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小巷的记忆
小巷的记忆
文/王昆
家乡的老宅子是由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和院墙构成。那时生产队在安排宅基地的时候虽然不上讲究,但还是有点小规矩的,一条脊(一排房屋)有五六家的,有七八家的,既可以连屋搭山建房,也可以隔开。每条脊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在农村那叫出场,或者叫自留地,作为建猪舍、菜园和堆草垛之用。
我家的那条脊的后面偏偏有个池塘,猪舍、菜园、草垛全都建在房后,和前面那条脊之间就形成了一条巷子。因为在生产队那是唯一,所以小巷特别的抢眼。
小巷朴素,朴素到谈不上什么风格,只是因建房而自然形成,没有古香古色的地砖和石板,没有白墙黛瓦的衬托,没有城市巷道的优雅,更没有江南水巷的清新明丽和徽派建筑的雄浑,它偏居乡村一隅,土墙草屋,土里土气,一个“土”字便是对小巷最好的概括。
小巷3米多宽,被两排树衬托着,从一头向另一头望去会有不同的感觉,向东,目光所及处,视线似乎被一堵墙挡住,走到近前才明白那是坝堤,是围绕在故乡的雪枫堤,立于堤上,视野突然开阔起来,千里长淮便展现于眼前。向西,有小河、有稻田、有飞鸟、有白云,远处近处的景物一一为你呈现。(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春夏时节,小草会不知不觉第立在墙上随风摇曳,挂在墙上的葫芦和丝瓜,为小巷披上绿色的盛装,花儿成了小巷的点缀,有黄的,有白的,还有从院子里探出来的粉的,红的,夏季赋予小巷最美的姿态。我喜欢在雨中的小巷中慢行,雨滴会透过枝叶慢慢地打落在我的身上,若光着脚走在被雨水沁润过的小巷会有清凉的感觉,把脚放在水窝里,丝丝凉意便会涌进你的体内,顿感通体的爽快。
白天,小巷是安静的,到了晚上小巷变得热闹起来,有的聊天,有的串门,有的讲故事,而我们小孩子则从小巷的这一头窜到小巷的那一头,从这一家窜到哪一家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来,玩个没够,每次都是在大人的呵斥中进入梦乡的,夏天的夜晚基本上是在小巷中度过的。
秋天,小巷随着树叶的飘落而变得明亮起来,因为没有枝叶的遮挡,阳光会洒满小巷,步入小巷就不会感到秋风的凉意。秋天对农家人来说是个收获的季节,而对小巷也不例外,农家人收获的是鱼儿肥,猪儿壮、谷物堆满仓,小巷收获的则是农家人丰收后的喜悦和生活的安逸。
冬天的小巷显得有点凄凉,除了挂在枝头的一两只鸟巢,唯独给小巷带来生机的就是雪了。我会被小巷的雪吸引着,一场大雪会把小巷填的满满的,把小巷映的亮亮的, 有时前一场雪还没完全化净,后一场雪就接踵而至,在小巷深处留下几次雪痕。小巷虽然狭窄,可小巷的雪却胸怀大度,不偏袒任何一个人,会把你的脚印,甚至是你的人生轨迹收藏在它的记忆里。
小巷有时也会变成雨巷,也会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小女孩从雨巷走过,那个女孩叫小珍。
小珍和我是一个生产队的,她父亲当兵转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她母亲带着她和她的一个姐姐两个哥哥生活在乡下。和小珍一样,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工作人员,在那个相对贫穷的年代里,家里有个吃皇粮的是令人羡慕的,别的不说,买财米油盐的零花钱要比人家略为容易一点。
小珍的父亲很疼爱她,每次从省城回来都会给小珍带好吃的好玩的和我一起分享,不过我最感兴趣的是小珍的爸爸给她买的那些小人书,小珍看过了会主动给我看,像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的故事都是从小人书上知道的。不过我也没亏待过小珍,父亲从单位带回来的白面粉,那时叫洋面,母亲做成又白又香的馒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小珍,在那个山芋稀饭保平安的年代里,能够偶尔吃上洋面馒头也是令人羡慕的。
小珍性格内向,在学校常被调皮鬼欺负,每每我都会挺身而出,拔刀相助,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几个孩子一起欺负小珍,向小珍借小人书看,遭到小珍的拒绝后,就来硬的,见此情景,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和他们理论,却遭到了他们的围攻,虽然小人书保护了下来,却在我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痕,至今依稀可见。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一年是小珍最痛苦的一年,她的母亲患癌症不幸离开了人世,孤独的小珍显得无助,因为她的两个哥哥已经成了家,姐姐也出了嫁。听说小珍要跟她的父亲去省城,我也有点失落感,就跑去问小珍:“你愿意去省城吗”小珍说:“我不想去,省城不好玩,没熟人。”小珍还是留了下来,可好景不长,因为性格有点倔强的小珍和她的两个嫂嫂合不来,最终还是跟她父亲到了省城,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遇见过。小珍离开了我,离开了我们一起玩耍过的那个小巷,离开了我们共同就读的新化小学。
小巷留下我许多童年的记忆,有快乐的,有痛楚的,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小珍,因为乡亲们总把我和小珍之间童真的友谊当成了青梅竹马。
二 : 记忆中的老屋
我已记不清曾经多少次居住在山乡的老屋里,庭院中的那口老井,门口的老槐树,门前的石板路和流淌的小河,对面的荒园以及那高低起伏的红瓦依稀还敲打着心扉,又让我再次记起儿时生活过的山乡。
每次学校的假期,我到那里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奶奶在那里,然而从记事起我记忆中大部分欢乐的时光都是在山乡度过的。我熟悉了沿着山间那盘曲的路,穿过山石草木到达半山的老屋;而后整个暑假都采野花、扑蝶、戏水,做一些在县城里不能做到的事;当我玩累时再在奶奶的故事中入睡,梦中依旧是潺潺的流水、满眼的绿色、漂亮的野花,纷飞的彩碟,冲击耳鼓的蝉鸣,于是在我脸上是开心的微笑。
现在想细说时,却很难忆起究竟是何时的事。虽似在眼前,却又仿佛十分遥远,远得象在半山的果园里抬头看见的鹰隼,滑过苍穹,消失在山的另一边;只有对面山坡上放牛娃的吆喝声,空旷辽远,荡漾在心间。
每当瓜果成熟的季节,满山满地的丰收,四处飘着果香,而此时在树下留恋忘返的就有我。
喜欢山乡,喜欢山乡的小径;喜欢老屋,喜欢老屋的石板路;喜欢那棵老槐树,喜欢那口老井。还有那荒园,总有无尽的乐趣,现在想来,那便是儿时的“百草园”吧。我还记得,前辈的读书人用黑墨的颜色在那墙上写过些什么,大约就有“百草园”几个字。
静谧的夏夜,守在月光下的大石旁,听着远近时隐时现的人们的谈笑,讲述着牵动心灵深处纯真世界的神奇故事,浮想联翩。伴着远山那夜行兽的低吟,数着满天的星斗,枕着山村的灯火入睡……(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去年的春节,奶奶过世时,又回了趟老屋……老屋已经很老了,但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亲切,就象我久违了的亲人一样。
一切都已过去,现在已经很少去老屋了。在很失落的心境中想起山乡,想起老屋,想起荒园。忽然又害怕起来,似乎看到老屋变成荒园的情景。老屋也许真会与我儿时的身影和那遥远的故事被留在这未来的“百草园”中,再也不被人提起。此时我真切地觉得人生的短暂。几年的生活及祖辈们几十、几百年的历史,在我们的记忆中只是那么小的一点,小得甚至不及满目的荒草所能遮盖。
老屋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即使将来的某一天老屋不在了,但在我心灵的最深处,将永远给老屋留有一席空间。
风轻起,心思涌,抬起头,双眼遥望山乡的方向,轻轻的问:老屋你还好吗?
三 : 记忆中的小河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
——罗大佑《童年》
小河,小河,我已不能把你亲近。只有在梦中,你还翻腾着嬉戏的浪花;只有在记忆里,你才会那么美丽,那么美妙。夕阳下的孩子,溅起的浪花,美丽的晚霞,炊烟袅袅,牛羊归来……小河,梦里的小河,心中的天堂。
89年,我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小村庄,家里一个姐姐,一个哥哥。那时,改革的春风,还未拂遍神州大地。青年壮力窝在后陈那片小小的天地,大家过着贫穷却温馨的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倒也简单,却也单调。
家里添了丁,父亲的担子重了。地里的庄稼长的很好,却挣不了几个钱。母亲开始忙碌了,织起了麻,没日没夜。
记忆里,有关父亲的画面很少。或许,这就是留守一代的集体记忆。我记事的时候,父亲已经在杭州工作,为了这个家,流淌着辛苦的汗水。可是,廿年的苦辛,除了拉扯大三个孩子,城市留给父亲的,是苍老的脸,黧黑的肌肤,渐驼的背。(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城市在变,父亲在变,我们渐渐长大。我们告别乡村,走向城市,开始我们新一代的梦想。而乡村,乡村的一切,镌刻在我们心上。那里有我们欢乐的童年,那里有我们朗朗的读书声,那里有我们不能舍弃的根。
如今,我在北京,哥哥和姐姐在杭州,都是为了一个城市的梦,在彼此的路上,走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月光爬上了树梢,而我,想起后陈的天,后陈的小河,一夜无眠。
小河很小,不过河床很宽,铺着一层细沙,软软的;小河很大,承载了几代人的童年,见证了几代人的悲欢离合。记忆里,小河的模样一直是这样的。清澈的水,欢快的鱼虾,美丽的鹅卵石,古老的柳树。一群孩子,赤溜溜的,在水里嬉戏。溅起的浪花,落在童年的时光里。
小河其实改了模样,在我们这群80出生之前,河的上游筑起了水库。于是,记忆里的小河,就是水库建成后的样子。
记忆中,孩提的我们,总喜欢小河的夏天。晌午,趁大人们午休了,我们几个小孩偷偷溜到河里,摸虾捉鱼。
有时候,我们也捉螃蟹 。轻轻地掰开一块鹅卵石,灰色的螃蟹横着走了,我们悄悄地伸出手,抓住螃蟹的背,把它揪出水面。不过一定要提防螃蟹的大钳子,不然手就遭殃了。
有时候,我们用洗衣粉袋子和一个铁圈,做一个套子,然后将套子固定在长长的竹竿上,去捉知了。知了,我们的玩具。
河边的枇杷,河边的长毛桃,我们的甜。累了,脱光衣服,跃入小河,狗刨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不过,很快我们的快乐不在了,大人们不允许我们大中午乱跑。一方面是天太热,另一方面是水库水很深,怕我们跑到水库里游泳。
不过,小河是可以游玩的,只是不能在中午。于是,放了学,成群结队的我们,奔向小河的清凉。
小河的冬天是宁静的,河边的柳树发了愁,掉光了头发。鹅卵石,静静地躺在河岸。消瘦的小河,似一缕白烟,飘飞在土地上。
渐渐地,孩子们长大了。我们走在自己的路上,期间,我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可是,很多少年的玩伴,早早地踏入社会,开始了人生漫长的路,为人父,为人母。偶尔遇到,浅浅的问候,如此而已。
岁月易逝,我们不再是当年的我们。人生不易,小河却时时温暖着黑夜的人。
附:
背了井,离了乡
小河依旧呜咽
挥别一代悲凉
留守的时光已经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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