “你的毒性已无大碍,明早你的颈伤就会好多了。”

  她持箫背手,悠步朝他而来,那每一步踏出的身姿,在此刻的他看来,是如此充满诱态,令他喉咙发干的收紧。

  “少初……”声音沉哑的开口,却是低弱的气音。

  他想要抱住她、想要亲吻她那冰肌般的雪肤、想听到她在自己怀中的申吟、想进入她体内,感觉那紧裹住他的狭窄幽嫩……火热的饥渴令颗颗汗珠从额边顺着颚沿淌落。

  动着唇,他想要她靠近些,她却站在内室与外室的分界,悠立的与他相距一段距离。

  “唔——”朱毓强撑想走下床,体内狂燃着想碰触她的烈焰,紊乱的气息与流窜的散乱内劲拖慢他的动作,才走下一步,腿间的欲望像沉重到令他难以迈开步伐。

  “媚蛊太强了吗?”见他瘫跪于地,面容痛苦难撑的模样,她勾唇轻笑。

  媚蛊?!这才发现自己一身异于常态的渴欲,还有浑身难以动内力的气劲,武功竟无法施展!

  他愕然抬首,却见她更朝他走近了几步,依然离他一段距离,却足够让他债张倏起的血脉几要爆开!

  月光透过琉璃窗棂中所照下的光辉,衬出眼前人的飘逸清美,就像她曾在雪玉楼台打算诱他上勾时一样,柔缎的青丝散撒下是单衣轻罩的娇躯。

  此刻浅白到几近薄纱下的身躯不着片缕,随兴缚着系带,无论那美丽的圆润盈耸,或者修长双足间那撩人的遐思幽处,在风拂的衣袂飘扬中,时隐若现。

  “三皇子,你说得没错。”苏少初朝他微笑浅绽。“少初是个不能给予任何可趁之机的人,否则我的出手会让人扼腕。”

  她的每一句话,随着她赤足微挪的身姿,都让朱毓淌流更多火灼的汗珠。

  “冰莹虹剑剑柄藏有一些药物,包括东域的一些毒物,在东域媚蛊是专门用来对采花大盗行刑的,生前既爱荒淫蹂躏,那就让他们被淫欲折磨至死。”

  浓浊的喘息在他鼻翼间张合。

  “媚蛊以男女交欢的体液为饵食,到明早没有情欲之欢,蛊虫就会咬穿你的脏腑,随着宿主一同死去。”见他一脸痛苦的迷惘,灿颜再绽笑意。“只要告诉大家,今夜我要以箫音的音律替你清除残毒,每个人都非常尽忠职守的在外边小心守护,不敢打扰。”

  她的笑意话语于他已无法有太多思考,他痛苦的粗哑申吟,就像渴水的野禽,张着嘴,嘶鸣喘息着渴求,而他的渴求,是她!

  “你很想要我吗?”苏少初双眼含着凛笑,却是悠声道:“站不起来,就爬过来如何?”

  冷目看着他狰狞起的双目,像被困住的猛兽做着困兽之怒的低咆。

  “自然,以三皇子你的权势,还怕唤不来一名女子替你解媚蛊吗?”

  “少——初……”

  对那转身便要离开的身影,他终粗哑的声唤出,她停下身回首。

  第一次,他在那双总是悠若淡敛的双瞳中看到炯炯的怒焰。

  “还记得在绿竹缭乐,少初说过的话吗?”她转回身,甩过手中的长箫,背手再次走向他。“少初最想完成的报复就是彻底蹂躏你三皇子朱毓的尊严。”

  愈接近的身形,愈刺激着他体内几近崩溃的欲焰,他要她,疯狂的想要她。

  “得到我的代价很高,想要我,就拿你三皇子朱毓的尊严来换吧!”

  淡雅的馨香,朦胧轻纱下的赤裸躯体,就在他几步之外,迷乱的狂欲早令朱毓哑着嘶声的低唤,移动瘫跪的双足朝她而去。

  “三皇子,或许我们在某一些性格上是同一种人,你爱揉捏人心、人性;而我却喜欢折磨让我生气的人,而且一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挣扎着快来到眼前的人,她却退了身,以他目前的情况,每一步都因绷紧的欲望而苦不堪言,见他饱含渴望的眼眸露出痛苦狞光,她好整以暇的伸出赤足。

  “将你的尊严放到最低如何?”

  她敛眸,看着火热的唇随着他跪倒的身躯,印上她的脚趾。

  渴求的双掌随着他细密往上的亲吻,抚着修长的赤足,火焚的窜身欲火,令他转为激切的吮咬,她却抽身再退,他痛苦咆吼。

  “不准咬,你只要敢有太重的力道,我就离开。”

  对她退开的身,他惶恐抱住她的腰际,用出目前所能的力量,紧紧的抱住,这是羞辱,他却因抱住她而感到安然,令苏少初开始眉目蹙起。

  “少初……”哑声受伤的颈项一再吟唤她的名字。

  “放手!”苏少初闭了闭眸,咬牙道。

  抱紧的人却是环得更紧。

  “你——”没想到此刻的他竟还有如此钳拥她的力量,苏少初被双臂紧环,靠到系着垂纱的长柱上。

  “等、等一下!”

  她喘息的低喊,随即看到他眼中那欲焰的灼烈,看到他深深渴求她的痛苦,在在的映出他要她,为了得到她,为了拥有她,什么都能付出!

  苏少初用力推开他!

  “少初!”他疑惑的要再伸手。

  “不要碰我!”她避开那伸来的健臂,对他的感情,她第一次正视后,有股瞬间揪住的惊慌与害怕。

  朱毓却是再抓住她的手。

  “你放手,我、我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中的是媚垠,不是虫蛊。”她深吸着气,稳住自己般润着唇。“我去拿媚垠的解药给你。”

  朱毓却不理的想再拥住她,她慌得想退身,却被他抓住脚踝而跌坐于地。

  “不……准走,你是我的……”

  见他攀着她的双足,撑着被情欲绷紧的身躯逼向她。

  “放手——”冷静的从容此刻离她而去,他对她的一切,在她心底一再蓄意忽视的惶恐与慌乱终于爆发。“这个身体你早已占有太多,你的目的早已达到,不要、不要再追着不属于你的……我不会属于你的,因为我不会喜欢上你……对,我不会喜欢上你——”

  少初摇着头,此生以来,从无像此刻,事情完全乱了她的意料、乱了她认为的发展、乱了她的心,只能坚定的告诉自己一件事。

  “我不可能接受你成为我的答案——我办不到、我不可能办到……”

  她想退开,退到他碰不到的地方,却在他痛苦一狞的神色中而不动,因为那低哑的渴唤,不止情媚之药的折磨,更像来自他内心一唤再唤的呐喊,只是这一回,她认真的听了。

  “少初……我要你,只要你……”

  这一刹那,她更加确定了他的感情,不是一时征服、不是因欲而爱、更不是因得不到的情感而激发占有的输赢,她心中早清楚的,只是从一开始,她对他所表达的任何感情,只想极力否决!

  他动情,她当惹上一桩麻烦的游戏,从不想正视他的认真,因为她心中的“三皇子朱毓”不可能会动真感情,无论他说了几回不准对他付出的感情玩弄以应,无论他抱着她的怒火与双臂,渴求她的回应已到了恨不得掏心,她也不愿告诉自己要正视。

  从童年起的每一件事,他就是可怕的梦魇,她不能、不能对这个人有任何感觉——

  “我不是你的答案,不是!”

  无论她是否对他下了欢媚之药,身为天家皇子的他,为了她,早就什么尊严都不顾了!

  那双渴求燃着焰火的眼,平日她还看不够吗?这人爱上她、想要她,已到了连她都不敢置信的疯狂,平时早受着情毒的折磨,还须她下任何媚药,挫他尊严?

  这个从小带给她噩梦的人,这个狠心杀了自己女人的男人,已经任由她左右了。

  她赢了吗?

  “求你……放开我……”

  她的心在发抖、她的身在发抖,却无法伸手推开他,无法推开这个满心满怀都深烙着自己的人,他看她、抱她的深刻模样,都像要将她刻到自己心上一样,彻底体认到这一切后,震慑着她!

  “少初……我只要你……”

  当颀长的身躯紧密覆上,喃言的再次低语,她便已失去推开他的机会。

  “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吻着她的唇瓣,一再的缠吻着,她别开头,他追上去的再吻住,不停的将狂热的爱意气息,随着炙热的吮吻传递。

  “只要能够拥有你,你想我怎么做都行……少初……”

  昂挺的欲望迫不及待进入她的身躯,她不禁轻吟出迷乱的喘息,星月透过琉璃的灿华中,相缠的肢体交织着熟悉的节奏与情欲。

  一场激烈的欢爱之后,朱毓抱她到床上,面庞靠着她的胸口。

  “我还记得中毒之后,隐约听着这心跳的声。”

  他轻抚的吻着她的胸,她只是敛眸不语。

  “本皇子无法改变我出生皇族,无法改变我曾经做过的每件事情,无论你认为它多血腥、多残忍、多无情,在那样的环境,我只知道这样的手段,我接受的想法一直如此。”

  “如果你不喜欢,你来改变我,告诉我你喜欢的,讨厌的,让我了解你。”他伸手抚着她的小腹,心中一丝怦然微漾。“这里,或许已有本皇子的骨肉在孕育,我们两人共有孩子,将是生成什么模样与性格,我想和你一起感受。”

  从对无忧、无愁有了父亲的自觉后,他开始想知道,期待、照顾一个生命的出生与成长,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苏少初深吸一口气,知道对他是该下最后的决定了。

  “我们……回帝都!”

  朱毓蓦地抬首。

  “我答应你,成为你的三皇妃。”

  “少初!”他不敢置信,随即是深深的面色一沉。“这是你的另一种计吗?”

  “看来我已经很难让你相信我。”她苦笑,抚着他的俊美面庞,与疑皱的双眉。“成为你皇妃的唯一条件,无论你用尽何种方式来安排我的身分,都绝不许直接说苏家第六子是女儿身。”

  “少初,你说真的?”

  他激动的抱起她,却令她痛喊一声,朱毓改将她抱到膝上。

  “别忘了,我的肩伤。”

  方才他激烈的索求,差点扯到她的肩伤,令他忍着勃发药力小心的抱她。

  “为何突然改变?”在她多次狡猾的动作后,他无法那么快相信。

  “我相信了你的感情,只想试着抛开过去,感觉你……”

  说到这,她闭眸,无声的泪滑落,一时千头万绪,却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决定。

  “这个决定让你如此难过?”朱毓吮着她落下的泪。

  她摇头。“太多事,从小对你的感觉、我被家族送往关外的生活、还有你……我已经不晓得该怎么看待这些,毕竟……曾经我只想杀掉你……”

  朱毓以吻封住她的话。

  “会让你落泪的话,别再说了。”

  “少初,我真的得到你了?你真的属于我了?”

  感觉他身下再次蠢动起的欲望,她不禁失笑。

  “一边打算抱我,一边无法相信,这身体早为你所有,心也将属于你,你还希望我怎么证明呢?”

  红唇轻吻上他,与他舌瓣相缠舐吮,片刻后,迎视着他深凝的锁视,她浅柔一笑的闭眸感觉他爱抚在身上的掌,托起她的腰际,火热的兴奋亢挺再次进到体内。

  任由深入的欲望至底,与他共起的激烈欢情,带起她整个身躯的仰弓,体内像有某个禁忌点被一再的进入厮磨,阵阵窜涌上的痉挛令她喘吟到连呼吸都抽搐着。

  “三皇子……”她伸臂环住他的颈项,紧紧的抱住。

  此时,她只想放掉心中全部想法,敞开一切的与他一同感受着纵情的欲溺,感觉着那令她浑身颤栗的驰骋,在他吻来的唇中申吟着律动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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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迎着阳光,苏少初走进充满绿意花卉的后庭园,各种鸟鸣清脆莺啼,有着远方朝升飞瀑烟飞的水意,经过风的传送饰染,清晨的园子显得生意盎然,一早的风虽感寒意,直透的阳光却敛去几分清晨的秋凉。

  居高眺望周遭环抱的山峦层峰,薄雾淡罩林间,中原的秀丽风光别有一番景致,光影在她回复往昔一身素雅少年装扮的脸上,润饰一层清灵淡雅。

  后庭园有一个高坡处的竹篱,过腰的竹篱外是一处突出的崖峰,峰下湍湍溪水蜿流,缥霞峰上的瀑布汇流经过这的山底溪流。

  下方,各类鸟燕飞翔,衬得这处庭园有若世外仙谷,想起今日要离开了,倒教她产生几分不舍。

  “苏公子!”

  “是娘啦!”

  二楼的无忧、无愁一见到她,兴奋招手。

  “你们两个小心,尤其无忧毒患才刚好。”

  见两个又蹦又跳的俏丽身形,急匆匆的要朝她奔来,她笑着,才转身,余光便瞥见二道迅雷的身形,瞬间已到她眼前。

  “冰月之雁?”

  “你们——”

  才讶异于对方竟能不惊动一群训练精良的武卫和封言的耳力来到这,没想到她才开口,青衣者已出剑,锋锐而迅疾,眨眼中连出三剑探向苏少初——

  几乎同步的反应,她回身一侧,腰中折扇才上手,剑锋之利更快削断折扇,二剑落空,第三剑黥破她衣袖一角衣物,苏少初已瞬间抽身退至另一端高坡。

  “果然是冰月之雁。”以剑试身形,确定了猜测。

  “冉流玄虹的人?!”见到他们靠耳边的纹饰,苏少初讶问,同时错愕于来者的剑法。

  “克罗棋甄是你杀的?”

  “你们是圣湖双剑?”从对方的衣饰和剑法,苏少初看出了此二人的来历。

  “说,克罗棋甄的死和你有关吗?”蓝衣者深沉逼上。

  苏少初喟叹,坦然颔首。“贵主可算是死在我的逼问下。”

  “很好。”蓝衣者凶芒精烁。“谁逼死我主,代价就是以命抵偿——”

  长剑再回空,这一次的出手招招蓄满杀劲!

  “啊——救命呀——”

  “有刺客——爹——”

  刚跑下楼的无忧、无愁,一进花园吓得惊喊,附近的武卫全赶到!

  这二人的剑法狠、快、犀利,任一人都令此刻伤体未复的苏少初招架得吃力,更何况二人齐攻,她闪进假山后的尖石小山,根根过腰高的长尖石,有效挡去不少锋锐之招。

  赶至的武卫跃过小湖,想冲上对岸的假山,青衣者回身,当空一剑斜划出眩目,剑气飙射小湖,水花飞溅,含着剑气的水花,点点飙射武卫,顿时惊嚎声四起,全被剑花穿透胸肩的武卫,重伤落水!

  原想趁二剑合攻少去一人的空隙,以求脱身的苏少初,没想到来者的剑术竟高至此,她退至深处尖石内,剑力一时施展不开的蓝衣者,手中的剑改成回转,顿时啸声四起!

  回转的剑锋荡出气旋,激搅周遭气流,震荡根根长尖石,震出刺耳啸声,置身其中的苏少初凝息想以内劲相抗那刺耳的声,却见尖石开始断飞,一根牵连一根绽裂,像飓风卷扫,碎石狂飞!

  “苏公子!”随着封言传来的声,另一道剑气扫至,以回空的风压暂挡住碎石的飞锐。“快离开剑势的范围——”

  青衣者转身再对上封言,后者抛出冰莹虹剑给苏少初。

  “主子到了,快退出尖石小山——”

  苏少初握住冰莹虹剑,出鞘的剑身薄透轻软,迎风反划出灿虹光芒,挡下无数锋锐攻击点,借着拦腰半折的断石,她半回击蓝衣者,趁此脱出尖石中,蓝衣者的寒芒剑锋更快再到——

  “冰月之雁,今日以命祭我主吧——”

  对他几如鬼魅般剑法、速度,苏少初一惊,扬臂欲回手却牵动肩上的伤,这一瞬,冰莹虹剑脱手,腰腹传来透劲的锋锐,不好二宇袭上心头,喉间顿像被重力束起,出不了声!

  “苏公子——”

  见到冰莹虹剑落地后,白衣身形停住不动,按在腰腹间渗出手指的竟和着深蓝的血丝。

  “你们——”封言见状大怒。“剑上染毒太无耻!”

  激昂的剑刀交鸣声,还有晏平飞领着更多武卫围上,听在苏少初耳中已渐成蒙胧絮语,五官的感觉开始扭曲。

  “苏公子!”

  无忧、无愁冲上去,一道更快赶来的身形接住倒下的她。

  “少初!”朱毓惊恐的唤。

  “三、三皇……子……”苏少初抚上他的面庞,像要说什么,唇舌却已连“说”都失去力气。

  “剑师是怕徒儿将来死在自己的无心于情上?”

  “是怕你无心于情却又玩情以应,终将为自己惹来劫数。”

  当手渐渐失去感觉,声也难再听入,她拚命想睁着眼,只因为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心魂俱裂般的面容,她不忍见他如此,抱着她的模样,奸像失去比他性命还严重的宝物,令他悲恸,但她出不了声了……

  “无心于情的你,心起情动时,是连自己都欺骗的。”

  “少初——少初——”看着怀中已无脉象与气息的人,眉心泛黑后眼皮与唇转青,朱毓扯下兰赤石喂入她的嘴。

  无忧、无愁已经悲痛万分的喊,她们知道眼前的苏少初不会再起来和她们笑闹。

  “爹、爹,你别再做了!”

  “爹,苏公子她……”

  见朱毓完全像失了心,拚命喂入兰赤石,无忧、无愁害怕的拉着朱毓,却被他推开,他冲到湖边,将水喂入给臂弯中的人。

  “三皇子——危险——”

  困在武卫中的青衣者一见湖边朱毓,精芒一迸,气灌手中长剑,射向朱毓,他竟不挡不避的只是抱着苏少初。

  封言冲身挡下,一看到苏少初的面色与眉心,当下一震!

  “东域的残十散,瞬间断人心脉!”封言看着朱毓喂水喂兰赤石,抱着怀中人轻拍,像要拍醒,忍不住道:“三皇子……请您清醒,苏公子已经死了!”

  “胡说——少初不会死——本皇子要带她回帝都——她要成为三皇妃——”他抱起苏少初,双目愤怒的瞪着属下。

  “三皇子!”见王子遭受太大的刺激,失心般的双眼涣散,显然已失去理智!

  “晏总管,地方官兵已到。”守在外层的武卫进来道。

  “太好了,马上命射箭队伍待命。”从一发现来者剑术甚高后,晏平飞便派人拿着主子的令牌,快马到最近的地方官上调遣人力。

  看到愈来愈多的人,圣湖双剑知道久待不利。

  “将他们逼至箭阵中。”

  训练精良的武卫迅速以阵形轮番抢攻,不给对方半点喘息之机,以人员交接持续攻击,逼敌人退到箭手待命的位置。

  “三皇子朱毓也是逼杀克罗棋甄的主谋之一!”

  蓝衣者忽在几名武卫快攻下,乘势借力,倏然跃空回身,剑锋转向高峰处抱着苏少初的朱毓——

  “三皇子——”

  “爹——”

  来不及挡下的封言,出掌打向抱着苏少初的朱毓,被浩然掌劲震扫的朱毓撞向崖峰边的竹篱,手中的人被震得脱手,飞出竹篱外,掉进崖下湍急溪流。

  “少初——”朱毓当下冲身随着跃下!

  封言冲身至崖边抓住主子的手臂,猛一吐劲将他拉起!

  “放手——少初——”

  二名杀手对朱毓出手后,不中轮攻的陷阱迅即离开,晏平飞与其他武卫赶至,层层拦阻要再往下跳的朱毓。

  “三皇子——请您醒醒,苏公子已经死了!”

  “爹——”

  无忧、无愁也恸哭的抱住朱毓!

  “苏公子死了,你也要丢下我们吗!”

  “死了,少初死了……死了……”散乱的发丝与神智,他像在茫然中咀嚼这句话的含义。

  “三皇子,属下得罪了!”

  封言出手砍向朱毓颈脉,众人忙扶住身形瘫下的主子。




尾声

  靖卉城,近起官兵处处,只要和朝升瀑布相接的河岸,全是搜索的官兵,还贴出了要逮捕二位异族人的通缉文,城门盘查严紧,连着几天几夜不曾间断,只知要搜索人,也要河中尸体,风声鹤唳到令城内百姓惊惶不安,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

  五天后的西郊城外,一身艳色衣裳的少妇,在几名随从下,策马疾奔,见到前方竹篷下,一行候着的人与车马,少妇立即下马,冲上其中一人,紧紧抱住。

  “我好担心你!”颜珊珊抱紧白衣少年。“那么高的崖,又负伤落水,好怕你伤上加伤。”

  “有老观主、书方和雪初在,有事也是虚惊。”苏少初笑着回拥。“倒是你迟了,还担心你路上有事了。”

  “靖卉城内外处处官兵,为不让三皇府的人马发现我的踪迹,只好绕远路而行。”

  “到现在那位三皇子还不死心吗?”从竹篷内走出,一身道袍的妙法道源老观主问。

  “没见到我的人以前,他不会死心,也可能……不想接受吧!”想她闭上眼前所见到的面容,苏少初长声一喟。

  “叹什么气呀,这一次总算彻彻底底脱离朱毓。”颜珊珊拍着她的双颊,神情兴昂。“在你坠崖前便已‘死亡’,就算他不愿相信,他身边的人也会让他相信,你终于自由了,现在就算是由雪初回苏家,也都没事了。”

  “是呀!”她幽幽一笑。

  唯有她死,才能解决这一切,才能让朱毓死心,也才不会有任何人受牵连;只是以朱毓的能力,要安排这一场天衣无缝的戏,确实煞费苦心。

  “那忧郁小子呢?”四处没见着李书方。

  “你到之前就先离开了。”

  “臭小子,这么害怕看到他的‘珊珊阿姨’呀!”颜珊珊哼声。

  “有我们两个一起的场合,他是不再出现了。”少初笑道:“没他和雪初扮圣湖双剑,朱毓那一关可不好过,这次就别计较他的小气了。”

  “那你打算就此放过这个好玩的忧郁小子?”

  “自然是不可能,‘儿子’再怎么说,也该在几大节日孝顺‘娘亲’,没见到他的人和孝心,身为娘,我有的是对付他的方法。”对这名义上的儿子,她可有很多好玩的招。

  “而且这死孩子扮青衣剑者,对‘娘’我出招这么狠,不找时间给他好好回敬怎么行。”

  “不出真招,瞒不过封言和朱毓。”

  从另一端走来的修长身形,朗逸稳敛,与苏少初极为相若的容貌,神采气态却是悠冷淡漠,苏雪初无论行事、性格,和其姊是彻底的南辕北辙。

  “这一回另外的收获是诛杀了孟阎司。”苏少初道。

  真正的圣湖双剑在克罗棋甄死后投靠了东域大王子,在大王子示意下,两人改佯装对羲妃献诚。

  也因此,东域大王子知道了朱毓的势力与羲妃接触,又从雪初那得知苏少初仲秋之行生变的事,一件顺应而生的计便开始了。

  “就算没这件事,我也必定会追杀孟阎司。”苏雪初平静道:“我不会坐视玄虹翟成的死。”

  嵩岩山上的雪夜,那曾几度共饮的朋友,在听到他身亡的经过,让他内心有过一番激荡与疑惑,玄虹翟成的功力不该只有如此。

  “玄虹翟成与你们姊弟二人交情、渊源皆不同,很能理解你们誓杀孟阎司的心。”

  “走吧,回嵋秀山!”苏雪初朝少初道:“这一趟中原你已玩得够久。”

  “老弟你其实是想说,你很想我,没有我的嵋秀山,简直了无生趣,对不对?”她拍拍他的肩。“大方一点承认,姊姊不会笑你的。”

  面对这个向来灵眸慧黠,戏谑的调侃他的手足,苏雪初少见表情波动的俊脸,很顺应的回着,“是。三玄剑打点好马车,该上路了。”

  “哇,好大方呀!”颜珊珊看着他应完就到马车旁,检查马鞍。“大方到连敷衍都不装一下表示敷衍。”

  “唉!你不懂他的害羞。”苏少初甩着折扇到腰上,上前让替她打点好一切的雪初扶上马车。

  “一路小心,记得捎消息给我。”上马车前,颜珊珊握了握她的手道。

  “以后你自己也要小心,未来朱毓若起疑,可能会找上你。”

  “放心吧,你死亡的那一幕已经重击到让他……”

  见她神情微抽,颜珊珊改口。

  “别想这些烦人事,我自能应付,到南源,辽阔的山水,很快这些就不会在你记忆中了。”

  忍不住,苏少初眺望后方的靖卉城,知道这一别,再到中原只怕是数十寒暑。

  “这一生只有女子三分柔……”她轻喟着剑师说过的话。

  三分柔……

  想起最后一夜与朱毓的互动,一幕幕皆是他抱紧她倾语的沉醉爱意。

  “问过往,心重几许。掬捧旧昔,已如昨夜之境,梦醒意难再。”

  她的梦究竟是醒了,还是根本就已经陷入一场她不愿相信的梦中?

  “当一个人的心已有牵绊,到哪都不会是自由的。”坐上马的老观主看着苏少初忽道。

  “观主,这时候就别说这个。”颜珊珊有些急,她就是不想让少初牵挂这些,尤其是朱毓。

  “少初,我们一起回嵋秀山,剑师在等你。”一旁,感觉到她迟疑的苏雪初,握紧她的手道。

  “这一身,无论那七分再如何淡然,我已难舍那三分柔。”

  “你爱上他了?”雪初皱眉。

  “或许是……更或许我自己都不知道。”她难得浮现迷茫苦笑。“但我很清楚一点,朱毓是我舍不下的那三分柔情,尘世中,我纵可舍尽笑看悠游,我舍不下他双臂中展现的不安与孤独。”

  她拍拍弟弟的手,转身朝另一匹马走去。

  “不要去,朱毓不适合你,这一回头,你将永远无法再摆脱皇宫、朱毓,还有苏家第六子的命运。”珊珊拉住她,眸中恳求。“别去,少初!”

  “珊珊,老观主没说错,一个人的心已不再洒脱,到哪都不再能放开,我的心早已迷失,今日我没去,他日,我也一定会再回去,找回我自己迷失的心。”

  “少初!”见劝她不得,颜珊珊有些气急跺脚,才要苏雪初说些话,却发现他已不在身旁。

  “朱毓,不适合你!”来到她坐上的马旁,苏雪初拉住缰绳,冷静的口吻难得高亢。

  苏少初迎视着他,轻声追:“天下间又有谁真正适合我?”

  “你当真心意已定?”

  “身为半身,一如我心灵般的你,当知我想要的是什么。心不在,身在哪也无用。”

  沉思半晌,他放开缰绳。

  “无论你想怎么做,未来,有我在,你永远可以继续当你无法无天的苏家鬼精。”

  “雪初。”苏少初倾身抱住他,“从小就因为有你在,才让我不曾在苏家第六子的阴影中成长,我没有一天不庆幸你在我身边。”

  苏少初拍拍那张与她相似的面容,不忘再道:“还有,无法无天是多余的,我只是擅于进行惩奸除恶,老弟,多练练你的口舌,这样不行。”

  她笑着,随即策马往靖卉城奔去。

  “三玄剑,既然四少决定回去,你们也先回中原苏家,继续保护她吧!”

  “是,观主。”

  三玄剑也策马离开。

  “费这一场心血,到底为什么?”

  颜珊珊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为了让她弄清楚,到底心在哪?”苏雪初简单回应后,改到一旁的马匹旁,检查等会儿要出发离开的坐骑。

  “有没有弄错呀?你那个无法无天的姊姊,现在要落到淫魔天妖手中了,你还冷冷静静的成全她。”

  “她只是喜欢惩奸除恶,现在去淫魔天妖那找掉落的心。”

  颜珊珊深吸一口气,从以前她就觉得,和苏雪初讲话,要有很高深的定力,美目改横老观主。

  “颜施主,贫道只是不得不以旁观者清的眼来提醒。”老观主一派因应天命的举掌颔首。

  那一夜的市集,和朱毓站在一起的苏少初,两人一颦一笑的互动,默契融合到就像一对小夫妻,而看着苏少初的朱毓,眼神是深深的满足与着迷。

  少初从来不曾发觉,那一夜的她,在朱毓身旁,不自觉散发出的净是女子的娇媚。

  虽不知未来他们将如何发展,但眼下,要他昧着心拆散这对缘分,他实在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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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流阁的大门前,一行整装待发的队伍。

  经过几天几夜的搜寻都无所获后,朱毓也连着几天几夜不说话,只听着搜寻进度,原本不吃不喝,直到无忧、无愁哭着端东西给他,他才吃少许食物。

  直至昨日,他忽下令,整装打道回帝都。

  看着坐在车轿内,一头散发憔悴,拿着冰莹虹剑,眼神失焦般盯着,完全又回复不说不语的三皇子。

  无忧、无愁、封言和晏平飞全都忧虑在心中。

  “二位郡主,放心吧!回帝都后,好好让御医为三皇子诊治。”

  “让三皇子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他内心的悲恸要时间恢复。”

  “会恢复吗?”无忧看着封言与晏平飞。“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还是一件事这么执着,苏公子的死对他打击真的太大了。”

  “回帝都还要到苏家说明,苏公子……的死,还要去对珊珊姊姊说,苏公子死了……苏公子……”无愁说着、说着,忍不住再哽咽起。

  这一悲伤也带起身旁的无忧,晏平飞、封言也忍不住喟然,尤其封言,对苏少初,因其师妹风绰儿的关系,他始终想在能尽心力的地方多尽一分力。

  “晏、晏总管,前、前方有人快马奔来。”

  当一名站在山边观察形势的武卫,带着惶然的口吻朝晏平飞开口时,众人不解他慌些什么。

  “那个人很像、很像——”

  “苏少初——”

  “苏公子——”

  众人循着他指的目标看去,全震惊住。

  策马奔至的苏少初,朝这群全愕傻住的人问:“三皇子呢?”

  由于太震惊,无忧、无愁呆愣指向马车;晏平飞、封言下意识朝马车看去。

  苏少初下马经过他们,上马车前,不忘清了清喉咙,回头道:“咳,我有影子、有下巴、有脚,别发呆了,可以上路了。”

  说完随即进了马车,苏少初内心数到五,才终于听到马车外传来无忧、无愁惊喜的大嚷大叫声。

  她看向坐在马车内的人,不禁心中一痛,拿着冰莹虹剑的他,失焦的眼神面对她,依然不见动静,抿着唇,全身死寂,像活在另一个世界,望着虚空一样。

  “朱毓、朱毓……”她靠近他唤,轻拍着那已不复往昔丰采,甚至可见颚下青碴的俊脸。

  深深一再的唤着他的名,直到那双缓缓开始凝漾光采的眼瞳,对着她,有了一颤的动静。

  “少初……”发颤的双掌捧抚上了她的面颊,不敢置信。“少初……”

  大掌一再的抚着她的面容、她的口鼻、她的眼,温暖得不似那日的冰冷,不可能,他亲眼见到她被杀了、亲眼见过她的尸体……

  “有一种毒能让人看起来仿佛像中了残十散一样,会假死片刻,我……总之,我没死!”

  “你骗我、你骗我——”他紧捧着她,双目极瞠,撕心裂吼的抓紧她的双肩,“你竟敢拿死亡骗我——”

  “如果你现在气得要我走人,我走便是。”她只好道。

  “你敢——你敢——”他抱紧她,深深的揽紧,深恐她是个梦、是个幻觉,抱紧到她怀疑骨头会不会被折断,不禁挣扎着。

  “三皇子,好、好痛呀!”

  “闭嘴、闭嘴!”满脸颚碴的面庞厮磨着她的温暖嫣颊,呐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不这样,你不懂放手;不这样,摆脱不掉苏家第六子的命运!”

  “现在呢?现在你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嗯,三皇子……”被他环拥到几近窒息,很疼,但她也伸臂回抱,面容贴在他怀中笑着。“我喜欢你。”

  朱毓一怔,继而咬牙切齿,“闭嘴!不准再说,不准再拿这话对我说。”她的狡猾他领教够了,真真假假的情话,他已不知如何分。

  “你不喜欢三皇子的称呼,那就改一个。”她笑着再继续道:“朱毓,我喜欢你。”

  “住口!”他怒吼,恶狠狠的,想起那一夜,她怎么钓他上陷阱,第二天演一场死亡戏码!

  “不准再开口对我讲这些——不准再拿这种话来戏弄本皇子——”

  他捧起她的脸,用力吻住,用力到不给她喘息,用力到她呼痛的咬破她的唇瓣。

  “你要我的心,我给了你,你却不相信。”她很无辜的抚着受伤唇瓣。

  “这一辈子,这一辈子,本皇子都不会让你离开三皇府——”

  “你有点想法,换个囚禁的地方吧!”她背靠在他怀中,拉着他的双臂在腰上。“到帝都前,这个胸膛牢笼若不坚固,就别怪我跑人了。”

  “一辈子你都别想!”

  山道上,行进的马车只听到里面陆续传来朱毓的怒叱与苏少初的低喊。

  “也别太坚固,很、很痛呀!”

  马车内随即传来闷呜声,好像有人的话被封住。

  另一辆马车上的无忧、无愁窃窃私语。

  “苏公子真的会就这样当我们的娘吗?”无愁问。

  “才不可能呢!苏公子这个人最怕被绑死了,爹自己满腔热,我看苏公子会继续玩弄他。”

  两丫头皆认同颔首,也准备继续看未来的戏,大家老以为她们什么都不懂,她们可是看戏看得最乐在其中。

  回帝都的日子,完全不怕无聊。


  【全书完】


  编注:欲知“于飞调”系列故事,请看玫瑰吻285《醉舞东风》。




后记

  这本书已经明标十八禁,也到了第四本,男女主角在剧情内走什么型态的故事,先前三本的故事都写得很明、很清楚,如果有人就是要在标着十八禁的言情中,寻找清淡隽永这种“道德”与“纯情”,或者向来喜爱教导社会风气、匡正人心导向与视听的,嗯,这本请放下,都已经说明、标明,还要看了再宣导“道德与纯情”,我确定有问题的应该是你(你)了!

  任何故事题材都有人写,也该有人会去写,这才是“自由创作”,无论这题材多不受你之喜爱,无论这东西多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调调,创作就是什么都有人写。

  朱毓的性格读者爱者甚爱,恶者甚恶,说真的,如果朱毓是一个“爱”与“和平”的人,这故事也没什么好发展了。

  喜爱的人会去看他成长的那一面,不喜爱的人,光看他做出的手段,就极尽生恶,从《瑶琴佳人》到《与君同梦》,无论哪一部分,就算有觉得残忍的,还是只能说:在故事中,他就是被塑造成这种性格,就只能写到底,要改变,也是因爱上苏少初一点一点转变。

  朱毓的行事,可怕、偏执、有着病态似的狠毒,游遍rou体情欲,对他像一种发泄,因为他什么都有,其实内心空得什么都没有,也体认不到太多世人认定的“情”。

  权势在手的他,习惯的就是可以掌控任何事,对人命和该珍惜的事与其说他在乎不深,不如说他没真正遇到,也没真正感受过,所以没什么想在乎的。

  真正认了两个亲生女儿无忧、无愁,才让他开始有“亲情”牵挂的感觉,对自己的女儿,取名无忧、无愁,心态上也是希望二个女儿是如此。

  而苏少初则对每一种“情”觉得充满乐趣,就因身为苏家第六子,从小又差点死在朱毓手中,让家人将她和弟弟送出关外,反而让她在一种欢乐的自由快乐下成长,她的才能、才华与性格,也在这样的无拘之下自由发展。

  这两人的对上,从先天就有问题,后天自是对峙不断。

  这本书开了二次天窗,5月底到6月底,再到7月底。

  小编已说:如果让她7月出不了书,她活不下去,也不会让偶活下去!!

  (惨哀时,友人只说:为两位默哀一分钟)

  这一系列,从“问情曲”——《瑶琴佳人》、《情丝之弦》;到“于飞调”——《醉舞东风》、《与君同梦》,己告结束,若有再开,是的,再开可能性颇大,会在“四方境界”官方网站上,网路朋友可留意,不上网的读者,耶……可学着上网,网路已经很发达,是的,只能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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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与君同梦
【作者】四方宇
【链接】

三 : 家与梦

已是秋季,酷暑依然爆发者他的余威,没有离去的意思。

“哗哗哗”的自来水从头顶一只淹没到脚底,这已经是第三次降温了。

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拨弄来拨弄去,新闻的日期都到昨天了,这个时间,对于我这种上班族时间已经算不早,可睡意却不知跑哪里呢?大脑充满了思绪:思绪将来,思绪家人。

每天听着买房啊,买车啊,也跟随者瞎扯半天,生怕掉队了。刚拿到一万多月薪的一个朋友,半年前按揭买房,今天又按揭买车,每天在办公室高歌,生怕有人还不知道,我难以去想象他今后的压力,即使压力,顶过去必然否极泰来,可我不能那么做,作为异乡漂泊的我,那样做的结果: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这个金钱至上的年代,让父母在相邻的面前得到短暂的炫头,而剩下的无休止的分离,无休止的操心,无休止的思念。早已度过那虚华的年岁,有人说:“你在城市按个家,把父母都结果来。”现在感觉是那么的操蛋,想我父母半辈子在农村,早已经根深蒂固的习惯了,怎么能过的惯城市对门不知是何姓的生活,让我为了所谓的城市生活,把父母拉进扎根城市的虚荣光鲜中,让他们去承受分离,操心,思念,何为人子?

那时,还是小时候,母亲总是说:“县城人多的很吵得慌。”父亲在农闲后,总是喜欢串门说话。

还待在这里不是因为别的,是理想。(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这个理想不是在这座城市买套房,更不是买个车,是我几十年的痛楚,我给这个理想加了个期限。我不会为了那吹嘘的虚荣去给那特色的奢侈品买单,更不会为了追风,给那流行的增值税付款。

这个期限后,我必然回来!我的家!

本文标题:与君同梦-梦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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