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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采访奥运会的第一个记者是谁-记忆中的第一个疾患——脱肛

发布时间:2017-10-09 所属栏目:征婚广告

一 : 记忆中的第一个疾患——脱肛

记忆中的第一个疾患——脱肛

(1949年春)

大约是春天的一天早晨,我习惯地到上街头大码头边上厕所。蹲下后,排便很不畅快,用了几下力,感觉好像拉出来了。蹲了好久好久,总觉得屁股里头还有东西,想拉又拉不出,就一直蹲着。又过了好久,我低头一看,只见屁股上挂着一条红红的东西。我害怕极了,站起来提着裤子就往家里跑。

家里,爸爸做了好些家务后,忽然想到我,就问:“阿昌去哪儿了?”“他不是去屙屎了码?”妈妈刚回答,马上也感到我走的时间太久了,忙说,“我看看去。”

妈妈撇下刚满月不久的小弟弟,急匆匆走来,路上遇见我就问:“阿昌,你屙屎为什么要那么久?”我哭着说:“我的屁股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妈妈退下我的裤子一看,屁股里夹着长长的红红的一截东西,连裤衩也都沾了许多血,也惊恐不已,连忙背我回去。爸爸一见,也慌得不知所措,赶忙问问邻居,一位老者说:“可能是出屎囊公(即‘脱肛’)。”妈妈帮我换了裤子,用水洗净屁股,可是,那一截二三寸长的东西还是照样挂在那儿不动。有什么办法呢,邻居们也都没了主意。后来,爸爸带我去看先生(即医生),弄了好一阵子,那“东西”才缩了回去。

第二天,我去上厕所,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不过,我不再一直蹲着,而是赶快回家。可是,爸爸妈妈还是没有别的办法,准备又带我去看先生。幸好,那天正是峰市街的墟天,乡下人大都有早早赴墟(即赶集)的习惯。我家乡的一个叫“四阿哥”的,也一早就来赴墟。他到店后听说我“出屎囊公”,一看还没有缩回去,就说用早晨的水蕉子叶试托一下。妈妈想起大码头路边就有水蕉子,赶忙去摘了几片带露水的水蕉子叶,托住那“东西”往屁股里面送。水蕉子叶冰凉冰凉的,那“东西”刚碰到就猛地一收,慢慢地就缩回屁股里面去了。“好啦!好啦!”大家都松了口气。然而,打那以后,我去上厕所,那“东西”就伸出来,要过好久好久才回慢慢缩回去。要是老不缩回去,家里人就赶快去摘水蕉子叶。(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就这样过了好一段事时间。又一个墟天,四阿哥又来赴墟了,向爸爸问起我“出屎囊公”的情形。爸爸说,还是老样子。四阿哥说:“这是身子太虚弱了,要补一补。”爸爸说:“先生都开过好多方子,吃了就是不见好。”四阿哥说,他访问到一个方子,用圆糖炖猪脚,多吃几回,就会没事。圆糖?爸爸从没听过。后来,爸爸四处打听,并托人到潮州买来了圆糖。我好奇地看了看,有点像红糖,比较黑,一大团,手指一按,有点软。爸爸用它炖了几回猪脚给我吃,后来,那“东西”果然没有再出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圆糖,不是蔗糖,可能是现在的“饴糖”,它是以含有淀粉的物质为原料经糖化和加工制得。饴糖含有麦芽糖、葡萄糖和糊精,味甜爽口,可供制作糕点、糖果等。据说还可以入药。)

2009-2-8

二 : 谁是中国第一个发布征婚广告的人?

在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的今天,利用媒介征婚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近年来,网络婚介占据了婚介市场的大半江山,类似“非诚勿扰”那样的“征婚秀”甚至成了最走红的电视节目。而回顾历史,媒体上那些最早征婚广告的出现,无不伴随着社会的巨大变迁和人们思想观念的深刻变化。

1.17世纪末英国出现第一则征婚广告

征婚广告,是指“征婚者将自己和对所征配偶的信息发布在诸如报刊、电台等公共媒介或公园、市场等公共场所上的广告方式”。

征婚自古就有。而把征婚启事登载在杂志、报刊等公共出版物上,要首推17世纪末的英国。

1695年7月,伦敦财经双周刊《家政与经商》杂志上,在阿拉伯种马出售和鞋匠学徒招聘的广告中间,夹着一段四句话的广告:“某男,30岁,家产富足,希望寻找一位家产不低于3000英镑的年轻女士。”这则广告标志着世界上第一则报刊征婚广告的诞生。顺便说一句,当时拥有3000英镑家产,绝对算是富裕家庭了。

历史上首例征婚启事,结局到底如何已无从考证。但出版商们却嗅出了其中的商机。那是一个商业和广告业蓬勃发展的年代。截至1710年,在英格兰注册的53家报纸中,每家都登了征婚广告。刊登一则广告的费用高达三先令,是一个女仆两个星期的工资。这就意味着大多数刊登广告的人都是中产阶级。

英国社会学家安东尼·吉登斯认为,征婚是近代末期自我商品化之后出现的。第一个征婚广告说白了就是在“婚配”的题目之下,一个男人就财产和一个女人讨价还价。

征婚广告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对传统思想观念的冲击。而在这个过程中,传统男权社会下的女性要付出更多的代价。1727年,一位名叫海伦·莫莉逊的英国妇女,在《曼彻斯特刊》上登了征婚广告,声称要找一个如意郎君,并提出三个条件:诚实勇敢;多才多艺;体贴女性。可是,这位勇敢的女性第二天就被警方拘留了,原来那时在报刊公开征婚触犯了英国当时的法律。舆论哗然之下,市长把她送进了疯人院。

1820年左右,英国人忽然间对家庭名誉前所未有地关注起来,这让中产阶级女性有几十年时间都不再刊登征婚广告。同时,男人的需求也发生了改变,随着照相术的发明,征婚启事开始要照片了。

西班牙大流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男性的人数急剧减少,到1921年,英国的女性比男性多出170万,传统随即打破:女性发布的广告第一次超过了男性。1915年一份征婚广告上写道:女士,未婚夫身亡,乐于嫁给完全失明或者在战争中致残的军官。

20世纪50年代,美国首次把婚恋节目搬上了荧屏,各国的电视人对婚恋节目进行过不同的探索,演绎出不同的节目形态。现在世界各国婚恋节目的形态多达数百种,抢占了征婚广告的风头。

2.章太炎是中国最早的征婚者之一

《大公报》是中国近代报纸中的代表,中国最早出现的征婚广告就刊载在《大公报》上,之后包括其他媒体都相继有这类广告。

中国媒体上的第一则征婚广告刊登在1902年6月26日的《大公报》上,内容如下:“今有南清志士某君,北来游学。此君尚未娶妇,意欲访求天下有志女子,聘定为室。其主义如下:一要天足;二要通晓中西学术门径;三聘娶仪节悉照文明通例,尽除中国旧有之陋俗。如能合以上诸格及自愿出嫁,又有完全自主权者,勿论满汉新旧,贫富贵贱,长幼妍媸,均可。请即邮寄亲笔复函,若在外埠能附寄大箸或玉照,更妙。信面写AAA,托天津《大公报》馆或青年会两处代收。”

第一则征婚广告登出后就引起两种相反的回应,一是在当年的7月27日《中外日报》转载了这则广告,并加了一个标题《世界最文明之求婚广告》,暗示出对此的赞成之意。二是当时中国著名的女权运动领袖林宗素女士见到这则广告后,给《中外日报》写信猛烈抨击此事,站在女性的立场上,重点指出这则广告中只提对女性要求的大男子主义思想。

至于“南清志士”后来是否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大公报》没有再做后续报道,我们已无从得知。

近代民主革命家、思想家章太炎也是征婚广告的积极实践者。1902年(清光绪28年),他的原配夫人王氏染病去世,当时他34岁。1903年,章太炎便在北京《顺天时报》上赫然刊登《征婚告白》寻觅续偶。章太炎在《征婚告白》中,明确提出了他续娶的五条标准:女方是鄂籍(湖北)人;大家闺秀,性情开放;要通文墨,精诗赋;双方平等,互相平等;夫死可嫁,亦可离婚。

章太炎的这一壮举,开创了中国近代文人公开征婚的先例,在当时无异于振聋发聩,充分反映出他痛恨封建礼教,提倡女权的战斗精神。在晚清的遗老遗少眼中,章太炎的《征婚告白》是“越轨”行为,从而引起了许多人讥笑。很多名门闺秀都望而却步没有应征的勇气,以致拖延了10年之久,直到1913年经友人介绍,太炎先生才结识了条件均合《征婚告白》的汤国梨女士,结为美满的伉俪。

3.观念变迁、城市发达、媒体出现为征婚广告提供空间

从刊发第一则征婚广告到1936年,《大公报》共刊有72则这类广告。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孙会先生曾对此做了专题研究。

近代以降,国民积贫积弱的现状和西风东渐的冲击,导致以知识分子为首的国人开始对中国社会进行反思。他们认为,正是与个人、社会关系都极为密切的婚姻家庭,形成了国民麻木、畏服的奴性人格,阻碍了国家强盛和社会进步。传统的婚姻家庭一度被认为是中国落后挨打的“万恶之源”,许多人认为,只有彻底摧毁传统家庭制度,才会有真正的社会进步可言。

在经历了维新变法、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一次次的革命洗礼后,社会风气更为开化,以“尊重人格”,强调民主、自由、平等、独立为核心思想的新观念形成对封建堡垒的一次次冲击。反对包办、买卖和强迫性质的婚姻,主张婚姻自由成为新的家庭、婚姻理想,并首先在城市中被实践着。

在1921年一次高校调查中,631名男生的404份答案中,认为结婚为“谋社会之进化和人类继续”者为184人、“谋个人幸福和家庭兴趣”者84人、“谋互助”者70人、“助理家庭”者23人,等等,明确表示“侍奉父母”者只有5人。对女生调查也是类似的结果。可见,新的婚姻观已经在一定程度上为人们接受了。

近代化的进程中,城市发达和大众媒体出现,为征婚广告出现提供了条件和可能。正是由于城市生活改变了人际交往狭隘、封闭的圈子,开放、自由、更为广阔的交往活动也让人们大开眼界。而大众媒体的出现使人们沟通、交流更方便、快捷。据材料显示,到20世纪初我国已有各类报刊上百种,这为人们谋求自由话语权和公共舆论空间提供了机会和平台,也为征婚广告的出现提供了物质条件。

在追求婚姻自由的先行者中男女都有,但男性、高学历者居多。在所统计的从1902年到1936年的征婚广告中,男士征婚者有56人,明显占优势。其中在提及的自我描述信息中,有学历者占多数,其中有中学1人,大学15人,硕士1人,留学生8人,共25人,占45%;女士征婚者提及自己的学历的,中学(包括初中、高中及卒业者)学历7人,师范1人,大学2人。这些数据表明,虽然有了开放的征婚广告形式,但并不是为所有人都接受,真正的实践者是男士多于女士,高学历多于低学历者。

4.市场报登新中国首例征婚

被视为中国改革开放象征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第一个在报刊征婚的是四川江津县丁乃钧。在王润泽撰写的《新中国的征婚第一人》一文做了详述。

1981年1月8日,《市场报》上刊登了新中国的第一则征婚启事:“求婚人丁乃钧,男,未婚,四十岁,身高1米7。曾被错划为右派,已纠正。现在四川江津地区教师进修学院任数学教师,月薪四十三元五角。请应求者来函联系和附一张近影。”这在今天看似一则很普通的征婚启事,然而在改革开放之初的中国,还真是一桩破天荒的大事。

1979年,刚刚揭掉“右派”帽子的丁乃钧,被安排到永川的教师进修学院当数学老师。当时他已经快40岁了,丁乃钧的最大心愿是找个终身伴侣,然后一起回江苏老家安家。丁乃钧提笔给《人民日报》的编辑写了封长信,希望能为他登一则征婚广告。第二天一早,丁乃钧投完信件就去上课,但课没上完,丁乃钧就后悔了。下课后,丁乃钧赶到邮局想收回信件,但邮车已经开走。

这封信被送到了《人民日报》。当时的编辑赵立回忆说,丁乃钧给《人民日报》出了个难题。1949年以来,中国还没有报刊公开刊登征婚启事的先例。况且,丁乃钧刚摘掉“右派”帽子,“政治影响一时难以消除”。正好这时候,社会上曾风传浙江有一位老母亲给毛泽东写了封信,说她有一个儿子,年龄很大了,还没有找到对象,要毛主席帮她找个儿媳妇。《人民日报》的编辑们经过讨论,认为丁乃钧的事和这位老母亲的事,绝不是个别现象,应该支持征婚这件“新生事物”,“为百姓做点实事”。不过,启事并没有刊发在《人民日报》上,而是登在人民日报社旗下刚创办不久的《市场报》上,而且放在一个不太醒目的位置上。就这样,新中国第一则征婚启事诞生了。

丁乃钧的征婚启事在四川江津引起了轰动,丁乃钧成了一个有争议的人。支持者说,丁乃钧胆子大,新潮;反对者说,丁乃钧给社会抹黑、污染社会主义风气,是“流氓、恶棍”。三个月后,广州一家文摘小报摘录了这则征婚启事后,全国媒体开始转载,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当时,丁乃钧收到460多封应征信件。后来,丁乃钧与一位29岁的吉林张姓姑娘互通了一段时间信件,并于当年年底结婚。1983年,丁乃钧和妻子一起调回江苏老家的小县城。

丁乃钧的征婚启事被看作改革开放的象征,新华社就此对外发了英文通稿;随后,路透社、朝日新闻、美联社、巴黎电台等外媒也陆续播发,报道把征婚启事上升到政治的高度,被认为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象征。

特别月老

中国古代也有征婚

在中国古代的传统社会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相亲择偶的“主渠道”,然而也不乏各种形式的征婚特例。

“比武招亲”就是常常被人提到的一种。据传,隋代大贵族窦毅为女招亲,在屏风上画两只孔雀,以射中双目为择婚条件。李渊(即后来的唐高祖)飞箭两发,各中一目,得与窦女成婚。

“彩球择偶”也被人们津津乐道。说的是一些富贵人家,让未出嫁的女儿从楼上向楼下的应征者中抛去彩球,接到彩球者择为佳婿,尔后成婚。

“赛文招亲”也有颇多形式。作为其中的特例,著名戏曲《秦香莲》中,陈世美就是进京赶考名居榜首而被招为驸马的,只是因犯了“重婚”罪,才为包公所铡。

一些偶然的机缘,也会成为“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红线。据说唐开元年间,边关战事吃紧,唐玄宗令宫女们为边防将士缝制军衣,有个戍边战士于短袍中得到以下诗句:“沙场征战客,寒苦若为眠;战袍经手作,知落阿谁边!蓄意多添线,含情更着绵。今生已过也,更结身后缘。”皇帝知晓后从中撮合,让写诗的宫女嫁给了那个兵士。

奇闻逸事

墓碑上的征婚启事

还有一些征婚者别出心裁,借助一些特殊媒介传情达意。美国加州的安妮小姐,曾在大气球上写上“娶我吧”及联系的电话号码,任其在空中飘飞,备受瞩目。

英国的一位女士竟在亡夫的墓碑上刻上一段征婚文字:“纪念约翰·弗得斯顿,死于1808年9月10日,也很为他的遗孀悲伤,极希望有情人去安慰她。她很年轻,芳龄36岁,并具备一切好妻子的美德,她的地址在本地教堂街4号。”

征婚广告也有不少恶作剧。1825年,哈罗公学的一帮学生以“美丽、富有”的女士的名义刊登了一则征婚广告,收到了50位男士热情的回复。于是这帮学生又刊登了一则广告,要求有意的男士在某天到一个德比巷剧院见面,要求男士站在后排,拿单片眼镜遮住右眼。到了指定的那天,50个男人站在那里,相互看着对方的单片眼镜,渐渐明白他们被耍了。

e时代

互联网上办婚礼

随着全球互联网走进千家万户,在互联网上征婚交友已成平常事。上世纪90年代,美国两位年轻人施格-格鲁斯基和桑德拉-韦德甚至通过互联网举办了一场相距25公里的婚礼。

婚礼是通过三部联网终端机实现的:一部属新娘,一部属新郎,另一部属牧师。施格身穿租借的小礼服,端坐其位于加利福尼亚州马利布的电脑前,男傧相站立一旁;在25公里外的帕利塞德施格一部电脑前,桑德拉身穿古老的平绒婚纱,身边由女傧相伴随;首先由威廉·伍德牧师在电脑屏幕上打出:“我们相聚于此……”开始仪式。在一对新人打出:“我愿意”后,伍德牧师立即敲击电脑键盘:“现在我宣布你们为夫妇,你可亲吻新娘。”桑德拉即时打出“Smooch,Smooch(意为搂抱亲吻)”字样,而施格则打出:“Kiss,Kiss”。

33岁的施格是一家小出版公司的老板,桑德拉是一家出版公司的编辑主任。婚礼举办两年前,两人身处内华达州和弗吉尼亚州时经网络牵线,彼此相识。施格说:“桑德拉既有趣又聪明,连续几周,我们每天输入交谈的内容长达四五小时。然后,我们彼此交换了照片,我发现她长得很美。”这对网恋男女通过电话交谈,其后不久又在洛杉矶安排见面,就完全坠入了爱河。

施格研究过有关法律,发现电脑结婚不被禁止,只要新娘新郎自愿,牧师满意即可。而通过电脑举办婚礼,他们是历史上的头一份。


三 : 中国第一个原子弹是谁发明的?

中国第一个原子弹是谁发明的?


邓稼先,氢弹也是他发明的,号称“两弹之父”“两弹元勋”

四 : 我的记者生涯(12):“你是第一个采访我们火化工的记者”

我的记者生涯(12):“你是第一个采访我们火化工的记者!”

记者们都知道, 跑民政口是最没油水的,因此也最不爱跑民政口。但是我一直没放弃跑民政口,因为采访民政口,既受教育,又有内容,写成文章可读性强。民政口服务的对象主要是三种人:一是“最可爱的人”,指部队和优抚对象(有油水也沾不上);二是最可恨的人,主要指刑满释放人员、无业游民等;三是最可怜的人,主要指鳏寡孤独、弱智残疾等人。我不知道还有一种人,那就是工作重要,却被人另眼看待的火化工,他们应该属于上面的哪一种人呢?

采访了就知道了!

大概是出于好奇心,一天我突发奇想,为何不采访一下火化场?这是个人人死后必去,但是平时却很少有人能想得到,看得起的地方,我想知道火化工是怎样工作和生活的?

我给市民政局打了电话,立即得到答复,很快定了采访的日子。

我们记者到远处采访,一般是到哪个单位采访,哪个单位派车来接。采访火化场,自然应该是民政局派车来。我忐忑地坐在电话机旁等电话,心想千万别让火化场的车来接。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民政局终于来电话了,他们难为情地说,局里的车都出去了,只好让火化场来车接你了。天呀,千万别来辆运尸车啊!我又退一步想。正担心的时候,报社传达室通知我:来车了!下楼一看,来的偏偏就是一辆运尸车!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属于那种特别胆小的人,却经常做出胆大的人才敢做出的决定。

师傅脱了手套,伸出手来,热情地招呼我,我却背着手,不愿和他握手。我硬着头皮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哪里也不敢摸,好像哪里都有死尸的影子。司机师傅再三解释说:太对不起你了,让你坐运尸车。其实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我每天见的死人比活人多。干惯了就不怕了!

到了火化场,一下子使我震惊了。几乎全体火化工都来迎接我,他们穿着整洁的工作服,个个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对我说:你是采访我们火化工的第一个记者!

我感到一种无比的荣耀。

他们伸出手,又都缩回去了,因为他们有纪律,未经允许,一般不和人握手。我只想和他们座谈一下,然后就回去写稿。但是场长执意要领我到现场采访火化场的各个环节。

事已至此,我只好胆怯地跟在场长后面亦步亦趋。

场长毫无保留地让我参观了所有的工序。整容室是必去的地方。年轻、漂亮的女美容师热情地守候在宽敞的、停放着一具具尸体的整容室里,当着我的面,她揭开一张张覆盖尸体的单子,叙述着每个人死亡的原因,绘声绘色地讲她如何将血肉模糊的死人,整得栩栩如生时,我的心突突地乱跳,目光一直漂移在远处,根本不敢看她的“作品”。好不容易“看”完了,又到火化炉前,观看了火化工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将每具死尸小心翼翼地装进火化炉,进行“一尸一炉”的火化过程。当时,我浑身一直在颤栗,肚子里一阵阵翻肠倒胃……

就这样,我终于采访完了火化的全过程。之后,感到一身的轻松,身心竟然也像被火化过一次,得到一次浴火重生的升华。在我临离开火化场时,火化工是那样的激动。我竟然主动伸出手和他们每个人握手,并一再和他们道别“再见!再见!”。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回去后,我一气呵成写成了报告文学:《火化工的风采》。

文章见报后,读者纷纷来信,表示感动。火化场的全体火化工也以集体的名义给我写了封语重心长的感谢信。我复信表示:你们才是最可爱的人!

《火化工的风采》原文如下:

火化工的风采(报告文学)

人,不论他从哪里迈出人生的脚步,这里都是他的归宿;不论他生前身份高低,死后都必须经他们的手到另一个世界。

——题记

一、引子

走进我市市区唯一的、占地六十余亩、建筑面积四千二百平方米的殡仪馆,一种肃穆的气氛会立刻包围了你。这里一代一代的火化工,遵循着让“死者安息,生者慰籍”的宗旨,用他们的双手和深情,已经送走了几十万以各种不同经历走完人生旅途的死者。

他们工作的崇高不亚于妇产科医生每年将成千上万的婴儿接到世界上来。然而,他们却不会得到妇产科医生所得到的那种喜形于色的笑脸。这正是他们值得尊敬和歌颂之处。

坐在我面前的这十五位火化工,年龄最大的杨贵福老师傅已近退休年龄,他是一九六六年建馆时的第一代火化工。最小的陈守国才十七岁,满脸透出初涉人生的稚气。常年与死人为伴,听惯了哭嚎与哀乐的他们,面对着我,显得十分激动:“你是采访我们的第一个记者。”对此殊荣,我报以歉意的一笑:毕竟不算早。

他们的工作是平凡的,平凡的让人们几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甚至为许多人瞧不起,但他们那不怕脏、不怕臭、不怕病菌传染的精神却是十分可贵的。

他们在我面前敞开心扉,讲述了许多平凡的、却是感人心魄的故事。

二、最后的抚慰

火化工的工厂就是卸尸、消毒、整容、告别、火化。最难的是为死者整容。你想想,每个死者因死因不同,死后体形、表情各异。要达到“安详”,和睡着一样,整容师是要颇费一番辛苦的。火化班班长、殡仪馆副主任李中保为此曾赴上海民政学院学了半年的整容防腐技术。整容的程序是为死者整形,而后刮脸、剃头、描眉、上色、擦口红、梳头、戴帽,使死者同活着一样。为此,他们常常在自己或伙伴们脸上进行实习。给死者挂胡子,为了不在死者脸上留下刀痕,却常常在自己或同伴的脸上留下道道伤痕。死者脸色有的蜡黄,有的铁青,有的苍白,他们就多次做实验,或多打底色,或多施白粉,或多涂胭脂。直到满意,才在死者身上实施。有的死者闭不上眼,或合不拢嘴,他们就用热毛巾轻轻按摩。有一个死者,生前是唱旦角的,[www.61k.com]家人要求给死者打扮成戏装。于是,他们又特意为死者重打油彩,吊眉,梳了高髻凤头。遇到意外事故的死者,整容就更加复杂了。特别是车祸死者,鲜血淋淋,缺胳膊短腿,面目全非。他们必须先清洗尸体,再用手术整形,缝合伤口,最后化妆。一九八七年五月,一女青年夜间搭车,不幸摔下来,被五六辆卡车从身上轧过,头部和下肢被轧碎,剩下的只有上身的一堆碎肉,死者家属要求火化场收尸并予以整容。面对着一堆碎肉,简直无从下手。但他们为满足丧主的要求,硬是将一片片碎肉用手捡起来,洗干净,一块一块对接,一针一针缝合。照着死者生前的像片,雕塑家一般,用药棉填充了头部,用石膏打了下肢,做了耳朵、鼻子,经过六个多小时紧张工作,一个栩栩如生的姑娘出现在死者家属面前。有的死者因停放时间过长,身上爬满蛆,恶臭刺鼻。他们耐着性子,用镊子一个个把蛆除尽。其实,早晚是一把火,整容整得再好,也不能把死者整活,但一个人的生命毕竟只有一次,他们要用自己的一流工作,给死者最后的抚慰,让死者家属心中无憾,更重要的是体现一个国家的文明。

火化时,他们坚持一尸一炉,一炉一清,骨灰要达到洁白无味。一次,张树增、李树岭正在操作,忽然间,火化炉闸板脱落,刹时,烟道堵塞,炉内外浓烟滚滚,火化中断。馆里规定,当天尸体当天烧,骨灰立等可取。必须立即抢修。于是,他们抽出尚未烧完滋滋冒油的死尸,未等炉膛完全冷却,便冒着高温钻进炉内。炉内只能平躺一人,空间狭小,恶臭令人窒息,炉壁上,焦尸烂肉漆黑,滚热刺鼻的油迹流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修。火化炉恢复了正常工作,完成了这具尸体的火化。他们像是自己也经历了一次火化,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这里每日哀乐不绝于耳。人死不分时间,因此,他们很少正常休节假日,十个春节,八个要陪死人一起度过。刚刚脱下工作服,端起饭碗,来个急性的丧主,不得不放下饭碗,去答对死者。久而久之,他们食不甘味,梦不香甜。他们中不乏饕餮之士,但对于诱人的红烧肉之类都有一段视之作呕的过程。

三、奇异的“死尸”

如同社会的一面镜子,各种人物的内心世界都可在这里得到充分的曝光。一九九零年上半年的一天,几个火化工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病故”的老太太放在停尸床上,准备给其整容后火化。他们轻轻揭去死者身上盖着的青单,顿时惊吓地倒退了好几步:死者竟然睁开了双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面对“死而复生”的老者,火化工十分惊讶,痛斥了其“粗心”的亲属,及时将这位老人送往医院抢救。黄泉路上遇救星,老人即使再活七十年,也报答不了火化工的大恩大德。

一九八六年的一天,一支浩浩荡荡的送丧队伍拥着一位死者“遗体”,逶迤而来。死者家属愿付重金以求速速火化。自然,他们按规定办事,不多收逃避火葬巧施伎俩耍的花招,但他们瞒得了亲友、上级,却瞒不了忠于职守的火化工。最后不得不将死者火葬,还被处以罚款。

四、金钱面前

火化工干的全是“良心活”,干好,干坏,死者既不会赞扬,也不会反抗。然而,唐山殡仪馆的火化工始终坚持优质服务,文明操作。拉尸时不能开高速车;接尸时,轻卸轻放;入炉时,死者头枕倒了,扶起来;帽子歪了,正过来。火化完后,要双手捧着骨灰盒,恭恭敬敬交给丧主。

看着死者“安然入睡”,丧主自然感激万分,少不了以礼想报。一次,李中保等人连夜将一个因车祸丧生的死者,经整容,如活人一般逼真。死者家属感动得跪在地上,双手举着几百元人民币,哀求他们收下,他们断然拒绝。像这样的情景,每人每月至少要四、五份。由于一方执意要给,一方坚决不留,十五个火化工,个个工作服的兜都被扯掉了。

他们有很多发财的机会,有的丧主出于对死者的怀念,或给死者佩带首饰,或陪葬手表等贵重物品。而火化工在将死者入炉前,都主动劝说丧主将这些东西留下,如果丧主一再坚持,他们就将这些随死者一并火化,毫不为此动心。他们在清理车祸死者时,经常可以掏出现款来,少则几十元,多则上千元。一九九零年,他们为二百多名车祸丧生者清尸整容,经手近万元,他们分文不沾,将这些钱全部送还丧主或有关单位。他们的高尚品德和优质服务,赢得了人们的赞誉。你看办公室的墙上,那一面面镜匾、锦旗,岂不是他们心灵的写照?

五、火化工的苦乐及择业观

具备七情六欲的火化工必须练就一种特殊的性格。工作期间,适逢新婚大喜,也不能喜形于色;纵然有天大的委屈,丧主面前,不能有半点冷颜。始终保持庄严肃穆。为尊重丧主和凭吊者的忌讳,心中即使有火一样的热情,也不能主动与之握手,更不能道:“再见”、“欢迎你再来”等礼貌用语。平时,他们极少串门、赴宴,以免引起主人之嫌。

“世界上工作千万种,你们为什么选择了火化工?”

“为了谋生。”他们坦率得让人惊讶。几个四十岁以上的人这样回答我的提问,“我们都是乡下人,当时农村穷,总盼着有朝一日能端个铁饭碗。再说火化工总得有人干,我们一不信鬼,二不怕脏,就来了。”

工作找上了,对象吓跑了。说起成家过日子,他们都有一肚子苦水。

一说当了正式工,说媒的挤破门。两人一见面,一听是烧死人的,对方就像见着鬼,扭头就跑。哪一个都吹过四、五个。有时也能遇着能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可其父母坚决反对:“白天弄死人,晚上弄活人,不行!”赵春文好好的后生,硬是找不上对象。没法,其父托人临时给他换了个工作,才搞了一个农村媳妇。成家了,生子了,栓住了女人的心,才调回殡仪馆。据不完全统计,自建馆以来,先后调出去的火化工起码有五、六十人。

娶妻生子后,火化工也有许多难言的苦衷。每天下班回家,离家门老远,就得把外衣外裤、鞋袜脱下来,扔在门外。无论在馆里洗过多少回手,回家仍是三遍四遍地洗。倒是省得做饭,只远远地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瞎白:今天看仓库来,昨天卖花圈来。就是不说烧死人。其实老婆心里明镜似的。天长日久,老婆孩子理解了,可总有人瞧不起。上街买个什么的,一听说是火化工,“自己开票去!”钱也懒的接。他们也学乖了,再有人问哪个单位的,就说:“我们是第八医院的。”(当时唐山只有第一至第七医院)

“可我们自己看得起自己。”他们自尊、自强,用一流的服务赢得社会赞扬,还用充实的内心世界和潇洒、自豪的风度显示自己的价值。他们的待遇逐年得到改善,手头富裕了,生活正在向着现代化进发。农村的,家家盖了新房;城市的,户户买了冰箱、彩电,不少人买了摩托车。政治地位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而提高。如今,他们都大大方方地把殡仪馆的证章别在胸前,谁敢另眼看待?

现在的年轻人择业观念改变了。在座的几位年轻的火化工不再以谋生为主要目的。他们敢与世俗观念挑战,认为:“有人可以到南极去探险,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当火化工?”据说,他们都是高中毕业后,经有关部门考试,择优录取的。火化工中,火化世家特别多。从前,火化工地位地下,作为子弟,寻求别的职业无门可走,因此不得不子承父业,当第二代、第三代火化工;如今火化工地位日渐上升,作为火化工子弟,又以“近水楼台”之优势,捷足先登。火化工地位的变迁,不能不说是社会的一大进步。

六、美丽的女整容师

最惹人注目的是那位美丽的整容师。她,二十岁出头,风华正茂。那一双深潭似的明眸,那温雅秀丽的面容,那苗条的身姿,百灵鸟般的嗓音,给这死神笼罩下的殡仪馆带来无限的生机。她是一个机关干部的女儿,能歌善舞,又酷爱绘画。本可以顺顺当当地做一名售货员,饭店的服务员,或者别的什么。可她偏偏看上了为死神当整容师这个职业。当她唱着《我的未来不是梦》的歌曲当了第一个整容师时,人们为她惋惜,迪斯科那浪漫的旋律也常常袭扰她。她说,她要把缥缈的梦幻变成现实,用她美好的形象,美好的心灵,美好的技术,让死者带着美好的容貌离开这美好的世界。的确,当死者的亲属把死者送到这人生最后一站,接受她的打扮到另一个世界时,无不感到温暖、欣慰。在无休止的哀乐声中,在呼天怆天地哭喊声中,她镇定地接待每一个死者,就像接待一个个性别、职业、年龄、爱好各异的顾客一样,精心操作,一丝不苟。为此,她经常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抹各种油彩,研究对各种死者的整容方案,她说,这也是艺术。相信,她在这里会创造奇迹。

1991年1月31日发表于《唐山劳动日报》

本文标题:中国采访奥运会的第一个记者是谁-记忆中的第一个疾患——脱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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