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从雪山中流出的那条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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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母亲是夏天的一棵榕,为儿女遮蔽着炎炎烈日;母亲是沙漠里的一泓清泉,为儿女解除了干渴之苦;母亲是大海上的一盏明灯,为儿女照亮着前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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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心中,母亲就是一座圣洁的雪山。因为我总认为,“本是洁来还洁去”的生命,只能发源于雪山。所有的生命,在刚开始起步时,都像从雪山中,刚融化出的一条清澈的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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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一条小溪,但在小溪的心中,没有不渴望一下子就能冲出山外,去领略外面世界的精彩。当小溪因无力而被困在山中时,总是怨天尤人地哭泣。雪山拍着小溪的肩头说:“孩子,不要哭泣,没有真本事别想走出大山,有本事四海可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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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溪静下心来,接受来自大山的,风之无情、霜之冷漠、雨之击打、雪之考验。随着时光的流逝,与路程的伸延,那条少不更事的溪流,才逐渐地汇聚起了奔腾的能量,在大山的锤炼下,小溪拥有了大山的性格后,就挥手告别了雪山,一路欢歌地开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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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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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潺潺小溪从雪山出发,跋涉在茫茫高原。面对那一座座高耸入云的青山。小溪无力与其抗衡,一时感到十分的沮丧。猛然它记起了雪山将雪融化成溪水时,对它说过的话:“孩子,别总想着往高处走,那样就违背了自己的本性。顺其自然地从山脚下流过,不论再高的山,最终都会被你抛在身后。”于是溪流无声地在山脚下穿行,在纵横交错的阡陌小路上,它拥有了绿野一片,在绿野之中,已绽放出几朵艳丽醉人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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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绽放开来的花朵,与那一丛丛翠绿的柔草。小溪无不自豪地喊道:“我爬上了高山,在山间逶迤,我劈开了山峦,造就了天堑。我在急流险滩中跳跃,一泻而下,万丈瀑布,就挂在了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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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来自雪山声音,在空中回荡:“孩子,那些都不算什么,汹涌的大海离你还相当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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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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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浓浓的云,猛然从东山后腾起,以摧枯拉朽之势,压向山间欢唱跳跃着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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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来了,那猛烈无比的穿谷之声,嘶鸣着似乎要撕毁一切。雨来了,那能穿透水面的箭雨,鞭打起一片白茫茫的水花。雷来了,那震耳欲聋的回荡,似图想腰斩耸立着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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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的溪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紧张地害怕了起来,翩若惊鸿般地,感觉已无处躲藏。忽然,在天边尽头的雪山说话了:“不要惊慌,无需害怕我的孩子。穿谷风,只是在搭建你的舞台,让你随风起舞,跳一曲风雨人生的精彩。急箭雨,只是在打破你无聊的平静,让你随雨一起跳跃与咆哮。震耳雷,只是在提醒你要保持战斗的姿态,让你随雷一起发出心中的呐喊。“让暴风雨下的更猛烈些吧!”如果暴风真的会让你半路夭折,那证明你还不成熟。如果豪雨真的会让你一无所有,那证明你还不具备搏击的能力,那你就回归雪山吧,无非就是重新再做一条奔腾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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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溪试着与风旋转,与雨跳跃,与雷呐喊。尽管被风吹的晕头转向。被雨打的伤痕累累,被雷震的东西难分。溪流胸中拥有了回归雪山能量,咬牙坚持拼到了,太阳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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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过后的那份美妙感觉,无法用语言描绘,无法用文字记录。它用变的更加强壮的臂膀拥抱着太阳,沐浴在耀眼的光波里,顽皮地与太阳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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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以劫后余生的心态前行,它看到了大片的稻田,被太阳烤得裂开了口子,田里的秧苗被旱得都直不起了腰。它正想以满腔的热情,倾筐倒箧般扑向田野的时候。那来自雪山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孩子,当你想将甘露般的溪水,流进稻田的时候,一定不可尽情妄为,没有度的滋润,结果也是又是一场灾难。”小溪收住了脚步,在沉思中,慢慢地踱步在,干裂的田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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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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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流到一座冰冷的坟场。它久久地凝望着,那微微隆起的坟包。这坟场没有楼台凤阁的气派,也没有石人石兽站立的威风。只有一层厚厚的水泥,将那堆黄土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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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相伴的只是清风明月,与其相映的只是劲松绿草。那偶尔啼鸣的山鸟,也不过是匆匆过客,那劲风中绽放的花儿,也只是四季的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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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不知道这块坟包,是否就是风水宝地,能保其子孙万代。小溪不晓得此墓地,是否就是龙窝风穴,能佑其后代飞黄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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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只知道那座坟包,就是它心中永不融化的圣洁雪山,在这雪山之下,安葬着一位多灾多难,平凡而智慧的女性,她的名字叫——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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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母亲节!
二 : 那张时光流转的老照片
周末回妈妈家,女儿从柜子深处翻出一本老旧的相册,还未开启,我便有几分泪湿的感觉。当泛黄的照片在我眼前一一略过,过去的旧时光又回来了。
那张黑白照片又一次吸引了我的目光。照片上,年幼的我和父母立在蓬莱阁的一间寺庙前,小小的个子、短短的花布裙子,灿烂地笑着,身后的爸爸年轻力壮、妈妈笑靥如花,那时候风靡一时的的确良衬衫在风中轻轻摆动。三十年前,五岁的我,跟着父母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我还清晰地记得,爸爸指着寺院入口处盛气凌人的“4大天王”,告诉我那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仙,而妈妈就跟在我的身后,一路上关怀备至。我已经不记得是谁为我们拍下了这张照片,但我却知道那是我们的第一张“全家福”。
许多年过去了,岁月带走了璀璨的记忆。我们又有过许多张“全家福”,但我却说不出为什么,总是偏爱蓬莱阁的那一张。每一次整理旧物,都忍不住再看一看,躺在掌心里的那方黑白世界,让我感慨称又感伤。
2014年春天,我只身赴美。走的时候,行李不多,却在书页间夹上了那张老照片。异国他乡,常常觉得孤单又无助。每一次想家的时候,翻开照片,就看到了爸爸妈妈熟悉而温暖的笑容,寂寥中好像他们就在身边,给了我许多坚强的力量。8月,我在美国生下儿子。当我从手术室中回到病房,接到了爸爸打来的长途电话。电话中传来妈妈哽咽的声音,爸爸忍了又忍,问我是不是很痛。我的泪早已夺眶而出,这是爸爸这一生对我讲过的最感性的话。
9月,我回国。当我历经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平安归来,走出闸口的那一瞬间,第一眼就看见了前来接机的爸爸。人群中,瘦削的爸爸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一脸焦急地到处张望。看见了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不停地说:“好!好!回来就好!”而我,却分明看到了他轻轻抚拭眼角。回到了阔别以久的家,只走出电梯,便闻到了饺子的香味。推开门,看见了妈妈眼中的期盼和闪动的泪光。我才突然发现,半年不见,爸爸妈妈竟苍老了那么多。我行走在地球另一端,却给他们留下了无尽的相思与牵挂。我蓦地想起那张老照片,三十年前风华正茂的双亲,如今都已过花甲之年,我也终于明白,我之所以那么喜欢那张照片的原因,是因为爸爸妈妈将最美的年华定格在了那里。
我将照片从书页间抽了出来,重新放回相册,就好像它从未被带走过一样。我想,它或许会一辈子静静地待在那里,就像我再也不会离开爸爸妈妈一样。那张时光流转的老照片,是刻在我心中最美的回忆,伴随着我的生命,渐渐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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