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煎豆粑(乡村记忆之十五)
煎 豆 粑
小时候,到了冬月,我最惦记的事情是家里煎豆粑。当我发现村东头的空场上有人晒出豆粑时,便一口气跑回家,急不可待地这个信息告诉母亲,并催问:“我家哪天煎豆粑呀?”
煎豆粑,就是把脱了皮的麦子和大米拌在一起,磨成糊状,在锅里摊成大大圆圆的薄饼,再把冷却的薄饼卷成筒状,切细晒干。豆粑是我们乡下冬季和第二年春季方便有经济的食品。
如果用碾米机给麦子脱皮,一担麦子只需要一刻钟。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我们村庄里还没有碾米机。镇上有碾米机,可离我们村庄有五里路程,且一百斤麦子的加工费要四角钱。当时我们生产队满分男劳力一天的工值是五角钱。为了不误工且省钱,母亲决定自己舂麦。
村庄东头,队屋南边的空地上有一座石臼。傍晚,母亲下工后便挑着麦子去舂。舂麦很费时,从日落西山到冷月当空,母亲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麦子舂完。
接着是把拌好的麦子和大米磨成豆粑糊。一箩筐麦子加上一箩筐大米,母亲要用两个晚上才能磨完。母亲磨磨的时候,我和弟弟在旁边玩耍。平时,天黑不久母亲就要我们上床睡觉,这两天我和弟弟玩到半夜她也不催我们睡觉。在寒冷的冬夜,在漫长枯燥的劳作中,母亲需要我和弟弟的欢笑声陪伴她。(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正式煎豆粑,需要两人配合,一个专门在灶门口塞柴禾,一个在并排着两口大锅的灶台前摊煎。我家每年煎豆粑都请隔壁的二婶帮忙。二婶是煎豆粑的能手。她先在锅里滴几滴菜油,舀一小瓢豆粑糊倒进锅里,快速摊平,盖上锅盖,然后侧身揭起另一个锅里已经煎好的又圆又大的豆粑饼,放在身后的簸箕里冷却,如此循环。二婶动作麻利精准,绝无没煎熟或煎糊的情况发生。
煎豆粑的那个晚上,我和弟弟比过大年时还兴奋。我们在用板凳架起的簸箕下面钻来钻去,在这个豆粑饼上撕一块塞进嘴里,又钻到另一边去,在另一个豆粑饼上抠一块下来吃。母亲并不责骂我们,只是提醒我们不准浪费。
我们把小肚子撑得圆圆的,就爬到灶前的柴禾堆上,在灶膛温暖火光的映照下,甜甜的地睡觉。
二 : 风将记忆吹成花瓣
可否给我一个口罩,遮挡一脸悲怆,我一直思考着,往事该如何去追忆,如何去埋葬,直到流星划过苍穹,彷佛时间停止,为大地画上优美的休止符。
关于记忆,总是言人人殊,就好比每人心中都存有一座梦想的岛屿,岛内居住着各种孕育生命的甘泉,自杀身亡的蜡烛,抛弃至亲的紫罗兰等,但唯一不变的,我想是那涅磐的凤凰,它象征重生,代表着脱出困境获得新生等积极的意义,人间称之为“希望”。
对记忆念念不忘,只是认为这段故事的价值远远没到封存的必要而已,他们希望某年某月某天某地,再次投进梦中,去谱写那段,仍没完成的小曲,以及,送赠之人。
记忆是杀不完的细菌,毒不死的珊瑚。
它像十字路口中漫天洒落的花瓣,和街角那数不清的尘埃,密密麻麻,它的份量很轻,轻的足以让秋风抛弃,或许在花瓣飘落地面前,正好滑进女孩的手心,像雨水般流入女孩的眼睛,那只鸣叫的苇莺知道,今天仍重复相同的离别,余生将成陌路。
它更像是片被情火焚烧的叶子,火焰内树枝噼噼啪啪声中,夹杂着哭泣声,从此叶子就流连在没有伤与离别的国度,甚至没有留下任何话语,当我试图从那一堆被怨恨堆积的灰烬中找寻什么时,突然停止了动作,抬头仰望这棵巨大的枫树,仿佛在对我说:“孩子,没有人能够遗忘那些过往,能够遗忘的只有你自己。(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在这失去温暖的夜里,我将弹奏欢快的离别曲,亲手禁锢逝去的青春,
至于那黑白键上的泪痕,正是我想你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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