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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汗工厂-25万人签名请愿要求苹果整治在华“血汗工厂”

发布时间:2017-09-01 所属栏目:运动用品

一 : 25万人签名请愿要求苹果整治在华“血汗工厂”

新浪科技讯 北京时间2月9日上午消息,据美国科技博客BusinessInsider周三报道,一些苹果消费者将于当地时间周四上午10点分别前往苹果在华盛顿、纽约、旧金山、悉尼以及班加罗尔等地的总部和专卖店举行抗议示威活动。

抗议示威者将发表由25万人签名的请愿书,要求苹果制定相关的工人保护战略以应对其中国代工企业出现的“血汗工厂”现象。

change.org苹果请愿签名

这些签名是从Change.org和SumOfUs网站上收集而来的。

据集会的组织者介绍,这些呼吁都是来自苹果产品的真正消费者。从SumOfUs网站收集而来的5.5万个签名中,有3.5万名消费者购买了苹果产品,其中有2万名是iPhone的使用者。

针对苹果供应商出现“血汗工厂”现象的报道,苹果CEO蒂姆•库克(Tim Cook)曾表示,苹果关心其供应链中的每一个员工,并邀请公平劳工协会(Fair Labor Association)监督供应商的用工情况。

不过,抗议示威者对库克的表态并不买账,他们希望苹果能做出更为具体的努力。(彪赫)

 

延伸阅读:

  • 苹果遭舆论质疑 深陷“中国血汗工厂”漩涡
  • 苹果:37家供应商严重违章 富士康并非血汗工厂

二 : 血汗工厂:血汗工厂-特点,血汗工厂-报道

“血汗工厂”(sweatshop)一词最早于1867年出现于美国,最初指美国制衣厂商实行的 “给料收活在家加工”之制,后来又指由包工头自行找人干活的包工制。而在这两种做法中,工人获得的日工资都不是最少的。但由于回避了在正规工厂中集体工作工人可能有的集体博弈行为,其单位产品工资(计件工资)可被压到最低,因而被称为“血汗制度”(sweatingsystem)。后来这一概念又扩大到高激励计件工资和高速流水线作业等安排,但同样都以回避集体谈判为条件,例如计件工资制度如果在未经集体谈判的情况下以最熟练工人的产量为分母来确定。

中国血汗工厂_血汗工厂 -特点

[www.61k.com)一般来说,血汗工厂大都存在于廉价劳动力工厂,工厂不会为员工购买“五险一金”或“三险一金”,整个工厂没有娱乐设施,没有企业文化,有的只是严厉苛刻的管理制度。

中国血汗工厂_血汗工厂 -报道

富士康

血汗工厂:血汗工厂-特点,血汗工厂-报道_中国血汗工厂
深圳每日万余求职者挤爆血汗工厂富士康

英国《星期日邮报》报道称苹果公司的iPod是“血汗工厂”生产出来的,其中所

提及的代工工厂为台湾代工巨头鸿海集团旗下富士康公司,“她们的月收入仅有27英镑(约合人民币387元),但每天的工作时间长达十五个小时。”旋即国内媒体开始跟进,对富士康工厂进行更多、更详尽的报道,苹果和富士康陷入危机之中。

工厂工作条件恶劣、工人收入低,是中国经济发展的1个阶段性问题,需要的是诚心面对,遇到1个改善1个,整体情况或许能很快得到改善。因此,富士康事件到现在,则演变为,遇到问题,是否准备诚实面对--公布第三方调查结果,有问题,则改进;无问题,则公布真实情形,消除不良影响。现在鸿海在没有有力的事实性证据之前,轻率地否认,无疑是最糟糕的应对方式。

耐克公司

多年前,耐克的越南血汗工厂事件,让耐克品牌严重受损,后促使耐克实施严格的代工政策。

据2005年中国国际广播电台报道,全球最大的运动用品生产商耐克公司在当年4月13日发表一份报告,承认其旗下东南亚工厂存在强迫工人加班,并且不让工人在工作时间喝水等问题,从而认证了外界指责耐克公司的海外工厂是“血汗工厂”的说法。

古驰

血汗工厂:血汗工厂-特点,血汗工厂-报道_中国血汗工厂
GUCCI“血汗工厂”的资料佐证

2011年9月23日,两名古驰(GUCCI)深圳旗舰店的辞职员工爆料称,意大利奢侈品牌GUCCI的深圳旗舰店以苛刻规定虐待员工:喝水要申请,上厕所要报告,孕妇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吃八个苹果就会被解雇,甚至曾导致孕妇流产等,直指GUCCI深圳旗舰店是“血汗工厂”。

早在2008年2月,美国《洛杉矶时报》曾报道,包括GUCCI在内的数个奢侈品牌在意大利托斯卡纳的工厂中雇佣了大量中国劳工,仅向他们支付极低的工资,且工作环境十分恶劣——这些售价数千美元的奢侈品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产出来的。报道中用到的词语为“奴役(Slaving)”。

而2010年4月,一位网友以GUCCI员工的身份在天涯论坛上发帖,称GUCCI上海浦东陆家嘴的专营店在短短20天内强制员工工作时间累计185小时(已去除每天一小时吃饭时间),3周不到已经超工时60小时以上,严重违反劳动法中的规定。同时,该网友还称,GUCCI公司竟然在员工更衣室内安装监控探头,严重侵犯员工人权和公民隐私权。

报道造假

美国公共国际广播电台王牌节目《美国生活》于2012年年初播出揭露台资企业富士康 “血汗工厂”内幕的单元,包括工人中毒、童工关节变形等。但《美国生活》在当地时间3月16日发表声明,宣布许多内容与事实不符,从而撤回该单元。富士康随后表示,欢迎《美国生活》这一改正的做法。

时隔2个多月,百老汇演员迈克戴西16日接受《美国生活》主持人兼执行制作格拉斯访问时承认,他并没有见过中毒工人,而所谓童工的年纪是用“猜”的,有些内容是他阅读其他工厂的情形而添枝加叶。

这个揭露富士康内幕的单元播出后成为《美国生活》最受欢迎的单元,下载达88.8万次,网友因此发起要求苹果公司和血汗工厂断绝关系的运动。而包括《纽约时报》、美联社、MSNBC、HBO等知名媒体都跟进报道富士康工厂情况。

三 : 由“血汗工厂”引出

关于富士康事件本身,我不想说太多。因为事件确实存在很多疑点,我也有很多不解。富士康工人工作时间长,工作压力大已是不争的事实。但是这肯定是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的问题,为什么工人们都偏偏选在这个时候集体爆发?按理说自杀也有很多方式啊,可以上吊可以投湖可以吃大量安眠药,为什么都爱用跳楼的方式(也有个别不是的)呢?难道都想在死前感受一下“飞一般的感觉”?还是以前的单人行动没能引起足够的社会关注,只好用这样大规模的集体统一行动?按网上传的保安虐人事件也解释不通啊,前面发生了几连跳后,就开始产生很大的影响了,之后他们为了避免更大的社会影响,肯定不会再虐工了,最起码会收敛一点,因为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应该明白,如果事情闹大,谁都逃不了,他们老总后台再硬也保不了他们,总得给民众一个交代。不说了,我又不是侦探,这些事自然有司法机关劳心,期待警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

现在网上传的关于富士康事件真相的一篇帖子里面提到了富士康和深圳“一哥”的关系,相信大家看了都气愤,这分明是官商勾结嘛。当官是的需要富士康,不然谁给他们送大礼送红包呢?但是国家更需要富士康,没有这些大企业,国家的财政靠什么支撑?难道靠每个月工资仅几千元(这也算不错了)的企业工人的税收?那国家什么都不用做了。富士康连跳事件发生后,有人说“跳楼不如跳槽”。连富士康这样的全球五百强企业都起的这样的榜样作用,很多的大学生出来都找不到工作,你让他们往哪跳,即使能跳槽,谁能保证那不会是另一个富士康呢,万一连富士康都不如呢?一直说要解决就业问题,可没见拿出过什么真正有效的措施。

网友戏称富士康不是血汗工厂,是在血汗国度里的工厂。我想到了频发的矿难。中国人现在走入了一个很大的误区:只知道赚钱。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性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当官的也只顾捞钱,所谓的学者们也出来抢钱,国家盲目追求经济增长速度,各个岗位上的人都不司其职,一心捞钱,这样的国家不乱套才怪。对比一下中国和美国最大的矿难,再对比一下中国和美国最大的贪污案,你不震惊吗?在国外,黑煤窑、毒奶粉事件都是难以想象的,即使有也是少数,我们国家太多的人因为钱而丧失了做人的本性,丧失了最起码的道德。一般小人物,利欲熏心,就算做出出格的事,影响也不会太大。但是如果这些有名的大商人,做大官的,也不顾道德底线的捞钱,那么引发这么大的社会反响也很正常。你手上的权越大钱越多你做坏事造成的社会危害就越大,你的名声越大你做坏事对社会产生的影响(负面居多)就越大。

中国经济是在增长,但是增长的背后呢?我们认识到了,提出要可持续发展。但是看看我们现在做的,是可持续发展吗?我们这也有富士康,造成了水源的重金属污染,居民买了房因为受不了周边(富士康厂区就在附近)环境污染都要求退房,政府一直默不作声。中国为经济增长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们消耗了太多的非再生能源,消耗了太多劳动力(也只有中国耗得起,但是工人再往低说也是人,不能当畜生使,而且工人地位不应该低啊: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总纲第一条),造成了太多的环境污染。中国是该追求经济增长,但是不能再靠建立在廉价劳动力基础上的低端生产方式来实现了,应该像欧洲国家一样,依靠科技的发展和革新来实现。但是中国当代的科技人才,屈指可数。靠谁来实现科技的发展呢?靠那些只会辟谣的砖家?靠那些争名夺利的叫兽?靠忙着抢钱的学者?靠抄袭成风的学术界?科技依托于教育,现在我们国家每年出的博士硕士不少,精英有几人?每年出的论文数不少,有几篇是高质量高水平的?还不都是为了评职称硬生生凑出来的。钱学森之问:为什么我们的学校培养不出人才?当全社会都在捞钱的时候,学校也成了赚钱的地方,老师把捞钱放首位教育放后面,学生上学的目的是为了就业,为了赚钱。学校不再是单纯的培养人的社会组织,老师也不再把其传道授业解惑的本职放在首位,学生也不再把求知当做第一目标,这样的学校能培养的出人才吗?这样的老师能教得出人才吗?这样的学生能成为人才吗?不是学校的错,不是老师的错,不是学生的错,社会如此,他们要生存,就要适应这个捞钱的社会。中国社会要反思了,各个部门要反思了。长期累积下来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也不是动一两个部位就能好的,要想改变现状,必须把各个病因都找出来,逐个动手术,然后再长期疗养恢复。

四 : 血汗工厂---广州印象之一百一十六

为了完成一份国外的订单,厂里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放过休,每天晚上还要拖到夜间十点。工人们都搞疲了,次品率显著上升。最让厂长刘大力担心的事,是发生机损人伤的事故。越是怕鬼越有鬼,他刚进办公室喝了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徒弟郑浩敏闯进来了,告诉他车工小海给车床把手绞了。离开车间不到十分钟,就出了大事,他心头一急,茶水呛到气管,满脸通红地边咳嗽边往出事地点跑去。

车间里很安静,所有的机床都关了,操作工都围在出事的车床旁边。小海斜靠着两个师傅身上。一只右胳膊成了麻花状,血肉模糊,手掌被旧衣服裹着,看不到伤害程度。稚气未除的脸色苍白,眉头拧紧了,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忍耐力特强,硬是没叫一声痛。

还愣着干什么,去两个人送他赶到医院,其他人照常工作。刘大力指派了两名男工,又点着一名女工说,你也去吧,女孩子心细一些,看差点什么,先找出纳拿钱。其他人照常工作,还愣着干什么?

工友们仿佛没有听见,沉默地目送小海一行出门上车,脸上的表情却非常生动,既有对出事少年的痛惜,也有对自身安危的担忧。在这个厂里,设备老化,加班不断,每年都要出几起事故。特别是刚出事故的CA6140十五号老车床,早应该平车大修了,刘厂长几次向董事长反映,都被否定了。董事长谢祥发是他的小徒弟,把师傅请来,就为了从生产这一块脱身,好集中精力主抓业务。但费钱耗时的事情,师傅还是得请示徒弟,毕竟这个厂徒弟才是大老板,还有其他几个董事,自己不过是个打工的,不能喧宾夺主。谢董对师傅很是尊重,即使不同意,说话也比较婉转。

当时谢总听师傅说,别只想钱,搞好大修,既能提高质量,也能保障安全,就沉吟道:师傅,您看现在泰国的货急着要,是不是等到秋凉了,再组织人马平车?您老放心,我也是从国营大厂出来的,知道设备保养的重要性。老刘有种挫败感,闷闷离开董事长办公室。平车是比大修更彻底的大修,任何设备到了规定的时间,不论是否有问题,都要把它坼散成零件,保养或更换后重新安装。耗工费钱,许多厂家取消了这一做法,甚至在百度上也查不到平车这个词了。想要斤斤计较的私企老板向大国企的设备管理看齐,确实是强人所难。(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他每日花许多时间流连在十五号车床旁,揪心地倾听它的略带沙哑的蜂鸣声,小心翼翼查看它的导轨面磨损状况,生怕它心怀不满噬人。没想到,它还是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咬了一口。这一口,把一个花季少年的美梦咬碎了,让世界又添上了一处残疾。此时,面对沉默不语的职工,他像陷入一片松软的沙滩,脚下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拿不出厂长的威严,强令工人们恢复生产。就是平常,他也是把这些工人当成自己的子弟一样爱护有加。何况今天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他更不可能重言重语火上浇油了。他只好无力地摇手,要大家散了。

还亏得大徒弟郑浩闵给师傅解围,他推攘着工友说,开机去。晚上下班了再去看小海,都是拿计件工资的,不开机,一家老小吃什么?郑浩闵为人老实,老厂倒闭后卖过肉、倒过西瓜,都亏了。师弟几次相邀,他总是扬着脖子说,不去不去,你小子心眼不正,坑蒙拐骗无所不为,我跟你做不来。实际上,八年前他还是去过一次,做了不到三个月就回去了。五年前师弟来请师傅,一道去他家辞行,看见他一家三口就着咸菜喝稀饭,两人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硬是把他拖到南方。一路上,他还在说,我去可以,其他事不找我,我就开刨床。他的话少,推开的几个人又都是没有成家的小青工。一个小屁孩嘟哝道,我没有一家老小,只给我多留点休息就行了。

刘厂长听见了,转愁为笑,上去摸了一下他的圆脑袋说,青仔,你还小吗,二十多了。不多存几个钱,在你们乡下也找不到媳妇。

我没有休息,不能陪未来的媳妇,只能眼睁睁地看别人陪她,陪到别人家里。圆脑袋侧过头,不满地说。

你小子没用。你只能回家去。要你妈妈找个媒婆。男耕女织。工友们纷纷善意的开着玩笑。

一锅稠汤里兑了一大瓢水,浓浓的不满气氛被稀释了,还冒出来咕咕的笑声。踏踏的脚步零零落落响起,散向宽敞车间的四方。不一会儿,郑浩闵的十七号刨床率先响起,随之临近的十八号镗床应声而和,其它机床也陆续加入了机械大合唱,车间里再度活跃起来。

晚上不加班,这是刘厂长第一次自作主张。不是他不尊重谢总,而是几次出车间张望,办公楼前的空场上,只停放着两辆大货车,谢总的紫色宝马踩着清晨的露水撒欢去了,日暮也不肯回栏。持续半个多月没有放过假,而且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熬得死铁人。老刘没有直接的生产任务,还能进办公室坐坐,也感到吃不消了。这些工人,绝大多数是他从各地技校里接来的孩子,在这高强度的劳作下日渐消瘦,他的心既疼且又不安。

他今天不想到医院看伤员,今晚看小海的工友会很多。何况,他还想先给谢总通气,生产就这么不分日夜地连轴转,拖也要拖死人,质量也没有保障。于是,他吩咐郑浩闵先到食堂炒了几个菜,独自又去总装车间前后检查了一遍,最后望了一眼停车场,才到大吊扇下的桌子旁坐下。两人边喝边等谢总。大徒弟比他小不了几天,是八十年代初,厂委书记硬塞给他的。那时,他是新长征突击手,红遍天下。厂委书记爱才,非得要他做师傅带徒弟,交给他一个刚转业的小伙子,只比他小两岁。谈起往事,两人不胜唏嘘。

那个厂在万寿塔下,叫老纱厂,黄金十年的产物,随国民政府西迁过四川。在长江中游的沙市厂矿中,满脸沧桑,出官出劳模,他的师傅就当过周总理的座上客。因为年轻爱俏,用车间里遍地都是的银焊条做了个钥匙扣,就一辈子做不成李瑞环了。技术没话说,做出的成品出国全都是免检。他是师傅的嫡传弟子,车钳刨焊样样精通。郑浩敏是他的大弟子,却不是科班出身,反应能力不足,工作倒是认真负责。至于谢总这个小弟子,进厂就遇到砸锭限产、减员增效,没干两年,就办了停薪留职手续,跑到南方了。这个手续实际上白办了,不到三年,包袱过重的老纱厂,成为那个城市第一个倒闭的大型国企。

抚今追昔,惆怅里也有自豪。老刘指着徒弟的脸说,多少人想进厂进不去,你们复员军人也是立功受奖了,才有资格进厂搞保卫、当后勤。都是防化兵,初来时一个个身体好棒,哎,不到五十岁就飞快地垮了,我的那些朋友几乎没有活到退休年龄的。你小子运气好,快到五十了,还像年轻人一样。

他们是第一批到罗布泊的。我们去时,装备就过了关,基本上不受辐射的影响了。郑浩敏笑了笑,不愿再扯那些,叹息了一声:我们那批人病了伤了还有个单位依靠,现在这些打工者出了事,谁能负责呀。上次我到这里跟他帮忙,一个工友的手指被机床切断了两根,这小子就赔了七千多块钱,把人家开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一气之下回沙市。小海的胳膊如果救不了,以后他的人生道路怎么走下去?

老刘考虑了一下,才说,现在都买了五险一金。

郑浩敏闷头喝了半杯酒,抬头望着师傅说,不是所有人都买了,不愿意买的,工资表上每月多加三百元钱。他们那一批技校生,只有两个人买了。不过即使交了五险一金,也不能管到今后,今后不能做事了找谁?这小子瞒着您了,拿您当枪使。小海家穷,想钱想疯了。但您也不该在他发烧生病了,还让他上班加班,您这是在为虎作伥。

老刘听了很气愤,斟满了足足有二两的杯酒,一口抽干,然后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红着眼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站起来拉着他的肩膀。小海带病工作,我不知道。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有休息,还每天加班。我是受人利用啦,只想着完成合同,给班组长压任务,铁人也要熬成豆腐渣。走,看这小子回来没有?

食堂前的路灯发出清冽的光芒,投射到两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上。一团黑雾般的蚊虫上下翻飞,随之酒气熏天的两人穿过仓库旁的横巷,移到了宽敞的办公楼前停车场上。然而,师徒俩失望了,那辆宝马还在外面玩耍。谢总没有回厂,有可能直接回家了,也有可能还在哪个娱乐场所现场办公。手机打不通,打他家里的电话,又怕不太熟悉的董事长夫人醋海翻波,刨根问底,影响了他的家庭和睦。

是夜一场豪雨,把近来热得冒烟的珠三角淋了个透。久违的凉意穿越了密密实实的楼群,钻进了平常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的窗子,溜进出租房里,蹬腿伸腰逗留了一夜。在怡人的室温中,人特别容易入眠。躺在床上的老刘,却睁着眼睛数着雨点,床下烟灰缸里,海绵烟头已经塞得冒了尖。隔壁大徒弟的房间,断断续续的鼾声,搅得他心神不宁。直到天将亮时,才有一阵倦意袭来。刚打一个顿,睁开眼,按开手机一看快八点了。这里的出租房不能看天色,二十四小时都是漆黑一片。

郑浩敏早走了。他管着车间的钥匙,每天都要提前开门。老刘赶紧漱洗完毕,下楼买了两根油条,边吃边往厂里健步走去。好在不远,十分钟就能到达。每天走到临近厂门的不知名公园边上,熟悉而亲切的机床声总能隐隐约约传来,像昂奋的鼓点,催人向前。今天却听不到了,涌入耳膜的是嘈杂的人声。他转进厂门,发现风度翩翩的谢总被群情沸腾的工人围在紫色宝马旁,眼角一块乌青,狼狈不堪。郑浩敏张开双臂,像老母鸡一样护着小师弟。穿制服的两个保安也坐在地上,没人理睬他们。办公楼的窗口内,闪动着一副眼镜的光泽,那是另一个董事的身影。

刘大力向前挤去,大伙见是备受尊重的老厂长,也主动让开了一条路。他到了谢总身旁,转身面向人声鼎沸的工人喊道。我是厂长,你们有事向我反映不行吗,非得要闹出群体事件?

人群中有个声音压过了嘈杂声,是那个机灵的青仔。老厂长,我们敬重您,您没有任务,每天都跟我们一道累得满头大汗,但您不能做主,说句不好听的您莫见怪,您不过是个傀儡。

他略显尴尬,不快的神色一闪而过,依然不疾不徐劝导大家:有事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讨,不要采取过激手段。我刚才听到了大家的议论,无外乎关注小海的治疗和今后的出路。当着谢总的面,我负责地告诉大家,无论多少治疗费厂里都出了,伤好后回厂干些力所能及的事,绝不会辞退。还有什么要求,就跟我到会议室坐下谈,行吗?

谢总张开口想说话,被郑浩敏一声低吼,你还嫌不乱吗?让师傅解决。

会议室就不去了,我们还有一个要求,今后不要这么无止境的加班加点。还是青仔的声音,不过附和的人不多了,显然这是一个挡人财路的主意,不是所有人都赞同的。

刘厂长略思片刻,一锤定音。行,今后不搞强制性加班。大家还有什么事?没有就散了。正说着,厂门外传来警笛声,一辆警车呼叫着驶向厂区,正准备散去的工人们有的出现了畏惧之色,更多的人显示出了愤懑,反而收住了离开的脚步,如刀子一样凌厉的目光投向场子中央。刘大力也回头看着谢总,眼光在征询,更是责备。郑浩敏忙为小师弟解释,不是谢总报的警,边说边往楼上望了一眼。刘大力明白了,肯定是惊慌失措的那个董事多事了。他对大徒弟说,你把谢总扶回办公室。又走到刚从地上站起来的保卫科长面前,给他弹弹袖子上的灰尘,不容回绝地说,你去,把他们打发走。我们开个现场会惊动公安干嘛?你知道怎么说,他们不走,你就走,不要回来了。

回头,面向迟疑不决的工人们,刘大力放出了洪亮的嗓门,少有的显示出厂长的威风。今天的现场会就开到这里了,大家回去后一定要注重安全。人群发出了会心的笑声,纷纷向各个车间散去。说完,转身走向厂门口,向正在训斥保卫科长的王警长热情地扬手。王警长啼笑皆非地望着他说,刘厂长,你也不该这么使唤人吧。既然没事,我们走了。现在维稳的事情太多了,稍有疏忽,我这就掉了。他朝自己的头上一指,不知是说帽子,还是说脑袋。

不过,在公安局的备忘录里,几天后还是详尽地记下了此事经过,称之为机械厂事件。

董事长办公室布置得富丽堂皇。橘黄色的法国马赛克贴满墙面,意大利吊灯垂在房顶,英国金丝绒窗帘像贵妇的头发拽地妩媚动人。坐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可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袅娜娉婷的小蛮腰。不过只能看到头顶一部分风姿,颈项以下的万种风情都被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遮住了。刚来的时候,刘大力拍着黄花梨老板桌说,太奢侈、太招摇、太不该。谢总笑笑未答。不久一个澳大利亚客商来访,在这个办公室转了一圈,二话不说签下一份大单,老刘才明白商界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硬道理。

谢总挥手请出了端茶倒水的厂办主任,那个董事也知趣的离开了。师徒三人在窗口沙发上对面坐下了,开始谈论起近来的事情。老刘怕大徒弟太不给谢总的面子,预先说好,谁也不得冒火说气话。可把烟筒堵住了,烟就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谢总先是感激师兄,到底是大哥,危急时死死护着小弟。

大师兄说什么危险,你如果不是两句话把人说恼火,谁会对你推推攘攘,你的眼角是自己在树上撞的。倒是保卫科那个新来的,为护你被打得鼻青脸肿,腿也受了伤,你要好好地感谢人家。

他说的什么话激怒了大家?老刘的眼光在两个徒弟间梭巡。

他说,他不管,有负责的厂长。还说,有以前的规章。他把责任推给您,谁都知道您也是打工的。以前的规定是赔一笔钱,残疾工人的今后毫无保障。血汗工厂、为富不仁,每分钱上都沾满了血腥气。

谢总不服,他辩解道,我都是按国家规定的标准赔偿,从不克扣工人。不能开动机床的,你说,我能把他留着吗?我这里是公司,是工厂,不是福利院。珠三角每年有三万人,在机器上砸掉四万只手指头,我这里掉了几只?说我贪婪说得通吗,我和经销人员一道,求爹爹告奶奶,多签合同,多接业务,对一线工人也有好处,大家都可以增加收入。什么叫血汗工厂?怎么叫血汗工厂?没流血,没流汗,哪来的钱。昨晚放休,今早怠工,加工件不能保质保量完成,我一天就要赔一万。怎么办啊。说完,抱着脑袋喊疼。

老刘听到这里说道,出了事,我也有责任。没有坚持停机平车十五号车床,小海受伤后,晚上就应当到医院看望,既可以安慰小海,也可以平息工人们的不满情绪。但我只想到与小谢交流,忽略了此事。昨晚的放休又制造了一个温床效应,让工人们看望小海后得以聚集一起,使不满情绪快速地滋生蔓延。现在,谢总必须作出决定,每周休息一天。缓和工人们的不满情绪。车间主任和班组长也要行动起来,做好职工的思想工作。我担心,工人罢工,或者不辞而别,这个厂就办不下去了。至于谢总担忧的合同时间问题,也要想法解决。周围有几家小加工厂吃不饱,谢总把加工任务转一部分给他们,我们派人验收保证质量,也是皆大欢喜的事。

老刘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喉咙接着说。刚才小谢提到福利院,给我打开了一条思路。我们在沙市的时候,与福利厂打过交道,好像残疾人就业,和厂店招收残疾人,都有优惠政策和税收减免,小谢派人去劳动部门和残联了解一下。把因工伤残的工人推到社会上不是办法,企业也应当负起责任。

谢总听得频频点头。当即要厂办下通知,全厂班组长以上干部次日下午两点开会。

经过师傅的劝告和一夜的苦苦思索,谢总的心态平和了。在会上,他慷慨激昂地谈了工厂的发展,并泄露了一个秘密。董事会决定,逐步把现有机床全部改造成数控机床。那时你们就是在机床旁打瞌睡也不要紧了,根本不会出工伤事故,他开玩笑地说,引起了哄堂大笑。另外,他又宣布了一项设想,凡是为工厂做出牺牲的工人,工厂不会忘记他们的。不日将派员到各地去,请回那些已经回家了的伤残工友,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谢总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像春日的太阳一样,照得大家心里暖洋洋的。他强调说,以前工厂条件差,对不起大家。现在好了,加工厂成了机械制造厂,有了自己的主导产品。我们齐心合力,建成一个花园似的工厂,建成一个家一样的工厂。

会议室想起热烈的掌声。坐在左角的郑浩敏边拍手边对师傅耳语,这小子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他许了这么多愿,假如兑现不了,菩萨会怪罪下来的,举头三尺有神明啊。老刘没有做声,后来请厂长上去讲话,他也只是老生常谈,强调了安全生产和保证每周一天的休假。他说,谢总刚才说的在机床旁打瞌睡也不要紧,是指的轻松程度,而不是工作态度。上班期间,必须兢兢业业干好本职工作,才是一个工人的本分。

站在他的地位,只能对员工起点安抚作用,抉择权不在他。

这次会后,全厂的情绪明显好转,大家精神抖擞斗志昂扬。九成人员每天都自愿加班,不合格产品反而比以前少了很多。老刘不得不赞叹,谢总抓生产拢人心还是很有一套。又是星期天,早已约好的师徒三人一道去看小海。没有开车,医院路不远,三人边走边谈。

谢总说,泰国的合同马上就完成啦,这么多机床大修和平车,只有师傅您督促我才放心。假如二师兄在,也不会让师傅这么受累。哎,二师兄这人知足常乐,不愿意离乡背井。

郑浩敏不满地说,有我在,麻烦师傅干啥?

师弟毫不顾情面奚落道,就你,比我技术还差。二师兄才是师傅的嫡传弟子。会的不干,干的不会。

你他妈的敢贬低我,看我不饶你。郑浩敏推了师弟一把,两个大男人在人行道上打闹起来。老刘触景生情,想起来在老厂的日子。那时三个师兄弟也是经常打打闹闹,关系和洽得像家人一样。大家都没有钱的日子,情分就比高粱酒还浓。如果其中有人发了财,这酒就兑了很多白开水,寡淡无味了。

小谢先住手,一本正经地说,大师兄,我有事求你。

郑浩敏摸把头上的汗说,犯得着这样严肃吗?你只要不是花花肠子算计人,我做大的几时拨过你的面子?

是这样,我准备把以前受伤的工友全部找回来,安排工作。大概有二十多人,打通了十多个人的电话。有一两个人现在有了好工作,不会回来了,其他人非常高兴,答应下个月回厂。另外还有六七个人手机换了,只能凭以前留下的地址去找了。我想让大师兄帮忙跑一趟,三个省七个市,大师兄,辛苦你了。

说完像日本人一样鞠躬,弄得大师兄成了火炕上的猴子,赶紧一跃跳到一旁。嘴里不停地说,你这是干什么?盼你大师兄快死。师傅常给我们说,做人要厚道,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我肯定不会推诿。

老刘笑了,吩咐大徒弟道,你到马路对面买点营养品。我和小谢等你。

好咧。郑浩敏穿过马路,走向路边的一个远发超市。老刘回过头来,脸色突然间很难看了。他对小徒弟说,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有意制造一场工伤事故?或许説重了一些,你是不是非常盼望一场工伤事故?

师傅,您说的什么话呀,出一场事故我要赔多少钱,我神经病了?

老刘叹了口气,不是就好。我昨天到区残联去了一趟,他们说,早给我们厂发了文件通知,残疾人占单位在职职工总数的比例高于四分之一,并且实际安置的残疾人人数多于十人,就可以申请享受有关的税收优惠政策。按我们厂的产值,各种税收减免,能达几十上百万。我们厂残疾人人数够了,比例不到,享受不了。小谢,我的心很疼。你在我的三个徒弟中是最聪明的,虽然技术不如你二师兄,这也是因为学徒时间短了,不能怪你。你没有见到过我的师傅,但我可以把他临终的话告诉你:一辈子都要本本分分做人。我没有当你大师兄的面问你,就是想让你深思,人该怎么活,钱该怎么赚。大师兄嫉恶如仇,他若明白了来龙去脉,就跟你不会善了。召回伤残的工友是好事,很得人心,但我希望你的良心没有完全泯灭,有意为社会制造一批残疾人。

谢总眨眨眼,没有徒劳地辩白那场事故,也无从辩白。他只觉得,师傅的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心肝五脏。他嬉皮笑脸的说,如果这场事故是人为的话,您怎么没想到是小海有意制造的呢?哪怕是七八级轻伤,现在的各种赔偿不低于六七万,顶他在乡下种十年田了。

刘大力一口痰涌上来,半天说不出话,蹲在街头紫金树下咳嗽起来。老半天,耳膜的鼓力消失了,外面的嘈杂声突然奔进颅内,造成了暂时的听觉失真。大徒弟提着一大袋营养品、吼着歌过来了。在汽笛喇叭、鸟鸣人喊的声浪里,这歌声着实无力,连加入噪音的资格也没有。但它拨动了心弦,让人血脉贲张,就是太遥远了,隔了一个时代,加上铿锵有力的脚步,也只能激起地面上的丝丝尘土颤动。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五 : 苹果调查结果称不存在血汗工厂 97%员工很合法

近日,苹果的Supplier Responsibility网站贴出了一份针对苹果产业链中中国员工工作时间的调查报告。

根据报告内容显示,苹果目前在中国共有约80万工人为其生产组装产品。其中约97%员工的工作时间都符合中国内地的相关法律要求,即每周不超过60小时。

不过这一调查结果似乎和一些媒体的报道以及员工自己所反映的情况不太相符。之前,有媒体曝光称中国内地为苹果组装硬件的工人总数从自年1月份开始从之前的50万人暴增至现在的80万人,而其中能够按照法定工作时间工作的员工数目却在不断减少。

另外,作为苹果在中国内地最大的产品代工企业富士康也一直饱受争议。其接连数起的员工跳楼事件以及近段时间的厂区工人暴乱事件都被社会认为是员工对其不公平的管理制度以及过分剥削员工价值的抗议。

不过,虽然此类负面消息不断,但苹果和富士康目前并没有打算停下脚步来认真审视造成这些事件的真实原因,甚至因为市场需求扩大的原因而计划继续加快其产品生产速度。

本文标题:血汗工厂-25万人签名请愿要求苹果整治在华“血汗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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