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译制片《远山的呼唤》
二 : 远山的呼唤
高考,也许就像远山,而每一个考生就如同攀爬者。远山,那一声声呼唤,让人心动而又心急。也许,每一位考生都应该适当降低重心,以一种相对从容的姿态去征服!——题记
今天是三月的最后一个周末,伴随着高考的临近,我再一次踏上这熟悉的[www.61k.com]旅程。雨雾中,我细数着每一个大的站牌,每一个奇特的山口,每一方静静的池塘,看着它们随着车的飞驰向后退去。
每一次重复这样的旅程,都带着沉重的行囊,还揣着无尽的担忧,思念,不忍和憧憬。这一次探望女儿我还特意带来了小儿子,稍稍安慰一下这姐弟的思念。不多久女儿就要高考,从此我将不再踏入这片远山。也许以后还会来,会来参观皖西革命根据地,去游大裂谷,去看这满山如霞的杜鹃,去览那一方方瀑布。但那时将背着完全不同的行囊,怀着完全不同的心境。
女儿教室后面就是一座小山,此时是极美的。透过不锈钢的窗框,看远处起伏的峰峦,俨然就是一幅山水画。透露着古朴沉郁而深邃的神秘。细细的雨丝敲打着伞,像发出细碎而亲切的呼唤。我提议去爬雨雾中的后山,说走就走,带着一双儿女即刻出发。
此时整座山在雨雾中显得悠远而迷离,雨雾氤氲,透着朦胧的诱惑。虽然我从小犯下了儿麻,一条腿落下点了残疾,但是远山我并不惧怕。只是,也许是临近的高考,这里随处悬挂着血红的高考倒计时条幅,刺激着女儿脆弱的神经;也许是这两次周考的不如意;也许是复读的头衔像紧箍咒样勒得她很痛。紧张和忧虑满满地写在女儿脸上,看着不免让我担心和心疼。坐下休息的空隙,我拍拍女儿的背,说了我第一次爬山的故事。
那年我也如女儿这般大,也是在高考前,仅仅凭着一腔少年的无知无畏,完全忘了自己的腿,竟同意了4个好友的提议,傻傻地去爬蚌埠的张公山。那是一座并不特别高大的山,那时还没有索道和缆车。我们顺着稍坡的小路艰难攀爬,前面两个好友拉着我,后面还有两个在向上推,不一会兴奋的我们便爬上山顶。极度兴奋的一群合力把望淮塔的铜钟一声接一声的撞响;好奇地看着淮河水席卷着树枝急流而下;我声嘶力竭地对着群山呼喊,再等待着那动人而悠远的回响;极目远眺,整个城市被我们净收眼底。不觉间已灯火闪烁,再不下山就要闭园了,而选盘山公路的话,估计得下到半夜。无奈我们只能选这又窄又陡的阶梯,还没有扶手。也许上山已经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这窄陡的台阶一阶足足到我膝盖,腿早已痿软无力,重心太高,只下了两级,我便哭了起来,任凭他们如何拉扶。我再也不敢迈步。
远处动物园传来狼群戚烈的哀鸣,被兴奋汗湿的后背一阵阵发凉,我打了个冷颤,夕阳的余晖从树缝中透下来,斑驳的光线跳跃在我的脚面上。面前的几个好友低我几个台阶,不知所措地面对着我站着,竟与坐着的我一个高度。看他们眼中充满了无奈,难过,怜惜还有懊悔,我只有迅速搽干了眼泪,告诉自己,既然改变不了现状,我只能换一种姿态,必须在天黑之前下去!也不知张公山到底有几千几百级台阶,已完全没心情数它,就这样被我手脚并用,生生坐着挪下来了。
我搽了搽满脸的汗水,站起来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再见 , 远山!”只是在我站起来拍灰尘的时候,才发觉破了的长裤和屁股火烧火燎的疼痛。我只有脱下一男生的衬衫围在腰间,并用两只袖管在胸前坚定地打了一个死结。
看着女儿的微笑, 我突然觉得我第一次爬山的经历,带给我的不全是屈辱难堪和恐惧,也许还有更深的感触。其实人生的每一步,何尝不是登山的感觉?都需要坦然面对,都需要适当地降低重心!
面对困难,自信是动力,不要期盼捷径,一步步走向巅峰!我站起来,一边攀爬一边我对女儿说 :“ 高考也许就像攀登远山,而每一个考生就如同攀爬者,都应该以一颗平常心,适当降低自己的重心,以自己相对从容的姿态去征服!”
我指着远山,叫上我的孩子:“上!继续!征服远山 !! 不论是用 双脚” “还是 用屁股! ” 我的儿子和女儿异口同声地抢答。
远山久久回荡着他们的坏笑。
三 : 遥远的呼唤
题记:我是那个被倒塌的教学楼压在底下的孩子。
震惊——我怕我快要死去
天在晃,地在摇……8级强烈地震,于2008、5、12日14时38分,突然到来,还在教室里面做题的我,听到“轰轰……”的爆炸声响起,有人大喊:“地震来了,地震来了……”同学们都急匆匆的涌向楼下,哭声,叫声,倒塌声,鸣笛声……呼呼地叫,来不及想太多,我摇摇欲坠飞快往门口走去,突然,“嘭嘭嘭嘭”的一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就被埋了下去。
小小的身躯,怎能承受住这些压力?此时的我,全身疼痛,但却又那么地无奈,只能一动不能动地躺在那里。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从来没有一个人独处过,感到是那么的孤单!我要找妈妈,妈妈,您在哪里啊?快出来啊!我需要您,妈妈,您在哪里?……坚强的我,哭了,我怕,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快要死去,妈妈……我很怕啊,您听到了吗?
邯郸摄影,哪里才是我的出路?哭天喊地,谁才能听到我的声音?艰难微弱,又有谁才能把我抱离死亡的边缘?
我真的要走了,真的要走…。(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山摇地破,压在我身上的泥石越来越重,我慢慢地觉得呼吸是那么的困难。
黑暗的角落,只有泪水在发光。
哭无声,人无奈。但我舍不得——
舍不得我那朝夕暮处的同学,阳光明媚的世界;
舍不得我那可亲可敬的妈妈,温暖可爱的一家;
更舍不得我那蒸蒸日上的祖国,和谐美好的社会……
妈妈,我在这里啊,妈妈!快来抓住我的手,我看不到你,我怕,真的好怕啊……怕被人带走,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离开了您,我该怎么办?我该去何处,何处,不知归路?
地裂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家从今刻毁,难是故乡灭。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呼喊长不达,况乃全覆灭。
没有力气再哭喊了,我只能沉默,我知道,些时的沉默就等于灭亡,但此时耳边已经传来两个恶魔的声音,说要带我去另外世界,一个没有您的世界……不,这不是真的,是吧!妈妈!
妈妈,妈妈。您在哪里啊?您在哪里啊?我不想离开您,到底您在哪里啊?即使是我哭破了嗓子,都没有听到您的声音,难道您不想我了吗?不爱我了吗?我真的不想走啊!不想走啊!
远行,真的走了
生死不离,无论你们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这是我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孩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听到妈妈的声音,你就应一下,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啊……”“这是我妈妈的声音,我妈妈来找我了,妈妈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但虚弱的声音已经被那些泥石淹没,再也听不到,看不到……”
“妈妈,妈妈,不要再扒那些破碎的砖土,不要再搬那些沉重的石头,不要再挖那些凌乱的废墟,您的手已经流血,您的泪水已经成行,您的嗓子已经无声……
“不要再扒了,妈妈,怕您看到我冰冷的驱壳,再也不能对您微笑。”
我知道:
青山横倒下,乱石绕难城。
此地一为别,地震万里动。
浮云雷雨意,落日母子情。
挥手自兹去,滚滚中华情。
我不会担心自己一个人艰难地在不知的旅途中前行,因为我听到了妈妈对我的呼唤,听到了爸爸对我的呐喊,听到了温爷爷说只要有1%的希望都要找到你,听到了解放军叔叔的求求你们,让我再救一个,但此时的他累的快要倒下。我不再担心没有人的陪伴会哭泣,没有爷爷奶奶的照顾会受人欺负,没有爸爸妈妈的摇篮会寒冷,没有朋友的关心会孤单……
我被你们感动了,为你们的付出而哭泣,你们看到我的泪水吗,那雨水就是我对你们的思念。
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离去,因为我还有很多愿望都没有实现:上次跟妈妈约好,这次考试考100分;下个月妈妈生日为妈妈洗脚;8。8日跟爸爸一起去看北京奥运会,长大以后像爷爷一样当一名老师,还有很多,很多……但现在的一切,一切都灰飞烟灭。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要找到你。
我走了,
妈妈,请照顾好自己,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带着妈妈对我的爱,带着家人对我不舍,带着全国人民对我的祝福,带着全世界对我的祈祷,安心地踏上天堂的路。
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不再恐惧,不再是那遥远的呼唤,而是全世界人民一致的祝福“一路走好,我们永远爱你”。
四 : 遥远的呼唤
文/浩浩
每一次闭眼脑海总有一个画面,每一次睡觉梦里总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我有一种不能迟到的赴约,这个画面让我在心里永远牢记,这是深深的呼唤。
来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一天说是能够让我睡的踏实,安稳。没有一天过的让我说是快乐,高兴。其实在我想你们的同时我也知道你们在想念着我,可是我却有余力而不及。不能够快点回去和你们团聚,不是说我心里没有你们,而是我真的回不去,所以在这里能够请求你们的原谅。当每次给你们任何一个人打电话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我的心里是有多么激动,是有多么高兴。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最起码我心里还是有你们的,不想让你们感觉到我的不存在。
今天已经是临近国庆,今天就要回家了,回去就能看到你们了,不要太想我,因为你们一直都在我的心里。等我明天回去,你们就能看到我了,现在我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呼唤,回去我们在聚!
落笔2016年9.:52
笔者:浩浩(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五 : 遥远的呼唤
遥远的呼唤
其实有N多次,我都想记下那些片段,记下那一片片大条田。当我真正坐在电脑前望着屏幕,头脑却一片混沌,杂芜而没有条理。我感到困惑,其实那都是我儿时真实生活的一部分。我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竟至于这样尴尬无助,这么束手无策。我说不出其中缘由。
终于能写下点文字,激活那段岁月的,却是一次邂逅。事前没有一点消息,在繁华熙攘的南京路,阴差阳错地偶遇儿时的小伙伴,携家带口来沪旅游。几十年过去后的惊喜可想而知,没有丝毫拘谨陌生。几句招呼过后,照例勾肩搭背,就近钻进一家小饭馆,点菜要酒,口无遮拦,滔滔不绝。直到送他们回酒店,已是子夜时分。握手言别,依依不舍。出得门来,都市万家灯火,甚是明亮。寻道回走,深一脚浅一脚,飘飘忽忽,但心里舒坦着呢。或许是巧遇的机缘,或许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之后儿时的记忆竟豁然明朗起来,那么真切鲜活地迎面扑来。
一
众所周知的原因,上小学那阵儿,便随父母下放到兵团农场劳动改造。那是天山脚下一片肥沃的土地巩乃斯草原,巩乃斯河贯穿全境。我的将近十年的青春岁月在哪里度过。现在想想,也许是年龄小的原因,那个特殊年代艰苦的生活和压抑的政治氛围,并没有给我留下太大的后遗症。反倒是懵懵懂懂的那个孩子眼中特别特别大的一块块小麦、玉米、油菜花条田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潜移默化且滋养无穷,以至于到现在还时常念及。
农场的条田是新疆和平解放以后,由转业官兵开垦的,机械化耕作。开垦出的一块块条田大的有一千多亩,小的也是五六百亩。条田之间以一排排高大的树林和灌溉渠道隔开,方方正正,井然有序。而一米多高的两侧渠埂便是四通八达的田间通道,农工可以很方便地到达劳动的地方。渠水一般是雪山融化的河流引进来的,水源充沛,冰凉清澈。春夏时节,水渠两边野草茂密,野花盛开,草香花香迎面扑鼻,浸透心脾,格外舒畅。不亲临不能知其妙处。冬季田野覆盖着厚厚的雪被,地里隔段距离隆起的一堆堆土包是用马车或者拖拉机运送的有机肥料(牛马羊群及人的粪便)。当然也少不了孩子们放寒假参加拾粪劳动做出的贡献,虽然堆的肥料包小一些,不够规整。拾粪劳动间隙休息的时候,在田间打雪仗,是男孩子擅长的娱乐方式。条田里乱作一团,你追我赶,雪球纷飞,呼天喊地,分不清是游戏还是劳动。那快乐是发自内心的,是无忧无虑的,更是稚气的生龙活虎的天性使然。旁边劳动的大人们一时也起了兴致,拍手叫好,甚至有个把参与的。只是孩子们小脸冻得通红通红,额头上冒着热气,身上沾着团团雪块,家长们看到恐怕会心疼的吧。(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农场子弟学校的学生,参加各种义务劳动是家常便饭。与大条田关联的劳动,是初一年级以上学生每年都要参加的,春秋各有一次,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请假的。劳动结束还要进行总结,评比优劣,张榜公布,所以同学们大都是不敢怠慢的。尽管如此,每个个体总是有区别的。性别不同不说,即使都是男孩,体质强弱也大有差异。再加上平时各家孩子是否参与家务劳动得到锻炼,也都脱不开干系。也许我是属于不太干家务的一小撮,到了干农活的时候真不如其他孩子那样得心应手。因此一年两次的大条田劳动,对我而言就注定是脱胎换骨的考验了,记忆深刻自不待言。清楚记得过往那些年的大田劳动基本都是在小朋友的帮助下才完成的,没有被当作拖集体后腿的典型已经算是幸运之极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惭愧不已,偶尔说出来甚至还会脸红心跳。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几十年沉淀下来的那种走心的复杂感受,慢慢地孵化成了刻骨铭心的情愫,萦绕心间,念念不忘。
二
一年之中,最能让孩子们切身体验一块块条田宏大壮阔气势的,是春季的间苗劳动。春播以后,按照科学种田的要求,玉米作物长出几厘米需要间苗,剔除过密的小苗,以使疏密得当,便于吸收养分增产增收。 农时紧迫,学生也动员起来参加春季劳动。天蒙蒙亮孩子们三五成群,从四面八方赶到地头接受任务。一人分得两行。看看诺大个条田,站在这头望不到那头,心里着实没有底。间苗工具是一把小铲子,每隔十厘米留下一棵粗壮的苗,蹲着前行。干了不到十分钟,眼冒金星,腿脚发麻,只好站着或者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呲牙咧嘴,怨声载道。不到一个小时,快慢优劣就已经很明显了。前后差距相去二三十米。记得同学们都是第一次干这活,又碰上了艳阳天。太阳烘烤条田,热气蒸腾,瞄瞄左右同学,一个个小脸都熏得红彤彤的。口干舌燥又没有阴凉,土腥味更显得刺鼻难耐。虽然叫苦连天,但任务压在身上,没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直干到太阳落山,总算完成了当日任务,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感觉好受。不少孩子和我一样瘫坐在地上,小伙伴怎么拉也拉不起来。现在想想也不清楚当时是如何回到家的。
第二天继续,清楚记得头天夜里下了场大雨,土路粘腻,到了田间白球鞋全变成了黑水鞋。阴雨天任务减轻一半,算是安慰。虽是一行任务,难度却没变小。夜雨一场,干土变成了泥土,一铲下去一手泥,干出的活拖泥带水,一点也不好看,心里别提多别扭了。一整天回来全身都是泥,脸上汗水泥水根本分不清。
完成任务的喜悦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心绪、衣裤一团脏,洗也洗不掉。也许是累过头了,晚饭也没吃就钻进被窝,一肚子的委屈和着泪水,全都默默灌进了大条田。兴许是一夜的浇灌浇得透彻,农场的一块块大条田,从那时就已经深深地长在了心里,发酵成养分,助我成长。大条田似乎已成为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想抹也抹不去。
七八月里小麦已经成熟,点头哈腰,请求收割;玉米却正青葱茂盛,果实呲牙咧嘴,挂着胡须。运气好的话,搭乘农用飞机从空中看下去,一大块金黄一大块青绿,方方正正一片连着一片望不到边。那景色、那气势简直叫人惊叹无语。忽然就起了崇敬之情,亘古蛮荒草地经过大人们辛勤的开发,变得如此动人美丽,还能生产出粮食瓜果,真了不起。
更震惊的是油料作物油菜花(边疆的时令稍晚些),金光灿烂无边无际。在晴天里、在和风下、被太阳照耀着,摇摆不停,简直就是黄花的海洋在眼前波激浪涌,雄阔壮丽,美不胜收。油菜花杆很脆弱,稍一碰触容易折断,有调皮的孩子在地里追逐蝴蝶,身后便留下弯弯曲曲的齐腰高的通道,虽然远看了无痕迹,靠近了看很是感到可惜。想想也有意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株株腼腆的小黄花,一旦挽起手来、摩肩接踵起来,形成仪仗方阵,队列竟然是那样的威武庄严,气魄是那样的撼动人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真所谓团结的力量是无敌的。
再往后一段时间秋天敲门了,正好是收获玉米的最佳时节。由于地多人少,学生又要停课参战。人人肩背背篓,手握铁钎(一种小工具),钻进青纱帐,一干就是一天。收玉米照例是按行分配任务,一行一千多米左右。一个学生一般情况下分派到两行。农场的玉米品种优良,一株多是结两个玉米棒子。每前进二十米上下,背篓就装满了。按规定要集中堆放,一般横穿二十行就有堆放的巷道。背负重量,纵向横向来回奔波,实在不是容易完成的任务。再别说秋热汗燥,颈项灌满玉米胡须,刺痒难耐。不少女孩子都是泪眼汪汪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悯。中午是送水送饭到地头的,大家围坐一团,边吃边聊。精力旺盛者有说有笑,高谈阔论。大多数人只是一边听听一边休息养神。一天下来,学生们都已经悄没声息,疲惫不堪了。带队老师此刻的作用立即显现,又是鼓励又是逗乐,甚至还唱起歌来。但实际效果却可以用忽略不计来形容了。想想看,经过这样种种的历练,又有谁能轻易忘得掉那苦辣酸甜的大条田呢?!
三
在农场生活的近十年中,有很多次觉得无聊的时候,我就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喜欢跑到田间地头,默默地向远处寻觅张望。到底是寻找什么呢?蓝天白云?远山近水?绿树红花?还是大条田那不同季节特有的风貌?似乎是又不全是。更像是怀有某种别样的期盼抑或念想,可一时还真不能明晰地说明白。可有一点能够肯定,那就是直到现在,那些有关大条田的全部记忆,还能鲜活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就拿大条田色彩来说吧:
春耕的条田是黑黝黝的海洋。冬雪消融,东方红链轨拖拉机开进条田耕作。三、四台拖拉机横向排开,间隔百十米,一同向着条田对面直线犁去,身后翻出长而黝黑的道道泥龙,一排排泥龙吐着热气扑向远方,好不壮观。不消几个昼夜,千把亩的一块大条田就变成了黑黢黢的一片汪洋。翻开的股股黑浪简直就如千万条泥龙高高隆起背脊,浮出水面,寒光闪耀,看着都觉得心里畅快舒坦。好大的一片黑色海洋啊!
播种后的大条田,又有不一样的感觉。田地在太阳的照射下,表层泥土水分很快蒸发,呈现一片灰白色,看上去沉寂无趣了无生机。忽经春雨一夜浸润,几日内小苗出头,近看全无,但远望却大有不同,青青绿绿一派风华。这情景正好应了那句古诗“草色遥看近却无”。一时间,
我的那个欣喜呀,突然就跳腾得不行不行的。平常的大自然加入了人工的调剂,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等出神入化,巧夺天工了呢?我说不出话了。
黄颜色一直是我从小到大最最钟爱的,无论是浅色还是深色。尤其能看到无边无际的一大片鲜艳黄色,还如波浪般不时摇动涟漪的大片黄色,简直就是上天垂青的厚爱了。使我十二份感动的,自然非农场的油菜花条田莫属。不信你就看那水嫩的朵朵小黄花被青绿的枝叶托举着,密密匝匝挤挤攘攘相拥而立,集体向着太阳微笑。每当煦风吹过,立马颔首致意,仿佛正进行着一场阵势宏大庄严的集体朝拜,那情状那做派不由人不起虔敬之意。看着看着你会瞬间感觉身心像经历了一次干净的洗礼,整个精神都会为之一振。那种心旷神怡的醉迷还有久违了的奇妙感一下子全都蹦了出来,真是挡也挡不住的汩汩喜悦呀,不知不觉泪水已悄悄流过脸颊。
西北的冬天是飘着雪花到来的。雪大的时候可以连续好几日不停。没有什么地方能逃避大雪的覆盖。远山、道路、房顶、院落、树木、沟壑,高低着、错落着不同层次的白色,只不过这白色看上去,总是不那么浑然、不那么统一、不那么严丝合缝。只有农场大条田里的落雪,白得没有瑕疵、没有断片、没有缺憾。那是完完整整的白,和谐自然的白,宽广宏大的白,撩动眼目的白,当然也是撼动人心的白。这样的白,让你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她,爱抚她,融入她。同时又让你不舍得碰触她,不愿意打扰她,不自主担心她。你能做的只有静静地欣赏她、呵护她,甚至还能想到白雪公主和那个冬天的优美的故事。真得感谢那一片片遥远的大条田!感谢那不同时令宏大成片的青、绿、黄、黑、白等各种颜色,是她们给了我最初的美感熏陶和儿时不可多得的精神愉悦!
几十年里很多往事一晃都过去了。可我常常还想起儿时那大而又遥远的一片片色彩斑斓的条田;想起那条田给于我的劳动锻炼和很久以后都能甜蜜回忆的缕缕温馨。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生命的力量和生长的丰富。时至今日,我的耳畔还能常常隐约听见儿时那遥远大条田地声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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