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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我的姨娘

发布时间:2017-09-01 所属栏目:赵姨娘

一 : 我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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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五岁之前的记忆里,“姨娘”这个称呼对我而言既陌生又熟悉。我曾询问母亲:“别人都有这个那个姨娘,我为什么一个姨娘都没有?你能帮我找一个不?”

其实我的私心就是想多一个疼爱我的人,因为我身边的伙伴每到过年过节都有姨娘给压岁钱,平时听的最多的也是这个那个姨娘家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总之拥有姨娘就拥有更多的关爱,我怎能不羡慕嫉妒呢?

“你有姨娘呢,只是她在遥远的新疆,那里有美丽的葡萄树,有香甜的哈密瓜,还有……”母亲深邃的眼神遥望着北方。

不经事的我顺着母亲遥望的方向寻找,仿佛看见蓝蓝的天空一朵淡淡的白云飘向遥远的新疆,那是母亲对远在新疆的姨娘深深的祝福?还是我这个姨侄女对不曾谋面的姨娘无限的想象?也许都是吧?

她像外婆一样漂亮?像外公一样聪明?像母亲一样善良?像大舅、二舅一样勤劳?她说一口宁乡话,还是……带着母亲和外婆所描述的这些美好的“铺垫”,我多么渴望一睹姨娘的风采,感受一下她温暖的怀抱,当然更多的还是想亲口品尝一下新疆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五岁那年冬天,母亲说带着我到外婆家看望一位我想了很久,又从没见过面的重要人物。哈哈,什么重要人物?我一路上我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那天的天空似乎比平常都要明亮许多,小河流水潺潺,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好不惬意!,十多里的路程好像比往常缩短了一半的距离,不一会儿便到了外婆家,我急不可耐地打起猫公罩跳进灶房。

“呦,这是丽姑娘吧?”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闪现在我面前,吓的我连忙躲到母亲身后。

“丽丽,你认识她不?她就是你经常念叨的姨娘啊!”母亲一把把我从背后扯出来,“傻孩子,还不叫姨娘。”

啊?姨娘?是真的吗?我怯怯地瞟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也许是我“海拔”低的缘故吧?首先看到的是她脚上穿的那双灰色布鞋,然后往上看,还是灰蒙蒙一片,灰色的裤子,灰色的棉袄,还挎着一个灰色布袋,再往上看她的脸蛋,比我想象的要逊色许多,远不及我外婆漂亮,似乎还有点男人味道,四四方方的国字脸,鼻孔朝天,眼睛小小的,嘴巴大大的,唯一体现女人味道的是她那在当时算是流行的包菜头,梳理的一丝不乱,而且乌黑发亮。

“呵呵,和圆圆(我母亲的小名)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好可爱啊!都这么大了,快上学了吧?”她——我的姨娘,一口标准的宁乡话,给人感觉很亲切,“来,让姨娘抱抱,看,姨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呵呵,新疆葡萄干呢,可好吃了!”

姨娘从她那灰不溜秋的布袋子里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代葡萄干,还变出了一件红色底子起小白花的春秋衣。

哈哈,既有吃的,还有穿的,这不就是我渴望已久的美好的事情吗?害羞的我迟迟不敢接受姨娘这份厚重的礼物,激动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拿着咯,不要怕,这是姨娘的一点心意,讲什么客气?”姨娘一把将我抱起,抓起一把葡萄干往我小嘴里塞,“好吃吗?”

“嗯。”我的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将头埋在姨娘温暖的臂弯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长到五岁终于见到了我想要见到的姨娘,还给我最好吃的葡萄干,给我最漂亮的衣服,我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就这样,我第一次见到了最普通,也最为亲切的姨娘,第一次发自内心喊了一声“姨娘”,第一次品尝了传说中酸酸甜甜的新疆葡萄干,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新疆的这份不一般的亲情。

后来母亲告诉我,姨娘和我外婆少有往来是因为她怕她的养母吃醋,其实她是我的亲姨娘,只是她从我外婆肚子里生下来的第三天,就被我外公“狠心”的过继给我那结婚多年未能生育的姑外婆(我姨娘的姑姑)做女儿,为了姑外婆老有所依,外公不容我外婆有半点反抗就将第一个孩子送给了我的姑外婆,可以想象我外婆是多么的舍不得。

我无法猜测姨娘的童年生活是否真正快乐幸福(她很小就知道自己不是我姑外婆亲生的,十岁的时候我的姑外公就离世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在我姑外婆家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是我外婆四个儿女中读书最多,最聪明能干,最能拿主意,也是最有眼光的人,而且写的一手好字,文笔也相当了得,曾是学校文学专刊的主要编辑。她外表虽然不出众,但很有内才,追慕者无数,可惜命运捉弄人,高中毕业后,眼看某些打着“斗地主”旗帜的所谓革命积极分子要开批斗会了,我那拥有三分地的姑外婆肯定难逃一劫,怎么办?关键时刻,姑外公一个远房亲戚帮我姨娘物色了一位老家也在宁乡,在新疆某路桥公司任办公室主任的他。两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仅凭一张小小的黑白相片,一封简短的书信,我姨娘便独自一人背着行囊踏上新疆的火车投奔他。“哐叮哐叮”火车声声,摇晃着姨娘无法预料的未来,一个星期后,终于到达了人烟稀少的新疆乌鲁木齐火车站,接待者只有一人,他就是我姨娘将要面对的丈夫——曾经的老地下党员,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十多年,显得有些老成,至少有三十岁了吧?最显眼的还是那双对子眼。正是因为这样一位其貌不扬,勇于担当的共产党员,第一眼就看中了我的姨娘,将我姨娘安顿之后,又将我姑外婆接到了新疆,一家人才平安躲过“斗地主”的风浪,终于团聚在一起。

聪明能干的姨娘如愿以偿在路桥公司谋了一份会计的工作,直到三年以后,我姑外婆实在无法适应新疆的水土,执意回到家乡独自一人生活,我姨娘只好向单位请假,陪着她老人家在乡下住了一个多月,将她的一切生活安排妥当,包括吃的、穿的、用的,还一再嘱托住在我姑外婆隔壁的侄子,要他帮忙照看,记得常写书信联系……然后她又悄悄到我外婆这边来小住几天,帮我外婆剪头发,修指甲,还带了一套棉衣裤给我外婆,帮我外公做了一双布鞋,带我母亲到供销社买了花布做衣服,给两个舅舅一人买了一双军鞋,另外还不忘给一墙之隔的我的满外婆(我外婆的妯娌)一块方格手绢,感谢她平时对我外婆的帮助……她还是要回到新疆的家,那里有爱她的先生,有她牵挂的儿子。姨娘含着眼泪和亲人一一道别,带走了我外婆对她的依恋,带走了兄弟姊妹对她的期待……等她回到新疆的家,却被告知,她再也不能端铁饭碗了,原因是拜“好事者”所赐,举报她是地主出身,像她这种资产阶级出身岂能“霸占”无产阶级的岗位?她没有哭泣,没有咒骂,一声不响地回家当起了家庭主妇。

姨娘虽然失去了喜爱的工作,但她一点也悲观,依然有滋有味地生活。她买来书学会了编织各种式样的毛衣,用缝纫机做各种式样的衣服,会模仿外婆的手法做各种布鞋,还会刺绣,经常拿着自己的“杰作”到大街上去卖,用以补贴家用。最难得的是她坚持看书、写作……用我姨父的话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的厅堂,进的厨房,找了她做老婆是前世修来的福”。

姨娘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是快乐幸福的!可就在那年夏天,幸福生活被一阵粹不及防的巨浪吞噬掉。姨娘七岁多的大儿子和五岁多的二儿子到河边钓鱼,没想到上游没打一声招呼就挖坝泄洪,可怜我姨娘的大儿子措手不及,被巨浪卷走了幼小的生命。不远处的二儿子吓的哇哇大哭,拼命喊救命,等到渔夫慢悠悠划船过来,一切为时已晚。

姨娘的心都撕碎了!扑在大儿子身上亲吻着,抚摸着,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一个劲打自己耳光,头往墙上撞……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她始终无法接受大儿子突然的离去,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恍惚惚,心脏病、高血压接踵而来,直到三年之后,在我姨父的安抚下,渐渐走出悲伤,冒着生命危险再次怀孕,生下了比我大六岁的她的宝贝女儿——小英。

2

再次见到姨娘是在五年后我姑外婆的葬礼上,姨娘穿一身白色的孝服,扑倒在我姑外婆的灵柩上,放声大哭:“呜呜,我的个老娘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重病的消息啊?为什么要骗我说你身体很好?为什么怕我花钱?你可晓得,没了你这个老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三十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我提笔重述姨娘在我姑外婆灵柩前悲戚戚哭诉的那一幕,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下来。已为人母的我深深懂得,那是一个养女对养母深深的眷恋和忏悔!养母的养育之恩在我的姨娘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却在我姑外婆病重期间没有陪她走最后一程,也就成了我姨娘心中永远的遗憾。其实也不能怪我姨娘,心痛女儿的姑外婆病重期间生怕影响我姨娘的家庭生活,一再叮嘱我外婆,不要告诉姨娘她病重的消息,谎称身体很好,不要挂念,直到病的不行了才发电报到新疆,等姨娘到家,姑外婆已经闭上了双眼。

听我外婆讲,姨娘每年都要回老家一次,只是不确定在哪个季节回来,每次回来都会陪我姑外婆住一个月左右。在这期间,姨娘帮她添置吃的、穿的、用的……哪怕是猪油都要买满一盆子,临走之前再给些零用钱。她当然也不会忘记到我外婆这边来小住几天,同样帮我外婆买布做衣服,编织毛衣毛裤,买煤,买肉……再偷偷塞一些钱到我外婆的枕头里,临走之前附在我外婆耳朵旁嘀嘀咕咕,而后背着外婆做的那些坛子菜啊,腊鱼、腊肉啊……一步三回头回到新疆的家。

可怜我那多愁善感的外婆,站在晒谷坪上泪眼婆娑望着我姨娘远去的背影,直到姨娘魁梧的背影渐渐变成了小黑点,外婆还站在那里挥手:“晓得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路途这么远,好辛苦呢!”

3

第三次见到姨娘是在11年后那年冬天。64岁的姨父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在新疆治了大半年,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为了挽救姨父的生命,一家人竭尽所能,倾家荡产,不远万里带着姨父到长沙来治病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姨父。也许是病痛折磨所致,姨父脸色蜡黄,却大腹便便,精神萎靡。曾经的地下党员,在敌人面前赴汤蹈火,视死如归,在病魔却面前倒下了,离开了陪伴他几十年的亲爱的老伴——我的姨娘。

姨娘那次在众人面前没有掉一滴眼泪,显得非常平静。只有我最清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和我睡一张床的姨娘在床那头身子不停地抖动,悄悄地啜泣。我悄悄爬过去搂着姨娘,姨娘潮湿的衣襟同样打湿了我眼睛,我却装作不知道,一声不响陪着姨娘悄悄抹眼泪。

姨娘在我家住了将近半年,我们经常陪着姨娘买菜、散步、猜谜语、讲故事……连一贯不苟言笑的父亲都有事没事要参与进来,“呵呵”欢笑声久久回荡在为我家那窄小的客厅里,那么温馨,那么和睦!

姨娘经常深情满满地和我讲她和姨父的爱情故事,她说姨父虽然个子不高,长的也不帅,但很有爱心,有担当,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还会找他做丈夫。

姨娘的婚姻多少给人有点为了生存而不得不远嫁他乡的味道,我难以想象两个不相识的人是怎样在短时间内适应婚姻生活的,姨娘却引以为自豪:“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爱是相互的,你姨父是最值得爱的人!”

我和姨娘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有时甚至比我母亲的关系更为亲密,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和她分享,也愿意她帮我拿主意。

最记忆犹新的是那年我正和奇奇(我的先生)热恋,古板的父亲却泼来一盆冷水,不准往来。理由之一是奇奇年龄太大(其实先生也只比我大六岁),其二是个子太矮,长相不出众,其三是教授人家(我公公是教授)架子大,门不当,户不对,以后日子不好过。

我的妈呀,这也算是理由?在我们家里,父亲说的话就是圣旨,错的也是对的,谁都别想违抗命令。怎么办?关键时刻搬出救兵,我的姨娘亲自出马。

星期天那天,威严的父亲坐在客厅抽烟:“丽姑娘啊,喊应你了,以后不要和奇奇来往了啊。”

姨娘对着我直眨眼睛:“丽丽,你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还不快去?”

“哦哦,我是要加班。”我心领神会,立马逃出了家门。

等我中午回到家来,坐在沙发上的姨娘不无得意地对我做一个OK的手势,父亲的脸色似乎好看了许多:“丽姑娘,下个星期要奇奇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啊?好呢!”我高兴的连连点头。

哈哈,有戏!

晚上我特意和姨娘睡一头,试图打探一点机密,问她是怎么说服我那一言堂的父亲,姨娘很神秘地说:“顺毛摸呗!” 姨娘一句“顺毛摸”打发了我,我却不懂姨娘是怎么个顺毛摸,我摸了几十年也没摸透父亲的脾气,姨娘只花几个小时就摸顺了,可惜她的“顺毛摸”只可身教,不可言传啊!

4

姨娘渐渐走出悲伤,执意回到新疆的家,我们不再强求。俗话说的好:金窝银不如自己的狗窝。家还是自己的好啊!

回到新疆的姨娘总是牵挂我们一家,经常写信来,字字句句都是感谢的话,少有诉说生活的艰苦。其实后来从我表哥(姨娘的二儿子在我姨父去世后不久从新疆调到了株洲)口中得知,姨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除了老毛病,还得了慢性肾炎、风湿病,很多菜都吃不得,只能吃点白菜、稀饭什么的,最让她痛心的是小英婚姻遭遇红灯,姨娘却从不责怪女婿,只说自己女儿的不是,小英心里不舒服,母女俩经常闹别扭。

两年之后,姨娘从新疆搬到了株洲儿子的家。在新疆,她思念儿子;搬离了新疆,她又思念女儿。心挂两头的姨娘就像附风中飘零的树叶,飘到西来,飘到动,数十年里在株洲——新疆,新疆——株洲飘来飘去。她经常打电话给我们,询问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工作,一个个都要问遍,生怕遗漏了谁,怠慢了谁,每年大年初二还派儿子到我母亲这里来拜年,除了送钱,还送来她亲手编织的毛衣、毛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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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的十多年里,我们和姨娘一家见面数次,姨娘的物质生活越来越好,去年还买了养老保险,成了名副其实的退休职工,姨娘在电话中乐呵呵告诉我母亲这个好消息,一个劲地说要感谢党的好政策,还想再活五百年。哈哈,多么开朗的个性啊!

前两个月,姨娘打来电话,说是已经搬到长沙来了,邀请我们到她的新家做客。哈哈,姨娘什么时候买了新房子?动作蛮快啊!我们兄妹三陪着父母一起来到姨娘的新家。

“欢迎,欢迎,好久不见姨妈姨父了,身体还好吧?” 姨娘的儿子在小区门口笑意融融向我们挥手。

“大姐呢?她还好吗?”母亲没看见姨娘下楼来迎接,有些担忧。

“哦,我妈妈她腿脚不方便,不能下楼来。”表哥一路走一路说起姨娘的病情。

原来姨娘双肾已经衰竭,年事已高,不好动手术,只能用药物维持生命。

“哎呦,你们来就来吧,来看下就可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呀?姨娘心领了呢!”姨娘靠在沙发上,枯树枝一样的手紧紧握着我母亲,感动的泪花盈满了眼眶,“你也老了,一定要注意保养啊,不要太累了!”

“嗯嗯,大姐你也要保证身体。”不善言辞的母亲不会什么客套话,伴在姨娘旁边坐下。

“姨娘,您还是老样子呢,一点也不显老,活一百岁都没问题咯。”虽说我有一丁点违背事实说话,但我是多么希望姨娘永远不会衰老,能够长长久久享受生活。

“呵呵,丽丽最会说话!姨娘一身的毛病,过一天赚一天。对了,鼎鼎(我儿子)怎么没来?十四岁了吧?学习怎样?有多高了?听话不?奇奇(我老公)呢?怎么也没来?工作忙不……”姨娘依然思维敏捷,记性极好,每一个亲人的档案都在她的记忆里存留。

我们在姨娘家玩了一天,我一会儿看看楼顶上的绿色菜园,一会儿到卧室感受一下她的新床铺,一会儿坐到沙发上陪着姨娘谈天说地,丝毫看不出她是一位病入膏肓的老人。

吃罢晚饭,我们依依惜别姨娘,期待下一次相聚时姨娘的身体会越来越好,不成想,那一次相见竟成了永别。

七夕情人节那天,天气异常闷热,我正在公司上班,父亲在电话中梗咽着说姨娘突发脑溢血倒在沙发,已经不行了。

我的眼泪啊,在那一刻像决堤的堤坝,哗啦哗啦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的姨娘啊,可亲可敬的姨娘啊,操劳一辈子的姨娘啊,从不麻烦任何人的姨娘啊,您为什么走的这样匆忙,这样干脆?您的姨侄女(我)还没来得及和您说说悄悄话呢,我一直想告诉您:姨娘,我是多么多么的喜欢您啊,您就是我的第二个娘啊!

永别了,我的姨娘——我的大妈,您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二 : 写给姨娘

清明节的时候,总想着写写思念给姨娘您,但节日的喧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担心在吵杂里您听不清我的声音。现在好了,都又复归平静,就让我给您说说吧。

您走的时候,我在千里之外,“意气风发”地到处检查指导工作,说好等忙完手头的工作回去看您,可是很快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已经西去的消息。后来他们告诉我,您在最后的时刻不停地念叨着我,还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外受苦的那句老话。现在每次回去看您,您的那句话总会在耳边响起。

周年的时候,捧一把黄土,双膝跪下的不只是遗憾和懊悔。我是一个贱命,城里的饭吃了上吐下泻,喝了农家里的玉米糊就活蹦乱跳,我们娘俩注定是有母子亲缘的。您养活了我,喂养了我八九年时间,人走了,我却没有喊出一声娘,这岂是一句“子欲孝而亲不在”所能概括了的情感。还记得小的时候,您故意问我该叫您姨啊还是叫您娘时,我还想了想说叫姨,现在真为那时的“机灵”后悔。

三年的时候,去看您,只有黄土一准。也许上天有知,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的鸟儿站在房头鸣叫,这或许是因为您前生喜欢养花的缘故吧,这些爱美的人儿现世来报答您。您是一个爱花的人,养得花香飘满整个院子,郁郁葱葱的三七更是不知道救治了多少邻人的伤。您也是一个爱养孩子的人,兄弟姐妹的十多个孩子您基本上都照看过。我是时间最长、也是您最疼爱的一个。您在我的心里已经只有娘、没有姨的概念了。

不知道那边的您,手上还有没有再长疖子。记得小时候,您拇指关节上经常会长出一个小疖子,长出来您就把指头放在灶台上用火钩子敲,每长一次就敲一次,并且还笑着对我说没事不疼。不知道我的性格里是不是继承了您的传统,反正孩子她妈经常说我冷血,因为当她对有些事觉得多么感人或者吓人时,我却觉得平淡无奇。其实这是她不懂我们的情感。

四年了。捧起黄土已经不能再消解我对您的思念,思念越重越想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静静地忆念您的音容笑貌。现在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近几年时间先后做过四次手术,也像您一样很坚强,但是太要强,性子也不像您那样稳,比较急。这也是我的担心之处,失去您时的恐惧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环绕我的周围,感觉黑暗像两块磁铁一样把我向中间挤压。(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我要给您说的话,周年的时候没有写,是因为浮华,应于世俗;三年的时候没有写,是应于角色的转变,还是应于世俗。现在好了,一切尘埃落定,不再考虑那些身外之物了,有时间理理情感了。您放心吧,我现在已经不再喝酒应酬了,也离开了那个让您牵挂担心的地方。但虽然回来近了,却一个地上,一个地下,一个思儿,一个念母,只能叫人肝断寸肠。

儿泣念。

本文标题:姨娘-我的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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