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关于我和我的朋友们
我是一个善于言谈、喜欢交朋友的人,但是我的朋友并不多,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
我的好朋友不多,但普通朋友却很多,也许我只能做一个很好的普通朋友吧。我希望交到好朋友,但上帝却听不到我的祷告。
朋友?
这对我来说是件奢侈品。但,也许将来会有吧。
有一段时间,我很自以为是的以为交上了好朋友,但对方好像并不如此。我单方面的付出,得到的答案是——普通朋友……
我并不难过,我充满希望,我在等待,等待……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喜欢我愿意把我当好朋友的人,可我却退缩了。我害怕,我怕再次的失败,我太需要一个好朋友了。
我们一起上下学,一起出去玩,一起聊天,我们形影不离,我很开心,也很担心。我太依赖于朋友了,失去了自我。
在有朋友陪伴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过的很开心,我希望这时光不要流逝,永远不要……
我试着独立,我试着过没有朋友的生活,我想我会成功吧!也许会……
二 : 我和我的朋友们
快乐至上——我和我的朋友们现在才开始写故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太晚,因为我与朋友们已经一起走过 6 个 月(=180 天=4320 小时=259200 分钟=15552000 秒,天啊,15552000 秒,人生能 有几个 15552000 秒?) ,可怎么也忍不住,想把这些或许很平凡的事写下来,于 是我就冲动的开始了. PS:我文笔不是很好,请见谅. 再 PS:由于有些事年代久远,如果我记错了,朋友们表怪偶. 这是发生在 网通 华北区 青牛坡 的故事 1 泰兰德剑风&TOX—天君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认识他们俩时,我用的是第一个号——白沉音(⊙﹏ ⊙b 汗,现在这个号不 练了,难道也是所谓的朋友之间的默契,因为现在他们已经离开寻仙了) . 那时的我就是一个傻乎乎的小掌电(30 级,傻到会把绯红石丢掉的银) ,虽 然很努力升级,但由于学业,一个星期只能上 2 小时左右(现在还是, ~~~~(>_<)~~~~ ) ,基本遇不到固定的朋友(现在虽然有固定的,but 级别比我 高好多,每星期为了跑京城环傍朋友,我这张老脸吖吖,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 仿佛天注定般,在寒假刚开始时我遇到了他们俩,或者说,我们三个遇到了一起 (当然,当时还有一名成员——亲亲旭宝儿,可自四人初识的那晚后就在也没有 见到她, ) .我们三个人的友谊不是打怪积累的,也不是说笑积累的,而是— —跑迷宫.关键是,不是跑的很热火的小三,大二呀,而是一本又一本的大一, 小一,小二等价值不大的.最关键的是,我是第一次跑,那两只貌似也是,不对, 更正,TOX—天君不是,跑迷宫时,他的小毛驴跑得那叫个换,眨眼就没人影了, 然后我们就眼睁睁看系统提示: 「TOX—天君」获得物品 XXX.最最关键的是,很 傻很天真的我不知道有个键叫"跟随" ,也不知道右击注鼠标可以调画面角度, 经常卡在死胡同里出不来. (我说,我到 21 级才知道单击回车键可以说话而不是 只有写信才行,你们信么?) 当天晚上第二个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说一起去钓鱼吧—— (情景再现: 「队伍」 「TOX—天君」 :不想打怪了,去钓鱼吧. 「队伍」 「泰兰德剑风」 :没问题. 「队伍」 「亲亲旭宝儿」 :^_^ 「队伍」 「白沉音」 (茫然表情) :???怎么钓? 「队伍」 「TOX—天君」 :就是钓鱼 FB. 我看着"FB"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副本"的缩拼. (笨笨) 「队伍」 「白沉音」 :好耶!去吧! 然后就看见那三只消失了. 「队伍」 「白沉音」 :你们进了?怎么拉不到我? 「队伍」 「TOX—天君」 :你自己点进不就好了.然后我疯狂的点黑二哥,可是…… 「队伍」 「白沉音」 :他说,我 31 级了,不许进.~~~~(>_<)~~~~ ,欺负我!! ! (愤怒表情) 队默三分钟,然后…… 「队伍」 「亲亲旭宝儿」 :看,我钓到一个贝壳,谁要,5y 一个噢! 「队
我和我的朋友们 我和我的朋友们
伍」 「TOX—天君」 :o(>﹏ <)o 不要啊! 「队伍」 「泰兰德剑风」 :宝儿,好好收着吧,回家腌了吃啊. 「队伍」 「TOX—天君」 :哦,对了,吃到珍珠留颗给我. 我默了三分钟,然后幽幽开口:你们还记得我这个银吗?%>_<% 三只很整齐地说:记得,我们会给你上香的. 我打开包袱,里面有一只野猪蛋,于是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谁出来陪我,我 就把野猪蛋给谁. 剑风:咕~~(╯ ﹏ ╰ )b,我不要了. 天君:难看,不要. 宝儿(垂涎) :要要要! 情景再现完毕) 就这样,我和很仗义的剑风(驱剑) ,很会敛财的天君(这不是贬义,你是偶 见到的最会赚钱的银)混到了一起. 因为混的时间很长不好再流水账一样的写,我分成小故事吧. ① FB 之旅 俗话说得好,跑环刷双再副本.可是,由于我不懂,每次上线的时候,又不 是刷双时间,那两只也跑了环,就拉着我做正传和 FB. 虫谷: 有一天我上的很晚,那两只在刷虫谷要到最后了,剑风让我过来.我一开始 有些不好意思, 都要刷完了喊我去, 白得经验多不好, 可我还是去了 ((*^__^*) 嘻嘻……) . 那是我第一次去虫谷, 我不知道那只蜈蚣对当时只有 32 级又练得很废的我来 说是个大 BOSS.我跑了半天跑到顶头,放了一招击倒,蜈蚣就开始群,而我 是离它最近的,光荣的 5 秒挂掉.最气人的是,蜈蚣没有爆出一件掌电的东 东.至此,在我换第二个号之前,我都没有刷过虫谷. 葫芦: 葫芦一直都认大号来刷,可那天,剑风只找到一个 44 的 JG,然后就是 35 左 右的剑,天君,33 掌电,貌似还有一个火(是 小哥 吗?偶不记得了) . 我们一路上排除艰难万险(因为开始掉队,我过隧道过了 5 次,花的 mony 不说也罢) ,终于到了蝎子王面前,干掉,白蛇夫人出来了,一出面就冻了天 君. 我们都傻了眼,没有天君,也没等到他的定身解除,其余四人就见到了可爱 的治疗师傅.刷的一下,JG 怒了,点了离队,愤愤离开. 我觉得很遗憾,这是我和剑风,天君刷的唯一一次葫芦(其实,黄风洞,虫 谷,葫芦,龙门我和他们都只刷过一次,恼人的上网时限啊,而且只有黄风 洞成功了,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情, ) . 至于龙门,我就不想讲了,你相信一群 35 的,尽管职业很搭的队伍(现在反 而找不到固定的掌电朋友(我是天君,还有一群驱剑,控火的朋友) )能过得了龙门吗? ② 绰号 因为鄙人姓白,于是基本上混熟的朋友二话不说,一句"小白"丢过来. (要 在这里感谢西门昭雪姐姐,只有姐姐一个人喊我"小音" )不过,和剑风,天 君在一起时,他们并没有这样喊,剑风一直喊我沉音,至于天君,他一直喊 "你" (~~(╯ ﹏ ╰ )b,我换第二个号时他改口叫小白了) .可是,剑风和天君 的感情是最铁的. 话说春节我不得不回老家,再次上线已是 10 天后.突然发现剑风喊天君"次 郎" ,就私聊问了
我和我的朋友们 我和我的朋友们
一下.剑风说: "他先喊我龟田,我反击他的. " 我无语的愣在那里,剑风已经 46 级,天君 45 级,再看看我的 36 级,第一次 有了想哭的感觉,我和他俩之间越走越远了,对他们来说,我似乎已经成为 一个包袱, (现在好像还是朋友的包袱%>_<%)手一下变得无力,从鼠标上垂 了下来.之后,就慌张的放弃了这个号,重开了一个天君号"白离音" . 一开始并没有告诉他们,可有一次发招募,刚发出去,剑风就和我私聊了. "是沉音吗?" "..嗯" . "^_^我还以为你不玩了,在练小号?要我帮忙吗?次郎最近也在练小号,你 一起来吧. " 我鼻子一下酸了,真正的朋友怎么可能会丢下我呢!我为之前那莫名的嫉妒 和伤感惭愧,右击组队,加入了刷黄四之旅. (那次,因为我和 TOX—罗刹都 是 19 级,黄四不吝啬的爆出图卷.之后总结了一个规律,队伍里有 40 以上 的+19 以下的,很容易连续刷出两张黄四图卷,(*^__^*) 嘻嘻……,小秘诀 哦. ) 完 2 Simplyjojo&simply—jo(其实是一个银)
三 : 我的姥姥和姥姥们
我的姥姥和姥姥们
作者 牟瑞霞
姥姥辞了这人世大概已二十多年了吧,我非常怀念在姥姥身边生活的那段令人难忘又美好的日子。
爸爸妈妈在黑龙江省的一个农场工作,这里流行着大骨节和大粗脖(缺碘)两种地方病,而且十分猖獗。周围屯子里的人都患有这种病,严重地影响生活和劳动。
患有大骨节这种病的人,像周立波在小说《暴风骤雨》中描写的那样“大脚跟,鼓脚心,挎筐的胳膊扭腚锤,不用问就是尚志人”。不管男女,走起路来都像鸭子一样。
我从小就偏食不吃这不吃那的,每当吃饭的时候就是我的受难日。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就是没有胃口,不动筷,干坐在那里掉眼泪。(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吃饭时,爸爸妈妈的筷子,总是轮番在我的头上飞舞,或是恼恨地抽打在我的身上,或是干脆用筷子夹起他们认为美味无比的菜和鱼,强行地往我嘴里塞。
我坚决地拒绝吃掉这些东西,来回摇头拼命地躲开那可恶的饭菜。因此,我们家的每一顿饭,实际上都由于我的不配合,不欢而散,搞得大家索然无味、完全没有了胃口!
记得有一年春天,妈妈采回来应时的山葱。把山葱洗净、切段再放上鸡蛋包成盒子,然后趴在锅上开始烙盒子。
妈妈不停地烙,爸爸和两个妹妹,还有邻居家的几个小朋友都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不停地赞美山葱盒子好吃,这在我们这个缺少疏菜的北方,确实很难得。妈妈紧着烙,都供不上他们吃,而我则开始了每顿一歌的固定节目,瞅着大家吃又开始哭了起来,妈妈气得在烙盒子的间隙,不停地用铲子削我。
直到后来,我克服了厌食症,又得上了“饥饿症”时,才知道有东西吃是多么幸福的事。整个初中和高中阶段,如果有那一天我不挨饿,反而是最幸福的事。
爸爸妈妈担心我营养不良,患上这两种地方病,就商量把我送到了胶东的奶奶姥姥身边。上学时在奶奶家,放假了就到姥姥家,那一年我八岁。
有时,在放假的前几天,姥姥就托人捎来口信,我早巴望着快点放假。
一放假,四爹就用自行车带上我去姥姥家,甭提多高兴了。姥姥家离奶奶家八里路,可我总是嫌四爹骑的太慢,恨不能一下子飞到姥姥身边。
常常是路走不了一半,就碰上姥爷,撅着个粪提篓子来接我。四爹和姥爷就地举行了交接手续,四爹是生产队长,生产的事很多,有姥爷接我,他也就放心地回去了。
此时此刻,姥姥也准在村子口等我呢!
一看到姥姥,我就欢快地跑过去,扯着姥姥的衣襟打秋千,小脚姥姥被我扯得一个劲儿地打趔趄,嘴里却高兴地说:“好!好!我孙女又长高了,长劲儿了。”
我就踮起脚尖,把手伸到姥姥大衣襟的小兜里,很劲地往外掏,那里保准儿藏着大枣了,花生了,核桃了等好吃的东西,姥爷站在一旁一边笑着,一边欣赏着我的小聪明小把戏。
姥姥的村子,是个古朴的有着光荣历史的小村子,建在一个东西向的沟坡上。
整个村子坐北朝南,全是石头,整个村子只有村子里的小学校,和大队的场院里有一块平地,其余的房屋都是阶梯式的。
往南走是大深沟,立陡立陡的,要想翻过去就要走一条如天梯的小路,大概有四五层楼高。
东西向虽然能走出去,但只能靠毛驴来当交通工具。
东边想入村,有一条大河阻隔,没有桥,要想进村只能从浅的地方淌过去,我每次来姥姥家只能这么走。
从西面想出村,也得爬上一道很陡的大坡子,不亚于南坡。往北全是大沟套小沟,走不了车,根本走不出去。
我曾经想,即使社会发展到人们期望的共产主义,即使世界屋脊西藏通上了火车,姥姥的村子也永远通不了车。
但我的预言错了。改革开放以后,村子里的一个舅舅自己出资五十万,居然修通了一条通往外界的公路,在那条我小时候就打怵的大河上建了一座桥,打破我预言的此村子,永远通不了车的神话,真是奇迹!
姥姥的村子地势险要,几乎与世隔绝。
这种地理环境,反而在日本鬼子进攻山东时,使村子免受了战火。日本鬼子的装甲车、大炮、机械化部队、统统开不进来,这个村子才免于日本鬼子的蹂躏。
这个村子依托着有力地形,为抗日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当时日本鬼子占领了整个山东,我抗日根据地,与鬼子占领区的抗日武装的联系全部被切断。
抗日根据地要想往占领区运送物资、药品、派遣干部,占领区要想把伤员运到根据地都无法实现。山东的抗日形势一度时间处于无法开展的境地。
后来省委指示,开辟了一条著名的秘密的通道“渤海通道”,姥姥的村子,就是渤海通道上的重要一站。
接到护送任务后,由沿途村子的地下交通员,把上级派往敌占区的领导干部、抗日物资、药品、通过这条秘密通道,运往烟台、莱阳、渤海等敌占区。
姥姥的村子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且共产党员在这个村子的身份,几乎人人皆知,但没有一个告密者。
村子里除了四五户上门女婿是外姓人外,其余的都姓谭,是一个祖宗分支下来的后人。我总是在想,姥姥的村子不应该叫“宅科”,而应该叫“谭家村”。当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
所以啊!在村子里我有许多许多姥姥!
单是姥姥居住的胡同里,就有好几个姥姥。她们是姥姥的几个或远或近的妯娌:她们是南屋的二姥姥、北屋的三姥姥、东屋的大脚五姥姥,我姥姥住西屋,和东屋的大脚五姥姥对门。
姥姥们都非常喜欢我,把我当成尊贵的客人。不管是谁家里来了客人,都把我这个八岁的孩子请去,坐在主客的身边陪客人吃饭。连姥爷都没有这个资格,我成了姥姥家的形象大使。
姥姥们还爱听我讲话。他们认为我说的普通话好极了,就像广播里的播音员一样动听。她们最爱向我打听东北的事情。
例如,东北真的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冷吗?吐口痰不等落到地上,在半空中就冻成坨了?男人们小解的时候,必须一只手把着小便那玩艺,另一手还要拿着一根棍子不停地拨动。不然的话,尿出来的尿会在空中,冻成一座像彩虹一样的拱桥。更邪乎的是,三九天能冻掉耳朵、鼻子、脚趾头了等等。
长得白白净净、小头小脸的三姥姥,先向我发起了问话。她不停地问我:“听早年闯关东的人说,东北有四大怪,是吗?”
我像背歌谣一样地说给她们听:“东北四大怪,窗户纸糊在外、大姑娘叼着大烟袋、养活孩子吊起来、大缸小缸渍酸菜。”
大脚五姥姥,就对这个养活孩子吊起来表示出极大的兴趣,非让我好好说给她听。
这个还真难不倒我,我小时候睡悠车的事当然忘了,但妹妹睡悠车的事还记忆犹新,妈妈忙的时候,总是我来摇妹妹。
我很愿意做这件事,看着挂在天棚上的悠车,来回地荡来荡去很开心也很好玩。
另外,我听妈妈讲,生孩子吊起来,主要是鄂伦春族人的生活习惯,他们出去打猎时怕孩子被动物叼走,所以把孩子吊在树上,这样一来孩子相当安全。
长得脸像脚一样大的五姥姥,还想问我什么!我就懒得回答她。姥姥们都取笑五姥姥的大脚,以自己的小脚为荣。既然所有的姥姥们,都拿五姥姥的大脚这件事拿她二百五,我也不怕她。
姥姥们天天问我这,问我那的瞎打听,烦不烦啊!
但南屋二姥姥,那个脸长的像包公一样黑,脚不大也不小的二姥姥(据说二姥姥从小就不受屈,颇有反抗精神,脚裹到一半就让她给放开了,说啥不裹了,因此弄的脚不大也不小的),问我话时我总是认真地回答。
在那个崇尚英雄的年代,我由衷地从心里佩服二姥姥。二姥姥就是当年打鬼子时的地下女交通员,负责渤海通道上,宅科村这一带的交通工作,是一名响当当有着铮铮铁骨的女共产党员。
有一次,鬼子没有开进村子里来,但汉奸队却进了村子。把村子里的人都集中在小场院里,逼着村民们交待,谁是共产党员。二姥姥没有及时出村子,就用锅底灰摸了摸脸也裹在了人群里。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二姥姥是共产党员,当时我的三姨妈还是妇救会主任。村里人自动地把她们围在了人群里面,保护了起来,到死也没有人指认她们。
再说二姥姥那像包公一样黑的脸,实在让我惧怕。她的问话我都乖乖地回答。
共产党员二姥姥开始审问我了,你们东北都吃什么呀?我毕恭毕敬地回她说:“大米和馒头呗。”所有的姥姥都表现出极不相信的样子,我于是强调道:“顿顿都吃馒头,真的!”
姥姥们就发出一阵啧啧声,“咳咳,你说说,你说说……吃得那么好,四嫚还把孩子送回来,这不是把孩子体蹬了(糟蹋的意思),咱那阵子赶上就好了。”既而又感慨一番发出一声声叹息。
大脚五姥姥又忍不住问我了:“你们都吃什么菜啊?”“酸菜烩血肠……”“啊!什么是血肠啊?”
连这都不懂,就是把猪血灌进猪肠子里,再煮熟了,和酸菜一起烩着吃。我边跳着格子边有声有色地给她们讲解。心里暗暗嘲笑她们好傻啊!连这都不知道。
再后来,离家久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酸菜炖血肠,这种美味的杀猪菜是什么味道了。原来味道是回忆不起来的,只有再一次吃到它,才能感受到它的淳厚和馨香!
姥姥们总是不厌其烦地问这问那,把我烦的啊!因为她们一问我东北的事,就勾起了我的思乡之情,我就想念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后来,她们再问。就是我非常尊重的二姥姥问我,我高兴了就回答,不高兴了就回答:“不道”。
姥姥们就讪讪地说:“唉!这小栝子(可能是小犊子的意思)还不耐烦了。”
虽然当时我年龄小,但也知道她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劳动了一年一个工分才值三分钱,常常看到我的同学家里,连地瓜干都吃不上,生活是贫穷而落后的。所以姥姥们,才喜欢打听东北人都吃什么,借此比较自己的生活水平。
在奶奶家我也受到特别的待遇,和爷爷,四爹,四妈这些干活人吃一样的玉米饼子。当然,小孩儿是体谅不到大人们为生活操劳的苦衷的。吃饱了肚子就玩,捕蜻蜓,粘知了,跳格子,玩石子有声有色的。
胡同里的妯娌四个,姥姥最大,七十多岁了。三姥姥和姥姥差不多大,她家的几个舅舅姨妈都已结婚,只剩了一个小姨待嫁闺中。
二姥姥家的舅舅和姨妈也都结婚的结婚,也只有一个小姨待嫁闺中还有一个小舅没有结婚,这两个小姨妈都对我特别好,领着我玩。这三家的生活水平都差不多,能吃上饭。二姥姥和三姥姥家,因为有女儿帮助拾到屋子,家中干净又整洁。
只有大脚五姥姥给我生了一窝舅舅,家中又脏又穷又乱,连块花布头都没有。大舅舅已经三十多岁了,还娶不上媳妇 。
每天晌午,当姥姥和五姥姥对着脸坐在门口摘菜时。我就在胡同口,等着下班回来的姥爷们或者是舅舅姨妈们。
回来一个,我就牵着他们的衣襟,负责任地把人家送到院里,再不厌其烦地去等下一个人。
当然,他们在地里获得的好吃的好玩的小东西也就到了我的手上。
五姥姥家的大舅,扛着镢头回来了。
我照常牵着大舅舅的衣襟往他家走。大舅舅见了他妈也不吱声,气呼呼地从五姥姥的腿上迈过去,丢下一句话:“四妹家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四妹是我妈,孩子是我。
大舅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傻子都明白。我比四妹都大,到现在还没有媳妇。所以,他的气话一出口,五姥姥的眼泪,唰地一下子就流满了她的那张大脸。
进了院子,大舅舅用水瓢舀了一盆子水,劈里啪啦地洗了一把脸,就赌气四仰八叉地躺在破炕席上罢工。
我们身后,就传来了五姥姥跟姥姥的诉苦声:“看看吧!这是耍脸子给我看呢!我不也是没黑没白的干嘛!一天值不了几个工分,这么一帮猪崽子,能供上嘴都不容易,我怎么办?”
看到大舅舅不开心,我就猜到大舅舅不开心的原因,又是五姥姥求媒人介绍的对象吹了。
吹的原因还是老问题,大舅舅家里没有婚房、穷。我想挠挠他的脚心逗他开心,可是大舅舅的脚心太脏了,我只好捏着鼻子作罢。
来到大门口,姥姥已经进屋里忙活去了。只留下大脚五姥姥一个人,在那里呆坐着叹息垂泪。
我懂事地偎在五姥姥的怀里,同情地用小手帮五姥姥擦泪,五姥姥趁势把我放在,她用两只大脚盘成的腿弯中,哼哼唧唧地摇啊摇啊的,有几颗眼泪滴到了我的脸上!
赶集了,姥姥领着我拿上积攒了几天的鸡蛋,来到集上偷偷地卖了,再领着我在各种小摊前逛逛,五分钱的花生糖,几分钱一碗的凉粉,吃饱了再挤到人堆里看上一场革命样板戏。
此时姥姥也买了盐啦,醋啦,针头线脑的日用品,总忘不了再买上二斤带肉的猪骨头,牵上我的小手,在夕阳的伴送下踏上回家的小道,空中则不时地传来庄稼人满足的欢笑。
第二天一早,姥姥收拾完了家里的事。就拿上石捣子到街中心的石臼上,开始捣骨头。我呢!就搬块石头坐在石臼旁边,眼巴巴地瞅着姥姥一下一下不断变换着姿势捣着。
槐树上知了的叫声,合着捣臼的咚咚声震颤着半条街,震颤着我心里蠕动着的馋虫。
许多年后,每每想起一个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石臼,都能引起我无限的遐想。我深信假如有一位田园诗人看到了当时的情景,一定会有一首脍炙人口的田园诗脱颖而出;假如有一位画家看到了,说不定会有一副石臼图问世呢!
猪骨头捣好了,姥姥在地里拔了几颗大葱,氽上一把小白菜,再放上其他佐料,然后到灶台旁的油筒里,用小提子提一下子花生油,把个骨头白菜馅拌的香半条胡同。
然后,姥姥就挽起袖子,动手包起饺子来。
一半白面的,一半黑面的(地瓜面)煮熟了端上来,黑白分明,我给它起名叫“亚非拉”。
这时,姥姥便吩咐我,把这碗送给北屋的三姥姥,那碗送给南屋的二姥姥,还有东屋的五姥姥的,南街的李姥姥的等等。
我的口水早溢满了嘴巴,心里老大的不情愿,撅着小嘴。姥姥就自言自语地说:谁什么时候帮过她了,谁哪年哪月照顾过她了,做人要有良心了等等。
在当时一碗饺子就是很大的人情了,虽然生活过得清苦,但人与人之间靠着友善、理解来生存,自有一番乐趣。
他们从不抱怨和厌弃生活,尽管生活给予他们的那么小,还是一代一代地辛勤地劳作着,对土地对生活蕴藏着执着,深沉的爱。不管走多远,也眷恋那片养育过他们生命的土地。
姥姥虽然年过古稀,还要到队里参加集体劳动,每年都被评为“五好社员”“劳动模范”,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状。
从奖状上,我才知道姥姥的名字不是什么谭王氏而是王桂花。
秋天,花生开始上场了。
我的姨妈和姐姐们一人牵着一头小毛驴,小毛驴的背上驮着满筐的花生。
女人和毛驴不紧不慢地,从青石板上走过,发出清脆的嗒嗒嗒声,啪嗒声与毛驴脖子上铜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组成了一部丰收欢乐的交响乐。
我们这些毛孩子,紧紧地跟在驴屁股后面,渴望能捡到偶尔掉到地上的花生。
有时姨妈和姐姐们,也故意地扯下几棵花生给我。但姥姥从不让我吃,要我交公,我很不高兴。
青壮年的社员们往回运地瓜、花生。像姥姥这样的老人也不闲着,她们一个挨一个地,围坐在小山一样的花生垛旁,边说着家长里短边摘着花生。
那时,公家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动的,可是小孩子是忍不住的,在队长舅舅的默许下,我是唯一的特殊公民。
花生收拾完了,地瓜又开始收了。
地瓜一堆堆的堆在地里,妇女们三一帮俩一伙地围在一起割地瓜干。刷刷刷……雪白的瓜片,冒着白浆迅速地堆成小山。
这边的人刚切好一堆,另外一些人,赶紧把切好的地瓜干,运到远处的石头上,并一片一片地摆好。让这些地瓜干在地里直接晒干,从远处看,满山满岭白花花的一片,像开满一朵朵莲花的池塘。
村里有一个哑巴姥姥非常喜欢我,她打着手势,张着掉了牙的嘴巴,冲着我呀呀呀地叫着,总想把我揽到怀里亲亲。
我总是恐惧地把脸藏在姥姥的怀里,心砰砰地跳个不停,不敢离开姥姥半步,觉得她非常恐怖可怕。
哑巴姥姥还以为我害羞呢,更加亲热地叫起来,示意让我到她身边去。
我紧紧地趴在姥姥的怀里,生怕她把我抓走。
当有人告诉她,我害怕她,让她不要再叫了,已免吓着我时。她那原本快活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没有牙的嘴巴嗡动了几下,然后就低下头,一下一下默默地割着地瓜干。
姥姥搬起我的头说:“玲玲是个好孩子,姥姥喜欢你,去让姥姥亲亲!”姥姥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我颤颤巍巍地一步步向哑巴姥姥挪去,不时回头看看姥姥,还是鼓励的目光,不知怎的我不害怕了。
我几步走到她的身旁,拿起一个地瓜递给她。哑巴姥姥先是惊异,继而那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滴老泪。
她只是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也许怕吓着我而没有热烈的举动吧),她宽慰地笑了,急忙伸手到衣服里,摸索了一阵子,一把花生就跑到我的手心里了。看着我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她像年轻人那样麻利地割起来,姥姥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
等我年龄大了,从妈妈那里知道。哑巴姥姥命很苦,是个童养媳,年轻时很能干,但丈夫早逝,自己守着一儿一女过活,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了。
而且有些人总欺负她,她又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拉扯大,可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可怜的老人一人顶着一间房子度日。女儿很孝顺,每年接她去住几个月,可是她乡土观念很重,怕长住在女儿家让人笑话,不愿在女儿家养老。所以,她还是留在村子里生活劳动。
姥姥总是用自己的行动,影响着我幼小的心灵,培养我对乡亲们的感情,告诉我怎样接近他们,爱他们。
因此,直到现在,我仍有许多可爱的农村朋友,我总是能从他们朴实而善良的心灵里,感受到一种伟大的美和民族的美。
春天来了,清明雨砸开了一朵朵桃花,粉红色的花朵翘立枝头,有的笑逐颜开,有的半含半露!
风儿一吹,花瓣翩然地飘落地上,宛如天女散花。姥姥又到队里参加劳动去了,临走时叮咛我看家。
午后三舅家的大姐来找我,说是搭伴去采花生芽,我早在家里玩腻了,很想到山里去玩玩,但又怕姥姥知道了骂我,在大姐的一再撺掇下,也就跟着去了。
村口,早有几个小伙伴等在那里。我们便像一群小燕子似的,嘁嘁喳喳地登上南坡的那座天梯,向山那边的地里跑去。
大姐首先给我占了几块,花生芽长的比较多的地块。宣布谁也不许来采,伙伴们很友好地,把长得好、长得多的地方都让给了我。
于是,我就笨拙地采了起来。这些嫩嫩的花生芽,都是去年收花生时落在地里的,经过一冬天的休息,春天一到就拱出地皮,举着两片小绿瓣、摇曳生姿。拔出来胖乎乎,绿莹莹的惹人喜爱,回家用开水一汆,拌凉菜吃,味道鲜美极了。
我们越采越高兴,竟忘了时间,直到太阳沉到山的那一边,小山村里,已飘起了缕缕炊烟,我们才从南岗顶上,晃晃悠悠地走下来。
一进村口,就有人告诉我说:“你姥姥快刨地三尺了,正在到处找你,都快急疯了。”我有些害怕了,怕姥姥打我。
刚一到胡同口,姥姥扭动着小脚,跑过来把我一下子抓住了,生怕我飞了。
嘴里喃喃地说道:“小祖宗啊!你可吓死我啦,丢了你,我可怎么向你爸爸交代哟!”我听出姥姥没有打我的意思,就骄傲地举起小筐,让姥姥看我的收获。“好!好!姥姥就做给你吃,就做给你吃。”说着就把我牵回了家。
七四年爸爸妈妈回胶东探亲,同时也是为了把我接回东北读初中。我非常想跟着爸爸妈妈走,可是又不想离开奶奶姥姥,为难极了,12岁的孩子居然也发起愁来。
但爸爸妈妈执意要带我走,他们是怕那贫穷、落后、愚昧的小山村,耽误了我的前途,不能受到良好的教育。的确,当时全村缝纫机仅有二台,收音机根本没有。
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后,当妹妹给我讲小说时,我竟不知道什么是小说,更想不到自己后来也能写小说了。
万没想到,回到东北还不到二年,姥姥就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再也见不到疼我、爱我的姥姥了,我失去了人世间最可爱的亲人。留下的只是不尽的思念和美好的回忆。
姥姥一生含辛茹苦,生有九个孩子,五个女孩四个男孩,但四个男孩子都没有站住,几个舅舅都是让麻疹夺去的生命。
听姥姥讲,当时传染上麻疹的孩子死的很多,活下来的很少。一个胡同里,一天要死好几个。
死了的孩子,只能用草席子裹起来靠墙撞在胡同里,然后再丢到乱葬岗上,让野狗吃了。
姥姥一生热爱劳动,勤劳朴实。有几个孩子都是正拉着磨呢,就生到了磨道上,自己剪断脐带,收拾收拾接着干活,生完孩子一天也捞不着休息。
姥姥直到倒下的前一刻,还在田间劳作,还在奉献……
姥姥只是胶东那块土地上,一位普普通通的妇女,一位普普通通的母亲。但是,在姥姥的身上却集中着中国妇女的勤劳、善良、坚韧的美德,一生劳作却默默无闻。
今天,关于儿时的记忆都已成为遥远的往事,有不少趣事早已忘却,独有对姥姥的思念,随着时光的流逝与日俱增。
我多么想回到胶东,回到那个给了我无限欢乐的小山村,去重温儿时的梦啊!
多么想再看一看,那条走了无数次的小胡同,还有那间老屋,再听一次姥姥们,那无拘无束爽朗的笑声啊!再到姥姥的坟前去添一把土啊!
二零零零年五月三十日写于乌伊岭,二零一六年春节整理于乌伊岭
本文标题:我和我的朋友们-关于我和我的朋友们61阅读| 精彩专题| 最新文章| 热门文章| 苏ICP备13036349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