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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姥姥

发布时间:2017-11-06 所属栏目:写人散文

一 : 姥姥

从军退戎那一年,姥姥走了。

姥姥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她,我最亲的人。不是因我的过于无情,这个久别故乡的浪子,拼搏半生,回来了,一事无成。无颜见亲人的无奈、悲痛和凄苦,以及自身难以言说的病变,岂是常人能解。

我的整个童年,几乎都是伴随着姥姥过来的,只有巴掌大的时候,我应该就被父母扔在姥姥身边了。那时候计划生育紧张,我上面是个姐姐,生了我,面黄肌瘦而干巴实憔的,那饿饭的年月,正是国家文化大革命后期,三年自然灾害,人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我那多病而干瘦的没命的样子,迫使父母有再生一个儿子顶家的念头。就这样,我被送到姥姥的身边。

姥姥的家在一片山岩之下,一条公路穿越其间,夜间,老是听到车辆驰过传来的隆隆声响。“你长大了要做什么”?姥姥问,“我要学开车”。“你开车要做什么呢”,“我长大了,开车来接你”。 天黑黑的夜,在姥姥的怀中,我跟姥姥有一嗒无一嗒的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自我记一点点事起,姥姥跟几个舅舅是分开来住的,在一个窄窄的小巷子似的空间里,不知是谁教的,小小的我嘴里整天唱着不知名的歌谣:“高粱杆,节节长,打把伞,挂灯笼。灯笼謟我短命子,我在河北栽瓜子,瓜子红,李子红,我在桃树上挂灯笼········。我有三个舅舅,表兄弟表姐妹很多,我瘦弱的样子经常会受到欺负,姥姥见了,大声吼骂她的孙子,领着我,搂我于怀中。后来,姥姥由三个舅舅轮流供养,这个月在大舅舅家,下个月在二舅舅家,再一个月呆在三舅的家里。我也跟着姥姥,这个月在这家,下个月又在另一家,吃着几个舅舅家的饭,一直长到快入学的日子。

我已经到了要入学的年龄了,母亲把我领了回去,我的童年就这样跟姥姥告别了。虽然这样,姥姥也会经常来看我们的。从姥姥家到我的家里,大概要走一个多小时,那时候姥姥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身子骨依然硬朗康健,每次都徒步往返的,到我的家里来玩,给我们缝补衣裳,陪着母亲说话,陈年旧事、家旁四邻、生活琐事,反正有着她们自己说不完的话题。那时候家里养着几头猪,关猪的地方没有门,父亲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块大石板,宽宽平平的刚刚挡得住,然后从石板中间挖个孔,一根木头顶住两端做门,每次喂猪关门的时候,我们最吃力,搬也搬不动。有一次母亲不在家,小猪从里面跳出来,把石门打翻了,刚好姥姥在旁边,伤了脚,好几个月不能动。肚子饿了的时候,我们经常烤土豆吃。一火炉的土豆,一入火就烤得香喷喷的,半生不熟时,我们已经馋得不行了,抓起来这个啃一口,那个啃一口,姥姥牙不好,只能看着我们干瞪眼,到熟了的时候,火炉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了,我们都饱得吃不动了,才看见姥姥从火炉中抓出来粉粉的吃。

初中结束的时候,我家徒四壁的故乡已无从承载我的未来,离开家乡,离开大山,向遥远的天边,我坐上风驰电擎的大车,向着命运改变的方向,向着远方,我作别 这片热土,望着渐行渐远的土地,我回头望故乡。(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二十多年过去了,姥姥终以不在,而我身在异乡,想必坟土之旁,杂草深深,而身在他乡的游子,竟不能掬一把土、清一片草,异空之下,每每想起而泪水盈眶,儿时的童谣又在心底响起:“高粱杆,节节长,打把伞,挂灯笼········”

姥姥已经永久的离开了我们。十多年过去了,我真想念她。

道百年记于温州

2013,06·06·

二 : 姥姥

一只十五瓦的白炽灯泡悬吊在房梁上,微弱的灯光在被烟草熏黑的墙壁的包围下,模糊着周围的一切,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舅舅舅妈们压低嗓子的说话声。一盏老式的油灯放在姥姥枕边的炕沿上,豆粒大小的灯火一下一下的跳动着,显得有气无力。浑黄的灯光照着姥姥的脸,姥姥静静地躺在那盘她睡了半辈子的土炕上,双眼微闭,神态安详。她的布满沧桑的脸上,平和安静,没有了往昔的嬉笑怒骂,她的瘦小的身躯,也显得那么松弛,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后的轻松。

姥姥,你睡着了吗?

姥姥到了弥留之际。

姥姥的祖上是个大户人家,到了她的祖父那辈,家道就败落了。姥姥的祖父是个读书人,只会读书,不会种田,分家时分到的那几十亩地,就在年年的贴补家用中被变卖掉了。到了她的父亲成家时,家里已经只剩下几亩聊以糊口的薄地,往昔的辉煌就只能存在人们的闲聊和记忆中了。

姥姥的娘家是个两进的院落,姥姥一家就住在里边的院子里。院子里有棵很大的枣树,每到枣树开花的季节,满院子的枣花香,就会弥漫到每个角落。到了秋天,一颗颗的枣子就象红玛瑙一样,缀满了树上的枝枝桠桠。这时候,是姥姥最开心的时候了,不仅可以有甜甜的枣子吃,而且可以爬到树上摘枣子,而不必被大人说姑娘家爬树不象姑娘的样子。幼年的姥姥站在枣树的枝桠上,用尽浑身的力气撼动着树枝,她的母亲、妹妹还有几个小伙伴冒着雨点般的枣子,笑着、抢着,边吃边往篮子里捡,姥姥则是一张被汗水浸红了的脸和一串串清脆的笑声。

姥姥家的正房是两间坐北朝南的土胚房。跟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北方农村的大多数人家一样,房子是土胚垒成的,冬暖夏凉,房顶是用麦草和上泥巴抹平的,房顶很厚,足有一尺半多。平整的房顶在收获的季节可以用来晒粮食,到了夏季的夜晚,宽敞的房顶就成了纳凉的好地方。劳累了一天,吃过晚饭,姥姥一家人就攀着梯子,上到房顶。姥姥和她的妹妹躺在铺好的草席上,她的母亲坐在她们身边,手里拿着芭蕉叶的扇子,给她们驱赶着蚊蝇。她的父亲坐在不远处,吸着旱烟袋,盘算着明天要做的活计。幽蓝色的天幕上缀满了亮晶晶的星星,偶尔会有一颗流星滑过,房檐草丛里的蟋蟀在唧唧的鸣叫,一阵凉风吹过,让燥热的肌肤一阵舒服。数着天上的星星,听着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姥姥在欢欣和悲伤的泪水中,慢慢地走进梦乡。(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姥姥的夜安静祥和,只有天上的星星在眨着眼睛。

姥姥的身体从小就不好,经常生病,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身体再怎么不好,也不能太娇贵。就在一天天的病病蔫蔫中,姥姥学会了织布、缝衣、碾米,学会了一个农家女孩子应该学会的一切。在跟苦难的日子的抗争中,姥姥变得坚强起来。也正是她的这坚强的性格,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可以坦然的面对各种磨难。

在少年的欢笑声中和过早的生活的压力下,姥姥走过了她的童年和少年。

红红的蜡烛跳动着快乐的火焰,把屋子里照得通亮,新贴的窗纸上贴着用红纸剪成的喜字,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的鲜亮。炉灶的火呼呼地燃烧着,把土炕烧的热热的,屋内暖暖的气息使人忘记了屋子外边呼啸的寒风。姥姥穿着大红的棉袄棉裤,盘腿坐在炕上,明天就到来的新婚的喜悦让她的脸上漾满幸福的容光。一大群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唧唧喳喳地说着笑着,边嬉闹着,边听着大人的摆布,做这做那,忙个不停。

明天就是姥姥结婚的日子了。

这是一个冬天的日子。虽然是在战乱的年月,可是百姓家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在媒人的介绍下,姥姥认识了临村的一个青年——这就是我的姥爷。姥爷高大威猛,方正的脸庞,结实的身板,在村里种田是一把好手。姥爷还读过私塾,能文能武,在村里的青年人中是出类拔萃的。两个村子离得很近,姥姥对姥爷早有耳闻,知道姥爷的聪慧与能干;姥爷也知道临村有一个出色的女子,种田女红样样行。两个人心仪已久,今天终于如愿了。

在喧天的锣鼓声里,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在人们羡慕的眼光里,姥爷牵着姥姥的手走进了姥爷家那红漆的大门,走进了姥姥小时候由牛郎织女的故事编织的婚姻的殿堂。

在我的妈妈两岁的时候,日本鬼子来到了村里。姥姥抱着我的妈妈跟随着逃难的人群白天黑夜地躲在野外的庄稼地里。姥姥身体瘦小,拖着一双小脚,在黑夜里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姥爷参加了村里的抗日自卫队,凭着自己的浅显的文化,他懂得了不打走日本鬼子就不能过好日子的道理。不久,在一个深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姥爷匆匆跟姥姥告了别,跟着一支八路军的队伍走了。姥姥虽然不识字,但她也明白,姥爷是为国为家打鬼子去了。

姥爷走后,姥姥参加了村里的妇救会,不久担任了村里的妇救会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摇曳的油灯下,在鲜红的党旗前,姥姥举起了拳头,宣誓:“我志愿……”。语音虽然低沉压抑,但庄重严肃。怀着对党的朴素的感情,姥姥把自己的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去。她的瘦小的身躯散发出了极大的能量,日夜奔走。她虽然没有文化,但她用农家妇女朴素的话语,让村里的妇女们懂得了只有打跑了日本鬼子才能过上好日子的道理。

姥爷一走就是十年。其间,偶尔有信捎来,也是只言片语,说自己还好,让家里人不要挂念。赶跑了日本鬼子,打败了蒋介石,终于等来了姥爷寄来的一封长信,那已经是姥爷随部队驻防南京了。姥爷成了解放军的一名中级军官。姥姥用颤抖的双手从邮递员手中接过信,几乎是跑着来到了学校,找到了村里小学的老师。老师读信的第一句话时,姥姥就流泪了,等到她听完了信的内容,泪水汹涌而出,沾湿了她的衣襟。十多年的担惊受怕和思念,十多年来的艰辛和磨难终于过去了,今后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简单收拾了行装,姥姥领上我的妈妈就上路了。她要去南京看望姥爷。

相聚的日子过的飞快。姥姥在南京住了两个月,就回家了。在南京,姥姥学会了那首传唱南北的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回到家,姥姥把这首歌教会了村里的妇女们。姥姥工作的热情更高了,斗地主,分田地,搞生产,忙里忙外,姥姥象换了个人似的,更精神了。

姥爷不久又移防北京。在以后的日子里,姥爷的来信越来越少了。村里有人说,姥爷在北京又有了女人,他要跟姥姥离婚了。姥姥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终于有一天,姥爷来信提出了离婚。

那是一个秋末的傍晚。连日的阴雨让村里的道路泥泞不堪,凉飕飕的风挟裹着雨丝东窜西跑,钻到人的衣领里,让人感到透心的寒。阴沉的天空阴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放晴的希望。黄昏的暮霭中,夜早早的降临了。

姥姥坐在炉灶前,灶塘里的火映着姥姥的脸,忽明忽暗。我的十几岁的妈妈倚靠在姥姥的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姥姥的脸。姥姥的眼里没有眼泪,多少年的磨难把姥姥锻造得异常坚强,她知道,眼泪换不回来姥爷的回心转意,她也知道,眼泪也代替不了今后岁月里那些未知的苦难。

姥姥异常冷静的同意了姥爷的离婚要求。

姥姥带着我的妈妈离开了姥爷的家,又回到了娘家。娘家人的关怀温暖了姥姥的心,慢慢的,姥姥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人又渐渐精神起来,离婚带给她的伤痛似乎被她遗忘了,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伤痛是痛在她心里,是刻骨铭心的痛。

不久,姥姥改嫁到了另外的一个村子。她的新丈夫是个抗美援朝退伍回来的老兵,战争的经历给他留下了一身的病痛。他也是在参军期间,妻子离他而去。相同的遭遇让他和姥姥都更珍惜这眼前的幸福,他们同甘共苦,相敬如宾。他们辛勤劳动,勤俭节约。他们供应我的妈妈读完了中学、师范,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再后来,我的妈妈结婚成家,在60年代初,我来到了人世间。

在我三岁的时候,由于妈妈工作忙,无暇顾及我,我住到了姥姥家,跟她一起生活。在姥姥这里,我感受到了无私的爱。小时候,我贪玩,跟着一大群孩子出去玩常常忘记了回家吃饭,姥姥总是做好了饭然后满村的找我。我身体很弱,姥姥家里又穷,姥姥就养了几只鸡,生蛋给我吃。

姥姥的新家是土改时分的地主的房子,高高的门楼,青砖的墙壁。房子冬暖夏凉,住着很舒适。姥姥一直在这住着,直到她去世。到她去世时,房子依然很牢固,只有脱落的墙皮和房顶上的衰草,显示着它悠久的岁月。院子里有一块青石板,用砖头支在厨房的门口,夏天里,它就成了我们吃饭的桌子。

姥姥十分疼爱我。夏天里,姥姥总是拿着扇子给我扇风,让我睡了,她才睡;冬天里,她也总是让我睡在最暖和的炕头。在姥姥这里,我的身体强壮起来,在姥姥这里,我一天天长大了。

姥姥天天忙忙碌碌,很少见她有闲暇的时间,做完了生产队里的,做自己家的;忙完了自己的,忙别人的。只有在雨雪天里,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她才会点上一支纸烟,吸着,吸着,陷入了沉思中。我知道,这时候,她又走进了往昔的那些幸福和惨痛中去了。是啊,她怎么能忘记呢!她时时跟我唠叨着,骂着那个“狠心贼”,她用近乎偏执的倔强,禁止我们跟北京的姥爷家有任何的来往。只有这时候,我才能深切的感受到,姥爷对她的伤害是有多么的深,多么的痛。

她对人热情,谁家要是缺点钱缺点东西,她都是慷慨相助,从不要人家回报。她为人正义,看到不愤的事,也总是出来打抱不平。文革时,村里的老支书挨批斗,她就把老支书藏在了自己的家里。造反派来抓老支书时,她和她的丈夫挡在门口,象一堵墙,没人敢从她身边冲进去。

慢慢的,我长大了,到了要上学的时候,我回到了妈妈身边。我多么想念我的姥姥啊,多么想念姥姥村里的那些小伙伴啊!我盼着放假,到姥姥家去,去吃姥姥做的饭,去睡姥姥家的那盘热炕,去跟着姥姥到田地里捉蚂蚱。姥姥也常常来看我。农闲的时候,她常常带着自己做的好吃的,带着用自己织的布给我做的新衣服,迈着那双小脚,步行10多公里来看我,见到她,我欣喜若狂,而她要回去的时候,我又是多么的恋恋不舍。

一天天的,我长大了,成人了,姥姥却老了。她的脸上的皱纹一天天的加深,她的白发一天天的增多,她的行动不再灵活,她的眼睛不再有光泽,姥姥老了。她的丈夫先她去世了,她又成了一个人。

姥姥一直住在她的老房子里,尽管因为她是三十年代入党的老党员,村里提出要让她去养老院,但她一直坚持自己住。村里就派了人专门给她打水,送柴,送粮食。她对村里对自己的照顾很感激,常常说没有新社会,哪有她现在的好日子。她是那种受人家一滴水,还人家一桶水的人。或者是有的人家送她点什么吃的,或者是有人帮她去集市上买点菜,她都会念念不忘,常常把我们给她送去的吃的用的,自己舍不得吃用,拿来还人情。她常常说,家家过日子都不容易,不能占人家的便宜。

姥姥平静而安详的生活着,要求不高,没有奢望。一个人的生活惯了,反而不习惯了人多的吵闹。每次接她进城住,她总是住不多久,就要求回去。或许,奔波劳累了一生,她更需要农家小院的宁静。但是,宁静的生活也让她感觉到了生活的孤寂。每次我去看她,她总是一边拿出保存了许久的腊肉、咸鸡蛋让我吃,一边跟我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说东家给她送了两棵白菜,西家给她买了几斤鸡蛋;说过去把自己家的土地入了合作社,现在又把土地分给个人,是不是倒退;说现在村里对她很照顾,但是村里也很穷,很让村里的干部为难;说自己年轻的时候能跑能颠,现在走不动了,只能给别人添麻烦……当然,也要说到那个“老东西”,问我是否知道他的消息,他现在怎么样?或许,岁月的风雨,渐渐磨平了她心中的伤痕,记忆的年轮又让她想起了曾经有过的深情。是啊,生活给了她很深的伤害,她恨了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但怨恨带给她的只能是更深的伤痛。我多么希望她心中的怨恨慢慢淡去,我多么希望在她的心中只有美好,没有伤痛。姥姥跟我说话时,我总是静静看着她脸上的深深的皱纹,静静地听着,插不上嘴,也不想插嘴。我知道,姥姥一生的风风雨雨,哪儿是一时半会说得完的。

年迈的姥姥身体更弱小了,行动更不便了。终于,有一天,她摔倒了,从此就没有再爬起来……

病中的姥姥依然倔强,她虽然生活不便,但她会尽最大的可能减少给别人带来的麻烦。她大小便不方便,我们这些做儿孙的帮助了她,她会表现的很不好意思,说老是给我们添麻烦。她对生活要求很低,如果我们给她买了什么好吃的,她会责怪我们乱花钱,说她老了,吃这些好东西没用,让给孩子们吃。每听到姥姥说这些话时,我都会两眼湿润,心里酸酸的。姥姥,您为我们操劳了一生,为我们付出了一生,我们是无论怎么做,都不能报答您的恩情的啊。

姥姥的病很重了,姥姥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姥姥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她只是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我们,看着这间伴了她大半生的屋子,看着屋子里她熟识的摆设……我知道,姥姥对生活是多么留恋,尽管生活给了她那么多的伤害,尽管生活对她是那么的不公平。姥姥的嘴唇微微的动着,没人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我知道,那是她对一生伤痛幽怨的诉说,那是她对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的歌颂,那是她对她的儿孙们的祝福……我轻轻的握着姥姥的手,只希望我的手能给她安慰,让她安静,我要让操劳了一生的姥姥走得放心,走得了无牵挂……

姥姥走了。带着对生活的遗憾,也带着对生活的满足,她,走了!

凄凄的衰草在秋风里瑟瑟作响,飘忽的落叶在树干周围游荡。乱草丛中,一抔黄土,几串纸钱,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我们不必悲伤,因为我们知道,在那衰草的下面,在那落叶的腐烂中,不是又孕育了一个个新生命的诞生吗?生命就是在这样的轮回中,重复着自己,生生死死,永无止境。

这就是生活!

三 : 念姥姥

暮色青青雨绵绵,

万家毕户收珠帘。

午夜入梦姥姥见,

慈容依旧话语缓,

不可逾越阴阳线 ,

梦醒行行泪嘴边。(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儿时苦命父逝早,

生活重担扛在肩,

慈母兄弟相为命,

布衣蔬食苦自知,

心立志向毅力练,

姥姥抚慰义词严。

时下生活翻天变,

多想姥姥活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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