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花事
??我喜欢花,但算不上真正爱花之人。自从多事的夫将我养的几盆花,其中一盆是养了有一段时间的心爱的兰花,施上一种肥料不久相继夭折以后,伤心之余,便不想再养花了,伺候不好它们,那些花换在别人的家里或许存活的时间还能长些。
??也许喜欢花是一个女人的天性,有时路过花市还是忍不住停下来看看,于是就又有几盆花被我搬回家来,最近给我搬回家来的是一盆多彩茉莉和一株芦荟。说是多彩茉莉,其实就两种颜色,一种紫一种白,紫色有深有浅,我当时之所以看中它,主要是衷情于它的紫色,那种紫,不妖艳,不张扬,隐隐透着一种不易被人触摸到的忧伤,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怜惜,如果把女人比喻成花,那我觉得紫色的花更适合女人。这盆茉莉是养花以来开得最多的一种花,蓬蓬勃勃,枝头上缀满了花朵,每次打开家门,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但并不是自己所喜欢的那种清香。这种浓郁的花香纠正我一个错误的认识,我觉得凡是自然开放的花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都是清淡的,对别人描述之下的栀子花白兰花散发着的是浓郁的香味,总觉得很诧异,一度怀疑自己的嗅觉是不是出了问题,为什么自己闻到它们的香味是淡的?于是把这归结于我曾经的一个领导,是一个喜欢用劣质香水的老女人,整天在她那种浓郁得不真实的香味“熏陶”之下,破坏了嗅觉,不过,那种劣质的香水味已经离开我很久远了。
??说到栀子花,眼下是夏初,不久将是栀子花开的季节,它的香味在我的脑海里已是根深蒂固,不会因为香水味离我远去从而使嗅觉得到改善,对它香味的喜爱会有所改变,它的香味跟随我很多年,栀子花是家乡的花,它生性随和,花呈白色,素而雅。在老家,很多人家的院落里都会种上一棵,每当花期来临的时候,枝头上开得满满当当的,一棵栀子花树就是一座花的山,家乡的小姑娘小媳妇老太太们胸前常佩带一朵,我离开家乡已久,当年那个胸前佩带栀子花的小姑娘已快到了不惑之年。到了现在所居住的城市,每当栀子花开的时候,也总要买几枝回来,用水养着,在香气中,辨别光阴逝去的味道。
??前面还说到买了一株芦荟,如果说在养花上花的工夫最多的就是这株芦荟了,这株芦荟是我亲手栽下的,当时没有连花盆一起买,家门口大大小小的花盆摆了好几个,这些空着的花盆还不包括被扔掉的,记录着我养花的经历,可以用失败两个字来总结。这株芦荟又肥又大,拿了一个大些的花盆,因为时间长了,花盆里的泥土已经干透,浇上水,等泥土松软了,把原先残留在花盆里枯死的根枝拽出来,用一个废弃的牙刷的柄将泥土搅拌匀,将芦荟栽进去,还拌上了营养土,感觉泥土还是不够,不得不借用另一个花盆里的土,家里根本没有小铲之类的工具,于是就直接用手抓了,手触摸泥土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俨然是个在田头忙作的农妇。
??这两盆花在家里存活已有一段时日,茉莉花度过了不算短的花期,现在枝繁叶茂,生机盎然,那株芦荟长势喜人,有一片叶子长得过于肥大,以至于不能直立向上生长,我不得不用一根红色的布带将它和其它的叶片拢在一起,这样不会被折断。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开始有了自己的文字之后,对花事越发显得耐心细致。给它们浇水,把它们搬到阳台上接受阳光的沐浴,每当在闲暇之余写字写累了的时候,我总习惯性地去看一看我的花儿,从花儿结朵看到花儿绽放,我觉得花儿绽放的那一瞬间最好看,记得看过一篇散文,花开是花心的破碎,那可想而之,花开时一定很疼痛,但是你却一点看不到它们脸上痛苦的表情,对着你笑吟吟的,这也许是人们为什么喜爱花怜惜花的原因吧,不管它心有多么痛,但还是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在人们面前。花开时疼痛,当花瓣离开花朵,凋落时也有一种疼痛,人就如同花一样,不痛的日子并不多,那人是不是也能如花一样,笑看花开花落呢?
二 : 花事
家里养了好多花,也许是室温较高的缘故,即便是在白雪飘飞的冬季,房间里也总是娇花抱蕊绿意浓融。那朝阳的落地窗前,总是我们家里一道最亮丽且流动的风景线。
令人开心的是,春节前夕,从海南带回来的蝴蝶兰竟开了。还记得从三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这个小小的生命经历了两个气候带的考验。上飞机前的三亚已是花红柳绿骄阳似火,可一下飞机才发现,哈尔滨的四月却依然是春寒寥俏斜风刺骨。我把身上唯一一件长一点的风衣脱下来,把蝴蝶兰包起来抱在怀里,而自己只穿了身半袖短裙在大巴车的颠簸中瑟瑟发抖。
尽管我一路呵护,可到家时那原本就禅弱的蝴蝶兰,已只剩下两片小小的叶子,看着让人心痛。也许我穿着风衣就不会得那场感冒,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的感冒好了,那花却依旧纤纤弱弱,一副不经风雨的样子。老公说:“扔了算了,这是热带的花,我们这里这么冷活不了的”。蝴蝶兰的叶子蔫蔫的,毫无生机,可我始终不忍心将它遗弃,毕竟它聚集了一种南国的风情,而我又那么辛苦地将它带回来。
随着夏日的到来,家里别的花竞相绽放。那白白净净一枝独秀的马蹄莲,那卷曲成匙素若雪莲的一帆风顺。那
轻盈如兔耳娇巧如蝴蝶的仙鹤来,那婷婷玉立黄蕊红裙的日本红掌,总是在不经意中以一种娇艳与柔媚吸引着我,以至我的目光常常流连于这几盆花间,渐渐淡化了对蝴蝶兰的关注与期盼。只是每次清晨为花儿们浇水时,看到蝴蝶兰依旧禅弱的样子,心生怜意而已。
夏天渐渐远去,秋天留给我的也成了背影,我已不在对蝴蝶兰抱什么希望了,于是把它放在麒麟掌的边上,因为那株盆景很大,麒麟掌伸展的枝叶到墙壁之间的空隙就足够蝴蝶兰存身了,心想只要它能活着就好,那以后也就很少关注它了。冬天的阳光斜斜的穿过落地窗照进室内,平和而又温暖。窗前的花儿们开的依旧热闹,让我在这个漫长的冬季里不至太过冷清。(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春节放假,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们一家三口都会回婆婆家陪老人一起渡过。因为要三天才会回来,临行前我要给花儿们饱饱的浇一次水。当我的手轻轻拢起麒麟掌的叶子,避免在浇水时有水珠溅落到木质地板上时,我却意外地发现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娇小“蝴蝶”,它奋力地向我伸展着炫目的翅膀,似乎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的心狂跳起来,仅仅一瞬间,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动让我泪眼濡湿……急急地将蝴蝶兰从墙角移出,放在客厅的花架上,立时,一份淡然而宁静的美便凸显在我的面前。
真的没有想到,顽强的蝴蝶兰竟然在春花化泥、夏花枯萎、秋花覆雪的除夕前夜,在无人知晓的一隅,静静地绽放着初蕊。曾经,我赋予它那么多的焦灼与渴望,而今,当我已经失去了盼她开花的愿望时,她竟然会送给了我一份意外的惊喜。这让我那颗善感的心,在感叹之余又多了一份难言的感动,以及对生命的感悟!
看着眼前淡开的花,忽然,想起了陈毅的一首《咏兰展》:幽兰吐绿乔林下,仍自盘根秀草旁。总使无人见欣赏,依然得地生含芳。是啊,生命若能似花,可以静静地生,悄悄地开,淡淡地落,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放弃对那些禅弱生命的期待。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别忘了善待别人,因为顺境常是过去艰辛耕耘得来的结果。在你境遇坎坷的时候,要学会善待自己,因为逆境也正是日后否极泰来的前奏。这,便是蝴蝶兰带给我的---关于生命的启迪!
三 : 花事
“白苏宁,你有没有喝过露水?”
“什么?”白苏宁明显的惊愕。
“我喝过。白苏宁,露水其实不好喝,没味。”
我叫程尹飒,是这座象牙塔里最不起眼的一个。
白苏宁是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我很孤僻,没有朋友我其实不在意。但是白苏宁固执的说,“程尹飒,人不能没有朋友。让我做你的朋友吧!”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我和白苏宁之间的对话,常常是开头那样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然而白苏宁竟把它们都记下来了。我知道他每天都坚持用博客写日记,写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
这样细心的男生实在很容易让人感动。可惜他遇到了我,和我的铁石心肠。我从没看过他的日记,我不习惯审视。
其实我也码字。只不过我用的是纸和笔。我钟爱他们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这个,连白苏宁也不知道。
我喜欢用钢笔,我的钢笔是黑色的,玲珑小巧,写出的字又细又长。白苏宁说长得像我。
我的钢笔吐出来的黑字常常变成铅字。所以第二个熟悉我的人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杨乐遥。他是一个天生喜动不喜静的男生,篮球足球都踢得好,进校一个月就混进了校队。
其实生活委员以原定是一个女生,可是她推三阻四,杨乐遥就主动接下了这份活。用他的华说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认识全班同学”。
杨乐遥第一次把包裹单递给我的时候笑容可掬的说,“尹飒,我叫杨乐遥,很高兴认识你!”我只是笑笑,并记住了这个阳光般灿烂的男孩。
我只是羡慕。
“白苏宁,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我问。
“鸢尾。因为它是属于天堂的花。程尹飒,鸢尾花的花语是:天堂般的幸福。”白苏宁直视我的眼睛回答。我知道,他是希望我能拥有天堂般的幸福。只是他忘了,我和他一样固执。然后他问,“你呢?”
“荼蘼。白苏宁,你知道‘开到荼蘼花事了’吗?荼蘼是世界上最后开花的植物,白苏宁。”我闭上眼,唯恐眼泪在不经意间落下。
白苏宁,荼蘼开过后,天下就没有花了。你到底懂不懂呢?
其实我不是没有开怀过。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拥有仅属于我自己的精彩的青春。
那时的我,一样又跳又闹。我绝对,没有辜负过自己的青春韶光。
十八岁那年,我们家的一切被一场大火毁掉,包括我最最亲爱的人。从那天起,我开始沉寂。我忘了时光的远走只一味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痛不欲生。我甚至,不再明白年轻的生命应该怎样去笑。
然后,三月,高考步步紧逼。
我发誓要离开那座小城离开过去的生活。我开始发奋读书,不吃不睡,两度昏死过去,吊了无数瓶葡萄糖。整个年级被我弄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五月末六月初,学校里开着大片大片的石榴花,刺得我满眼是泪。
答完最后一科英语,我又一次休克,在医院里躺到领通知书。
班主任老师说,我一个人就比一个班让他操心。
我很心痛,还有谁会这样一无所求的为我操心呢?从今以后,我连任性都不在有机会了。
也许,白苏宁完全是我生命中的意外。
他连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带着我的印记,最大限度的容忍我。
杨乐遥对我说,“尹飒,今天下午我有篮球赛,你来看吧!”我答应了,白苏宁就默默的陪我去看。他对我的容忍从来就没有极限。
杨乐遥固执的让我叫他乐遥。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特意过来和我打招呼,引得一众女生妒从心生。
真的,白苏宁和杨乐遥都是那么优秀的人,尽管我在意的不是这些。
至于我,别人都叫我校花,我不置可否。
只是我仍然只认识两个人,白苏宁和杨乐遥。说来你也许不相信,但我也没有办法。
“杨乐遥,你最喜欢什么花?”
“夏枯草,尹飒。这种花很有内涵,是一味很有用的药。”杨乐遥说,“我的家乡长满了这种植物。你应该去看看的,尹飒。你呢?喜欢什么花?”
“荼蘼。”我回答。
“是‘开到荼蘼花事了’的荼蘼吗?”不等我解释他就问。
我点头,诧异于他对荼蘼花的了解。只是我忽略了,如果连杨乐遥都知道这种花,多识如白苏宁又怎么会没听说过?
关于白苏宁的名字,他的解释是他爸姓白,他奶奶姓苏,他妈姓宁。换作几年前,这一定是我最好的笑料,只是如今,我已无力去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白苏宁长大的地方,开满了那种叫荼蘼的花。
而杨乐遥,他知道荼蘼花,却不懂我。
杨乐遥说:“程尹飒,我喜欢你。我希望能有机会保护你,照顾你。”这是他第一次连着姓叫我的名字,也许,在杨乐遥眼中,我永远是他要保护的弱者。
我低着头,泪水大滴大滴落在夏天灼热的地上。“杨乐遥,对不起。”
“为什么?!”杨乐遥一拳砸在树上。平日里,他是最知道分寸的人。
良久,他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我的泪就润湿了他天蓝色的球衣。在他的怀抱里,我无法呼吸。
然后他放开我,“程尹飒,你走吧!我祝福你,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我爱你的人,找到你的真爱。”
我转身之前对他说:“杨乐遥,对不起!”
杨乐遥,你真的,真的不懂我。
白苏宁说他爱我。不是喜欢,是爱,刻骨铭心的爱。
我去了他的博客,走马观花的看我们不堪回首的过去。白苏宁比我有勇气,真的。他写下的一切,我连想都不敢想。
每一篇日记后面都有相同的一句话:我知道你的痛苦,然而你可知道,若是可以,我希望替你承担一切。我比你还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爱你你知不知道?
其实白苏宁于我,更像是亲人,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亲人。拿全天下来,我也不换。我们家被烧毁之前,妈妈一遍一遍地对我说:“尹飒,你认定的事情一定不要放手,找一个人相依为命吧!”
而唯有白苏宁,承载得起我这二十年的痛。
白苏宁回了一次家。
回来后,他把一沓照片扔到我面前。照片上面是一片淡白加紫的小花,平平淡淡,也轰轰烈烈。
我疑惑地抬头。
“程尹飒,我的家乡长满这种植物,荼蘼花过后,它们就开花了。程尹飒,这种花没有名字,但它才是世界上最后开花的植物。”白苏宁扶住我的肩,不容我质疑地说。他的眉眼间,全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我恍然。全世界只有他可以和我心心相印。白苏宁不是不懂我,他只是不相信,不承认。他要证明给我看,即使荼蘼开过,天下也仍然有花。
“白苏宁,我何德何能,让你用那么多年来爱?”
“不,程尹飒,你错了,记住,你值得我珍爱一辈子。”
“然而白苏宁,倾我一生,也只能对你说,谢谢你,可是对不起。”
“程尹飒,我只需要你知道,我可以为了你,甚至去死。其他的,我不在乎。”
这就是我,二十岁那年夏天的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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