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外婆的老屋
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只因对她的记忆太深至今仍会时不时就想起或梦见;她的音容笑貌仿若烙在脑海里遥远却清晰,那么慈祥安暖。
说起外婆记忆最深的还是她的老屋,老屋只有底部几层是烧制好的砖块,其他的高度都是用毛坯建起来的,里外再用厚厚的泥巴和上一些麦糠涂抹,整个一座泥屋。为了增加老屋的使用寿命外公还让人将那些脱过粒的高粱穗子粘在外墙上,看起来特丑。不过外公的做法的确对老屋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每当雨天的时候淋在老屋上的雨水就会顺着突起的高粱穗子滴落下来减少对外墙的冲刷。老屋外形虽然粗糙住在里面还是很舒适的,冬暖夏凉。老屋共三间,依次用夹墙隔开。东间为卧室,卧室里一张大木床占据了半个空间,靠夹墙的位置一个枣红色组合一箱一柜是外婆的嫁妆,里面堆满了外婆纺好的线织好的布匹还有做好的鞋子,床头的位置则摆放着一张做工古朴的梨木桌子,桌子上一个高半米宽一尺左右的浅棕色物件特别显眼,时间隔的太长已不能详尽的描绘出它的欣赏价值以及对它的喜爱程度,只记得一只栖枝的凤凰栩栩如生,镂空的雕刻精美的不能言喻,每次看到它都会产生要据为己有的想法。那时候畏惧外公一直没敢下手,后来再大些想的就比较多了怕几个舅舅舅母和外婆生气而作罢。听母亲说外婆离世后舅舅们就把老屋里的东西都分了去,我觊觎的那个物件归了二舅家。总之,我与它是没有缘的。巧手的外婆把一个个蛇皮袋子拆开缝制成一大块将整个屋顶都围了起来,让卧室看起来既干净又明亮。外婆还用裁剪好的酒盒缝制了许多小灯笼挂在上面,灯笼的穗子是用花花绿绿的绣线做成的,只要有风透过窗户花穗子就会来回摆动,很喜人。而这些都不是亮点,最夺眼球的还是桌子下面那个连体的大抽屉,只要嘴馋了或是闹小情绪了外婆就会从里面变出不同的零食来。
西间里放置着杂物,农具以及农作物的收成,在这些堆积的收成里面最多的要数花生了。外婆村子里的农田多为沙地,大都种花生。每年花生成熟的时候,村子里就异常热闹,每天半夜里各家各户的都起床了带足农具往地里赶,抢收时有的人家干脆就在地头支起小棚子吃住在地里了。为了让我多睡会外婆总是让外公和舅舅舅母去地里刨,等天快亮的时候她再带着我去场上落。即使那样我还是会睡不醒,外婆又不放心将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就带上毯子被子铺在落好的花生秧子上让我接着睡,只是听着场上到处都是哗啦哗啦的落花生的声音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围在外婆旁从她落好的花生里挑选出颗粒饱满的放在小篮子里,回家时一并带上,外婆会忙里偷闲的将它们用针线串成项链挂在我的脖子上,有时也会剥一些放进粥里再加进点菜叶粉条盐巴熬制一锅香喷喷的咸汤花生粥。冬天的时候,外婆会支起大沙锅将半袋子花生都倒进去用铲子不停的翻来翻去的炒,直炒到剥开来焦脆。然后再用大塑料袋子密封起来,能够吃上很长时间。这对于一个馋嘴的孩子是很大的享受,而最享受的莫过于牵着外婆的手去不远的供销社扯花布,比来比去就仿佛已经将一件件花衣裳穿在了身上,特美滋。
中间的自然就是客厅了。客厅里同样是一张做工古朴的梨木桌子靠正中间的后墙摆放着,只是和卧室的那张样式有所不同,看上去更考究一些。外婆说它叫八仙桌,和卧室的那张一样都是在城里的一个旧货市场淘来的。上面摆放着水瓶杯子。墙上挂着一幅水印卷轴画,做装饰用。还有一张简单的小桌子叠起来在西夹墙靠着,是外公自己钉做的,平常吃饭的时候就在小桌子上,客人来的时候就将八仙桌搬出来。农闲的时候外婆就在客厅里铺一张席子在上面做针线活,我在一旁自顾自的玩,有时淘气劲上来就会抢外婆的花镜戴,戴上后平整的地面就变成了一个个坑,东绕西绕的怎么都绕不过去,逗的外婆笑个不停。有时会躺在外婆的怀里让她挖着耳朵舒服的睡着,等醒来后发现已被外婆放在了大床上……
外婆的老屋有着我大部分的童年,有着外婆浓浓的爱 。如今外婆不在,老屋不在,只有一座高大的门楼二层的洋房演绎着时代变迁。只是外婆走后我再没有进去过了,那门楼看上去生分……
二 : 梦回外婆的老屋
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梦回外婆的老屋了!
橘黄的煤油灯下,外公坐在柴垛里的小凳子上往灶里不停地添着柴火,灶上方被烟熏黑的横梁上挂满了黝黑发亮又透着焦黄色的腊肉、野兔干、猪血丸子渗着诱人的油光。外婆忙里忙外得准备烹家常菜肴,外婆家偏房里摆着八、九个湖南人独特风味的榨菜坛子:山菌子榨、干豆角榨、油茄子榨、西瓜皮、刀把豆榨排成一条线,外婆随便从坛子里抓一把油滋透亮的粉蒸五花肉放在土瓷碗里,钩起我一顿馋涎欲滴......
外婆家的实木高架子床上整齐地铺着粗布蓝底白花的被子,厚实的棉絮被子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被子上总带着暖暖的太阳味儿,外公如雷的鼾声伴着我总能安然入梦......
外婆家有几口深色油漆的古朴的实木箱子,对好奇心超重的我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只要我一来外婆家,那时才几岁的我总是搬着条板凳,踮着脚丫子,一通翻箱倒柜地总想淘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宝贝,连外婆桃木的针线盒也要据为已有。外公的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摞着发黄的小说,报纸和那时都看不懂的厚厚的书籍。然后一本正经地翻着外公用绳子扎边的一本本厚厚宣纸的日记,用的毛笔小篆,那时都弄不清的行书草书大半字都认不得,但其间丫丫(我小时候的乳名)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的名字穿插其间,还有开头的农历日期让我好小的时候就觉着好亲切的外公独有的日记……翻够之后就是外公外婆不痛不痒的一顿数落,然后他们再重新收拾一通。
外婆家堂屋正前方朴实木质的神龛上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瓷观音大仕塑像,旁边还供奉着太姥姥慈祥的黑白画像。旦逢初一十五,外婆在方桌上都会摆着几道可口点心来供奉着,焚香过后,我就会在外婆的指导下磕头作揖,完了就可以好好享用这些可口的点心:猫耳朵、麻糖…..听外婆给我讲观音大仕如何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在水渠边玩失足差点落水,心中猛然一念观音大仕,结果手忙脚乱间抓住一把草免于落水。不至迷信可否,但现在我特别信奉观音大仕,初一十五我必供奉之……外婆有一双十里八乡都出名的巧手,她绣的鞋面、鞋垫、小肚兜、枕头套,花、鸟、人物栩栩如生,让人惊叹不已;她做的布鞋样式既好看又耐穿,几乎天天有村里的妇人求外婆打鞋样、画绣样、配绣线,外婆总是有求必应,乐此不疲。一年中给家里大大小小缝缝制一番后,总不忘抽空给村里那时跟妈妈同龄的几个没有母亲的孩子缝上两身换季衣服、做上两双换洗鞋。外婆虽是外乡嫁过来的媳妇,但只要一提到外婆,村里人都会竖起大拇指。外婆的善良这点妈妈和我都随了外婆,但可惜外婆的那双巧手妈妈和我都随不了了。
天放晴时,我总喜欢屁颠屁颠地跟着外公上山去放外公自制的铁夹子,夹野兔、野鸡、斑鸠,掏鸟蛋,捡松子、捡野栗子……那时感觉自己活脱一假小子。下雨天时我就会看着外公拿着斧头、刨子、锤子钉钉铛铛在家做木工活,外公做的桌子凳子不敢恭维说好看,但却非常结实耐用。外公闲时会拿来他心爱的毛笔摆上几张旧报纸教我写毛笔字,跟我讲毛笔字是中国文化的国粹,一笔一画握着我总不太听话的手慢慢地写。没事时我总爱缠着外公给我讲,屋旁不远的大水塘边那棵古树上栖着的水鬼的故事。讲山里那座巨石“狗鸡石”、“雷打石”的来历。百听不厌的。最爱听外公跟我讲他求学黄埔军校一路的艰辛坎坷;讲他投笔从戎抗战沙场的英雄故事;讲他文化大革命时遭批挨斗的不平经历;讲他十兄弟姊妹的家族传奇……听得我总是两眼放光,感觉我的外公真的是个了不起的人,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偶像,就是一座山。在后来妈妈遭遇婚姻破碎后,那时刚十岁的我总记得外公在我耳边耳边说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丫头,你是家里的老大,你要帮妈妈分担责任”“要好好读书,要改变命运”。虽然日后我也许辜负了外公对我的期望,但每每想起这些话,生活中遭遇的再苦再累,只要眼泪一擦干,明天太阳照常升起,我就有动力。(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外婆家村头有一口水井,从石缝里流出来的水特别甘甜。记得有一年大旱三个月滴雨未下,那口井都未曾干涸,依然碧水潺潺。听外公说那口水井直接通到阴河(地下暗河),无怪乎水质那般清冽甘甜。一条青褐色的石板路穿过外婆家的门口从村头一路高低不平地延伸到村尾。依稀记得总喜欢坐在外婆家敦实的门槛上看着门前葱翠的几株石榴树如火如荼的石榴花殷红一片,听着早叫的知了声声,托着个腮帮望着来来往往于石板路上挑井水的人们,随着风儿从远处捎来一阵阵醉人牡丹花香,然后思绪也随着风儿不知飘向何方……细雨绵绵时站在外婆家的阁楼上,扶着栏杆,懵懵懂懂地看着蜘蛛在来来回回、忙忙碌碌地编着被雨滴淋湿的网,透过雨丝,望着被打湿的炊烟缭绕着的墨色中如梦似幻的山村和那连绵的青山楼外的楼……多少回亦打湿我年少时的梦。
弹指之间,十几年的光阴从指间已悄然溜走,那装满我太多温暖回忆的土墙青瓦飞檐阁楼的外婆的老屋,已然被小舅的三层小洋楼所取代,外公外婆也在我上初中的相继驾鹤西去。对外公外婆和对老屋的记忆只能在遗留下的舅舅们精心收藏的外公留下的他黄埔军校时的一切荣誉的纸张证书和照片中看见点滴。而我却始终惋惜他们为何没有留住那一本本载满亲情记录的线绳宣纸的毛笔小篆日记;那草书行书飞舞的精神财富。物是人非,无论在外漂泊的我在彷徨在困顿时,在潇洒在得意时,在午夜在梦回时,时光栈道般的梦中回到外婆的老屋,能见到我最敬爱的外公外婆是我心扉深处最温暖最幸福的回忆。
然,又是一年清明时,暮春坟头草萋萋。身在他乡的外公外婆最宝贝的丫丫会怀念着她的外公外婆,外公外婆亦会在天国的老屋看着他们最希望她幸福的丫丫。
三 : 孩子他外婆
“孩子他外婆”就是我爱人她母亲,我岳母,这个说法不是我的发明创造,而是早些日子读过著名作家白桦的一篇作品,记得他也是这样称呼的,我就拿来借用了。
说孩子他外婆好听一点文雅一点,要是说“丈母娘”,让孩子他妈听见,她还不冲我睖一眼瞪一眼啊。
孩子他外婆七十多岁了,不是啥权贵人物,一个典型的普普通通的农村老太婆。说实话,要不是孩子她妈这层关系,她走在田间地头,走在大街上,我还真发现不了她和其它老婆婆有啥不一样。一头花白的头发,不识字,没啥文化,老眼昏花,腿脚都不灵便了,这大概是她这个年龄段的老年人的共性。
我爱人她兄妹五个,长大后一个个陆陆续续从那个狭小的院落里走了出去,分门另过。眼下五谷丰登,国泰民安,不愁吃不愁穿,几个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正是孩子他外婆和我岳父相濡以沫欢度晚年的好光景。不料前年夏天,孩子他外爷即我爱人她父亲得了脑血栓突然去世,一个空荡荡的院子一下子就留下孩子他外婆一个人生火做饭,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度过春夏秋冬,漫漫长夜。
孩子他外婆娘家并不远,就在我爱人她家附近,中间隔着一道土岭。听说是灾荒年缺衣少食的,逃荒要饭日子都难以为继,娘家人实在想不来法子,就让孩子他外婆来我爱人他家里给岳父当了童养媳。说童养媳好听一点,其实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那是给人家当丫环做杂活差不多。那些日子,孩子他外婆一个小闺女家,活没少干,苦头没少吃,委屈没少受。人家都有一个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天真幸福的童年,孩子他外婆的童年则过早地充满了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无奈的酸楚和苦涩的眼泪。
或许是孩子他外婆自小在苦水中泡大,对贫穷和苦难有着深刻的体验,天长日久,养成了淳朴善良、宽容忍让、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性格和作风。孩子他外婆和我的岳父结婚,应该说标志着童养媳时代的结束,幸福的新生活刚刚拉开序幕。事实上,由于我爱人他父亲脾气倔强,性格粗暴,独断专行,两个人在一块生活,没少闹别扭,没少打打杀杀,可热闹了。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对爱人体贴关爱,而是滥发淫威,动辄打骂,那至少说是胸怀不够宽广,至少说婚姻生活质量不高。当然,尽管说孩子他外婆和我爱人他父亲争执了一辈子,到底是老年人那种传统思想比较浓厚,好像感觉离婚丢人现眼,感觉孩子脸上没有光彩,犹犹豫豫,思前想后,免不了患得患失,最终双方都没有鼓足离婚的勇气,迈出各奔东西的步伐,最终都在迁就着过,将什么感情呀丢到一边不管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我一向认为文化程度不高的人好像考虑问题有局限性,不很周全,不能够有足够的超前意识。从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至少说对于我孩子他外婆而言不是这样。当初,我和爱人谈对象,她父亲有意见,她几个哥哥不同意,还有她姐姐也不乐意,可以说一圈人都反对,但是只有孩子他外婆一个人赞成。明白人都知道,我也有自知自明,反对的理由还不是因为我没钱没势家里穷得叮当响?
找对象,仔细想想那道理,谁还不想找个高门台找个殷实富足的人家过上甜蜜蜜的好日子?谁想眼睁睁看着亲人往火坑里跳?反对,是担心自己的闺女或妹妹跟着我过日子吃苦受罪,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孩子他外婆支持我和爱人往来,支持爱人和我谈恋爱,也有她的想法。她常说穷没根,富没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闺女找对象,不要光看眼前一时的穷富,主要看对象的为人处世、道德品行。她看我老实看我勤快,不憨不傻,不偷不抢,自小少爹没娘的,怪可怜,心想结婚后,只要走正道,靠自己的双手,不惜辛勤的汗水,不愁没有饭吃,不愁不会时来运转。
结婚十年一瞬间,风雨坎坷多磨难。实践证明,孩子他外婆没有看错人。我和爱人通过不懈努力,通过艰苦奋斗,加上爱人精打细算,量入为出,先是在市区买了套房,后又买了一辆私家轿车,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这翻天覆地的巨变,让过去瞧不起我和爱人的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饥了一口,饱了一斗”,即使眼下日子宽裕了,我和爱人也不会忘记那刚刚结婚不久的艰难岁月里,孩子他外婆对我和爱人的周济和关怀。那时候煤炭市场疲软,一个月工资两百来快钱,矿上还半年发不下来工资。不要说人情世故礼尚往来,就是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那时候,想来想去,真不知何时才能有光明灿烂的前途,难熬啊!孩子他外婆看我和爱人实在是日子难捱,有心想帮扶一把,又怕人看见说闲话,就趁着到矿区附近洗衣服的机会,偷偷将蒸馍和烙馍放在竹篮里衣服底下,让我和爱人充饥。我家里没有种地,过一段时间,估计我没有面吃了,就趁着去磨面的空隙,偷偷撇下一袋磨好的面粉放在磨坊,捎口信让我扛回去。相比而言,其它亲戚的表现,有看不起的,有耍笑讽刺的,也有给脸色看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显得不是那么热情友好。
孩子他外婆显然没有读过哲学,这一生也不可能有条件去读哲学,要是有人问她哲学她肯定会一脸茫然,惊慌得不知所措;但她从社会这本深厚博大的“书”中弄懂了辩证法,明白了穷则思变的道理。我不敢说她的目光多么远大,多么高瞻远瞩,但至少说她看透了人情冷暖,看惯了世态炎凉,没有学会趋炎附势,同情弱者,拥有一颗晶莹、透亮、纯洁的心。这一点,不知令多少文化高深、精通世故的人感到脸红和惭愧!
那几年,孩子他外婆总操心我和爱人的生活有没有起色。这几年,我和爱人衣食无忧了,孩子他外婆又为着二哥一家人的生活,开始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了。二哥和二嫂感情出了问题,生意出现大起大落,本来挺红火的日月一落千丈,落下不少债务。无奈之下,二哥只好流落他乡,重新创业。孩子他外婆总担心二哥生活不下去,担忧自己的孙子孙女没学上,在自己吃药都舍不得买的情况下,从牙缝中省下钱给二哥寄去。去年春天,她听说我爱人治病需要花钱,又挤出一笔钱给爱人买药。我说不要,孩子他外婆愣是不依不饶。我曾多次劝她把心放宽,少操闲心,她却说,几个儿女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家家平安不平安,碰没碰到难解的疙瘩难肠子的事,过好过赖,能不牵挂?
每逢星期天或者节假日,我和爱人去看孩子他外婆。看见我们一去,她总是赶紧拿好吃的,做好吃的,很亲切,生怕我和爱人及孩子受了冷落。让她到城里我家住几天,她总说离不开家,不放心,其实是不愿意给我和爱人添麻烦,怕我和爱人破费。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她虽说一大把年纪了,总说自己还能动弹,自己住在家里挺好的,谁也不想连累。听听这话,大凡一个有良知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更难能可贵的是,孩子他外婆深明大义,大事面前不糊涂,是非曲直分得一清二楚。孩子他外婆自己身处困境,却能够坚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常说人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血汗钱,二嫂躲避债务的行为令她十分气愤。我也是一个习惯感情冲动的人,曾当着她的面和爱人发生激烈冲突,关键时刻,她对我和爱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讲明利害,让狂涛巨浪一下子变得一池春水般的风平浪静,使我很是忐忑不安。
可怜天下父母心!做为一个老人,作为孩子他外婆,一天到晚总担心子女们的长长短短,总怕子女们日子过背圈,惹人看笑话。而对于自己的得失,她脑子里想得很少,很模糊。
在孩子他外婆面前,在天底下所有的父爱母爱面前,无论多么华丽的辞藻都显得渺小,显得表现力度不够;无论多么夸张的词句都显得并不夸张。
2009年2月23日草成
本文标题:老外和他的北京老婆-外婆的老屋61阅读| 精彩专题| 最新文章| 热门文章| 苏ICP备13036349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