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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岁月的意思-屋顶上的青葱岁月(二)

发布时间:2017-08-16 所属栏目:青葱岁月的爱恋

一 : 屋顶上的青葱岁月(二)

(二)为了远方,去流浪

站在高高的土坎上,望着远方的山峦,高低起伏,与天际相吻相连。一夜的春风,吹开无数嫣红粉面,远远望去,似跌落人间彩色的云彩,轻盈着,飘浮在野岭郊外。风,在山谷间戏耍,带着早春的花香,疯跑进平原的乡野,吹打在脸上,柔柔的,细闻,还有山土的气息。

手中青涩的岁月,在风中翻动着浪漫唯美的诗句,每一句都在轻诉生活的美,世界的精彩。总是在那些魔力的文字里,寻找安宁的心境,不想,找到的的却是流浪的向往,向往远山的幽远,向往山那边的世界。

只是,现实的世界永远是那么冷酷,执笔的手在慢慢僵硬着岁月,那页手制的书签,写满苍白的寄语,依然没有让梦想飞离最初的起跑线。心,在无数次燥动后,渐渐走向彷徨,走向迷茫,梦想在阳光下渐渐走进暗影隐藏。也许,只有在梦里,脚下的路才会平坦,梦想才会成真,但是,梦里的世界比现实还要深远,梦里的繁华,是那天空的海市蜃楼,隔着永远走不出黄土覆盖的乡野。

春天的风轻柔拂面,吹乱了额前发丝,挡不住眺望的目光,望风去的方向,心已随风的远逝,穿过茫茫田野。轻触跳动的胸口,执着还在那里徘徊,一段平淡的光阴,浮华了灰色的岁月,被流年的雨湿润,被过往尘埃覆盖,泥和成尘土的味道,在昼夜间游荡,在灰白与艳彩间踌躇。是否,将这段岁月划上句点,开始新的人生,那个只有远方的人生。

沉默,不代表放弃,不代表妥协,有谁能听到我心底的呐喊,有谁能看懂我眼里的向往,没有人,连风都读不懂。收起诗集,背在小小的挎包,眼里,只有我的远方……。(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至今,我都不懂自已会如此执着,看着远山的那抹嫣红,会义无返顾的走去,前面是一条陌生的道路,直到走上一架废弃的高架铁路桥,踏着被岁月沧桑的枕木,踩着被光阴锈迹斑斑的铁轨,才去回首,走过的路曲曲弯弯,已看不到尽头。

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坐在铁轨上,望着远去的铁路变成一条线,消失在遥远的前方。脚下,一株小草,在枕木下探出头,惊奇,岁月的尘埃,厚重了怎样的寂寞,才让这抹绿色成了这里的风景。看着静躺在高处的枕木、铁轨,还有那些小小的石子,都在沉默着,流年渐逝的声音似还有袅袅余音。突然发现,我坐在了寂寞的胸口,内心不禁多了一缕忧伤,是为那声远去笛鸣?还是为了留在这里默守光阴的一切,不知道。

只知道,这里,成了我旅途的起点,流浪的方向。眼里,不再有远山那抹嫣红的诱惑,青春也许就是这样善变吧。铁路的绵长,让脚步没有了停歇,陌生的村庄,陌生的道路,心却是从没有过的平静,只想,人的一生,就这样吧,一个枕木一个脚印,踩着过去,走向未来。

夕阳渐落,田野里,已没有了牧羊人的吆喝声,托着拉长的影子已感到疲惫,坐在铁轨上,望着两条平行的铁轨,依然在远方叠在一起,再也迈不动行进的步子。原来,依然做不成真正的自已,远方,只是一个梦想,对于这双稚嫩的双脚,是那么遥不可及。

远处,开始有炊烟远去,头顶,鸟儿飞过不见了踪影,夕阳下,空旷的原野静寂无声,只有风轻柔的吹乱着发丝。想,自已是母亲手中的一根柴草多好,燃尽成烟,可以任意缥缈,俯视辽阔的世界,或者,是那只小小的飞鸟,宁愿艰辛的奔波,只想去飞越山川大河。什么也不会是,我只是一个怀揣流浪梦想的小孩,喜欢仰望天空的深远,向往路的尽头会是怎样的世界。

暂时丢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走下铁路,天已近暮色,不知道回家的路,只知回家的方向,一路走回,又发现,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只是在生活的周围兜了大大的一个圈,跨过一个小村,就看见了家的炊烟。

回到了屋顶,我第一次远方的梦想走向了夭折。

从口袋里拿出一粒小小的石子,将它放进收纳盒,在那座高高的铁路桥上,它沉默了多少光阴,火车的笛鸣,已是回忆,以后它不会再寂寞,每天都会有人陪它说说话,诉诉那时的光阴。

可惜,我带不回生长在枕木缝隙的小草,刚刚探出头的绿色,又将要孤独一个春夏的光阴,没有花香陪伴,或许,会有候鸟停驻的身影,在它眼前掠过。不过,哪一日,一定会有个身影,陪它坐在夕阳下,望着时光远去的方向……。

二 : 我的青葱岁月之同桌

玻璃滤掉太阳的颜色只留下一道白光和炽热直射进来,窗外传来一阵急骤的琵琶声,似密急的雨点打在心上,今天是他离家的第七天。

记得与他初恋的那个午后,稀疏的小雨、空荡荡的操场、清香的泥土味、一个少年低着头用脚踢石子、手里牵着的女孩也低头无语,像一副黑白素描映在脑海的深处。

总是闷闷的,炎热的午后,马路上零星有几个骑单车赶着去学校的少年,都是急急地满头的汗,看看表是迟到了,

“哎,迟到了,怎么还在散步啊?”我遇到了同桌,他这个人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时候怀疑他是不是未老先衰,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活力。

“嗯”他慢慢地回头,好像眼睛还没睁开,闷闷地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好像我和他很不熟或是根本不认识,真是受不了,我没再理他,回过头向学校狂奔去。

下午第一节课后,他才踱着步子进来,好像迟到的是别人,一点儿没有紧张的样子,害得我不安了一节课,以为他在我离开的一瞬间被外星人绑架了呢。(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喂,你去哪儿了?过一马路要用45分钟的时间吗?”

“怎么会?只要1分钟”

“喂,我不是问过马路要几分钟,是问你去哪儿了,怎么才来啊”

“噢,你很关心我嘛!”

"我---”我青着脸,当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鼻孔、耳朵甚至脑门都在冒烟。

从此以后,不再过问他为什么迟到,即便老师总是问我,谁让他坐我旁边的,真是该死,噢,好像是我们敬爱的班主任,好像调座位的时候她还问过我愿意坐那里,想着拒绝老师的可怕后果和我与日俱减的视力,我怀着一百二十个不情愿违心的点了点头。

又是体育课,不是讨厌体育课,实在是在课后那弥漫整个教室的臭脚味让人忍无可忍,终于有一天善解人意的班主任说:“所有男生听着,今天放学之后把你们的臭球鞋统统拿走,不然的话,明天就只能到垃圾堆去找了。”班主任就是班主任,第二天霸居教室一角的让所有女生嗤之以鼻的球鞋从此告别154班的历史舞台,为了庆祝老师的这一大快人心之举措,我们所有女生决定去吃羊肉串,当然是上次和男生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剩下的钱,为了让他们改掉去游戏厅打游戏的恶习就没告诉他们还有剩余,然后我们带着满身烟熏火燎的味就回来了,他们看着我们满足的表情,嗅着我们满身的烟味,马上就明白被骗了,集体咆哮:你们等着!哈,等着就等着,反正已经花掉了。

禁鞋令后的第一个体育课,女生们惊奇地发现臭球鞋并没有隐退江湖,鞋还是那些破鞋,味还是那种臭味儿,天哪,原来他们都把臭鞋从教室的一角挪到了各自的座位下面,这样更可怕,因为离每个女生都更近了,不但要忍受他们的臭汗味还要---,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真是太不像话了!还好,我那个同桌还没有回来,少受害一分钟是一分钟吧,正想着他就回来了,我掩着鼻子随时做好窒息的准备,眼看他就要解开鞋带了,突然他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我,问:“可以脱掉鞋吗?”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呢,我迷惑的点了点头但马上明白过来他是在问我,我以最快的速度摇头,然后连着说了N个“不要”,他看着我笑了,那个下午他的脚一直穿着球鞋,虽然那已是六月天,那个下午他没有再和我多说关于鞋的事情,可是我的心有一点温暖。

三 : 我的青葱岁月之男友

伤感的音乐回荡在六月的校园上空,很快就要毕业了,望着悠悠远去的云,时聚时散,心也一点点的浸在离伤之中,不能自已,无心赏尽落絮飞花,连嬉笑怒骂都带着淡淡的离愁别绪,别了,我的校园,别了,我的同窗,别了,同桌的你--“喂,给我你的照片”他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只是眉间的那颗痣显得如此明晰。 “又填什么表啊?”我望着窗外悠悠的说 “给我你的照片,想你的时候看,可以吗?”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虽没回头却看得见他灼灼的目光直视着我。 我听得清楚,可却不敢回视他的双眼,尽量平静的说:“好吧,回家找找看,不一定有的。” “”--他没再说话,我不再等待,抓起书包冲出教室的门,那一刻任眼泪飞迸而出,我不能回头,平生第一次逃课。 如果说六月是忧伤的,七月是恐怖的,那我的八月就是甜蜜的,照片是给了他,可他说还是见实体比较好,照片不会和他聊天,不会给他讲故事,不会天南海北的胡吹乱侃,不会和他静静的坐看云卷云舒。 那个夏天的八月,有一个细雨纷飞的下午,有一对手牵手的少年,有一双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背影,有一副荡得很高很高的秋千,有两颗懵懂跳跃的心,有一个执手偕老的承诺--所有这些记忆的碎片,重新翻看,尽是如此的明媚动人! 九月,他去复读,我走进本市的一所大学,约定不去打扰他,只是书信往来,去邮局买了一沓厚厚的邮票,如今拿来再看,只用了三张,因为在准备写第四封信的时候,他却逃掉了晚自习站在我的学校门口等我。 是啊,青春的心,莽撞的少年,怎会品味思念! 又是七月,他牵着我的手散步在校园内。 “通知书下来了” “噢?”我没有问是哪里,我不想让离伤瞬间占具我的心,虽然我知道未来的路很长,虽然我不清楚离别之后遥途与谁相陪,是他吗,用我学得不怎么好的数学算算,几率几乎是零,我承认当时的我是那么的悲观,那么的不看好我们的未来。 “你知道是哪里吗?”他回头看我,淡淡的略带深沉的目光中却有一点调皮。 或是真的彼此太过了解,或是灵光一现,我突然意识到,他不会走得太远,这不就是一所大学吗? “这里?!”虽是问话,但语气已十分肯定。 “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是不是做了我的女友以后啊!”他顺手将我抱起,那一刻,心和裙角一起飞扬--- 呵呵,从此,他不但没有远离我,反而离我更近了,因为我从我房间的窗口就能看到他的教室。 于是,我阴险地警告他:“我已经换了一副眼镜,视力现在是3.0,你最好老实点,若是有与女生嬉戏、聊天等轻浮之举,定会被我尽收眼底,到时候可别怪我无情!” 说到这儿,他已经后悔得肠子都清了,一个劲儿地嘟囔:“我报志愿的那天是不是脑袋让门儿挤了?好像没有啊--” 我得意地回头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我最近在练降虫十八掌,已经练到第十七掌了,这最后一掌需要闭关一周方可练成,请勿打扰!” “是降龙十八掌,有没有文化”他又气又怕地大吼。 “是啊,对付你只需降虫十八掌足矣!” “谁是虫啊!你这小妖女,你说清楚--” 等他再吼什么的时候,我早就跑回家了,饿了,练什么也得先照顾好胃,哈哈,阳光为什么那么明媚啊!

四 : 过去的青葱岁月

我的愁绪像一枚悠悠的纸船

荡啊漾啊

漾进你的心里

荡起一圈圈涟漪。

我的快乐像一只翩翩的蝴蝶

飞啊飘啊(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飘入你的心上

飞出一片片幸福。

我的悲伤像一朵含羞的花朵

展啊冒啊、

冒出你的心尖

展露一划划忧伤。

我的疑惑像一片无绪的白云

走啊跳啊

跳上你的心田

走出一个个问号

我的过去?

纸船,蝴蝶,花朵,或是白云?

不,它是一本书

那种边角微微泛黄的书

那种沾染岁月痕迹的书

那种,那种记录着我

记录着你,和他的书

那是属于我们的青葱岁月

五 : 我的青葱岁月之工厂生活

我的青葱岁月之工厂生活

我将要高中毕业的时候,父亲去世了。由于我们这个家一直以来都是靠父亲一人的工资过活的,所以他的去世让我们(母亲、弟弟和我)的生活陷入了窘境。于是弟弟便不再读书(他本来也不怎么爱读书),去了二哥那里当临时工。二哥在很偏远的一个公社的粮管所当会计,家里让弟弟去那里,主要是为了不要让我俩都呆在城里,避一避下放的风头。因为当时的政策是每家只能留一个孩子在城里。

我毕业后就开始在城里打零工了,最早干的一个活好像是刻钢板,那段时间可能是各县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要在赣州城里搞什么汇演,有关部门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歌词歌曲需要有人刻写,好心人就介绍我去干这个活儿了。我本来写字是蛮认真的,但连续刻写几天之后,难免就有些烦了,后面也就不免有些潦草。

刻完钢板,过了一段时间汇演就开始了,有不少演员是吃住在赣州一中的,作为一中的子弟,顺理成章,我又去帮厨了。帮厨有个极大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吃三顿饭,作为一个19岁的小伙子其食量是惊人的,而1976年那个年头粮食尚未放开,加之肉也限量得厉害,油水严重不足,所以我那个时候总是饥肠辘辘的,于是就趁机好好地饱餐了几顿。工作当然也挺累,而且4点多就得起床,但这都是次要的了。

帮厨完毕就哪儿有活到哪儿去干,去得较多的是一中的校办工厂。我不知道这个厂子哪来这么多活儿,又是用铁水浇筑椅子腿又是做螺丝,每天那里的工人都忙忙碌碌。毕业前我也曾多次到那儿“学工”来着。无论是毕业前的“学工”还是这次的打零工都干了抬铁水浇入模子的活儿,但攻螺丝这活儿似乎这回干得更多些。所谓的攻螺丝,就是把一根小铁棒夹牢,用一个两边有长把子的工具将小铁棒的一头整出螺纹来。那里的厂长其实是一个老师,也许是同情我生活无着,也许是看我干活卖力,经常地把我叫去。另一个活儿就是一中的保管员常常叫我去做的,包括帮忙修补桌椅和帮忙修缮房屋。“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逝世的消息就是某日午后我正在挑石灰时听见广播里播报的。而且唐山大地震和“四人帮”被“隔离审查”这些吓人的大事件也都是在我打零工期间发生的。我干的所有这些活儿一律按天数算回工钱,工钱便是一块二毛五。我每结一次账就要去税务局取一张发票,税务局根据金额扣除税金,我再凭填写好的单子到一中的出纳处领取我的工钱。当时税务局取发票的地方就是建春门附近一间古旧而昏暗的小屋。

那个年代,国营单位自然减员(职员病故或者退休)是可以由这些职员的子弟顶替的,称作“顶编”,我父亲是中学老师也在此例,但父亲去世时国家暂停了办理顶替的事情。于是我在打零工的同时也积极地四处打探,希望能早日恢复办理。在这一年的第四季度,四中的政工组长王老师通过他老婆(一中的老师)把我叫去,告诉我国家恢复办理顶编事宜,叫我赶紧去有关部门申请。王老师是个好人,难怪他后来官做到很大很大。(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那是1977年一月的某天,我到市劳动局去催问顶编的事,那里的一个干部扔给我一张介绍信,说:“你去灯泡厂吧!”正急需一份工作挣钱糊口的我二话没说拿了介绍信就离开了。

下午,我手持介绍信从家里往灯泡厂去,那个冬天是个暖冬,天气很好,太阳高高地在头顶照着,可是,那段路真远啊。当时我家住在一中,而灯泡厂在城市西北郊外,因为是头一次去,不敢操近路,走大路就绕了很大的圈。

人事科一位姓危的女科员接待了我,她打电话叫来了一车间的头,让他领我去了车间。那个车间是吹泡的车间,电灯的玻璃泡就是在那里吹出来的。这些玻璃泡拿到二车间,在那儿装上钨丝和灯头就是我们平时用的白炽灯了。二车间工作环境挺好的,机械化程度较高,年轻漂亮的女工也很多。而一车间则不然,工作环境不好且是高温作业,是个干脏活累活的地方。

一车间里首先是有一个巨大的溶解玻璃的炉,炉口低于车间的地面,朝着车间里面,比较隐蔽,炉口旁总有几个工人时不时地给炉子添煤。这个巨大的炉子的外壁一圈有十几个形同蟾蜍的缸嵌入炉膛内,缸口朝外,碎玻璃或别的玻璃原料倒进缸里,让它熔化,而我们这些吹泡工就从缸里挑出熔化了的玻璃来吹泡。

具体的步骤是这样的:将吹泡工分为两人一组,一个技术熟练者和一个不太熟练者为一组,前者负责吹泡后者负责挑料(当然也有二人皆熟练工彼此可以互换的)。吹泡的脚前面有一套带个模具和盛着冷却水的盛具的装置,他用脚操纵这套装置,让模具张合并让它浸水冷却。有三根一米多长的吹管,不断地在这两个人的双手之间传递,挑料的不断用吹管从炉膛内的缸里挑出烧溶了的玻璃,在铁板上快速滚动让半稠的玻璃溶液具有一个比较规整的圆锥体形状同时让它稍微冷却,并往它体内吹进一口气,使之中空,然后迅速递给吹泡的。吹泡的接过挑料的递给他的溶液再往里边补充一点气,然后一甩吹管使这坨半稠的玻璃溶液具有未吹开的气球的形状,然后迅速放到模具内,夹紧模具赶紧用双手手掌来回搓动吹管同时使劲往里边吹气。一会儿,用脚打开模具,把吹好的玻璃泡连同吹管一起挂到架子上冷却。

我刚刚进厂,什么都不会,便从挑料学起。这个活并不太难,只是动作必须很快,因为玻璃在炉内比较稀,挑出之后又会很快冷却,所以不快不行。幸亏当时我年轻,刚20岁,能够做到这点。吹管的一头比较圆滑,是我们嘴对着吹的部位。另一头铸成一个硬币大小的平面,我们把这头插入玻璃溶液转着圈挑出一坨玻璃,然后迅速地放到一张略微倾斜的铁板上滚动,只能两个来回,就要赶紧拿起斜对着天空往管子里吹一口气(就是在做这个动作时吹管也得转着),再间不容发地用拇指闭紧吹管。这时吹进去的气就自然地流到这坨玻璃溶液中间去把它弄成了中空。我把这个玩意连同吹管递给吹泡师傅,一道工序便告完成。

每一组工人都以麻利的动作做着各自的工序,挑料的从桶内操起吹管、将吹管头上沾住的玻璃用刀敲落、挑料、搓料、打气然后递给吹泡的;吹泡的接过吹管、再打气、使劲一甩、放入模具、搓动吹管同时往里吹气、拿出吹管和玻璃泡、挂上架子、取下已经冷却的玻璃泡、敲脱、将吹管扔进铁桶。十几对工人同时都这样做着,那情形就不是一般的好看,如果你看过一次,就不会想看杂耍了。

记得当时我们两个人一天的任务是1300个,也就是说这几个动作我一天至少要重复1300遍。冬天的时候站在这样一个高温炉旁还蛮温暖的,夏天可就难受了,风扇对着你吹仍然觉得热!这几个动作重复1300遍之后真是筋疲力尽。我的师傅(属临时工)是个很难伺候的人,为了早下班,他要求你快,稍微慢点就恶声恶气地骂人;然而他自己由于贪快又常常把递给他的料子浪费掉,如此一来,就无端加重了我的负担。其实我和他常常是第一个下班的,但是这个人对此仍旧不满意。有一次他向我发火,竟然举着一团烧红的玻璃溶液对着我的脸要烫我。这时我也很生气,就伸着脖子,大义凌然地对他说道:“你来啊!”他见我如此态度强硬,反而怕了,就把这团溶液扔进了铁桶里,我也没跟他计较,继续干活。炉子周围的温度很高,我的脸对着溶解玻璃的缸口,任其烘烤自然就容易上火,所以那段时间常常咽喉发炎。

当时只有母亲和我相依为命地在赣州城里生活,四个兄弟都去了崇义(赣南的一个县)。大哥二哥是在那里工作,三哥乃是知青,弟弟则在二哥的单位打零工顺便躲避一下下放的风头。我每天去厂里吹灯泡,左臂有残疾的母亲在家干家务。

吹泡的工作对于身体向来不好的我来说,实在是太辛苦了,有些吃不消,寻思着能不能调动调动。我想,别的工作可能不太容易被批准,扫大街总可以吧?我将自己的想法跟母亲说了,母亲就把它端出来跟亲戚商量,这亲戚我叫姑姑,她赶忙跟我母亲说叫我打消这个念头,理由是扫大街名声不好将来找对象都难。

我于是继续吹泡。整个77年我都是在吹泡中度过的,说得准确些,是在挑料中度过的。吹泡工里面的确是有不少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他们下班时换上整洁的衣服真是让人眼前一亮。而我一般来说是比较邋遢的,我不习惯一天换几次衣服,我总是从早到晚穿得很破旧,因为在挑料时烧红的玻璃或从吹管头上敲下的玻璃碎片一旦落到衣服上就会烧出一个洞(当然落在裸露的皮肤上也会烧出个烙印)。77年的冬天异常寒冷,我穿着破旧而单薄的衣服去上班,常会在路上碰到一个在杂货店做营业员的远房姐姐,她会关切地问我:“你穿得这么少,不冷么?”冷不冷的,我没考虑那么多,到车间就不冷了。所以在那一两年,我便是以一副类似济公的形象来往于家和工厂之间的。

吹泡的比单纯挑料的看起来要更牛些,而且似乎也略微轻松些,别的不说,距离炉膛就更远点。所以我们这些挑料的都想学会吹泡,可我却总是学不会。我们常常会在休息的时候拿根吹管从炉膛里挑出一坨料尝试吹泡,有的人勉强可以吹出一个完整的灯泡,可我没有成功过一次。往往是在甩那一坨玻璃溶液时掌握不了力道,不是长了就是短了,要不就是动作太慢它已经僵硬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手很不灵巧。也许在正式的员工中确有个别人为了今后能够调换工种有意不学会这招,但我绝不是。我的确是太不心灵手巧了。直到现在我还是干什么都笨手笨脚,遭人诟病。

这年的秋天,广播里传来消息,说大学恢复高考了,一切社会青年都可以参加。我兴奋起来,寻思终于有机会脱离苦海了。于是弄来了复习资料,可惜由于得到消息太晚,复习时间不够,我名落孙山了。于是只好再来一次。

78年年初厂里进了一套大型的吹泡的设备,我被抽调去那个组干活了。干什么活呢,就是机器吹出来的泡其中有很多废品,所以每班(三班倒)安排了三名学徒工,坐在传送设备旁将那些废品敲碎,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工作看似比原先挑料的工作轻松些,但工作的时间更长了。并且这里是三班倒,比原先的两班倒更痛苦,因为每三个礼拜就有一个礼拜是大夜班(即晚上12点到早上8点)。上这个班最难受的时段要数晚上两三点钟,那个难受劲啊,真是说不出来。另外,敲打灯泡时溅到身上的滚烫的玻璃碎片更多了,我经常被烫得跳起来。

高考失利、工作又是那样的辛苦、常常咽喉发炎不得不打针吃药,这种生活真是痛苦万分啊。

一个月后,我被调到烧(制造)煤气的锅炉组去了。那里是两班倒,对要考大学的我比较有利,每天上班一到那里我就抢着把最累的活干完(就是把煤铲进两个巨大的铁桶内然后吊上三楼以便倒进炉内去烧),然后就拿出复习资料堂而皇之地复习起来。班长和同事因为看到我已经把一天的大部分的活都干完了他们只需要看着仪表然后适时地按动一些按钮就行,也就不来干涉。我在这些崇尚知识、爱护学子的工人兄弟的关照之下于1978年夏天终于考上了大学,结束了自己在灯泡厂当学徒的生涯同时也避免了十几年之后成为抓大放小的“改革”的牺牲品。

这便是我的青葱岁月之工厂生活。

蒋健健

地址:江西赣州市章贡区瑞金路3号宝申花园B栋1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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