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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8-03-25 所属栏目:*#0000#

一 : 00:00:00

当我再回到现实的时候,我差点分不清不知道哪个是我,差点儿没了我的概念。[www.61k.com]像个穷尽全力使劲睡而个睡不熟的人。一些翻热煎饼或者掀锅盖时散出的蒸汽似的记忆颤抖着。这是童年教室里鸡吵鹅叫的景象,同学们在议论桌面卷子上习题的答案。

那大概是清晨,卷子上带着填不完的空儿。不知是忘记,还是不愿写,各种练习册,在早上。还有上次考试不敢让家长签字,马上就被小组长敛走的红叉如暴雨的卷面。满脸天赋地好学生们总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做出让老师花力气盖上鲜红红花的标准答案,他们总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陪伴射进窗子的朝阳,带着小孩子高傲的欢笑,在早上。

那些稍带倦意的差学生们的面情几乎像玩儿了一整宿捉迷藏,教室后面几排大个儿埋着头乱抄而抄不对且抄不完的作业。

我不知为什么不断向远处那杯牛奶看去,也许大概宣判考试不及格的分数的声音就浸泡在学习委员书桌上那杯散发着臭味的牛奶里,它提前从几十米远的办公室飘出来,正等一会儿老师走进向全班宣布。

同学们逐渐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打铃的养鸡场似的班级和班级间,楼道被做扫除同学用墩布擦得锃亮的地面,周围静得像审判厅的从每间教室门透出的光线。同学们书桌下面整齐划一的双脚,似在聆听数学老师抱着试卷的脚步声,未知的无助的无数次的,无数次中的一次的一切恐惧的暗示的将要打铃的无限被放大的极其无比细腻的上课铃刚炸响的第一个声苗儿,慢慢溢出令人不安的虫子在屁股底下乱钻,就在九十年代,呼吸,清透的光线,透过童年视网膜感受到的这个早上。

突然发现,我是我儿时身旁的一口空气。

而且在有“我”的一天里。

原来,眼前这天是个星期日,人们不用去上班。一位中年妇女正在收拾屋子。没等多看一眼,那种肉眼的透视就失踪了,飘落几羽翎绒。原来刚才,我透过一只落在窗前飞鸟的眼睛看我年迈的母亲。可没等多久,它就飞走了。我只好潜进屋里那只鱼缸,停在鱼眼的视网膜上,观察我以前的家庭。

字台表面附了些尘灰,母亲的洁癖怎么允许她没去擦。抽屉里的角落似乎放着个小盒儿,似乎在二十四岁某日把剪下的指甲和胡子装了进去,藏在抽屉。不知还在不在。

我好像只偶尔回来看一眼。

余光里,我认出了我的父亲。这时父亲的眼神像一只画眉鸟儿。

瓜果梨桃,家徒四壁。

我又重新登上通往家门,楼道的洋灰楼梯。我步履蹒跚若从远方一路风尘侥幸逃归。前面几级台阶上似让人攥着难攀的圣殿般的平滑,看见了那扇熟悉而老旧地防盗门。推开家门,那道光温暖而恍惚。

餐桌上,母亲从饭里夹出一片薄绿昆虫翅膀。我看向母亲,母亲身后的窗外腥风作雨。父亲赶集般的咀嚼声,玉米粒似的小牙嚼小咸菜。

快飞了一个冬天加几十年的驻宅蝇弹烟头似的在哑暗地苍光影里低旋。

父亲啃肘子。父亲谢顶的头皮和棕色的肘子。父亲喝咸饭。粘稠的羊肉丸子咸饭。父亲吞面条。西红柿打卤面条。

父亲吃一碗递一碗,吃得盆儿直打晃。扔撂碗筷,剩余油迹滑落,滑落在维米尔画面上室内平静的调子里。

雨后的月光透过街道光线耀进屋子都跟喝醉了似的。

床上,荞麦皮枕头上母亲的呼吸像裹缩在漫步的松针毯。

父亲的屁在冷靛的夜里震天动地,山脉般地从深海挤出的一口怨气,屁的裙边儿拓展着黢黑的空间。

小屋儿在黑方块里蹲着,半身不遂起夜的奶奶的叫声弥漫在整场深夜,喋喋不休吁语绵绵地呼唤渐渐形显为暗夜里某个思维的叫喊,父亲不知何时起身的影子正摸索向这个思维。

奶奶在上一盘磁带里还坐在窗前,而在下一盘磁带,却走了。

曾经画过一张没有完成的画,前景是奶奶坐在窗前的肖像,景深盘旋的街道上,领着我童年时去买鸡翅的奶奶。这家烤鸡翅,需经过一个老炼油厂边漫长的巷子,榨豆油蒸发的气味很浓,那气味在小时候,香臭不分的奇怪,直到令人作呕。每次去奶奶家,奶奶都带我去买那家的烤鸡翅。好在已经度过那段未觉感情的时光。

老人一个个离去,家电一个个坏掉,国家一个个,我穷心竭力地睁开眼睛。

再一睁眼,到了下周饭后的这天,父亲还坐在电视前面看斗牛呢。他穿着绿毛衣,嗑开放在凳子上的一堆坚果儿像头静谧地老鹿。

奶奶走后,父亲愈加成为一只雌雄莫辩的动物,穿着那件绿毛衣在家犯犯自私。

深夜的尽头,是老房院门前那棵树。从拆败的院外张望,狭长的院子,恍若竟有几户微弱灯明。轻轻迈进院子,中间那户是自己家窗口么,怎么竟也亮着灯。想看那屋子里边是谁,悄悄地走近,小屋里的日光灯下面,忙活着大姨,二姨,和怀孕时的母亲,她们似乎正在拾捯着什么,谈议着什么。

想进去问母亲,可又忽然像从无穷醒中醒来,看向天空,天空像一床打碎的棉被。

一朵朵云彩跟吆喝着不要钱似的,像装了一脑袋馒头看着他们。

世界一下子又回到了十年前,我来到这个世界八千多天。

那时,我一直和带我来这个世界的两个人一起生活。

天空蓝的那叫一个让人心慌。

那似乎是童年时光的一小片后院。从院儿门前那棵大树一直跑,跑到公厕别进去,左拐,顺着私搭乱盖的小胡同一直走,到胡同口右拐,看见一个小卖部,左边是敞着铁门的小煤场,见没人看守,直接跑进去。

做蜂窝煤的机器还在运转,绕过几个无暇多看你几眼的工人,到了煤厂后面,看到那堵围墙。这小围墙怎么显的这么矮了,恍然那时翻过它到后面玩儿时才小学三四年级,我不敢看围墙后面,因为我想保持小时候,记忆那片野地的画面。

想想,那曾经是两点一线,学校和家庭间为数不多的和以外的世界接触的机会。我和几个玩伴在周末或者星期二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也像动画片里探险的卡通形象。这个煤厂围墙后面的天地,是别的喜欢到处玩儿的孩子们发现的,那时需要踩几块搬来的砖头才可以爬上去。几棵狗尾草在墙头上晃,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骑在墙头,风有些大,有些原野。因为眼里一片荒野之地。绿绿的芦苇叶子一片伏倒过来,扫上墙头,袭来原始恐惧的冷。同学一个个跳下去,跳在碎砖间一小块儿土色上。芦苇野草比我们高,呼啸摇摆,就像草丛里住着野兽居民,好像随时可以窜出来一些带颜色的毛皮。我们穿过狭窄的芦苇缝隙,土路上散着些黑色细长颗粒,同学说这是老鼠屎。蛙鸣阵阵,也有些吓人,前面土地上一些土块儿在弹跳。走进看,是些小蛤蟆儿,蚂蚱般大小,蹦来弹去。地上老鼠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只好往前走,一条细长的排水沟横切在草丛,走动蜉蝣,小鱼,小蝌蚪。风扫着地面吸着鼻涕,小学时仅存几隅课文和家床,玩具盒子之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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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个季节,这个空间。墙头草没了,芦苇丛老了,看叶耸动的样子,里面大概住着也没有了击性的兽。远处杂七杂八落了些楼,被人踩出几道土路,碾出些车辙。老鼠不再当街拉屎,道路也不再展示小蛤蟆令人心悸地跳动,野性厚实地草丛味被一阵阵风里夹带的燋葱花儿,烹料酒,热饭菜,贫民楼里的俗食烟尘所取代。前面那个水沟已些破败,洋灰碎裂糟砖横纵,走到近处,污水涔涔浅行沟底,草叶积淤半池秋色。

蓝没了,大气层披着一层金色。

淡淡的斜射阳光里折射着沟渠上有些颤抖的空气,细瞧,是一团气体在燃烧。

这团气体越烧越蓝,直到斜射的阳光从地面缓慢消失,显浮出一位冒蓝焰的少年背对着坐在沟渠边。

轻轻的走近,靠近了他,坐在他身旁不远。似乎他发出感召,听其倾诉。

他在燃烧的语言中传达意念。他说着,年轻的时节就是为了和这个世界作别,趁最新鲜的状态,以最年轻地样貌离开,去向另一个世界。

他的面颊在黄昏里,渐渐燃烧出纤细地胡须。原来它是一只猫咪,它学着主人的样子,跳进了主人自杀未遂的装满松节油的浴盆。

显然,他意念传递出的光影,也在空气中燃烧尽了。

天空陆陆续续地飘荡五张欧元,那曾是鹰倾囊资助拍摄的五张欧元么。

草木丛,悠然地走出一只羊驮着一只鹰,涉过苔藓湿绿的雨后浅潭,漫步进另一片丛木,莫非羊和鹰的前世。

—— 摘自《稍后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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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24:00

一个人,

守着空荡荡的回忆。

你走了,

带走了一切,

星星似乎也不再明亮。

月儿,(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圆了。

心里却缺了,

少了你的位子。

月儿,

瘦了。

梦中那明亮的眼睛,

随着风,

远去,

不见了。

寂寞伴随我,

我对自己说:“它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于是寂寞的长街有了;

有了我的陪伴。

不再寂寞。

于是我便继承了,

它的寂寞。

三 :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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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00

静觉

文~踏浪

星空寂静虫蛇隐

阵阵清风仕途欣

举杯邀月倚窗饮

穿肠过肚霜两鬓(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心葬太阳

文~踏浪

太阳在天上

太阳在水里

太阳在一匹马的眼睛里

那一年眼里荷花在水里

生出的一个个太阳

渐渐地长大渐渐的死亡

只是与盛青的邂逅

便就这样的死亡

装着的太阳

挑着的太阳

眼里含着的太阳

红的太阳沉默

白的太阳活泼

其他的太阳在生长

其他的太阳在死亡

眼里的太阳

在跳跃

跳向别的眼里

跳向黑暗里

心中

一阵黑暗在蠕动

只是又有些许的光因子在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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