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一件令我记忆深刻的事
今天中午,急于回家做作业的我在街道上目睹了这样一件事——
有几个小孩子一手拿着一盒深黑色的擦炮,一手拿着五颜六色的打火机,正兴致勃勃地玩擦炮。
过了一会儿,一伴干瘦的老爷爷杵着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当他走到那几个小孩子身旁时,不知谁扔了一颗擦炮,只听“呯”的一声响,那声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颤动起来。但声音很短,就好似“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开始还悠然自得的老爷爷,现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怔住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丢了魂似的。孩子们慌了。数分钟后,孩子们见老爷爷没事,才放下心,继续玩了起来。其中,一个皮肤黑黝黝的女孩找到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小男孩,请他帮她点“连环炮”,他欣然同意。而此时,老爷爷刚刚从愣怔中缓过神来,继续前行。
“嘶”,“连环炮”被点燃了,并风驰电掣地从老爷爷的前面穿过。老爷爷再一次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所惊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写满惊恐万状的表情,脸上的皱纹全部挤在了一起,上眼皮儿和下眼皮儿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嘴巴张得大大的,形成了“O”形。同时,他用粗糙的右手遮住惊恐的脸,可能是为了不让这“鬼东西”毁了他那张“英俊”的容貌。
那声音又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老爷爷放下那粗糙的手,长长地舒了口气。接着,他用双手使劲地摁着地,试着起身,但试了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有两三个孩子见了,觉得闯祸了,拔腿就逃,就像正在逃离天敌的追捕。留在现场的人见此情景急忙跑去扶老爷爷,我也不例外。
我们把老爷爷扶起来后,听见他在不停地说:“谢谢你们扶我起来,要不是因为那个“鬼玩意”儿,我是不会倒下的!孩子,记住,以后不要再玩那个“鬼玩意”喽!”我们使劲地头了点头……
这件事使我懂得了:要在安全、没人经过的地方燃放擦炮,不然就会伤着人。
四年级:黄彦东
二 : 她,令我记忆深刻
她,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对每个人都一样。她是一个平凡又可爱的小女孩,小巧玲珑的身躯总是让人以为她永远也长不大。她的歌声是那么得甜美。总是在你伤心的时候响起来……
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来的这个学校时,有幸和她成为同桌。当时她热情的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呀?交个朋友,行吗?”那声音是那么得甜美,让我无法拒绝。“当然可以啦,我叫唐嘉怡,你呢?”“我叫何婧!”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吸引着我想更彻底的了解她。在她的热情帮助下,我渐渐的熟悉了这儿的一切,也和她成为了好姐妹……
前不久,我们自己呕心沥血编的“六一”文艺节目被剪掉了,她并没有一味地计较和埋怨,而是一如既往地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保持一份恬淡的心情对待生活。令我们感到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她竟然利用周末的闲暇之余写了一封“血书”……那可是一封货真价实的“血书”,书中的每一页都深深的印着几滴血。老师看到这一幕后,彻彻底底改变了以前的决定……
“痛吗?”望着那双被剪刀剪破的小巧玲珑的手指,我眼里含着泪问她。“一点儿都不痛,只不过是破了一层皮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她还是一如既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她那双手,深深的受伤的印记,再看看她挂着微笑的脸,我勉强地对她笑了笑……
现实中的我们就应该像她一样,用笑容来对待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用笑容来面对一切艰难险阻和生活中所有的一切……
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人印象深刻呢?
这是一篇写人的文章,小作者通过具体的事例,说明了同桌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温柔,其实内心很坚强的人。文章语言虽然并不华丽,但却极为准确生动,情感丰富而真实,是一篇成功的习作。
三 : 我的评弹记忆(之一) 胡国梁
我的评弹记忆(胡国梁)
2013-05-2122:36
作者简介:胡国梁,一九四三年生,弹词演员,上海人。一九六零年入上海评弹团学馆,先拜杨斌奎为师,习长篇《大红袍》,后又师从严雪亭,习《杨乃武》。唱严调,具乃师风味,又有创新。一九八三年进中国唱片厂任戏曲编辑,整理出版了大量评弹音像制品,其中《弹词流派唱腔大典》、《评弹经典---书坛珍品系列汇集》更获好评。有徒陈侃、周彬、吴含婷。
一、广播书场造就了小书迷
我五岁丧父,第二年,在太平轮上做船员的长兄又因轮船失事而丧生,一家陷入困境。母亲和大姐都是家庭妇女,我的同父异母的兄长胡鸣良(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就病故,是他的姨妈即我的生母将他抚养长大,我母后成了我父亲的续弦)是滑稽名家刘春山的学生,艺名胡珊珊,常在小东门福园游乐场唱滑稽京戏,收入微薄。我的次姐拜汪秀英为师,进了长江沪剧团学戏,艺名汪蝉玲。我的小哥做了艺徒,学修无线电。母亲还接些家庭作坊的私活,做万花筒的纸筒,我在课余也帮着一起做,贴补家用。
我的童年生活是艰苦的,但也是丰富多彩的,不是跟哥哥到游乐场看戏,就是跟姐姐进剧场看沪剧。我的小哥学会了无线电技艺,竟自己装了一台收音机,经常听的就是沪剧、滑稽和广播书场,而评弹成了我的最爱。
上世纪五十年代,是评弹的辉煌时期,广播书场要放好几个小时长篇评弹,至今在脑海里留下印象的有:刘天韵、谢毓青的《三笑》、曹汉昌的《岳传》、蒋云仙的《啼笑因缘》、丁冠渔的《英烈》、徐天翔的《胭脂》等等,而真正让我入迷的是吴子安的《隋唐》。从《程咬金卖柴筢》一直到《四平山》,我基本上一回不拉,并能牢牢记住小辈十三条好汉的名字。当时我在培光中学念初中,同学中有不少小书迷,常常在课间交流听书心得,谈得眉飞色舞,吐沫横飞,煞是有趣。
二、小书迷开始进书场
除了听广播书场,两位兄长领我进书场听书则更让我兴高采烈。当时,我的大哥参加了王山樵、王雪艳领衔的方言话剧团(即文明戏),后併入上海人艺。我的小哥进了交电公司,都是吃国家饭的人了,经济条件自然好了些。我至今记得,大哥曾领我到老雅庐听过唐骏祺的《三盗九龙杯》,书场里还有各种零食吃,真是惬意。还有一次,小哥买了一张大沪书场的书票,是三档评话,唐耿良的《三国》,张鸿声的《英烈》,吴子安的《隋唐》,因有客要来,一张票给了我,我拿了票,胡乱扒了两口饭,急匆匆就走了。我至今记得妈说:介急做啥?我哥猜透了我的心意,说:怕我变卦。这三挡大书听得实在煞渴。
更使我难忘的是一九五八年我竟然争取到学校组织的义务劳动,到工人文化宫担任影院和书场的检票工作,我自然选择到书场服务,检票后笃笃定定听书。大跃进时代,都是说的新书,印象较深的有严雪亭的《三角皮带》、张刘的《第371次》、钱雁秋的《曙光和五味斋》......反映各条战线上的技术革新和先进事迹,使我激动的是我见到了不少心仪的评弹名家。
还有一次也印象很深,我哥叫我到西藏书场排队买中篇《大生堂》的书票,购票的人龙从西藏书场一直逶迤到南京路转弯,等我将近排到书场门口时,有一中年女同志对我说:“小朋友,我是广播电台的,因为要上班,实在来不及了,谢谢你帮我带两张票,买到后替我送到电台好吗?”说完把票钱塞到我手里,她相信我,我也相信她。那时我已经在四川北路的浦光中学读高一,离开电台不远,隔天就把票送到电台,今天我还记得她姓王。可见,当时的评弹是如何兴旺。
我小哥所在的交电公司与人民评弹团关系很好,所以交电公司经常组织评弹演出,一次是当时的青年队表演,孙淑英,沈伟辰,赵菱菱,武家安,陈瑞琳演唱的《向秀丽》,她们个个年青靓丽,嗓音甜美,看得我这个小书迷羡慕不已,心想我倘然能进评弹团说书该有多好啊!真幸福死了。万万没有想到,不久机会来了......
三、考进人评团学馆
一九六○年,上海文艺团体联合招生,广告登在各大报刊上,我见了后欣喜异常,决心报考人民评弹团学馆,无论如何要去试一试。当时,我在浦光中学读高一,在读学生报考文艺团体必须要有学校介绍信,故我找班主任李德天(我至今感激他,因为他帮了我大忙),请他帮我开张介绍信,不料他说:评弹团招生组已经来过,他们只收初中生,高中生不要的。我说我自己去报名,一定要争取一下。幸好他也是评弹爱好者,十分支持我当评弹演员的理想,当即领我到教导处,教导主任当然也是这两句话,评弹团不招高中生,故而来校招生未惊动高中生。李老师就帮我说好话,说我如何如何有希望,其实我在学校从未公开表演过,我也不知道他如何会知道我有希望,这大概是他自己心中的希望吧。幸好教导主任也喜欢评弹,终于替我开了介绍信。
我拿了介绍信兴冲冲赶到陕西路文化-广场的上海戏校报名,未经周折就让我顺利进了评弹考场。两位主考大人,一位是蛇王杨仁麟,一位是后来成了我恩师的龙凤书大王杨斌奎。几句简单的问话,就问我会不会唱,我说会唱不会弹,于是杨斌奎先生帮我弹三弦,我唱了一首当时电台里经常播放的蒋调开篇《百花催春》。一首开篇完整唱完,杨老先生笑眯眯对我说:回去等通知吧。我心中忐忑,只得回去,不料第二天就来通知,叫我到延安路人民评弹团去复试,太好了!我实现理想过了第一关。
按照指定的日期,我到评弹团应考。来复试的学生很多,待叫到我的名字,我心里自然紧张。主考官三位,中间是吴宗锡团长,左面是周云瑞老师,右面是朱介生老师,旁边还站着不少当时的青年演员。周老师问我会唱吗?我又唱了《百花催春》,唱了四句就叫停了,又问我其他会唱吗?我说还会唱张调,就唱了《怒责贞娘》,又是四句,不要我唱了。其实我很喜欢周云瑞老师的唱,只是当了周老师的面怎么敢唱他的唱腔呢?周老师又问我其他戏会唱吗?我从小看沪剧,特别喜欢王盘声,《志超读信》、《刘智远敲更》、《黄浦怒潮》都会唱,于是我就唱了一段《刘智远敲更》,此番倒没有打断我,一直唱完。然后又试我的节奏感和记忆力,周老师在桌子上敲不规则的节奏,叫我也跟着敲,然后对我说,你先到外面等着,等一歇再叫你。我有些自喜,好像其他人考完就走,怎么还叫我留一留呢?看上去有点希望了。待等所有考生全部考完,果然又叫我进去,这次不要我唱评弹,叫我刚才这段《刘智远敲更》再唱一遍。我心中有些不悦,心想我来考评弹,怎么叫我唱沪剧?唱完后又叫我边唱边做,加表情动作,我屏了半天,说不会。朱老师启发我说:“阵阵朔风吹入骨,飘飘大雪从天降”这两句你做做看。一则我已有些情绪,二来也确实不会表演,就一直僵着。周老师见状就说,好了,你回去等通知吧!我出来时想,啊呀这下完了,为什么评弹只叫唱四句,沪剧倒唱了两遍,当时是各剧团联合招生,会不会把我推荐到沪剧团去,我是来考评弹的呀!后来猜想,大概老师们认为我沪剧唱得比评弹好,在我唱第一遍的时候,吴团长有事出去了,未听到,所以叫我最后再唱一遍给吴团长听,让他拍板。
等通知的日子是最难熬的,一个星期还没有消息,我打电话到评弹团去问,通知发了吗?说:快了,大概又过了一个星期,通知来了,我迫不及待拆开一看,录取了!我真是激动得浑身发热,手也颤抖了。
四、新生活的开始
我考取了人民评弹团学馆,全家都为我高兴,因为我一家都是“书迷”。当时的评弹是多么的吃香,尽管当时的文艺都很繁荣,有关部门曾做过调研,上海的评弹观众人数仅次于电影,位居戏曲首席。在电台播放评弹的时段,差不多家家户户的收音机都在收听,包括马路上的大小店铺。你在街上行走,基本上可以连续不断一路听过去,所以我考进评弹团,对我家而言,不能说像出了个状元,至少也像出了个举人。(当然少数书香门第、阀阅人家,看不起艺人,不让子女吃开口饭也是有的)我小姐夫陈却利(后来改名陈旸,为长江沪剧团导演,文革后任徐汇沪剧团团长)喜滋滋对我说,今后我们都是文艺界的人了。我听了真是得意。
我接到录取通知后,没几天就到评弹团报到了,由于学生都要住宿在团里,所以粮油关系都要转过去,八月二十三日正式开学。但是团里对我说,目前正在举办整个评弹界青年演员培训班,你们也可以来听听。这个机会我当然不会错过,只是这个培训班已近尾声,他们在准备一场文化-广场的大型汇报演出,压台的是四十多人的评弹大合唱《长征组曲》,一组组场面由一对对演员领唱,可能男演员还差几个,居然叫我与另两位较大一点的男学员陈克文和马鑫森一起参加合唱。我这个还未进团的小书迷,第一次登台,竟然是能容纳万名观众的上海最大的剧场-文化-广场舞台,牛吧!不过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所以在脑海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我至今还记得其中两句唱词和唱腔:“阳光在姑娘们的身上一照,姑娘们像鸟儿唱出了幸福的歌声,阳光在小伙子身上一照,小伙子像骏马在草原上奔腾”。当时的评弹氛围,青年演员的演出,都能吸引万把观众进场观看,现在是做梦也不敢想呀!
一九六○年八月二十三日正式开学,我们都带了行李铺盖住进了评弹团,这时才知道,这批考生有一千多,招了三十名,二十二名女生,男生只有八个。有两名女生,一位同时考进了区越剧团,不来了。另一位因身体原因也退了学,故而来报到的是二十八名。学馆主任是评弹团副团长李庆福,教研组长是周云瑞,业务老师是刘天韵、薛筱卿、杨斌奎、朱介生、杨仁麟,班主任是杨泳麟,生活老师是吴剑秋,我们这班学员大的已二十岁,小的才十三岁,我当年虚岁十八,男生中算最大了。当时的评弹团与人民杂技团在一个大院里,评弹团只有一幢楼房,一下子多了二十八个学生,而且要住在那里,真够挤的。二十名女生,十张高低床,住在一楼。八名男生则挤在上面的阁楼上。但是,我们这批青少年都热爱评弹,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虽然第一次离开父母的卵翼,过上了集体生活,但大家都激情满怀,期待着新生活的开始。
五、学馆第一课
由于当时上海户籍管得相当紧,尽管评弹是以苏州方言表演的艺术形式,上面也不允许评弹团到苏州地区招生。我们二十八个上海小囡都是一口标准的上海话,所以第一关就要我们置身于吴侬软语的环境中去学习苏州话。经过一星期的务虚准备,九月一日就全体奔赴苏州郊区—陆墓。
我们一行由班主任杨泳麟带队,业务老师杨仁麟,生活老师吴剑秋,还有青年队的两位师哥彭本乐、王宗芹同去。住在一个大仓库里,男的一头,女的另一头,都是地舖,女生舖位外面用帘子拉一拉,老师也同样待遇。中间一块空地就算教室。为了学苏州话,安排半天轻微劳动,让我们和当地农民接触,交谈。下午则上业务课,由杨仁麟老师教唱开篇《刀会》。期间,吴剑秋老师还专门为我们说了一回《玉蜻蜓·问卜》彭本乐和王宗芹说了一回《林冲·山神庙》。由于国家正处在三年困难时期,物质匮乏,供应紧张,苏州条件比上海差,郊区农村则更差,而我们又都在青春发育期,胃口好,食欲大,定量不够,男生只能靠女生支援,再加上晚间蚊子施虐,吃不好,睡不好,日子一长,少数同学难免思想会波动,个别娇生惯养的甚至想开小差逃回上海。后来女生接而连三病倒,高烧不退,浑身抽搐,只能送到苏州医院医治,原来都患上了虐疾,忙得几位老师团团转。好不容易一月期满,回到了上海,开始了正规的教学。
第一堂课是刘天韵老师教唱老俞调《西湖十景》开篇:“一出门来二条桥,三人背纤四人摇,五小姐独坐中舱内,六个书生在岸上跑,七相公拍手哈哈笑,八个丫鬟在后梢,九连灯高挂船头上,十里西湖六条桥,一枝杨柳隔枝桃”。其实当时老俞调已经无人唱了,教研组安排我们学,无非让我们打下传统的基本功,也让我们知道弹词曲调是如何一步步发展进步的。就拿俞调而言,后来由朱介生老师教《辩字开篇》,“庄周帐内读文章,窗外苍蒲映碧窗。风吹翠竹声清脆,经霜桑叶被霜伤......”最后周云瑞老师教的《黛玉离魂》,一首比一首好听,一首比一首难唱。可是我当时还不知是不会用嗓,还是没有小嗓,竟然用大嗓子唱,考试成绩会好吗?
六、师恩难忘
在延安路团部约半年,评弹团搬迁到西康路康定路的一幢洋房里,比原来宽敞了。整个三楼给学馆,东厢房女宿舍,西厢房男宿舍,中间是教室。老俞调结束,由薛筱卿老师教唱《赵盖山报名》。薛调的特点是爽朗明快,咬字清晰,铿锵有力。这段唱流传很广,喜欢评弹的差不多会唱会哼。但薛老师指出有几个字眼大家都唱撇了,“父亲当年痛苦深”的痛字,是上声,不能唱成平声,否则就是“通苦了”。“做牛做马做勿停”,前面两个“做”和后面一个“做”念法是不同的,后面的“做”也要唱上声,否则就是“租勿停”了。包括“做亲虽然事情大”的“事”字。中国的文字、语言是复杂的,而苏州话更是奥妙无穷。唱评弹,首先字要咬准,字正才能腔圆。这些教诲深深烙在我的脑海里,够我受用一辈子。除了唱腔课,同时进行的还有周云瑞老师上的乐器课和咬字课。根据老师的指导,我们差不多每人用竹筷和弦线做成一张小弓,一有空就练指法,打轮子。除了教评弹曲谱,后来还教我们弹“旱天雷”、“梅花三弄”等民族乐曲,提高我们弹奏技艺。至于教我们苏州话,那更是让周老师费心费神,哪些是尖声,哪些是团声,什么词先尖后团,什么词先团后尖,还有两个团、两个尖,他举了很多例子,印成教材发给我们(这个教材我至今保留着)。有些发音我们发不准,他甚至在黑板上画了口腔、舌头,指出发音部位和口形,真是煞费心机。那年冬天,我们又到上海郊区虹桥乡下开门办学,借了农民几间房子,,我记得四位老师(刘天韵、杨斌奎、朱介生、周云瑞)和我们八个男生住在一间客堂里,四张高低床,下舖睡四位老师,上舖睡八个男同学,一大一小挤在一个舖位上,现在想来真是十分感动,四位老师除了周云瑞老师之外,都已年逾六旬,在这隆冬腊月,为了培养评弹接班人,住在这简陋的农民家里,毫无怨言,还时时放放噱头,开开玩笑。我记得很清楚,杨斌奎老师对睡在他上面的两个同学说“夜里不要尿床,否则尿滴下来我冰块(斌奎)要烊(杨)脱格哦!”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刘天韵老师在上课时还讲了他们一代发奋学艺的故事:艺人要练中气、练丹田、练口劲,将一只骨牌凳翻过来,在凳脚上绑一张牛皮纸,胸中吸足气,用丹田劲,将气“ 扑”吹出来,要击穿牛皮纸!还说冬天将手浸在冷水中,待其麻木、僵硬,然后弹琵琶将手弹热。练功就要这样刻苦。
一个学期结束,老师为我们组织了一场向家长的汇报演出,借了一只学校的礼堂,我报了一只周云瑞老师的代表作《王母祭江》。尽管课堂上没有教过,但我一直很喜欢周老师的唱,同学们也说我学得很像,我就斗胆报了这个节目。说实话,我当时性格内向,沉默寡言,胆子又小,业务成绩一般,上台演唱,眼睛不敢看观众,一直望上。等到唱完下台,朱介生老师对我说,国梁,你唱时怎么眼睛一直望天,第一句“天上愁云飞不停”可以朝上看看,但是接下来要朝观众的呀。我实在胆小,心想朝观众看,我要吓得唱词忘记的呀!这是我首次上台演出的经历,永远不会忘记。
这些记忆片断,虽然琐碎,却如此清晰、深刻,记录了这些前辈老师如何呕心沥血为后人夯实基本功,为评弹事业培养接班人。在去年我们这批同学纪念学馆五十周年时,有同学谈起这些老师时竟会热泪盈眶,向这些前辈的在天之灵鞠躬致意,师恩难忘!
七、骤然起风波
除了唱腔、乐器、咬字,说表课也跟上来了。第一堂说表课是杨斌奎老师教的《描金凤·门斗报信》,“区区本姓尤,名字叫九州,当点小差使,学里做门斗......”一节一节进行,最后大概二十多分钟的片段,三个角色,钱笃笤、许买婆、尤九州。后来又教《父子会》,金度远和金继春,《四喜借银》,汪阿大和四喜。一方面让我们辩准苏州话,另一方面教我们掌握演各种角色的本领,包括说表技巧和噱头。朱介生老师则教《落金扇·庆云自叹》一个小姐、一个丫鬟,刘天韵老师教《大闹明伦堂》,薛筱卿老师教《写家信》。杨仁麟老师的手面堪称一绝,他先后选了两段《双珠球》中的赋赞;“云霞散彩,日月耀光,桐椿密密,松柏苍苍,伶仃怪石,古木幽篁......”,“朝天子盔分三叉,一封书铠甲光华,红袖袄千花万绣,锦战袍绣就团花......”一面念,一面做,动作确实优美。他后来还教我们《盗仙草》片段,表演老寿星和鹤、鹿二童。老师倾情的教,我们认真的学,好像一块海绵贪婪的吸水,补充自己的营养。所以,后来有人说我们这批人奶水吃得足,基础打得好,确实如此。艺术造诣如此深厚的一代名家,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拿手绝活传授给我们,这只有在新社会国家剧团里才做得到,我们这一代人是幸福的。除了课堂教育,我们还经常列队步行到各书场(剧场)去观摩老师们的演出,一睹他们台上的风采。印象最深的是1961年5月,人评团在西藏书场推出三大响挡同台献艺,严雪亭,张鉴庭、张维桢,蒋月泉、朱慧珍(苏似荫),一周一期,一共四期,有严雪亭的《姜拜》《戏祝》《杨淑英告状》《翻案》;张双挡的《试才》《迷功名》《盘夫》《搜曾》;蒋朱挡的《游湖》《上金山》《庵堂认母》和蒋苏的《骗上辕门》。
如此强大的阵容,可谓是空前绝后,故而轰动书坛,一票难求。而我们这群孩子每期必到,在书场两侧各放十四只加座。每当我们列队穿过熙熙攘攘等退票的听众进场时,他们无一不露出羡慕的眼光,而我们则一脸的得意与自豪。
还有一件事值得一书。陈云老首长在上海休养期间,知道评弹团办了学馆,培养一批孩子,提出要听一听。其实我们刚起步,根本嘸啥听头,这是老首长关心评弹下一代。在锦江小礼堂专门为老首长准备了一台节目,我有幸被选中了,说一段《四喜借银》,还有其他同学说什么我记不得了,演出第二天,李团长向我们传达了老首长的四个字“后生可畏”。这全是对我们的鼓励,可当时听了还挺高兴。
第一年很快过去,要进入第二学年了,突然领导上宣布,有七个同学将被甄别,要离开评弹团了,这好像晴天一个霹雳,原来进团也不保险,还是可能退出去的,淘汰率高达四分之一!走的同学自然伤心又无奈,而留下来的也倍感压力,不知第二年又要甄别谁!
八、难忘周云瑞老师
学艺是要天赋的,这个天赋包括嗓音、扮相、吸收力、表演力、乐感、灵气等等。天赋不足,再用功也无济于事。艺术院团的学生,一班中有几个人成才已是不错。剧团中,演主角的总是少数,大部分只能演配角,甚至跑龙套。而且当时上海人评团这块金字招牌放在那儿,自然要求更高。不过话要说回来,有的人开窍较晚,大器晚成的事例也不胜枚举。很难说被甄别的同学个个都没有培养前途。可能当时领导考虑不要让他们陪太子读书,耽误他们的时间,还是尽早让他们继续进校上学或另谋出路吧。
暑期中,我和几位家在人民-公园附近的同学约好,每天清晨都要到公园去吊嗓练功,这也是老师的要求,放假不能散功,要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们这一代人确实比较用功,因为喜欢,所以自觉。每天晨曦初露,就到公园绿荫深处“依...啊...”吊嗓。当时的评弹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除了我们几个同学,还有黄浦戏校评弹班的几位(即长征团队学员),甚至不少青少年评弹爱好者,一早都在人民-公园吊嗓、练唱,在那里结识了不少朋友,有后来成为沪上名票的王尧年(最终也下海成为专业演员了)、张长城、张敬业,包括现在成为纽约评弹国际票房会长的郑士英等。傍晚,金鸟西坠,凉风习习,在人行道上放几条长凳,准备好三弦、琵琶,一面乘凉,一面弹唱,不亦乐乎。
第二年开学了,走了二男五女七位老同学,补充了三位小男生:江肇焜、周介安、黄宁。三人同年,都是虚岁十四,聪明机灵,特别江肇焜,他表演的“哈格蒂”很讨人喜欢。
领导上宣布,新学期要贯彻重点培养,因材施教方针,尖子可以吃牛奶,待遇要拉大距离,将二十几个人分成五班,甲、乙1、乙2、丙、丁,甲是重点培养,丁是三个新同学,我分在乙1班,但是看得出,乙2班的六位同学,相对业务水平较差,是甄别的后备班。这一招真够残酷,把平等的人分成几等,造成大家心态失衡,不是人为的制造矛盾吗?
苏州成立了评弹学校,当时是两省一市共同筹备的,教研组组长还是周云瑞老师,所以,我们也住进了评校宿舍为了让上海学生更好学习苏州话,将我们这批同学拆开,两两三三插在苏州同学的宿舍里。当时的评校在学士街天官坊,第一届学生有金丽生、毕康年、顾之芬,顾之敏,陈学峰等。但是上课还是分开的。在评校时还专门请苏昆剧团的老师来辅导我们形体动作,包括圆场、云手,虚拟的开房门、梳妆等戏曲基本功我们都学过,大有收获。
一天,我早晨吊嗓子时,还唱了周云瑞老师的唱段,正好在周老师宿舍下面,他刚起床,正在漱洗。随即将我叫到他房中,说:国梁啊,你吊嗓子不要唱我的腔,我嗓子不好,调门低,你年纪轻,嗓音好,唱我的腔吊嗓子吊不出的,你应该唱蒋调,我来教你。于是他每天抽时间单独教我唱《莺莺操琴》,这使我十分感动,充分表现出作为一名艺术家的宽阔胸怀,完全从学生的发展来考虑问题,再联想到一年后我们的拜师时,所有教研组老师都带学生。唯有周老师未收。尽管有一档学《珍珠塔》的同学经常听周陈档的书,但是算薛筱卿老师的徒弟(薛老师年事已高,已不大演出长篇了),说明他一向为人低调,虚怀若谷。其实,在培养接班人的方面,周老师出力最多,贡献最大,由于周老师的引导,我今后就基本唱蒋调了,在和评校学生联欢时我就唱了刚由周老师教我的《莺莺操琴》。
九、拜师学长篇
一九六二年,评弹团又乔迁了,搬到了现在的所在地——南京西路860号。
第二学年结束,又走了四个同学,两位女同学调到凌霄评弹团,一位女同学进了江南评弹团。另一个进来一年的小同学黄宁仍回学校念书。他也争气,居然读到大学毕业,后做了工商银行一家支行的行长。第三学年,课堂教育结束了,将进入跟师学长篇的阶段。领导上的方针:一个栗子顶一个壳,先要继承老先生的长篇。叫所有同学填写两个志愿,供领导参考,再根据实际情况统筹安排。最后名单出来了:江肇焜、周介安跟刘天韵学《三笑》;徐仲达、王燕跟薛筱卿学《珍珠塔》;秦锦蓉、崔秀华跟朱介生学《双珠凤》;胡国梁、江翠华跟杨斌奎学《大红袍》;沈桂英跟杨仁麟学《白蛇》;陈克文、沈世华跟蒋、朱档学《玉蜻蜓》;王正浩、吕永根(后改名吕咏鸣)跟张双挡学《十美图》;陶玉琴、褚津非跟杨双挡学《西厢记》;徐林涛跟严雪亭学《杨乃武》;石琦珍跟姚荫梅学《啼笑姻缘》;张梅玲跟徐雪月学《三笑》;黄鹤英跟唐耿良学《三国》。大部分同学对这安排无甚意见,也有少数同学对所学书目或拼挡对象并不满意。但当时的学生绝对服从领导,只能自己调整心态,克服困难。有一位同学徐林涛(徐云志的小孙子)非要跟苏江挡,和领导顶着,最后还是自己被迫退学,一走了之。
过去学长篇是很困难的,一无脚本,二无录音,更不用说录像了。老先生的本子都在肚子里,传给我的文字只有一本不全的唱词。全靠自己跟先生出码头一遍一遍认真的听。我们第一只码头是宁波,日场是陈红霞、薛惠君的《珍珠塔》,夜场是杨斌奎、杨德麟的《大红袍》,我和江翠华轮流唱开篇。当时的等级观念十分厉害,到宁波坐船,六个人三个舱位,杨斌奎先生一人是三等舱,其余三位老师是四等舱,两个学员是五等舱,统舖,所谓舖位就是一条席子。
第二只码头是杭州,杨振雄单挡《西厢》,杨斌奎、杨振言《大红袍》,两挡越做。这样,就有四个学生一起去,热闹了。
接下来,先生做上海红星,我和江翠华听完书后,一面步行一面对书,从四川北路一直步行到南京西路石门路评弹团。一到团里马上把默出来的书记在练习本上,每页留三分之一空白,以便今后补充。先生的书很活,每遍并不相同,有时会不是唱的地方加一段唱,上次未说过的内容又增加出来。先生说过,上下手就像打篮球,上手什么地方吧球抛过来,下手都要接得住,反之也一样,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了,要长期合作,书要烂熟于心,才能做到如此默契。那时的记书,可以说天天到半夜一两点钟才能休息。
六三年四月,先生和张振华、马小虹越做常熟唐市,当时评弹团上海演出,一周六天,周四休息,故出码头只做二十六天,27日老师就回去了。我和江翠华商量,留下来三天独做,先生当然十分赞赏,场方也非常欢迎,反正空场。可我是自讨苦吃,整整三夜未曾安眠,脑子涨的要裂开来。听众也真好,听过先生的书,又马上听我们说,每天有五六十听众,实在也是关心、支持下一代。待等三十日我们在木渎和先生回合,先生大吃一惊,因为我明显瘦了一壳。(长篇待续)
四 : 让记忆漂浮在零点一刻
谨以此祭奠我的青春.我的十七岁,怀念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们!疲倦 昏沉 好象走进了梦里 清晰 明朗 冗长梦里有墨绿色的黑板 一排排暗黄破旧的桌椅 擦得近乎泛白的地板和教桌上零星残留的粉笔我走向教室的最后一排 静静的坐下 看.....看到了我的十七岁......看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在操场上奔跑的样子看到了我们没心没肺仰天大笑的时候看到了我们虽然汗流浃背却开心的要死的样子看到了毕业时我们站在灿烂的阳光下却低头无语沉默到流出眼泪也不肯说出一句话当你们怂恿我恋爱时 看到你们滔滔不绝的摸样那一刻让我懂得 我的爱情是大家一起刻下来的幸福时光当我站在楼道的角落里 偷偷仰望那个带有栗色头发的男生时你们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瞬间又躲了起来让他看到一个失惶落魄 满脸羞红的我他的笑容很好看 像是寒冬里温暖的阳光 永远那么灿烂他没有说话 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定着神 喘着气 酝酿着 终于说出了那句已经迟了到的----"我喜欢你"他笑了 笑得更阳光 更灿烂当我还在紧张之余 他已经伸手揽过 把我拥入怀中------"我也喜欢你"那一刻才知道 原来我们是彼此相爱着的呢!每当我和他牵手经过操场时 会看到你们站在楼上大声呼喊我的名字我知道 你们要我幸福当我们一起在绿茵场上放风筝时 你们会在旁边肆意的大声欢笑我知道 我们都是想要把快乐留住也就是在那一刻 我才知道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幸福转瞬即逝用来形容时间最恰当不过了镜头 闪光 定格 凝固..... 我们毕业了留在脑海里最清晰不过的是毕业照上我的左边和右边左边----他 右边-----她们毕业的离歌刹那间奏响 难过像一袭洪水扑卷而来当我们坐在绿荫场上观望他飞去远方的飞机成为缩影时 我还是哭了你们心疼的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宝贝,别哭!.........我们要毕业了我们要各奔东西了我们不能再在一起追逐打闹了我们长大了从梦中醒来 脸上还有未净的泪痕难过 悲伤一齐并涌而来仰头看表 零点一刻 又是新的一天了感慨的同时才真正的发现 原来在我的记忆深处最美的还是那个夏天抹不掉的还是我的十七岁那时的我真的是还略微爱一点清涩呢!
------------我们走过的道路 谁来走 我们唱过的歌 谁来唱 我们放飞的梦想 你们还记得吗 那一起奔跑的少年 你们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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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记忆深刻的一件事-一件令我记忆深刻的事 本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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