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与文殊师利轻轻一握
无论心灵鏖战还是现实挞伐,历尽血雨腥风的屠杀和反抗,伤痕累累,然一息尚存,心中仍树初衷之旗,是为信仰。信仰,即放弃其他。
——题记。
天空漾满了肥瘦消长的绛紫、浅灰的淡墨,下弦月儿时而现身时而宵遁。高远处线状的山脊起伏绵延,无隙的密立着丛生衔连的松柏,仿佛骏马的鬃毛,也有形单影只的某一株,孤单、桀骜,分外引人注目,直如悲壮的一面旗帜,一年一年,无言的召唤和喻示。山下大路上偶尔闪过恍惚的车灯,与路边平房或小楼里飘渺的萤火、少量的霓虹,星星点点缭绕一片,泾渭难辨。没有喧哗,这夜,这山,这地,静得幽深,静得空灵。倏忽而来的风拂弄头顶的树叶,奏出令人沉湎的韵律,宛若空山梵呗,“妙吉祥”智慧咒的天籁陡然波涌。近旁的扶疏花草轻颤着枝叶应和,人的每个毛孔不约而同地努力膨胀着谦卑聆听。
菩萨仁慈广袤的怀抱里,滋养着尘俗的微醺。我和朋友一蹲一坐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巨石上,默默地吸烟,默默地品味这一切。
这是“华北屋脊”的仲夏浅夜,佛教名山环绕的小镇临睡前的模样,这是夜色下智慧化身的至尊——文殊菩萨的道场。
香火炽盛、风光十足的五台山,一天的辛勤忙碌后微现倦怠,昏昏欲睡。(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我们没有睡意,清凉山的夜风,且凉且湿,极易萌生浴后迎风般的抖擞;山巅坠下的沉静与凝重,迫人即使装,也不得不最终定格为一种态。
菩萨骈阗、佛性渊薮的圣所,我们市侩地将刚刚发生的经历细细回味。我们盘算起白日里走过的行程——
凌晨四点,我俩离家离小区,再乘坐旅行社安排的车辆,离淄博到泉城,会合了导游及另七名陌生旅友,司机导游加上九名游客,组成临时小团体奔赴山西五台山。队伍虽不够雄壮,却也因人少而简明利落,省却了人马浩荡的拖泥带水。司机是个谈锋甚健的三十多岁的精干男子,早在进济南之前的一路攀谈中,我就喜欢起他的爽朗率真。多次去过五台山的他热情地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食宿细节。我们听得仔细,问得谦虚,他便愈加兴奋,滔滔不绝。我很快从朴素的叙述间听出他流露的对佛的崇敬,那种虽不归属笃定信仰,却具备不容冒犯的捍卫。我的规避注意,他的不拘小节,朋友的推波助澜,车厢里的氛围温和而亲切,我收获了初次朝台的第一份愉悦。及至与导游等其他同游者合兵一处,三言两语、言谈举止,尽皆表现得随和、友好。彼此很快融为一体,这个省会城市成为此行踏实、开心的里程碑。
昏暗——熹微——阳光灿烂。车辆在高速路上发力疾驰,穿过鲁西北重镇德州,闯入古赵国疆域河北境内。高架路两畔是一望无际的金黄麦田,麦浪随风,颇有草原苍茫之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是我自幼喜欢的一句话,这样的辽阔、壮观,诞生苍凉悲壮理所当然。我的朋友不由得赞叹“说中国大,还真得经常出来实看,光从地图上算比例尺就是不如亲眼一见。”又说“只有地却不见屋舍,老百姓种地得跑多远的路啊!”后来看见稀稀疏疏的房屋,屋顶异常平缓,再有矮矮的石头山,光秃秃不见树,心里猜想大约此地地势平坦、风势猛烈,才导致建筑、山况如此布局吧?
接下来,车上吃饭、睡眠;服务区排泄、吸烟;同伴间交流见闻,琐碎纷杂,不劳笔墨记述。晋冀两省交界的地方,两条隧道的名字很有味道,一条叫南唐梅;另一条在冀东水泥附近,名唤百合;还有一条记不得名的,与众不同,不像其它隧道两壁灯光绵连,它一团漆黑,高速穿行其间,心脏有提升窒息的疼感,如灵魂出窍前一丝一缕从母体上断裂、直至剥离。
闭目养神,梦醒搅扰。再次清醒时刻,但见夹道两边高山仰止,壁如刀削,绿树生烟,山顶蓝天白云,蓝得澄澈、白得圣洁,不似寻常可见的景象。低声请教导游,才知已驶入五台山境内。我的问询倒也提示了导游的职责,谦逊、乐观的小伙子,从前排起身回头告知车内所有乘客“我们已经进入五台山景区,不从朝拜的角度说,单纯看风景的话,现在是绝佳的地段!”我暗自嘀咕“都说‘天下名山僧占多’,美丽的风景多是可遇不可求的吧?!”
道路委婉地追随山势变身狭窄而起伏,车辆左右摇晃、上下颠簸。
住宿的宾馆门前,新来配合原导游的女性导游说“前国家某主席住过的宾馆就在我们住的临近那家。他住的房间,后来没人敢住,一般老百姓妨不住。”我打趣说“你帮我问问,我去住吧?”大家满不在乎的哄堂乱笑。
必须承认,我们住的房间很干净,没有前人住过的气息,被褥、桌几和窗台上都不见灰尘。南向的窗户,明媚的阳光、青翠的群山,一览无余,缓缓的轻风舒爽地散布。朋友拿房间的快烧壶烧开水,几分钟后,馥郁的茶香在房间里轻盈地氤氲。
草草用完午餐,一家人乘兴出发,直奔五台山历史最悠久的庙宇“显通寺”。紧坡慢坡,盘旋向上。进“显通寺”前,路过规制恢弘、内藏铸于明万历年间的万斤幽冥钟的钟楼,青砖墙体、石碹之上,迎面书有“震悟大千”四字。粗大的红木立柱,斑驳的雕梁画栋,蓝底金字,笔力遒劲。阳光已经暴烈,照人几分眩晕。庆幸事前与导游通话了解了天气实情,省却了道听途说后携带羽绒服的累赘。躲在遮阴处听导游耐心讲述了四字的含义,内心反复念叨了数遍,禅境气魄之宏大之深邃,令人感慨叹服!
由钟楼下中空的门廊通过,折行向上,进入五台山庙群124座寺院中规模最大的“显通寺”。
门外两侧的石碑字迹漫漶,模糊难辨,仅牵引了我们少许逗留。踏进寺门,见殿堂巍峨,富丽堂皇,飞檐翘角,青砖碧瓦,古木耸立,朴拙静幽,香客熙攘,香火鼎盛。厚重的烟火气息在殿堂和庭院间倨傲地往复穿梭,笼罩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雍容华贵,有猥琐卑怯;有气定神闲,有神色栖惶;有眼波澄澈,有满目苍凉;有油头粉面,有形容枯槁;有锦衣华服,有褴褛衣裳;有沉稳挥洒,有诚恐诚惶;有轻车熟路,有试探模仿;有青春傲人,有白发苍苍;有青衫素颜,有冶容艳装。有面黄肌瘦,也有钟鸣鼎食;有目含轻蔑,也有满面凝重;有行色匆匆,也有举步彷徨。芸芸众生,不辞辛苦,奔赴红尘气息强弩之末的山间禅寺,虔诚朝拜万世大智化身的文殊菩萨,各自求祈着不同的愿望和一样的修行。
我和朋友沿着“文殊大殿”左侧的甬道,一直走到后院的“法界华殿”,拾阶而上,左右辗转,进入殿内。这里的人略显稀少,冷僻的偏殿,孤独的高坐殿上的菩萨有横遭冷落的嫌疑。这让一个凡夫俗子瞬间体会到“法王子”曲高和寡的寂寞,同时,应运而生一份朝圣之外、白衣送酒的非凡意义。俗世里,人们表彰那些做了应做之事的人,是给不作为或者背道而驰的看。某一段时间,殿堂里只有我和朋友两个人,凝眸金身彩塑的菩萨沉思。真实的修为,不是无事时的空谈涵养,而在处变中的素质直呈。我们以俗世追求的喜恶标准,揆情度理,礼佛敬仙,未尝不是对上仙的降格污蔑与懵懂亵渎?用一种物质形式,兑换更大价值的物质形式,圣明的佛想必不甘沦为投入产出的牟利环节,不屑成为低附加值的来料加工基地?无论你采取如何自欺欺人的庄重方式!宗仰他,仅为了数千年来他赋予、牵引并承载的这人间的万千信念力!我无声地跪下去,无话可说,心空无物。我的朋友更加恭肃地行了中拜之礼。良久,一群相互扶持的老妇人踉跄进门。我们起身,合掌倒退,转身离去。我只是本能的去做这些,我不知道的是,这竟是我千里之行的唯一一拜,毫无诉求,或者顾虑尘埃落定会错失满足另一份更重要的欲求。不懂得或无力破局规则,即为奴。我被从未发生的成功和微不足道的失败,强制鉴定为货真价实的方巾气,自然不敢乱发睚眦必报的狭隘之言:为报答我来时你轻慢的无动于衷,必使你换上我走时惶恐的无地自容。被边缘化的屈辱、虚空与对中枢的争斗、辛劳的畏惧形成的合力,夹击我。左冲右突,倍感焦虑。物质世界彼此恭维令人肉麻的蜜语,遮掩地狱才有的诅咒,笑里藏刀下完善利欲熏心的谋篇布局。惟愿随遇平衡!这样,我的目光便可以随时深情地注视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和光同尘而不打上浮躁时代的印痕。
从殿右侧台阶落地,经行与来路隔殿相距另一小径返回“文殊大殿”。殿内外依旧人如潮涌,我的朋友去请香准备礼佛,我在殿门前注目负碑的赑屃,粗大的油松。有棵松树在此三百余年,目睹过康熙和乾隆,见证了皇权显贵在佛门净地一样肆无忌惮的飞扬跋扈,冷眼看尽佛门变迁的历史兴衰,汲纳涵蓄数个世纪的佛性光辉。
随着缓慢移动的人群,走近殿堂。人群里秀色可餐的玉臂白腿与威严怒目的金刚护法作用无二,都是觐见菩萨前最后的严峻考验。慎重地举目瞻仰,金光灿灿的文殊菩萨高坐鲜艳的莲花宝座,身覆金黄色披风,座前靛蓝法器瓷瓶、玉盘中,插满鲜花、供奉水果。睿智,端庄,慈和,肃穆。他双掌平摊,向人间播撒着无尽的功德、慈悲和智慧甘霖。殿内的人合掌绕佛,以示崇仰,不断地有人虔诚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很多满脸热泪、衣襟浸湿。万能的佛啊!你的心弦几时悄然拨响?
我没有朝拜祈愿。觉得少我一个不少,菩萨已经需要勤勉处理那么多猬集的诉求了,不必忧虑因清闲而空虚,不必在其繁冗之上再添劳累。再说,虔敬并不羁于形式和方式!所有的思虑凝滞木然,只剩下难以命名的情绪涌荡胸腔。顺时针由左至右,慢步走到菩萨右侧时,近视的我意外看见一条从菩萨披风上脱落的绸丝,金黄色纤细、透亮的丝线,从文殊菩萨的右肩垂落右手,再绕过指间,飘泻在离地一米半的位置,轻轻摇曳,不易察觉。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右手五指握紧了丝线末端。我闭上眼睛,与文殊师利轻轻一握。
动了俗念,它就坚硬、粗糙如铁石;如果心静如水,它就温软、细腻,柔弱无骨。是有人也窥破玄机急于效仿,还是只是人群惯性的挪移?我的后背遭到了他人肢体前进的敦促。我松开手,两食指相对,以佛礼向他道别。一阵劲风袭入殿内,丝线悠悠堕地。我没有绕满三周,一圈之后,躬身出了殿门。一直不回头,心中似有静水微澜。
我来到“大雄宝殿”门口,瞥了一眼释迦牟尼的紫铜色佛像,彼此漠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思维定式,以极强的欺骗性和蛊惑力诠释了苦难的天经地义,转移了对苦难施加方的怨毒。解脱悲苦的企盼,令崇拜与顺从天经地义而忽略尊严。回身再去临近探望那棵三百年的古树,也许它什么都知道,我拍拍树干,不再去看其他菩萨。我看见我的朋友远远对着文殊菩萨,趴在青石地面上,重重的磕头,我心口一紧,径直出门离开。
独自登上幽冥钟楼,历经数百年风吹雨打的巨钟。褐色的躯体,錾纹里浸满古老而细碎的尘埃,仿佛历史烽烟中无人解密的细节。它的古朴大气,令陪衬它的红绸绿缎显得庸俗不堪。我有撞响它的冲动,可是找不到可资利用的长木钟锤,而且有位手持经书,徘徊诵背的年轻和尚一直近在咫尺。黄色的直裰、白净的脸庞,十分的儒雅。他快节奏的反复诵经,高考前夕的学生般刻苦,又像绕口令的相声演员引人嬉笑。我拿相机偷拍他,他机敏地发觉了,投来极世俗的鄙夷目光。所幸他并不扭曲清秀的五官,厉声呵斥,只背对着我,眺望远山,继续自己的功课。受到惩罚的我,识趣地踱到钟楼的另一侧。“显通寺”地势原本高凌,登上此楼,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五台山的庙群、主要景点,极目四顾,一览无余。青瓦,绿树,红墙,塔尖,密密匝匝的善男信女,蓝天,白云,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路和人迹寥落蜿蜒的蹊径,绵亘的苍山和自由飞翔的鸽群。在惬意的微风熏拂下,一切是如此的美妙、真实,却又稍纵即逝,不容捕捉。
理想,现状及情欲,真实得足以让幸福恍惚,却又痛苦得绝类死去活来。请原谅我冒昧地妄用弥漫死亡气息的灰暗语汇,只因这竟是关于我内在的拓印刻录。我满足当下,感激天赐恩宠;却也百般厌世,奢望轻巧、安静的消亡。熄灭纷繁的欲念,一任它们翕然丛葬。谨以病态的健康,寂寂存活,行走于苍茫。注重薰莸异器,完成纯粹的心灵沐浴,祈慕灵魂的简明。过度崇拜对双方都是莫大的伤害,降低了智商,偏离了定位,矫情了人际。因为自卑,偶尔我们突破了自我、付诸实践的才可以规列勇敢;如果源自优越的自信,见猎心喜,你的行为只是率真自然。天机在水落石出前永是最大绝密。不断决绝的弃置叫放下,匡谬正俗,最终忠诚的坚守是信仰。若将灵魂贯注并陪伴生命的延续也当成一种商业经营——仅为贴切说明而绝非拜金亵渎,那所有的灰暗、挫折和痛苦都可算作成本。只要生命依然生产、交流和珍视崇高的精神、真挚的情感和高贵的思想,我们能够体味这一切的真实存在,享受这份静海深流的愉悦,我们就是盈利者。
下了钟楼,在寺门出口附近,一个身着破旧百衲衣的老年男子,倚墙坐地,身旁地上有个旧布包和一条长木棍。他不断地手指一地吃食的灰白色鸽子,大声对过往的人高喊“别惹它!别惹它!······”一个精神失常者,或者当世活佛,我觉得。我远远地改道,避开了鸽子、呼喊和木棍。
出了“显通寺”,七拐八弯,来到了相距不远的“塔院寺”。五台山的标志建筑大白塔坐落其内,相传塔下有佛陀的舍利。一进院门,近畔四个着红僧衣的和尚在不停的磕长头,不好断定他们身下是青石还是钢板,只见磨得光滑、细润。烈日烤炙下,他们汗流浃背。朋友说“多虔诚啊!一年至少要磕十万个头。”我问“既然只是个人修行,为什么不寻一个僻静地方,而选在众目睽睽下,是给佛祖看,还是给游客表演?”朋友瞠目无言。导游讲解到佛祖舍利时,师心自用的我刚为他纠正了明帝与景帝的口误,又不知羞耻的追问“什么舍利?血、骨、发?”我活该尝到了一贯温和的青年第一次生硬,他目无表情的作答“不知道!”
天空倏忽昏暗,阵风骤起,太阳时隐时现,仰头望天,远天白色的云彩被狂风染为灰黑,正徐徐向头顶移动。导游抬头一看,提醒说“没带伞的师父要买雨衣喽!”“师父”——这在其他地方已老土的叫法,落伍于“老师、先生、女士、帅哥、美女”的叫法,在五台山却显得充满禅意、敬重并合乎时宜的亲切。相比之下,其他先锋称呼倒显得花里胡哨、不伦不类了。
“大慈延寿宝殿”前同行的人杂在纷纭的香客间各自礼佛。我只在各殿门前稍事盘桓,更多时候,忙着拍照、看云和胡思乱想。黑云与白云翻滚,风渐疾渐凉,天色时晴时阴。忽然就一边晴天丽日,一边细雨霏霏。太阳和雨水相伴,和睦地抚慰着文殊菩萨的世界。
此刻的雨是不必躲避又别有情趣的那类。有一个周围布满转经筒的建筑,每个人自觉排队顺时针绕行三周。因为三圈才下,而每圈都有新增的人,人越来越多,第三圈时很难迈开步,差不多是蹒跚完成的。离开转经塔时,雨更见急密,日头见风使舵的不知去向,黑云密掩了天幕,隐隐青山显得低矮了很多,佛殿檐角上的瑞兽见怪不怪的昂首静默,檐角下的铃儿不甘寂寞的齐声清脆。备有雨具的游客已经开始享受并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了。
我们沐雨参观了毛泽东住过的套院,重温关于“8341”预言的神奇玄妙。佛龛里的灯火摇曳在光亮的铜盏上生生不灭。
我问导游和朋友,“佛有没有尊卑贵贱之别?他们的座次如何判定的?”他们说“有。座次嘛?——”他俩沉吟起来。“佛法讲众生平等,经参禅观照清修枯思,开悟成佛再蜕变成众佛不平等,岂不是天大欺诈,万恶颠覆?佛是最大感性和最强理性深邃地不可思议的巧妙统一体,所以无边的宽容,无情的洞穿,无底的沉默。合目,仿佛一片杂草狼藉的平原,却有松涛滚吼随意动歇疾舒,所有的丛生植物被梳理整洁,美观,有没有这样一种宗教存世,信徒们狂热追逐物质,疏远道义,良知和情感,人类社会最原始的宗教就是‘拜物教’嘛!所有的人孤注一掷的奋不顾身地视利益为图腾,攫掠与血腥,人和人之间鲜有短促的合作,多是竞争的敌对,整个世界充溢了暴虐与保护自身、欺诈对手的伪装?直到极度厌倦,狂心顿歇,心灰意懒,我们自己会打开一扇被忽略的门扉,进入另一个空间,这里寂静而悒郁,众多的人走在无言的沉思里,庄严的氛围令人随顺地放下负累与欲望,人与人可以互相解疑与接引,信任和友爱。充满了回忆,懊悔及救赎的温柔肃穆。我们坚持不肯坦陈,这其实就是朝夕相处文过饰非的原态生存环境的残忍逼真雕塑,一个人一颗心夫子自道的春秋内画,这里不制定明确的教义、教规和教父,我们悲喜交加或麻木不仁,践踏与呵护交替,尊重与猥邪更迭,无忌惮挥霍与精致型收益离合。罪孽肇祸者又是领罚赎罪人,既饮醍醐灌顶灵丹,又造混沌痴迷蛊毒,既是屠夫又是上帝,以道德的名义剀切互谴并自谴,在随波逐流的忘乎所以,延伸堕落。”我发了一通愤激的陈辞滥调。他们宽容地笑而不答。
雨线迅猛,气温急降,我们穿上了遵照导游嘱咐携带的长袖外套。在雨里看三僧行舟的奇图:小船的行进方向、佛的和蔼目光都随着观看者的位置变化而变化。我认为,这是作画人利用颜料厚薄形成的光线反射折射,没有什么诡异可言,虽然我做不到。
孤傲的鹰隼在风雨中搏击阴霾的苍天,远山在风雨洗礼下瑟瑟不安。雨已经彻底打断了我们行程的顺利前行。我鼓励自己和游伴们“我们在短时内欣赏到晴好和雨景两种不同风格的五台风光,真是很超值啊!”大家都用善意的目光和笑声应和我,这让我觉得原来自己有时能成一个不太遭厌的人。离开“塔院寺”,导游小跑着去买来雨衣,我们冒雨在路边等待景区免费的旅游观光车。很长的时间后,我们登上中巴车。在雨中,我们兴致不减的赶往“普化寺”——五台山由道改佛的最年轻的寺院。
我仍然没有任何的参拜求乞之心,只穿着淡黄色一次性雨衣,四下里乱转。看浮雕,殿廊,佛像和雨水润泽的古树,这庙果然年轻,最古老的一棵树也才二百年。殿后面满山的树林在雨里异常的青翠,久久凝眸,肺腑清洁。我拍了一只飞翔的褐色鸽子,又以一个廊下席地读书的外国青年为背景,与朋友先后拍照留念。特别喜欢的,是一个闲院的门扉两侧书写的“净”、“土”二字,尤以“净”字为最。心里雀跃着淡淡的喜悦和柔柔的温暖。雨和冷风在此间优雅可爱至极。老年的女居士和着风雨虔敬诵经,在袅袅音韵里,一阵风,再一阵风,雨停了,太阳扭捏了一会儿露出脸颊。这就是五台山的天,昼暖夜凉,晴雨无常,禅心不变。
游罢离寺,以为首日行程就此告结。勤勉的导游却又引领我们乘坐观光车,来到传说中顺治帝出家的“镇海寺”。白色栏杆的石阶路,在风雨初歇后,平添了洁净、寂寥和幽长。寺院对面、隔路相望的山腰,有古塔一枚,传是平定四方、镇压东海出水口之用。疾徐相间,迈步攀登,趋近庙门,早已微微气喘。导游解释“别看不起眼,这里的海拔高度约1500多米,相当于一个泰山的高度。”心中自我鼓励:不是体力差,是微弱的高原反应。
这是章嘉活佛的驻锡之地,我分不清他是章嘉几世,又碍于虚荣不便求教,就含糊的听着。寺内有五台山唯一的彩塔,葬有章嘉活佛的舍利。依例绕塔三周,口诵唵嘛呢叭咪吽······
“那就是在山下时我讲的仙鹤!”顺着导游手指的方向,目光掠过寺院院墙,掠过廊檐殿角,果然看见了几十只白色的大鸟,在远远的一棵大树顶上停留、展翅、却始终不飞。浅陋的我分不清鹤、鹳或鹭,只是觉得好看。有人问导游“它们为什么只停在这一棵树上?”年轻的男子故作神秘地一笑“我也不知道!”那些鹤仍旧坚守不去,而且有一只从远处飞来新近加入。我盯住众多展翅的仙鹤中的一只,心里默念“如果你飞起来——如果你飞起来——”它真的展翼高翔而去。我们在镇海寺整个四十分钟的观光时段,飞走了这唯一一只。
出了镇海寺,天色有些暗了。我们等了很久环保旅行车,乘车直奔填饱皮囊的饭店。古色古香的装潢,考究的餐具,不太喧哗的满堂宾客。我个人的口味觉得菜肴味道鲜美,我和朋友饮了微醺的酒,谈一天的阅读和心得。他的反常多礼和坚决止酒,让我颇感神经兮兮。
晚饭后,趟着夜色回到栖身的旅馆。放下负重,散步到旅馆不远处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大石头,我们爬上去,或蹲或坐,演绎了文章开端敷陈的那页场景。
我还在絮絮叨叨,我的朋友却有些睡意,拉了我手朝宾馆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又回身问我“远处那些灯火不夜的屋舍,很像秦楼楚馆,会不会有‘三陪’?”我用夸张的讨好菩萨的斥责目光终止了他的疑问。穿过走廊,进了房间,躺在床上,他很快入睡。我却仍无睡意,想起回房前经过司机的房间,还敞着门、亮着灯。遂简单披衣,卡一瓶酒、俩纸杯,再随手抓了些速食品,出门找他。门仍开着,灯也亮着,只是空城无人。我在靠门的茶几上自坐了,倒一杯酒,慢慢啜饮。俄顷,他回来了,浑身透湿。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问他“怎么?又下雨了?”“不是,我去跑步了!”“奥?跑步!”“是啊!没事时我就爱跑步!”他边说着边简洁的洗漱,然后和我对坐小酌。几口酒下去,他的话痨发作。“我这个人啊,很爱说话,但是真正想说的话却说不说出来。我没文化,就一初中毕业生。喝酒,喝酒!”他举起杯抿了一口接着说“心里有事时,心里高兴时,就没命的跑!每次来五台山,白天人多,我都在晚上围着山跑很远,你们绕佛绕塔绕殿,我这绕山,也算礼佛敬圣了!”我端起纸杯猛喝一口,继续听他说“有时候跑着跑着,想着一切苦恼的事,我会觉着很孤单,很狼狈。我不停下,继续不住的跑,慢慢地就平静下来。有时,我就在奔跑中对着自己笑了!”我问他“你看过《阿甘正传》吗?”“没有,我整天风里来、雨里去,哪有时间看书看电影,再说我也看不懂啊!”我给他讲“世界上有种鸟是没有脚的······飞到死亡。”他喝了口酒,稍稍沉吟,应口说“男人就这样,男人有难处时,没人能帮上,也没人愿意帮,只能靠自己!”我无言以对,一个平凡生命的态度和信仰如此令人震撼、慑服。奔跑,是一种宣泄、调整和坚守。天晚了,我要回房休息。在门口,他随口说“这车人比上次那车人好说话,通人情。不过上次有个咱们的老乡,那小姑娘长得俊,脾气也好,却无缘无故地留在‘显通寺’了。”“是嘛?”我回头思忖着蹊跷,走向自己的房间。
躺下后很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冷风拨醒,毛毯和薄棉被都滑到地上。我起身关窗。我的朋友均匀的鼾声,配合五台山的夜如此和谐,黑暗里熟睡鼻息充满了诱惑的魅力。我闻见了自己口中的酒味和发际的烟气。晋东北山区的夜,有鲁中地区深秋的况味。还是坚持去冲淋浴,水很凉,我打着哆嗦。想起奔跑的司机、遁入空门的女子,以及很多莫名其妙的屑事,忽然腹部剧烈抽搐,我的泪水混在淋浴器的泪水里不断地落下。
次日一早,导游五点就叫门起床,前往五台山香火最鼎盛的“五爷庙”进香礼佛求愿。
朋友一边洗漱一边问我,“我睡了,你又出去上哪来?”“嗯!我去调查那些秦楼楚馆了,真有‘三陪’!”“啊?!”“陪烧香、陪拜佛、陪磕头!”“切!”他啐了一句,“菩萨可不喜欢这样的幽默!”
“五爷庙”的香火果然旺盛得不同凡响,人山人海,万头攒动。庙门前请香的店前排起长队。人们捧着大把的高香,在正对庙门的炉前点着,四方躬揖,再投进另一个浓烟滚滚、火光剧烈的大炉里,然后再次排队进庙朝拜文殊菩萨的化身“五爷”龙王。
青山无言,苍穹寂寂。阳光的朗朗普照下,我们寻觅和感悟佛光的飘忽。我远远地看着,烟雾缭绕,众生百态。信仰和盲从,笃定和彷徨,香烛投进焚香炉。火焰高涨,烟尘弥漫。喜悦、悲凉或平静的众生,不知不觉地推动了五台山佛教经济的发展,塑造了佛俗杂陈的文化纷繁。万能的佛啊!你是何等神圣、高妙!你是如何让众生精心泥塑彩绘了你,又心甘情愿承认是你忠实的作件?!
我正为自己谵妄的佛戾惶恐。一辆挂着“晋o”牌照的车横冲直撞斜刺里杀出来。为了自己便于停车,它蛮横地鸣着笛把倚栏休息的香客们一步一步逼到无路可退。我们的平民,继续在佛门净地褒持着永恒的息事宁人的顺从。
我没能看到“五爷”的光辉形象,我很随意的进去,很随意地就被挤了出来。人多的无懈可击,不容置喙。“万佛阁”一晃而过。
原班人马会齐后,导游带领去了“殊像寺”。最先迎接的,是康熙为自己姑母手书的“瑞相天然”四个大字。关于三公主的爱情故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致的是,不该死的不死,文殊菩萨会保佑好人。
“大文殊殿”里的菩萨像高近十米,永恒的慈和地笑着。任何人可以共享的微笑,就会有种职业的冷漠。我快进快出,走马观花。闪到一侧的“祖师殿”等朋友。有位往“功德箱”中布施的女子急匆匆投进一把儭钱,突然转身问我“你是居士吗?”我盯着她眉目如画的脸,惶惑地摇头。她走了,我摸着自己的脸,摇了摇头。心里惦念着她背影的窈窕。朋友礼佛完毕,我们去了后院,有棵据传为子求学业很灵验的树,很矮小,我们都郑重地转了三圈。我感觉这庙里氛围平平,倒是出口处一间破败偏殿的门楣上,题有“结万人缘”四字,着实令我留恋了一番。
信仰是一维的,不可在一种中的信疑之间,或者两种以上半信半疑间摇摆。不得不再次告诫自己,我只是一个不问他人眼中泪,不夺他人口中食的庸常的俗人。做为世俗世界的一员,学习释家的智慧、涵养,内怀宁静、外事善良,就是自己的佛。我需要追逐物质满足自身和家人的生存,需要精神食粮平衡情绪情感的跌宕。信念、毅力和能力,是人生奋斗的红旗、白马和利剑,安身立命的法宝,譬如释家的佛、法、僧三宝。
告别此处,乘观光车赴约“灵峰寺”,也就是“灵峰胜境”。这是一处修建中寺院,很多工程进行中。它的建筑造型、地势特色有布达拉宫的缩影。我一路独自攀上最高的佛殿,没有朝拜、参禅、祈福,只顾借助高地之势,胡乱拍照。无意间,发现了大殿左侧荒僻处有座素朴雅驯的古塔。正好同团的一对夫妻走过来,约上二人一块走近观瞻。塔高五级,清寂矗立,树木掩映、破屋阻路,经过一番曲折,来到塔前。近旁平房里传出切菜的声音。夫妻中的女士走近门前请教“师父”,回答“这塔一千多年了。”绕塔三匝,细细观赏,终见碑文。所撰年代署明代,约计六百余年,不是适才所言的一千多年。切完菜的比丘尼热情真挚地挽留我们用斋,我们道了谢,怀着感激离开古雅的明塔。多年来,第一次对一座塔感到如此天然的亲切。
之后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团内各旅友自行其是。我随坚持去找导游称道并联系好的“神人”看相的朋友及导游、其它数人,一并乘坐观光车到了“龙泉寺”附近。经过名叫“甘露寺”小庙宇时,我立马庸俗地想到了刘皇叔和孙尚香。远看“神人”站在路旁墙角,一身西装,因为近视看不清他的面目。走近了,他又转身前方引路。“神人”就是神人,他的面貌岂容我等身微言轻之人评头论足。
他们进院见神。我和导游随意走到看山最开阔的一角,导游手指蓊蓊郁郁的山林,说“杨老令公的家庙就在那里!”顺势看去,仅见灰白的檐角一枚在枝桠叶片间隐约。
临近有座寺庙的木质结构非常奇特,见我不断拍照,有位光头、穿牛仔裤的老年男子吸着烟走过来,问我“开门进去看看吧?”他手里的钥匙稀里哗啦作响,我狐疑地看了看他,客气地谢绝了他的好意。他一个人兀自蹲在小门边石头上吸烟。
朋友出来后,一脸的凝重。
我朝请我进庙遭婉拒的老年男子挥手道别。算是对他也许好心的回报和自己杯弓蛇影的歉意。他很意外的诧异了一下,挤出了一丝憨厚的浅笑。大家一起回宾馆的路上,我开导朋友“其实不用找别人算,我给你看看就行!”他一脸不解,我解释“我和你的命,都差不了南怀瑾留给弟子的那句‘前途有限,后患无穷。’”我看了看他依然浓云蔽日的脸,接着说“这是由我们的处身、地位和年龄决定的尘虑、责任和变数!你好好想想!”
回到旅馆,吃在五台山的最后一餐。我叫酒店加了菜,又去附近商店买了四瓶高度的“竹叶青”。那碧绿,一直是我多年来的眷恋。软缠硬磨请单这方面矜持的导游一起入席。胡吃海塞,海阔天空。酒下得快,大约每个人都如我心里盈满沉甸甸的喜悦,并溢于言表。
挟着浓浓酒意,上车倒头就睡。这一觉睡得遥远,醒来时已穿越了晋冀两省,临近山东。在高速服务区稍事休息、泄负,继续归程。
车到黄河大桥,即将进入济南。大桥一畔高耸的巨大广告灯箱上,赫然扯着一面条幅“保卫黄岩岛,保卫南海!”
进入泉城,陆续下人,各自惜别,毋庸冗赘。
夜色浓重,路面洁净,车行无声,泛着黄晕的路灯盏盏向后飞移。进入淄博境内接一电话,才知昨日落了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并伴有冰雹、大风。想必今年的麦收会受较大影响,心中一叹。
回家的当日,因了疲惫,一觉睡得干净、彻底。第二夜,睡意恍惚里,又见洁白的云彩,葱茏的青山;听见空山钟磬的回响,佛号木鱼的敲击;闻见香火的浓郁和绵甜的水香。常常涵泳梵僧的“愿身长在中华国,生生得见五台山”,自己的情趣大抵在此吧,与佛无关。而颖悟绝伦的文殊师利,再没出现在我的梦里。
2012年6月
二 : 一般累犯、特殊累犯、再犯、惯犯的区别
一般累犯、特殊累犯、再犯、惯犯的区别三 : 特别自首与一般自首
特别自首与一般自首
自首是我国刑法中的一项重要的量刑制度,是惩办与宽大相结合这一刑事政策在刑法中的体现。正确地适用自首制度,对于鼓励和引导犯罪分子自动投案,改过自新,从而有效地实施刑罚预防犯罪的目的,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我国现行刑法对于自首制度的规定属于总则分则双重立法例,即混合式立法设置,自首制度在刑法总则和分则中作出双重规定。将自首分为一般自首、准自首和特别自首,是我国刑法对自首的法定分类。
在总则第67条第1款规定了一般自首(或称典型自首)、第2款规定了准自首(又称非典型自首、特殊自首、 “余罪”自首);同时,在分则第164条第3款、第390条第2款、第392条第2款又特别分别规定了“对公司、企业人员行贿人”、“行贿人”、“介绍贿赂人”三类行为人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其犯罪行为的,可以减轻处罚或者免除处罚。
一般情况下,刑法总则对自首制度的规定属于概括性规定,而刑法分则对自首制度的规定属于具体性规定,但分则规定的适用于个别犯罪的特别自首不是对总则规定的简单性重复,它有其独特的功能作用。
一、特别自首与一般自首、准自首的区别
我国现行刑法典对自首制度类型进行突破原有体系的重新划分,将分则所确立的自首制度定性为具有独立意义、全新的自首制度类型,是基于三类自首行为具有各自独有的、互不相容之内涵。特别自首制度与总则所规定的自首制度在本质相同的基础上具有以下方面的不同内容:
(1)设置体系不同。一般自首与准自首仅规定于刑法典总则中,而特别自首制度则是由刑法典分则所自行设立和规定的。
(2)效力范围不同。一般自首和准自首制度因规定于刑法总则而具有适用效力上的普遍性,从而适用于刑法分则和特别刑法所设置的一切罪种,而特别自首却只适用法定化的特定罪种,目前仅限于受贿罪的三种外围犯罪;在对于上述三种特定罪行的适用上,虽然存在个别情况下适用总则关于自首的规定,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却是直接排除了一般自首与准自首适用于此类犯罪的可能性。
(3)适用对象不同。一般自首适用于人身自由未受到剥夺、存在投案条件的所有犯罪人;准自首仅适用于被采取强制措施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和正在服刑的罪犯;特别自首则适用于犯有对公司和企业人员行贿罪、行贿罪或者介绍贿赂罪的特定犯罪人。
(4)成立条件不同。一般自首的成立须同时具备自动投案和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两个条件;准自首的成立须以上述适用对象的犯罪人主动供述其尚未被司法机关掌握的本人其他罪行为条件;特别自首的成立须以上述适用对象的三类犯罪人在被追诉前主动交待其所犯的对公司和企业人员行贿罪、行贿罪或者介绍贿赂罪为条件。
(5)处罚原则不同。对于成立一般自首和准自首的犯罪人,刑法规定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中罪行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对于成立特别自首的犯罪人,刑法规定可以减轻处罚或是免除处罚。即刑法分则规定的特别自首从宽处罚的程度一般要大于总则规定的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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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立法导向不同。刑法总则所设立的一般自首和准自首,是针对所有犯罪和适用于所有犯罪人的;而刑法分则所规定的特别自首制度,则是根据我国的现实国情而针对特定犯罪和特定犯罪人的,设立的目的在于鼓励实施“从罪”的犯罪人自首,借以打击性质和危害更为严重的相关主犯罪。当前限定为附属于受贿型犯罪的从属性犯罪,即上述三类特定的行贿和介绍贿赂之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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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扯一段碎梦与般若
空,一动念,却是不及。
可是,绝念,却是无缘。
无缘,善又从何来?
不能问,一问便为痴。不能不懂,不懂不清明,普度得众生,哪里度不了自己?却不能懂,悟从自然之法,懂与不懂,都为意动,一旦持念,易生心魔。众生皆有心魔,佛也有,只有般若才是大德。归于般若,那佛便为自然,便是万事万物。不是变化多端,只是般若不是空,空便是空,一旦空,便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与有都是一样的,便如那菩提与明镜。反而空还不如俗世,俗世的红尘滚滚,终是一场梦,本无树,亦非台,回首,却倒是空的干脆,也有了因果。
因果是一场造化,是种子,是缘起,剥离的是内心别的种种,纷繁交错,追求空,不想纷扰,却躲不得,空却是一面镜子,不是正果。哪里有正果?修成?修成的是什么?不是空吗?如果还有一丝成就,所得,不是又落入因果吗?有因果便起缘,缘起,那哪里又能避开俗世,哪里古井无波?总是要动的,变的,还是跳不出。跳不出,正果又如何?跳的出,正果又如何?跳与不跳,还是空与不空。说得也说不得。般若却是无因无果,却也是有因有果。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有,或许就不还有,有无这样的词汇和概念,他就是般若。佛家与道家,都不过是因果种种组成的自然,佛祖与神仙,借的也是信仰之力。总有生死,总在轮回。
宇宙大到你无法想象,可能在你追到其边缘,却是你眼前的一粒尘埃,你看着眼前的尘埃,尘埃里有你,尘埃外也有你,可是尘埃里的你是追到宇宙边际的你。尘埃里的你看不到宇宙的边际,尘埃外的你也是想不通宇宙哪里是头。却不过是一粒尘埃。一粒尘埃,也是一个宇宙。小难道就是小?小到无边也是大到无边。(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所以我才敢说我也是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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