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关于07的记忆
零七年过去了
认识了一些人 也失去了一些人
失去的我依旧想念 认识的我仍怕失去
其实每个人都是射线 会交集一起 然后各自分开
挺无奈
今年是我人生的最大转折
告别了学生生涯
从西安来到北京
面对了两次死亡
和相恋2年的男朋友分手
我剪短了留了很多年的长发
唯一没变的是 我依然不快乐
我说过为了柯童 要快乐起来。。。
于是我努力在做 在装 在演
可是心像被掏空一般
有时候在问自己 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你的一颦一笑 我不再看的到
我知道 你不想我看到
你想我忘掉你
好吧 tell me what u want?
i do it...
哪怕是要我忘了你
一些人 一些事
谢谢你们出现在我生命中
老幺,我想说认识你真好,我们都是彼此最珍贵的宝贝儿,我们无话不谈,臭味相投,在一起感觉很惬意,很舒服,很闹腾,很快乐。你说我们俩怎么总是说不完的话呢。你敢想“脑子里一片空白”么?你敢想我们的电话留言么?你敢想关于“膜”的故事么?你敢想“大爷”的故事么?你敢想"lookatme"的故事么?哈哈哈。。我们管此叫——喜力力和百威威的幸福生活。。
郝洋,咱们俩认识11年了,可之前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没今年多。我在北京最无助最难过最绝望的日子,都是你陪在身边。你尽你所能的帮助我,鼓励我,照顾我,你对我那么多的好。。我都记得。。你也要加油,你这么优秀的男生,神会眷顾你的。。
周德东,2年前,我是你的读者。半年前,我们成为朋友。现在,又变成陌生人。其实我不怪你,其实你教会我很多,和你相处的时光会是我很好的记忆。。
蒋丛,我的军师,我的铁瓷儿,咱们俩处朋友都处到一种境界了,我们在一起永远是说不完的话,动不动一聊天就亮了。。亲爱的蒋导,你好好努力,我等着你介绍edison呢
雯雯,我最可爱最漂亮的万人迷妹妹咱俩的友情不需多余话了。你好好加油谈个靠谱的恋爱。。。妹妹你是最尖儿的。。。
飞飞,咱们俩的友情貌似是在“蜜可丝儿”这个鬼地儿培养起来的还记得一起找帅哥时发生的种种壮举还记得有次你为了好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么么我的好姐们
Cyrus,其实你带给我很多快乐,其实你是很优秀的男生,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到现在还会有些记忆里小片断。。闪啊闪的。。
鹿晗,除了sorry ,我不知道还可以对你说什么。你在韩国好好发展吧,歌儿唱得那么好,好好加油。。一定会红的。。
贩子,你这个小可爱潮人,我们一起在北京为了各自的理想努力着,奋斗着。相互鼓励,互相安慰,还记得在mix的舞池中间你帮我盘头,哈哈太牛逼了!!
柯特,谢谢你在那段我几乎要死了的日子里陪着我,谢谢你一直保留着那封信,谢谢你陪我度过了23岁的生日。你说我们要为了你哥哥更好的活着,我会的
喆子,我最开心或最不开心,总是第一个想到你,你总是说包子你那么多桃花,可是我的桃花呢?哈哈,发你两个。。我的宝贝,你一定要幸福。。
诺诺,我们俩才算正二八经的相见恨晚,做姐妹居然可以做到如此有默契。。你对我好的都快赶上男朋友啦。阿一西吧你社啥,天津的高粱米比韩国的高粱米大~~
小弟,你跟着老大我也混来北京了,这个大城市保护费更不好收了。我们一起感叹都23,4了,还没靠谱男人怎么办?一起抱怨北京的交通和物价。也一起对未来的生活憧憬着。。对了,前几天有部电影叫《篮球的故事》,你看了么?哈哈
还有一些人没有提到大姐,二姐,四妹,小宇,小五哥哥,刘电电,肉肉,田田,韩凝,郝庆,刘璐,赵熙,保侃,王睿,naoki,缨子,董米米,应狗,妮妮,倍贝,蔚森爸爸,小哥,马智,峻峻,另一包子,白小俺,孙名嘉,李炎泽,夏锐,猴子弟,小丸,尖鼓儿,笑凡。。。。
我是那么爱你们08年我们共同努力。。。港巴哋。。
08年一定会是我大放异彩的一年
我要看奥运
我要继续装嫩
我要做好我的潮流杂志
借我爸爸的一句:乖女儿 你是最尖儿的
顺便说下,08年我还有个愿望。。
悄悄话:我想把自己嫁出去。
啊 刚发生什么了
诶 今天儿不错。。
哈哈 。。完毕。。
二 : 一位云南人关于坤沙的记忆
图说:投降政府被囚禁期间,坤沙几近精神崩溃声明:图片系首次公开的绝密资料,未经许可,文图均严禁转载一位云南人关于坤沙的记忆文/记者温星图片提供/战先生首发2007年-11月-01日生活新报“‘二少’前天还从泰国给我来了个电话,没有提到坤沙。怎么,老头子已经不在了吗?”昨日上午,当从本报记者口中得知“金三角”大毒枭坤沙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战强(化名)不由脱口而出。片刻之后,吐出一口浓浓的烟圈,他又感叹:“制造了那么多毒品,这也算罪有应得吧……”
战强,不惑之龄,西双版纳人,闯荡昆明已经十几年,从事过的职业跨越教育、文化、广告、娱乐及IT业,“官至”总监、副总经理和CEO。稍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涉猎领域广阔、知识渊博的“能人”,但他与坤沙集团几大要员之间数十年的交往经历,却鲜为人知。
他口中所称的“二少”,就是当年“金三角”毒品王国的“太子爷”、帮“国王”坤沙掌管军队的二儿子张维纲。“我妹夫是坤沙军事集团的一名将军,还是二少的救命恩人和拜把兄弟。曾经,作为全球最大的毒品基地的首脑,坤沙及其团伙确实给全人类造成了巨大的灾难,但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必要去刻意地妖魔化坤沙。”面对本报记者,战强道出了一个他眼中的坤沙及其坤沙集团。
结识坤沙集团,缘于妹夫入伙“金三角”
10月29日黄昏,刚吃完饭的战强在自己昆明的家中休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来电隐蔽了,只能看出是国际长途。接通电话,对方传来了一个他熟悉的声音;“老战,上次叫你帮我们联系修发电机的事情缓一下吧,暂时别折腾了。”不等战强追问心中的许多疑惑,对方就匆匆收了线。
电话是坤沙的二儿子张维纲从泰国打来的。大约一周前,他就来过一个电话,说从国内采购的一批比较高档的机电设备坏了,在国外不好修。通话后,战强又往平时经常联系的张维纲的电子邮箱里发邮件,询问那些设备具体的生产厂家、规格等基本情况,但老是被系统退回。
“现在看来,他的邮箱应该是被有关部门封锁了,至于原因嘛,应该与坤沙的死有关,毕竟,坤沙的影响那么大。”战强说。
在他的记忆中,这位至今仍然不曾见面的“金三角”的“太子爷”是一个非常谦和的人,“很象一个文化人”,能讲一口非常流利的普通话和英语。“他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是坤沙的第二个孩子和长子,精明,相当有学养,非常受坤沙器重。实际上,坤沙集团的军事力量一直都由他在代为掌管,他认识我并且非常尊敬我,是因为我妹夫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们父子非常倚重的一名‘重臣’。”
战的妹夫本名范能康,也是西双版纳人,他曾经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服役,兵种是机械兵。退役后,他开起了一家汽车修理厂。1987年,范能康娶了比自己小十岁左右的战秀,也就是战强的妹妹。对于以“能干”在家乡锋芒毕露的大舅子,范一直佩服有加。
八十年代末,范能康开始有意地经常出境到缅甸做点小生意,其活动的范围渐渐逼近位于缅甸、老挝和泰国之间的世界头号毒源地“金三角”。没过多久,他便被拉入伙,在“金三角”区域内的一家“工厂”干起了厂长。
“妹夫的人生由此彻底改变了,因为他这个改变,我才得以认识了坤沙父子。”战强说。
战场上“尽忠救主”,他晋升为坤沙部队将军
范能康在境外的这份新工作似乎非常理想,因为他经常往版纳的家中寄回大笔大笔的钱。当全家终于明白他所在那家企业根本就不一家普通的工厂,而是坤沙集团的一家兵工厂时,全家人都惊呆了。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加入坤沙集团后,范能康甚至把名字都给改了,新名字叫做“方海龙”。这个名字,在后面“金三角”成为全球公敌而人人喊打的岁月里,许多媒体尤其是境外媒体进行暴光时进行被写到,但在其名字后已经加上了一个头衔:将军。
“他一直做到了坤沙军事集团的将军,集团的‘四大金刚’之一,金三角‘太子爷’的左膀右臂。”战强回忆。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是坤沙跨国毒品犯罪集团最强盛的时期,为积极谋求“独立”,建立自己的“王国”,坤沙开始大肆招揽各方面的人才。当时还在边境做生意的“良民”范能康成为了他的手下招揽的目标之一,范有商人的精明,更有从军的背景,还有机械化方面的技术专长,这些都是坤沙所看重的因素。
没能抵挡住诱惑的范能康于是就成为了方海龙。没过多久,他就受命回到版纳,游说自己一直佩服的大舅子战强,但遭到辛辣的嘲讽。“当时我告诉他,坤沙集团无非就是一群土匪,折腾不了几年,肯定会成为国际社会共同打击的对象,不可能有长远的出路,所以劝他回来。但他不听。”
战强的这个说法,代表了全家人共同的看法。但再多的良言相劝全都无济于事。
1994年,坤沙利用民族情绪号召掸族独立,在金三角设立“掸邦议会”,建立了有多个部长的“政府”,并公开宣布成立“掸邦共和国”,他自任“总统”。这个侵占缅甸、老挝和泰国三国交界地带,并以毒品产业为唯一经济支柱的“国家”,自然没法得到三个受害国及国际社会的认可。此后,缅、老、泰三国及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军事力量更是加大了对坤沙集团的打击力度。
1994年5月上旬,缅甸政府出动7000军力,直捣坤沙的老巢。由于战术运用得当,一扫历次围剿行动中的颓势,先后攻占了泰缅边境坤沙集团的各个战略要地。坤沙集团元气大伤,被迫且战且退。
在纷扰不断的军事角力中,在军事上具有一定天赋和优势的方海龙逐渐脱颖而出,并获得一步步的提升:在担任兵工厂厂长期间,兵工厂以自己的技术力量,造出了一种适用于丛林战的小型火箭炮;开发出了后来被普遍用于武装贩毒部队的机枪和手榴弹;因为其“杰出贡献”,方很快被调入部队,直接参与坤沙集团与佤帮等缅甸地方武装之间的战斗,并且,军衔一再获得提升;在一次战斗中,他和部队统帅、坤沙的二儿子张维纲并肩作战,当一枚榴弹炮袭来时,他为“救主尽忠”一跃上前,将张维纲挡在了自己身下,结果,张丝毫未伤,而他失去了一只左手……因为这次“救主”的功劳,方海龙赢得了张维纲的友谊,感动之下,他和这个部下结拜为了兄弟,并报经父亲首肯,将方海龙晋升为了将军。
自此,方海龙成为“金三角”军界的“四大金刚”之一,并正式进入了坤沙国际贩毒集团的核心领导层。
多面坤沙:温情?残忍?无奈?狡猾?
让方海龙变成“独臂将军”的那一仗,发生在1995年4月。那时,妹妹战秀已经跟随丈夫,到了金三角定居。她没敢把这事告诉国内亲人,国内家人最先知道的是已经到昆明工作的战强。
当年5月中旬,战强接到方海龙本人的电话,方说自己现在泰国清迈的拉拉医院(注:中文音译名)住院,坤沙父子对他的伤都非常重视,特意送他到这家很有名的医院抢救。“电话里,他突然问我喜不喜欢邓丽君的歌。原来,当年红得发紫的邓丽君因为身染重病,就住在他隔壁的另一间病房里接受治疗。但他是个没有任何文艺细胞的人,一个作风强悍的军人,平时基本不听邓的歌,所以,始终没有过去看一下,直到5月8日邓丽君停止呼吸,他还是没有去看。”
接到这个电话后,战强立即把消息通知给了在版纳的家中老人。就在大家为此抱怨伤心之时,战强受机上又接到了一个同样显示不出号码的境外电话。
“对方说:‘请问是战强战老师吗?我是坤沙。’竟然是坤沙亲自打来的,这实在太意外了,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的嗓音听上去显然已经相当苍老,有点沙哑,比较慈祥,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在确信对方身份后,坤沙在电话里说:战强的妹妹和妹夫都是他们张家的好朋友,最近,方海龙为救他的儿子受了点伤,请战强全家放心,张家一定会好好对待方夫妻俩。
这个电话给战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此后,他便更加关注各大媒体上关注坤沙集团尤其是关于坤沙本人的相关报道。他所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被渲染得象个恶魔一样的金三角毒王,其实,内心深处也有脆弱和温情的一面,如果单从为人的角度来讲,晚年的坤沙,在对自己人生有了一定反思的情况下,基本还一个“好人”。虽然,早年坤沙是靠亲手杀死岳父,向当时“国军”在金三角的残余部队邀功请赏而起家的。
战强回忆:在坤沙亲自致谢的这个电话之后,坤沙集团对他更加信任了。1995年6月,集团中的“财政部长”、坤沙的叔叔“六老爷”又通过国际长途和他取得联系,表示他们有意与政府和解,想做一些合法的经营,这次,是想请战强帮忙联系一下中国的企业,欲购买一些大型和先进的采矿设备。
“根据当时的局势看,坤沙的王国梦注定是要破灭的,但显然他心有不甘,想大规模做一些合法的生意,多赚钱,扩充自己的实力,然后再积蓄力量,待势而发。我记得我妹夫从泰国清迈的拉拉医院转到日本东京继续治疗后,又专门到昆明找过我,我很认真地说到了这个问题。他说要在仰光开一家很大的砖厂,我天然气烧砖,请把帮忙采购设备。当时,他住在金龙宾馆,由于我在企业界有许多朋友,白天就带着他去找了一家做这种设备的。后来,他们的砖厂真的开了起来。但是啊,鬼才知道用天然气烧砖的成本有多高,其实,他们这样做无非就是要表明一个态度:他们愿意从良了,愿意和政府合作。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显然只是一种假象,这只能表明坤沙的无奈,还有狡猾。”
不当坤沙的“教育部长”,戏言那将“对不起人类”
在后来多次与妹夫谈论起坤沙时,他进一步得知,坤沙自己文化程度很低,但非常重视人才,从香港、台湾和祖国内地都招揽了不少科技人员,专门从事毒品的研究开发。
在毒品研究领域,让坤沙觉得足以啸傲全球的成果之一,就是号称纯度达到了99.99%的4号海洛因“双狮地球”。“‘双狮地球’的商标是坤沙亲自设计的,两头狮子,环抱着一个地球,说明他在“事业”上的野心。即便是到了‘毒品科技’日新月异的现在,‘双狮地球’依然是销路最好的‘第一品牌’,是毒犯们犯罪的首选,当然,也是国家和政府打击的重点。”
妹夫方海龙告诉战强,之所以多次来游说他,是因为坤沙非常看重他,觉得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不愿意涉足毒品,可以让他在坤沙的小王国里担任“文化教育部部长”之类的职位。“我倒不怀疑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个职位,我担心的是,给毒品犯罪为虎作伥,那将是多么对不住全人类啊!这个罪名我可背负不起,坤沙亲自来求我也不成!”战强半开玩笑地这样答复自己的妹夫。
一向关心时事的战强,对于当时全球共同打击毒品犯罪的趋势有着再清楚不过的认识。当美国向全世界悬赏200万美元捉拿坤沙时,他告诉身边的朋友,说这是“美国佬总算又干了一件有用的事情”。他依然记得,当1998年那个晚上从新闻联播中看到坤沙宣布向缅甸政府投降的报道时,他心里的感慨。在那之后几天,他接到妹夫方海龙的电话时,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了。”
投降后,坤沙集团的核心人物隐居于仰光,实际上过着一种幽禁的生活,作为当年其部队中最重要的将领之一,方海龙也被囚禁于此。看惯了历史上一些枭雄人物的命运变迁,战强以为可能今生再也没法见到妹夫了。但在那一年多以后,他突然又接到了方海龙的电话。原来,方通过贿赂当地政府某高官的方式,成功脱身,回到了国内。在版纳蛰伏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开始频频在边境露面。由于缅甸一直是地方军割据的局面,而他曾经是“金三角之王”的得力干将,早就是名声大振,所以,很快又得到了一些地方武装的青睐。
“他给我说,这些地方军都要买他的帐,他现在大约是在轮番给他们的部队做训练。至于二少张维纲嘛,也在经营着不少合法的生意,缅甸政府对他们监控得比较严,属于他们的那个‘金三角’的‘黄金时代’已经一无不复返了。这是历史的必然。”战强说,2004年,香港凤凰卫视想深入昔日金三角腹地做一期专题节目,他帮忙联系了在缅甸的妹夫方海龙和张维纲,二人都尽可能地提供了大量的帮助。
“能为宣传禁毒做一点点事情,我很开心。”战强如是说。
图说:方海龙夫妇加盟金三角时,坤沙(中)热烈欢迎
三 : 关于高原的记忆
四 : 关于井的记忆
端午节,回老家看望母亲,正赶上村里在整修街道。记忆里老家的街道两旁是一堆堆柴草,间或着还有散发着臭味的粪堆,各家生活用水,随意排放,那泥土的街道总是泥泞。如今水泥路面已见雏形,我到家的时候,乡亲们正兴高采烈地在安装路灯,孩子们到处在欢跑着,年纪大的拿一个小凳子坐在路边,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脸上挂满了笑容。
我也不由地停下脚步和乡亲们打着招呼。“看把大婶笑地,原来是看见大兄弟回来了。”“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吸引了我,我这才发现母亲也坐在其中,西屋的二嫂子和邻居们正在调侃着母亲。
我连忙上前和母亲及邻居打招呼。母亲笑眯眯地看着我,等我到了跟前便问:“阳不是考试吗?你回来干吗?不是不让你回来吗?”母亲的眼里满是责备。
“我把阳送到考场了,也没什么事情,抽空回来趟。妈没事的。”我连忙解释着。
“那咱回家吧。”母亲边说边费力地要从马扎上站起来,我急迈一步上前搀扶着母亲的臂膀,俯身拿起坐垫和马扎,与乡亲打着招呼,搀扶着母亲向老屋走去。
转过巷口,我惊愣地发现,前街的那口老井已经被填平了,我不由地身子一顿,像突闻亲人离开的噩耗时心疼不已。母亲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仰头看着我问怎么了?我哑着嗓子对母亲说:“这,这老井怎么被填平了?什么时候被填的?”。母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望着那已经被填平的老井轻轻地说:“前段时间村里规划街道填的,填井那天村里好多人都在,妈也来了”。说到这,母亲哽咽了……(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对老井有深厚感情,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老井既像慈母一样用乳汁养育着我,也像严父教导着我,甚至是逼迫着我直面严酷的人生。
老家的这口老井,几乎处在村中央。我曾问过父亲和村里的老人,没有人知道是哪个年代掘就的。老井有十五六米深,井壁是用青石砌成的,凹凸不平,井台是用各色的条石铺成,有青的、暗红的、暗绿色的,上面雕刻着各种花纹,既美观又防滑。井台的四周是半个人头高的圆形围墙,围墙的顶部是平的,用光滑的石板铺成,有40多公分宽,沿围墙的底部四周是用小条石铺就的排水道,井门在正南,有五个台阶,台阶宽3米多,每阶二十几公分高。
在老家,再怎么穷,每家也必备一对水桶、一副扁担、一口水缸。水桶是用薄白铁打制而成的,桶的上端是一个用细圆钢做成的“弓”字形的把手,每个桶的容量约15公斤。扁担一般是用柞木做的柔软耐用,扁担的两头用铁皮包裹,在两头的中间铁皮包裹的地方,将一根铁条折叠,中间做成扣状,然后上下穿空而过,把铁条的两端在扁担头的两侧固定住,下面就形成了个扣子,扣子的下面镶嵌了几段铁链,铁链的下端有一个U形的钩子。
老家的男孩子从十二、三岁就要开始学习挑水。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挑水的情景。由于个头矮,要把扁担上的铁链折叠了减少高度,即使如此扁担上了肩还要尖着脚走才不至于水桶触地。
至今还记得当我第一次面对口小肚大的老井时的感觉。老井,像个魔窟一样瞪着眼看我,幼小的心里不由地产生了对老井深深的敬畏之情。当把水桶扔进黑森森的井里时,那种兴奋、胆怯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
头几次汲水,掌握不了技巧,是很辛苦的。弯着身子,把水桶左摆右摆,累的满头大汗,好半天也摆不满,往往不小心把桶就掉到井里了。清楚地记得第一次把水桶掉井里的情景,我围着老井一圈圈左转右转,一筹莫展,只好扛着扁担拎着另一只水桶沮丧地回家。
母亲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笑眯眯地问:“小宁怎么了?”。
我忐忑地说:“井掉桶里去了。”
母亲乐地笑弯了腰,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怕不怕,没事的。”。然后和我一起去老井打捞水桶。
到了老井旁,母亲边打捞水桶边和我讲解汲水的技巧,最后温和地看看我说:“小宁,妈讲是一回事情,要自己去悟,多练习就会了。做人也是一样,道理要讲,但只有自己悟出的道理才是真道理。”直到今天,在写这篇文章时,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经历了许多事情的我,才似乎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深意。
艰难的汲水季节是数九寒冬。井台上的冰一层层地把井周围冻成蘑菇形,玻璃一样光滑,走在上面战战兢兢,人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笨的像熊一样,一不小心就要摔跤。可水是要吃要喝的,挑水是每天必作的功课。
有一次,好不容易把水桶汲满,小心翼翼地蹒跚着离开井台,刚下第一个台阶“扑哧”一跤摔在那,屁股生疼,冰冷的水把仅有的棉衣棉裤,弄的精湿,伤心、委屈、害怕种种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坐在台阶上号啕大哭。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粗糟的大手,把我搀起来,泪眼模糊中看到是父亲站在我的面前,我喊了一声:爸!就扑到父亲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父亲拍拍我的肩膀说:“男子汉摔一跤算什么,这也值得哭?去吧,再来,有我呢!”我本以为父亲会替我去汲水,可是父亲却静静地站在井台旁,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可父亲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似乎现在父亲就站在我的面前,仍然用那鼓励的目光看着我,心里不由地一阵震颤,天国的父亲你可安好?
艰难的汲水,是每个冬天都要进行的磨练,严峻中透着危机的磨练!
老井,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投下了苦难岁月那艰辛生活的阴影。但是,不知道几代多少年了,乡亲们靠的就是这小小的深深的老井生活,从井中汲水,挑到家中,倒在水缸里,吃喝,洗刷,饮狗,饮牲畜,还要浇灌母亲最心爱的花。说是老井哺育了一代代人,一点也不为过。
老井最热闹的季节是夏季。清晨,井台里外都是妇女,洗菜的,洗衣的,诉说着昨夜的经历,浣洗着一夜的情话,离老远就能听到朗朗的笑声。男人是很少在清晨去担水的,实在没办法就要忍受着妇女们的调笑,那个时候,再怎么逞强的男子汉包你满头是汗,路都不会走。到了夜晚,井台围墙上坐满了乡亲,要是去晚了是没有“座位“的,井台就是村里的信息站,大人们从家里到家外,从村里到村外,天南海北,古今中外,胡聊海侃,妇女们唧唧喳喳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当然,最有意思的是青年男女了,他们在汲取生命之水时,也汲取情爱之波……
最神圣的莫过于淘井啦。所谓的淘井,就是每年为井做的清理工作,把井底里的污泥杂物清理一番,保持井的清洁。每次淘井,要举行个仪式,上香,放鞭炮,说是祭奠“井龙王”请他老人家搬搬家。我是初一的时候看到《西游记》的,自看了《西游记》后再也不敢独自去汲水了,生怕某个时候,猪八戒背着个“死国王”就从井里冒出来。仪式举行完后,用抽水机把井水抽干,然后,派人下去清理,每个清理工下井时,可以美美地喝上几口烧酒,看着他们陶醉的样子,我好羡慕。有一次,我们几个调皮鬼将剩下的小半瓶酒给偷了出来,躲到没人的地方一人一口,把我辣的似乎嗓子眼里都冒火,好长时间再不敢沾那酒精味。
淘井时我们这些小孩子也是大忙人,每当一桶淤泥提上来,倒在井边时,我们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用铁丝编成的小耙子,在淤泥里翻捡着汲水人的失落物,什么硬币、钢笔、烟袋、打火机、手镯等等。
在我看来,井绝对是人类的一个伟大的发明。在干裂的黄土地上,人们预知地下有水而把其挖掘出来,是多么伟大的发现!史学家说火的发明使人类的得以进化,而我认为井的发明比火的发明更伟大,它使人类可以远离江海湖泊繁衍发展。如今,老井被填平了,井没了,从此以后出生的孩子丧失了对井的记忆,也丧失了井对人生的磨练和危险的启迪。人们是不是就成了枕于安乐的一代?我不得而知。但生活中少了生的危机与艰辛,就再也体会不到生活的不易和生命的珍贵了!
井,应该保留,应该珍藏在人们的记忆里时刻提醒着我们,昭示着我们:地上没有的东西,要往地下找;生命之源很小,却需要努力拓宽深挖!
当然,井的消失也许是一种进步。但,消失的井,却使人类的生命之根和生命之志都细弱和麻木了许多,人都渴望着平安顺心地生活着。其实,体会生命的艰辛和危难,对人生未必不是一件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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