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二姐
家有二姐,平常得可爱。一如她在年龄的位置。他不平凡走进我生活,不平凡生在我世界。倘若真要找上那么个人用以铭刻记忆,那边是我二姐
她很无常。爱哭爱闹爱撒娇,她总会给我们家增添不少笑料。她撒娇时,甜腻腻地愣往妈妈身上凑;边摇手边让妈妈也跟她一起要顺便借机扑在妈妈怀里,矫作道:“妈妈你最好了!”在我和大姐无数个呕状与白眼中再发出几声他自以为很矫情的哼哼。我们对它的时候通常一个是狼,一个是狈,一起卖奸诈。
我们俩(我和大姐)一般都用手遮住脸然后做不屑的表情。他只当做没看见,粗神经地继续惹笑。
当然他也很爱哭。他每个方面都有所涉猎。
她上初中的时候,老爱被欺负,因为是一副“好好姐”的样子。在校里免不了欺负。她属于又慢却又爱急的性子,属于那种别人打她一下她当时不说,走几步反应过来很生气在还过去。人有两只手,奈何只有一颗心。所以她往往爱在家里生气。一生气就要在沙发上乱锤一通借此发泄,边锤边哭,和着眼泪把烦恼咽肚。锤的时候也不枉在我和大姐错愕的表情中“申请”第大哼几哼。我和大姐这是一般会任由他闹。顺便再添点油,气不够了再加点醋。这样,一场闹剧就在二姐无力的哼哼声中拉上帷幕。
不过他始终是爱我们的,爱所有家人。我在小学被欺负得痛哭流涕是,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因为他总是音速赶到案发现场,擦干我的泪,揉捏几下我的脸,细声说:“姐姐在这呢,没人敢。啊?”最后还不忘试探,看我笑笑,她也一笑便转身,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但此后竟没人再敢欺负我。她就是护短,但我偏爱,这护短。
她对我的严厉处处透着粗神经地关心。她有她的门路,我需要做的就只是默默体会就够了。
有她在,我有时候会莫名地心安。
初二:河南宏力学校八1班梁潇丰
二 : 二姐
在一些难眠的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一个人,她是我的二姐,已经远嫁他乡了。
小时候我一直都很怕她,她脾气怪,又任性,总是跟我们作对,吵架打架的事时常发生,而打起来的时候,她个子高力气大,很凶很下手。从我懂事起,只要跟她发生“战争”,她绝对是胜利者,这是家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凡事都要让她,她无论做什么事,永远都是对的,因为有母亲给她撑腰,母亲是她坚强的后盾。那时我只知道她身体不好,常常会晕倒,但却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护着她。有时停水了,缸里的水要留来做饭吃,一听说要少用水,她反而去收自己的衣服来洗,还故意把水倒得哗哗响,并把沾有肥皂泡的衣物搁在缸盖上,这时,我会忍不住说她两句,这下好了,她要么把盆里的水撒向我,要么把盆一掀,就一声不吭地坐到水里,任你怎么拉也不起来,她知道母亲就快下班了,等待我的将是一顿臭骂。有很多次,记不清是为什么事我们又打起来,她顺手就会拿起火钳或扫把追我;有一回,我刚跟她吵完架,上楼时一爬到楼梯中间,她就在下面摇梯子,梯子很高,吓得我魂飞魄散,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当着她的面上楼,怕她又去摇梯子;有时候,父亲在睡午觉,她却大声地唱歌,叫她不要唱,她的声音会更大,吵得父亲无法休息,这时,我就看戏似的等着母亲教训她,她总会错一次吧,而她的错误是母亲亲眼所见的,但结果母亲只是叫她到门口去唱小声点而已。跟她非吵即打的原因很多,但无论她有多可恶,只要给母亲告状,肯定是我被骂。久而久之,我心里觉得很委屈,明明她都错了,被骂的却是我,所以,虽然怕她,但有时却是故意去招惹她。
母亲一直认为,二姐的病是她一手造成的。二姐出生后,父亲非常喜欢她那张胖呼呼粉嘟嘟的脸,一下班就整天抱着,并要求母亲辞职回家带她,母亲舍不得丢了工作,只好请保姆来带。而那时的保姆很难找,因为找来后要通过“组织”审查同意,凡是成份不好的,再能干也不能用,可成份好的年轻姑娘是不可能当保姆的,最后,找来找去,才在附近村子里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但年纪很大的来。二姐个头大,腿脚不够灵便的保姆抱她有点费力。有一天,保姆抱着她站在高高的坎上逗她玩,二姐高兴了就往上拱,保姆一下子抱不住,她就从保姆的肩上往后摔落下去,当时连声音都哭不出来,指甲全部戳翻,到下晚母亲赶到家时,她已气若游丝,都以为活不了啦,有人帮忙把她包了抱去丢在山上,母亲舍不得,哭着去把她抱了回来。二姐是活下来了,但却留下了晕倒的病根,所有能找到的药,母亲都拿给她吃过,却收效甚微。这样的结果,让母亲很内疚,因而对她百般迁就,她虽然有病,但对母亲的心理却掌握得很好。二姐时时犯病,很多次,只要一听见有人在门口喊:快去扶人,你家老二又倒在水管边了。每每这时,一家人就会穿过所有人同情的目光,把犯病的二姐扶回家。久而久之,有些人就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在别人的注视中生活,二姐渐渐感到了自己的特殊,在家就故意生出些事端来,到我有记忆时,她已经是脾气很怪的样子了。
因为身体的原因,二姐只是勉强读到初中。十三岁时,农场要招季节工,二姐说她不想读书,看着家里越来越重的负担,母亲只好让她工作。所谓季节工,就是到什么季节就干什么活,比如春季茶叶成熟了,就去采茶;冬天农闲时需要开垦出一块地来,就去挖土方。也奇怪,二姐对待工作倒是很认真,不像在家那样横行霸道。挖土方时,她的手上磨得全是泡,母亲很心疼,就叫她不要去了,她不,依然努力而认真地干活。只是到月底结帐时,那量土方的人欺负她年纪小,又有病,故意给她算得最少,但她还是很高兴地接过那很低的工资,并把每一分钱,都交到母亲手中。这交工资的习惯,一直持续了很多年。#p#副标题#e#
几年后,场里的电话室需要人,就照顾她去那里值班,她的活路轻多了。但是,从此我却多了一件事,不是去陪她值班,就是去叫她吃饭。刚开始还有点高兴,因为新鲜,我一去,就把那些红红绿绿的电话线头换来换去地插在插孔里,要么,就摇话柄,想听听里面传来的声音,觉得是那样神奇。可是,一段时间后就不想去了,因为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对小孩子来说是很无聊的一件事。但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那里,怕她发病时没人知道,再说也想有个人跟她做伴,总会叫我去。值班室很小,除了一台笨重的话机,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火盆。在里面坐上一会儿,就觉得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四周是那样寂静,似乎时间都停滞了,非常单调。坐在床上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对面的墙上贴着的一张值班表,那时我还不识字,二姐就教我一遍遍地读,我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自己的姓。有时,我们就用五颗磨得很光滑的石子在床上抓着玩,比一比谁丢得又高抓得又准;或者,就玩猜中指的游戏,每次都是我输。最好玩的是到了夏天,趁中午没人时,我们就在门口偷着采来一大把胭脂花,跑回值班室来,二姐就把它的汁涂在我的脸上,两个腮红红的,再把剩下的挂在耳朵上,顿时觉得自己漂亮极了,无比的开心。好像只有这时候,我才能跟她和平相处,也才有点喜欢她。有时实在坐不住,我就催她赶忙下班,可她一次也没听我的。
我永远记得那个夏天,那天的天气是那样好,天空蓝蓝的,万里无云,太适合游泳了,正想着要约上哪些小伙伴出门,母亲又大声地叫我去喊二姐吃饭,我非常不耐烦,每次都是叫我去,凭什么啊,母亲的大嗓门马上就吼道:你小时候是在她背上长大的,她有病都要背你,发病时倒下去还想着尽量不要压到你,叫你去喊她吃饭,你倒觉得委屈了,快点去。这句话可能都说过一百遍了,真是让人头皮发麻,母亲跟我们说话总是这样大声,整个院子都听得见,为什么唯独跟二姐说话就是轻言细语的?我气烘烘的出门来,走到一棵杨槐树下,看见有人在那里玩,就站了一会儿,心里想着我偏不去喊她。聒噪的知了叫得清脆而高昂,让人心里愈烦。就是耽搁了这么一小点时间,却造成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二姐发病倒在火盆里了,我还没走到值班室,就见人背着她急匆匆地迎面跑来,正要到医务室去。最后的结果是,为保住性命,二姐必须自右手的手腕处锯掉手掌。本就有病的二姐,从此还成了伤残的人,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虽然家里一直没人责怪过我半句,但我知道,是我害了她。我没想到这样热的天她会发炭火来给打字室烘蜡纸,可如果我早一点去,也许她就不会倒在火盆里,或者她就算刚倒下去,也不会让火烧伤这么多,是我让她连生活都更加难以自理。从此,她只好办了病退手续在家待着。(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不去上班的二姐脾气更怪了,经常发气摔东西,尤其是她总也梳不好那两棵又黑又粗的辫子时,梳子常常被她砸成几截。后来,母亲劝了多次才说通她,把头发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有时,一早醒来,就见二姐在对着镜子发呆,她的面前,放着几根彩色的胶带,都是她以前扎头发时用的,或许,她还在想着那些彩带扎在乌黑的发上,曾是怎样的美丽动人吧。由于长期用药,二姐的体形开始发胖,反应也有点慢了。但是,每当家里来了客人,她就爱热闹地凑到客人面前说这说那,母亲看她的眼神却很愁,当时我们不知母亲是愁些什么。可能,孩子永远都不会懂得母亲的痛吧。
后来,我到县城读中学,天天都要经过豆腐街去学校。这条街上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每天都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看人过路,目光有些呆滞,脸微胖,头发剪齐耳根,穿的衣服很不合身,颜色灰暗而陈旧。同学说她有点傻,很早就没读书了。不知为什么,看见她总让我想起二姐,每次都会多看上两眼,而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似有一种微微的痛划过。
转眼间,二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偶尔会有人来提亲,可是母亲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唯恐让她受委屈,再则,母亲也知道她脾气坏,怕别人受不了。每次提亲的人走后,二姐就会跟母亲生一段时间的气,觉得母亲不公平,不让她交朋友不让她结婚。而这时,比二姐小的弟妹们已渐次长大,并相继有了朋友,还一个个地带回家来,为什么唯独她就不可以呢?二姐更加想不通更加委屈了。大姐结婚后,每次看着帅气的姐夫给大姐夹菜,二姐就故意把碗敲得堂堂响,并把菜里的辣子挑出来丢得满地都是,这时,母亲就会忧忧地看着她。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邻居家的侄子从外省来玩,这人的年纪跟二姐差不多,父母亲都已过世,也是因为家庭困难才把个人问题耽搁了,邻居就想把他介绍给二姐。一开始母亲照例是不同意,邻居就不停地做工作,并开导母亲说:你不让她有个家,你能照顾她一辈子吗?你也知道,按她的条件还能找什么样的人呢,只要对方人踏实,对她好就行了。再说,你家儿女虽多,但以后各自有个家,还有时间来管她吗?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你会放心?母亲想了几天几夜,也流了几天几夜的泪,觉得邻居的话有道理,于是答应了这门婚事。#p#副标题#e#
那年的秋天,我刚分到离家不远的城里上班,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二姐过两天结婚,只等我回去见一面就走,握着话筒,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止也止不住。都说结婚是喜事,可我却无法感受到这样的喜悦,反而觉得有一种痛正从心底一点点弥漫开来。二姐结婚,就意味着要让她从此走出家门,让她孤零零地一个人到遥远而陌生的地方去生活,就意味着她将带着残疾的身体,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琐事。为什么要让她结婚呢?为什么要让她去受这样的罪?那个尚且陌生的人,会给她洗衣服、给她剪指甲、给她夹菜吃吗?当她发脾气、摔东西还要故作离家出走时,他会心急火燎地找她回来吗?虽然我们跟她时时争吵,但却从没有让她离开家、远离我们视线的想法,因为觉得那是件不可想象的事。可现在,一切都出乎预料的发生并不可阻挡地进行着。
星期六一早,我就直奔车站往家赶,那天的天气阴沉沉的,深秋的原野显得更加空旷、寂静而荒凉。下车后还要走半小时的路,一路上我边走边想,边想边哭,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我无法理出一个完整的思绪,心里庞乱而茫然,尤其不知道为什么哭,我一直不是对她既恨且怕的吗?可这一刻,大我近十岁的二姐,我对她是那样不放心那样不舍,我想像着她此刻就像一个被丢弃后迷路的孩子,茫然无措地站在街中,而我们却是那推她出门、丢弃她的亲人。从此,我去跟谁吵架呢?我们午睡的时候,又会有谁在一旁不管不顾地哼歌呢?一直以为时光就这样缓缓地流淌,我们一家人就这样慢慢地过下去,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走,在一起的时光会很长很长,不曾料想,只一瞬间,那些争吵的日子就永远地远离了我们的生活,就像是有人拉上了一道幕布,将那一段过往隔离在幕的那面了,如果时光能够就此停留该多好啊。
到家后,却见二姐一直在笑,那神情,就像个第一次要出远门的孩子,充满了憧憬和喜悦,却料想不到沿途的种种艰辛,我想,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几年后,我也结婚生子了,每次孩子生病时,总是很着急,好像她的病是自己造成的一样,非常歉疚。这时,才慢慢地体会到母亲当年的不易,才体会到她当时迁就二姐的那种心情,也才终于理解母亲让她有个家的决定是多么明智,因为无论是怎样残缺的人生,最终,自己都要去面对,谁也无法代替。
这些年来,我很少在人前提到二姐,只因为二姐是一家人心中一个永远的痛,是烙在我们心上的一块疤,是一道深深的、不流血的伤痕,谁会撩着伤给众人看呢,每看一次,就是一次锥心的疼痛。
直到现在,我还会做那样的梦,二姐拿着扫把追我打,我拚命地跑呀跑,却总也跑不快,这时,母亲出现了,她站在我的面前帮二姐抓我,惊得我一下子从梦中醒来,才发觉是一场虚惊。或许,这是我又想起二姐了。
三 : 二姐
二 姐
窈窕淑女如柳骄,
眉清目秀貌美俏。
柳下君子客不断,
但求上进未俘躁。
二十进得龙江府,(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枥枥苦读为明朝。
三十省城扬威望,
仕途坎坷心烦挠。
远渡万里赴洋澳,
重教英裔身操劳。
独有华夏好儿女,
佳节思亲心煎熬,
女儿娘亲怀相拥,
霜染鬓角皱眉梢。
落叶归根思故里,
几度花园成空堡。
王东强2015.8.17
四 : 悼二姐
夜,中秋之夜,月华如水,望着天空那一轮圆圆的月亮,此刻,我想起了你——我亲爱的二姐。你离开我们有两个月了吧,在那个世界你过得还好吗?你那荒草丛生的坟前,此刻一定也洒满了清冷的月光吧?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啊!你走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你长我12岁,家中排行第二。我小的时候,因为姊妹兄弟多,父母照顾不过来,所以我是在你的怀抱里长大的,在姊妹兄弟中,你对我最好,抱我、哄我;冬天,把我冻得通红的小手暖在怀里;在漆黑的夜晚,搂着我讲鬼的故事,吓得我紧紧地趴在你的怀里。我也最听你的话,在你身边,我很乖,不淘气。那时候,家里虽然很穷很穷,但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很快乐。
后来,你结识了一个男人,一个利用你的纯真,欺骗了你的男人,一只披着人皮的狼。当时,你很倔,为了他,你不惜和父母翻了脸。但,这一步,你的确走错了,你太天真了。 从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天起,你噩梦般的生活便开始了。外表上,你假装很幸福,其实,你在他家日子过得极为苦楚、极为卑怜……首先是穷,穷得连饭都吃不饱,经常饿肚子,但,这还是次要的,最可怕的是家庭暴力,丧尽天良的他经常骂你、打你,用捆庄稼的绳子抽你,甚至把你的腿打断;你病情危重的时候,他不管不问,不给你打针,不给你抓药,任你在病痛中一天一天受煎熬……为了颜面,为了不让家里人牵挂,你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一声不响,瞒着所有人,默默地忍受着、挣扎着……二姐啊 ,我不知道当时你娇弱的身体是怎么扛得住的!我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样过来的!二姐啊,你活得好苦、好累啊!
虽然日子过的艰难,可你还是很孝顺的。父亲、母亲患病后卧床不起,别的姐妹弟兄离得远,去服侍的时间少,是你一天天一次次给父母喂饭喂药、端屎端尿。心理变态的、没人性的他非常反对你去照料父母,所以每次服侍父母回家后你都会遭到他的责骂甚至是毒打,可你暗地里还是坚决地偷着去照顾咱爹咱娘,有时还冒着风险带只鸡或者一些鸡蛋。
你的儿子长大成家后,因为儿子的原因,你的生活在经济方面有了些好转,手头也能见到些零花钱了。可你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依然是很节俭,依然穿很旧的衣服,但干净;依然很爱劳动、很勤快,除了收拾好田里的农活,还在咱老家院子的空地里,种上了葡萄、蔬菜和各种有名的没名的花儿。对我还和小时那样好,几年前,当你听说我贷款买楼时,因为不会骑自行车,只好大热天一个人步行着走七八里路来到我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从一个皱巴巴的小布包里,拿出了自己平时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八百元钱,硬塞到我手里,告诉我,千万不要和别人说。
日子在简单中机械地重复着,以为总有好转的一天,总以为好人自有好报,谁料想晴天响霹雳……两个月前的一个下午,我忽然接到了你儿子山打来的电话,他说你在寿光出事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以为我在做一个噩梦,一向淳朴、善良、温顺的你,怎么会和死亡联系在一起呢?我疯了似的连夜奔向寿光……事实告诉我,这是真的,在寿光殡仪馆我见到了你的遗体。你像睡着一样,两腮红红地,静静地躺在棺椁中,像一支温顺的羔羊,天国的光辉照在你平静的脸上。我使劲摇晃你的双手,我撕心裂肺地呼唤你,任泪水雨滴般洒落在你的脸上,你静静地躺着,毫无反应,我知道,你走了,你真的走了,你不堪忍受畜牲的摧残,带着对亲人的无限眷恋,静静地走了,像一片云彩,飘然而去……(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胸膛温暖不了毒蛇的狠心,温顺和善良感化不了豺狼的兽性,逆来顺受改变不了生活的色调,一味的忍让,只能让无知、卑鄙和凶残无限度膨胀。姐,你真傻!
你种的葡萄现在已经熟了,你栽的花儿也爬满了墙头。可你在哪里啊,我亲爱的二姐!
姐,安息吧,天国里没有家暴,天国里没有凶残,愿你在天国里找到幸福,找到温暖,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姐弟!
五 : 二姐
那是在我下乡的年月里,在隆冬的季节,转户到了那个至今还在脑海里萦绕的山村,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秋梨沟。集体户所在的队上,有一个憨厚朴实的小伙子,排行老二,好像是他娘喜欢女孩,便给他冠名春兰。老乡们爱开玩笑的人叫他二丫,比他小的叫他二姐。也许是习惯了,他从不恼火,回以呵呵一笑。刚刚到村里的我也入乡随俗,叫他二姐。在知青们的哄笑声里,我看见他脸红了。
开春了,我们每天早早起床,大队的广播喇叭早早放起了《洪湖水浪打浪》的歌曲,召唤我们出工。胡乱地吃过早饭,基本上是一个窝头,一碗飘着几片菜叶的汤。然后揉着惺松的睡眼,上地了。也许队长看我太瘦弱了,分配活儿时让我点籽。过了几天,又安排我跟二姐去种队里的小片荒。
那地离队里挺远的。二姐动手套了一挂马车,从仓库里领了半麻袋红小豆的种子放在车上。又让我坐在二老板,相当于副驾驶的位置上,扬起长长的鞭子,出发了。初春的山区还有些冷,二姐穿的衣服好像是薄棉花的,开了些口子,没人给缝吧,大口子处别了两根大别针,在阳光里一闪一闪的。他很快乐,和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哼着当时的电影《青松岭》的插曲,哎哎哎嗨依哟……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奔前方哎哟。
开种了,他抡着镐头刨坑,我打开麻袋用小筐儿分装上,点种。看到手里的红小豆种子瘪瘪干干的,我问地头那边拄着镐头喘着粗气的二姐,这么瘪的种子能出苗吗?是不是得多点种子呀?二姐喊道,你就看着点的,不行就多扔几个。
过了好多天,到了铲地的时节了。队长和我们好多社员、知青到大田铲苞米地。下午到小棚子吃公饭。路经那地,莳豆苗。看到我和二姐种的红小豆地,我傻眼了,队长哭笑不得,再看大伙儿几乎全笑翻了。我一把种子洒一个坑,如今一个坑里百十棵苗,密密匝匝,那个茁壮。绿油油的覆盖在土地上。我在窘迫中偷偷瞄了一眼二姐,好啊没把我气疯,他笑得比谁都开心。仿佛这事他根本就没参与过,是在看别人的笑话。
生了二姐几天的气。二姐过后跟我说,反正那种子明年也不能用了,放着也是扔,看你一把一把地种,早知道会是这么厚的苗儿,反正你爸是大干部,队长也不能咋说你。我笑了。不再怪二姐,只是一直埋怨自己,为什么不知道种子有那么强的生命力?(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星移斗转,许多年了过去了,可每当看到红小豆的时候,就会不由得想到自己当年的糗事,想到那个憨厚朴实又有些“狡诈”的二姐。我总是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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