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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母女

发布时间:2017-11-01 所属栏目:母女

一 : 母女

  这是一位尼日尔黑人妇女的特写,她黝黑的脸庞隐藏不住那份蜡黄与消瘦,如同一只营养不良的秃鹫。她的眼窝深深陷了下去但依然能清晰地分辨出一条条岁月的痕迹,妇女的眼睛如铜铃般,瞪得大大的,瞳仁黑得深不见底。流露出对这个世界强烈的恐惧。

  她的干裂的发紫的嘴唇上还拂着一只手。这不是那妇女的手,是一只小手。小手已经被风雨腐蚀的不成样子,皮肤皱皱巴巴的,指甲盖惨白得吓人,跟枯黄的竹枝别无二致。如果不是因为它很小很小,谁也不会认为是一个小女孩的手。没有错,它属于一个孩子,那位妇女的小女儿的。小手就这样突兀的定格在了那里。

  我怔住了。我凝望着一只小手,好久好久。

  我感到不只是震撼,还是万分的心痛与怜惜,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原本应该是白白胖胖、红润可爱的;应该是享受着父母的关爱,亲情的滋润的;原本是随性而行,想吃就吃、想闹就闹的……而她却因为贫困,失去健康,失去宠爱,失去快乐。她不得不跟着母亲上街乞讨,不得不去食品援助中心领那根本不足够的食物……因为命运,她只能成为“贫穷”——这凶残恶魔无辜的牺牲品。

  我从口袋抽出自己的手。我的手干干净净,修修长长,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而那个孩子的手却如此的瘦小、孱弱!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迷蒙中我猛然发觉那只小手不仅仅是搭着母亲的脸庞,而更是想去抓住啊,去抓住那应有的健康、宠爱和快乐。可是,任凭她如何去争取,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只有也只能渴望,饥渴地遥望着不可能属于她的一切……

  看着这张揪心的照片,我只能从心底向这个孩子默默祈祷。

二 : 母女

小屋的样式十分古老,蓝瓦白墙,有上下两层。上层的地板是木制的,只要轻轻一踩,暗黄的泥土就会从地板间缝中漏下,带着狞狰的笑容翻飞舞动。很少有光射进来,小屋总是阴沉沉的,空气也是湿粘粘的。陈旧的木制家具凌乱的依偎在一起,不时发出抱怨般的呻吟。

二楼的大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梳妆柜。一个眉间尽显年华风情的女人依着一个胡子拉碴的肥胖男人坐在床沿,猩红的床单、被子咧着大大的嘴巴嘲笑他们。

男人肉嘟嘟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的首饰盒,打开来,里面有一枚小巧的戒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砖石寂寞地镶嵌在正中央。男人把它递给女人。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旋即展开如花的笑颜,风姿绰约,伸手去接那戒指。

就在这时,楼板放鞭炮似的“噼啪啪”一阵乱响,随即“哐当”一声,大卧室痛得龇牙咧嘴。

男人的心一阵抽搐,待看清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后,肥大的心才平静下来,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女人厌恶地瞪了女孩一眼,笑道:“金老板,是我妹妹回来了。妹妹,过来见过金老板。”

女孩一蹦一跳地来到他们面前,露出甜甜的笑容说:“你好,老爷爷,我是我妈亲生的‘妹妹’。”

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看着这对姐妹,或者,母女?尴尬笑道:“我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仔细将那首饰盒合上装回上衣口袋里,便为猥猥琐琐地走了。

“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害人白虎?”女人用染着猩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狠狠地戳女孩的脑门。

“那你带我去做变性手术吧,”女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女人,“若我是男孩,你和那个人不就都开心了么?”

“啪”女人重重地扇了女孩一记耳光。然后转身仔细化了妆,提上猩红色的小包包噔噔噔下楼去了。

女孩一直在笑,笑容里溢满了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

夏意正酣,惹人烦闷的雨一遍遍打湿这座狭小而古老的房子。女人猩红的手指拨了拨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脸的鄙夷。

“老家伙,哄了他那么久,只舍得送这么一条俗不可耐的项链。”

楼板“吱呀呀”响了一阵,女孩抱着一堆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子走了进来,将他们一股脑儿堆到地上。

女人拿出镜子补妆,并不看她,只是淡淡地问:“你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血液凝固在脸上痒痒的,女孩用手背蹭了蹭,又看看自己破得不成样子的衣裤——上面开了好多口子,殷红的血晕染开来,远远看去,像一张张女人涂了艳色口红的嘴。女孩的嘴角噙满笑容,看着女人一字一顿地说:“我、杀、人、了。所以,他的家人打了我,不过,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我狠狠地咬了他们。”女孩说完,伸出舌头舔了舔龟裂流血的唇。

女人的心如遭雷击。她愣愣地看着女孩,那样平静的语气,那样波澜不惊的神情,仿佛“我杀人了”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是我其中一个男朋友。我要跟他分手,他不肯,说如果我离开他,他就去死。我说那你就去死吧。结果……”女孩凑近女人,笑得很是得意,“他就跳楼了。”

“啪”女人甩了女孩一记耳光,女孩的嘴角立时流出血来。女人声嘶力竭地冲她吼:“你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心里变态啊?!”

女孩捂住脸,对她笑:“我一直都这样啊,你怎么才发现?”

“啪”女孩的脸上又挨了一嘴巴。

女孩轻轻碰触红肿的脸颊,是痛的。于是她笑得更欢了。在他看来,生活在这世上,只要还有感觉,就是好的,哪怕是痛,也比空白茫然要好。

女孩蹭掉脚上咧着大嘴的鞋子,“扑通”一声将自己直挺挺地埋进床里。

“脏兮兮的,不要睡在我床上!”女人冲她大吼,画了浓妆的脸上满是厌恶。

女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些。“怕什么,你的床又不干净。”

女人静静的退到楼下,点燃一支烟,卧在猩红色的大沙发里抽。她在女儿身上,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堕落的灵魂,疯狂且狞狰。她曾试工过要好好管教她,她则看着他她的眼睛说:“以前你不管我,现在想管,太、晚、了!”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所以很快便放弃了。

叹了一口气,掐熄烟头,她想:她不该成为母亲的。

“砰”,腐朽的木门被粗暴地踹到在地,发出痛苦且怨毒的诅咒。四个身高体健的男人拥着一个干瘦的老头走了进来。女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女孩则旁若无人地梳着头发,一下一下,梳得很认真。

“我要收回房子。并且,我要带走她。”干瘦老头指了指女孩。

“你凭什么?”女人冷冷地问。

“就凭我是她爷爷!”

女人的丈夫在女孩出世前就死了,老头子勉强留下这个另他厌恶的女人。然,女人诞下的是个女孩,这对于极度看中传宗接代的老头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于是,他赶走了女人和她的孩子。

那是一个雨天,女人冒着风雨带女孩回到丈夫生前置的旧屋,和女孩残忍的相互伤害着生活到现在。时光流逝,老头年级渐长又孤独无依,便来要回这个所谓的孙女。

女孩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歪着头问:“爷爷?爷爷是什么东西,值不值钱?”

轻佻的语气激怒了老头,他扬手便要打女孩。女孩用力扣住他的手腕,笑容明亮依旧,“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能打我。”

老头甩开女孩,对随行的人喝道:“把她们赶出去!”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想要回孙女。

听了这话,那四个身高体健的男人摩拳擦掌,恶狠狠地向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女步步逼近。

女人的目光愈发冷凝,在靠近的两人脸上留下四条长长的血痕。那两个男人被激怒了,一把把女人推到在地。另外的两个男人也赶过来,对女人拳打脚踢。女孩脸上的笑瞬间蒸发,用力将老头推到,便扑过去和那四个身高体健的男人厮打起来。

女孩从小便和欺负她的高大男生、肥胖女生打架,甚至和嘲笑她的成人也动手。此时,眼前的四个人,她又怎会放在眼里?

屋子里的灰尘更加飞扬跋扈,肆无忌惮地飞舞着,凑成一张笑意狞狰的脸,不时交换处各种恶魔的轮廓。

不一会儿,四个男人脸上、身上都已血肉模糊。其中一人,左眼被女孩的发卡插得鲜血直流。他们都慌了、怕了,于是纷纷跑掉。临走时,回过头来打喊:“疯子!那两个女人是疯子!”

经历了一场打斗,小屋显得更加凌乱了。女人的妆早已残破,花花绿绿的混着血水染了一脸、一身;细细打理过的头发也散乱开来,活像修罗界出来的厉鬼。女孩的马尾也乱了,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皮开肉绽。

“这儿是我们的家,谁也不能赶我们走。”女人虚弱地说。

“对,如果他们明天还敢来,我就拿铁榔头敲碎他们的头!”女孩说着,挥了挥流血的拳头。

“宝贝,你今天真厉害。”

女孩第一次听到女人唤她“宝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虎母无犬女嘛。”女孩的声音一时竟有些哽咽。

渐渐的,女孩靠近女人的怀里,然后,女人搂住女孩,再然后,女孩也搂住了女人……

天阴了,冷冷的风灌进来,女人和女孩相拥在小屋的一角,放声大哭起来。积存了十几年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那一刹那,天地万物都融化在那泪水中。不管他们平日里表现得多么强悍不堪,褪去了那层外衣,她们只是一对失去了丈夫和父亲的母女。

明天……

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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