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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棵树的守望-两棵树的童话

发布时间:2017-09-21 所属栏目:两棵树的爱情

一 : 两棵树的童话

题记:当心中有了爱,希望就会无处不在:当心中充满了希望,爱就会悠远绵长。

又是一年清明时。

早晨,天空飘起了应时的细雨,雾蒙蒙的雨丝洋洋洒洒,悄无声息。叶儿来到了学校,校园静悄悄的,全没了往日的生气。偶尔一两只小鸟鸣叫着划过操场,扑啦啦地落到操场那边的树上,啁啾着啄理羽毛。偌大的塑胶操场经过细雨的浸润,潮湿锃亮反射着水润的光泽。叶儿的心也如这浸过雨的地面潮湿而阴郁,往事如操场上倒映的树影层层叠叠,一幕一幕闪过。铭心的往事,刻骨的记忆,让她怎么能忘却?

叶儿径直走过操场,来到那棵树前,确切地说是那两棵树前,看着那油亮的枝叶在雨中静默着,她的心颤抖起来,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扶着属于他的那棵树,叶儿无力地蹲了下去。

叶儿轻轻地摩挲着树干,透过满眼的泪水,看到他的那棵树遒劲的枝桠努力向四周伸展,那蓬蓬勃勃地长势,一如他本人,总是那么虎虎有生气,甚至有那么点霸道张扬,如伞的树冠环绕着他旁边属于她的那棵树。

她的树与他的树并肩站着,可她的树却吝啬地把枝桠只向着他的方向伸展,像是要躲到他的荫庇里逃避风雨。叶儿把脸靠在他的树干上,仿佛能感受到他生命的温热。她伸出手去触摸自己的树,冰凉的枝干似乎微微颤动了起来,看着被他环绕着的那棵树,她平静极了,满眼的泪水悄然滴落,轻轻滑过脸颊。(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叶儿背靠着自己的树,歪着头端详着他的那棵树,她在繁茂的枝叶间搜寻着,仿佛他就藏在这密密压压的枝叶间,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她相信他能看到自己,她也相信他知道在他走了的日子里,自己是多么孤独,多么难过。

她把目光停留在那两根交汇枝桠上,她惊讶,她惊喜,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栗着伸出手去触摸那两根交融在一起的枝桠,她实实在在地摸到了它们,她这棵树上伸出的一根枝桠与他那棵树伸出的一根枝桠融合为一体,融合成了一根更为强健的枝桠,舒展地向上生长着,油绿的枝叶闪烁着强劲的生命力。

叶儿的心陡然热了起来,轻轻抱住这根枝桠,把脸贴在冰凉的枝桠上,任凭泪水恣意流淌,顺着脸颊流到了那棵枝桠,顺着枝桠流到了树干,顺着树干一直浸润到树根。她感到她和她的木子已经血脉相连,她知道木子一直在等着她,直到有一天她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就会像这两棵树一样相依相偎,血脉交融。

叶儿跟着妈妈千里迢迢地来到爸爸身边的时候只有五岁,她怯怯地靠在妈妈腿边儿,看着那个叫爸爸的男人抖着钥匙为她们开门。他们家的门还没打开,对面那扇门却“嗵”的一声先弹开了,接着从门里跳出小男孩儿,人还没站稳就端着冲锋枪“突突突”地扫射一圈。

叶儿看着这个威武的小男孩儿,终于忍不住满腹的委屈,拉开嗓门儿大哭起来。对面屋里马上传来一声断喝:“木子,你又把谁惹哭了?”

那个被叫做木子的小男孩回过头,无限委屈冲屋里喊:“咱家门口来了个洋娃娃,不是我惹的,是她自己要哭。”

木子的喊话刚落音,对面屋里就走出一个满头裹者卷发器的妇人,她先看了一眼叶儿的爸爸妈妈,笑呵呵地问道:“是新搬来的邻居吧?”然后蹲下身子,拉过叶儿揽在怀里,慈爱地说:“告诉阿姨,是不是这个混小子惹你了?看阿姨打他替你出气。”说着站起来伸手够向那个叫木子的小男孩。

叶儿的爸爸妈妈赶紧一边把木子拉到自己的身后,一边劝阻解释,说不关木子的事,是孩子赶路累了,在耍娇。

叶儿靠在木子妈妈身旁,闻着好闻的洗发水水香味,安静了许多,也不好意思再哭了,只是抽抽噎噎地不说话。

木子妈妈拉着叶儿的手,端详着叶儿说:“好漂亮的丫头,难怪木子说是来了个洋娃娃呢。瞧着小脸儿,都哭成花猫了。走,到阿姨家里洗洗。”然后她又转头对叶儿的爸爸妈妈说:“你们两口子先收拾着,一会儿再过来带孩子吧。”

当木子嘴里包满叶儿妈妈送给他的糖果时,他已经把叶儿当成好朋友了,他把自己珍藏的宝贝一股脑儿地搬出来,邀请叶儿跟他一起玩。

看着那一地的破汽车、烂坦克、玻璃弹珠,还有那把崭新的冲锋枪,叶儿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会,不屑地跑开了。

一会儿,叶儿又折回木子家了,还抱了心爱的布娃娃,端着一堆藤条编的超小号锅碗瓢盆,就在木子那堆破烂儿旁边自顾自地玩起了过家家。木子扔下自己的宝贝,心甘情愿地陪叶儿玩起了过家家。俩个小家伙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带着他们的布娃娃生火做饭,端茶送水,有滋有味地编起来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童话。

当叶儿被妈妈领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就开始抽抽噎噎地抹起了眼泪,等到了教室门口,干脆就抱着妈妈的腿,仰起一双泪眼,哭哭啼啼不肯进去。坐在教室里面的木子看见了,连忙跑过来,牵着叶儿来到自己的座位边,刚好旁边的小胖起身去追一个玻璃弹珠,木子就让叶儿坐到小胖的小椅子上。小胖拣到弹珠满心欢喜的回身想坐到座位上,可一下看到自己的小椅子被一个陌生的小丫头给占了,一下冲上来,一出手就把叶儿推下去。叶儿还蒙着呢,就被从小椅子上推到了地板。她抬头看看那个气咻咻胖墩墩的小男孩儿,咧开嘴刚要哭,就看见木子已经奋不顾身地扑向小胖,把他压倒在地,对着脸蛋正要狠狠咬下去的时候被老师赶过来拉开了。

老师把两个小男孩儿从地上扯起来,很严肃很认真地教育了他们,然后又把叶儿她扶起来,让她坐到木子旁边的小椅子上,把小胖安在叶儿的另外一边坐下。

晚上,当他们被接回家的时候,叶儿仰着小脸,很大义凛然地告诉木子妈妈:“阿姨,木子今天在幼儿园打架了,把小胖打倒在地上了,老师都批评他了。”

当木子妈妈冲着木子大吼一声,一巴掌扇到木子的小屁股上,木子哭唧唧地替自己申诉着。叶儿扯扯木子妈妈的衣襟又说:“阿姨,不赖木子,是小胖先把我推倒了,木子才去打小胖的。”

木子妈妈心疼地抱着儿子哭笑不得,搂着儿子千叮咛万嘱咐,别跟小朋友打架,有事找老师。

虽然叶儿告了木子的黑状,但木子一点都不记恨她,叶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人依旧做好朋友,上幼儿园依旧坐在一起,叶儿受了委屈,有了什么解决不了问题,木子依旧及时出现,义无返顾地伸出他的援助之手。

木子和叶儿上小学了,他们牵着手走进了校门,一下子变成了同学。

叶儿依旧还像上幼儿园一样,老是喜欢把玩具装到书包里,当然就会经常丢下课本,落下作业什么的。不上课的时候她喜欢带着玩具在走廊、操场上到处玩,就是上课的时候也要悄悄地看看、摸摸那些可爱的玩具。害得她老是听不清楚老师讲了什么,总是记不住老师布置了的作业,当然也就总是交不出作业了。

老师就会批评叶儿,一次又一次地批评,还不准叶儿课间出去玩,把她留在教室里补作业。每次叶儿都会很难过很伤心,眼泪一串串地流着,把小脸儿哭成了花猫样。可哭过之后依旧偷偷把玩具装在书包里,依旧丢三落四,上课的时候依旧悄悄地看看、摸摸那些可爱的玩具。

看着叶儿一个人伤伤心心地坐在教室里补作业,木子可着急了,他躲在教室外面,一会儿在门口探头看一下,一会儿在窗边伸脑袋瞅一眼,一点儿玩的心思都没有了。为了叶儿不再挨批评,不再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教室里补作业,他要想办法帮助叶儿。

这天放学之后,木子带着自己的书本敲开叶儿的家门,带着叶儿一起写作业。

当叶儿把作业完完整整交到老师那里的时候,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叶儿,看得叶儿心里美滋滋的。她悄悄看一眼木子,木子脊背挺得直直的,双手在桌上放得端端的,目不斜视地盯着黑板,可那眼神写满了得意。

有了这次成功的合作,木子每天都会到叶儿家,带着她一起写作业。叶儿也很乐意听木子的安排,只要木子说写什么就写什么,木子说怎么写就怎么写。叶儿虽然依旧把学校当成上幼儿园,但有木子帮着,倒是没再让老师单独留下补作业了。 #p#副标题#e#

叶儿就这样糊里糊涂快快乐乐地过完了小学生活,毕业前同学们都开始选择自己即将就读的初中了,有上省重点的,有上市重点的,还有就是在本校直升初中的。总而言之,同学六年了,分手的时刻到了。老师决定带着他们到操场的绿化带那里植树,为自己一个时代的结束留下一点永恒的标记,即使将来同学不在一个学校了,可他们种的树会永远在一起的。

这么重要的活动,每个孩子都兴奋着,唧唧喳喳地述说着。木子叶儿也各自钻到同学堆中忘情的讨论着。

当老师给每人发一棵树苗,宣布开始植树的时候,叶儿蔫儿了,她不敢声张,悄悄在人丛中找木子。她看着木子把树坑挖好了,就几步抢过去,把自己的树苗放进去。她歪头看看傻楞着的木子,得意地告诉他,自己忘带工具了,没办法挖树坑,就把树苗放到他的树坑里了。说着她拿过木子的树苗并排放进了树坑,还命令木子快点填土,别害她,让老师发现就惨了。

两棵小树苗并排站在了一个树坑里,叶儿和木子却不得不分开了。木子考上了一所很有名的重点学校,要住到学校开始崭新的学习生活了,叶儿就在本校直升到初中部。没了木子的学校,叶儿很孤单,没人检查她的笔记做好不好,没人告诉她布置了哪些作业。

没有木子的学校,叶儿很不习惯,有好几次放学的时候她偷偷跑去看他们的树。小树苗长得真快,翠绿的枝叶舒舒展展地抖着油亮的光,晃得叶儿睁不开眼,她就呆呆地坐在树下,看斜阳,看小草。当她猛然惊觉天色暗淡飞跑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忘了作业是哪里,就更想念木子。

周末,木子回家了。他敲开叶儿的家门,跟叶儿谈他的新学校,谈他的新班级,叶儿听着听着,开始神往了,仿佛她也跟木子一起去上学,在那个神奇的校园里有她和木子,还有那么多的新同学。

末了,木子提出看看叶儿的作业,叶儿的脸红了。木子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不在难为叶儿,跑回家拿来自己的周末作业,让叶儿跟他一起写,看着叶儿跟他一起完成了作业,木子告诉叶儿,要想不忘记作业,就拿个本子专门记老师布置的作业,不要怕麻烦。

木子上学走了,叶儿也要去上学了,她多想还跟木子在一个学校啊。她悄悄拿出一个新本子,工工整整地记下了每一科布置的作业。拿着这份作业清单,她又来到了他们的小树前,小树闪烁青翠耀眼光芒,她扬着手里的本子,对着那两棵并肩而站的小树骄傲地宣布:我要跟他在一个学校,我一定会跟他一起上学的!就像你们一样!

当叶儿拿着那份录取通知时,一阵眩晕,忘记了想象中了狂喜,没有欢呼,没有蹦跳。握着那份通知单,她平静极了。三年来,除了木子有谁知道她的努力,她的付出?如今,她实现了自己的心愿,她拿到了那份梦寐以求的通知单,从今以后就可以和木子一起上学了,她实现了当初在小树前许下的诺言。

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操场上时而啄食,时而啁啾应和着,叶儿靠在两棵树上,眯着眼睛望着天边渐渐滑落的夕阳。她知道自己刚刚开始靠近目标,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可她不再孤单,因为木子会陪伴着她,有了木子的未来将充满色彩。

叶儿又跟木子在一个班里了,木子仍旧像以前那样,什么事情都替叶儿想着,查看叶儿的笔记,提醒叶儿做作业,就连什么时候值日都替叶儿想着。叶儿却不敢再糊里糊涂的,她依旧沿袭每天用本子记录作业的习惯,并把这个习惯发扬光大,遇到什么,听到什么,只要有兴趣都会用本子把它记录下来。

叶儿紧张而忙碌地追赶着木子,她不能再让木子把自己甩下了。

一年以后,叶儿选择了文科,木子读了理科,虽然他们又不在一个班级里了,可叶儿一点都不孤单,她每天都会经过木子的理科班,看见他在教室里面张牙舞爪的身影。

一想起那天下午的事情叶儿就感到钻心般地疼痛,这是无法忘记的疼痛,是伴随叶儿终生的疼痛。

事情来的就是那么突然,没有一点儿先兆,没有一点准备。

那是下午第四节课,叶儿和所有的同学们在教室里自习,教室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突然,叶儿听到窗户哗啦啦震动了一下,她抬头探询,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就在她抬头的瞬间,桌椅像被施了魔法似的自动摇摆,互相碰撞,紧接着门窗开始哗啦啦地抖动个不停,整个教室跟着剧烈摇晃起来。

叶儿蒙了,瞪着眼睛错愕地张望着。

随着一声“地震了!”,同学们蜂拥着冲向门口,叶儿也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被人流拥着来到了门边。突然,一只大手逮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抓出门,带着她向楼梯口冲去。

叶儿那颗悬着的心落了下去,不用看,她知道是谁逮着她带着她。她安心地跟着木子的脚步奔跑着,就在楼梯的拐角处,就在马上要冲到大门口的地方,叶儿感到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拥了过来,她一个趔趄,歪倒了下去,只觉得木子拼了全力拖起她,把她推向墙角。

随着轰然巨响,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了嘈杂的脚步,没有了刺耳的尖叫,无边的寂静在黑洞洞的世界里蔓延着。木子那滚热的胸膛紧贴着叶儿的脸颊,让她觉得很舒适。她相信,只要有木子在,就一定有办法让她走出去,让她见到妈妈,见到老师,见到同学,见到她的布娃娃,让她看见一个光明的世界。

木子的胸膛在叶儿的脸颊上慢慢地冷了下去,可黑暗还在继续。叶儿开始害怕起了,她忍不住哭喊起来,她使劲喊着木子,喊着妈妈,喊着老师同学的名字。

当一束光亮照射过来的时候,叶儿闭上了眼睛,她被一双有有力的大手拖了出来,抬上了担架。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只看到木子妈妈守侯在床边,木子妈妈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哭泣着,她告诉叶儿: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叶儿的亲人。

当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叶儿悄悄来到了校园,她看到她和木子种的那两棵树静静地挺立在操场边,树叶哗啦啦地迎风唱和着。

当校园里有人发现这两棵奇异的联体树时,同学们兴奋地揣度起来,有人说这是孪生树,有人说这是夫妻树。大家纷纷猜测着,却不知道叶儿心中的童话。

二 : 两棵树的守望

文字网络【真人真事】

那年,李君和方芸在北方一所重点大学里读书,他们是一对让人羡慕的情侣,他写了一首好诗,她画了一手好画,人们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李君来自江南小镇,方芸是地道的北京女孩,他们初见,就如宝玉初见黛玉:“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相恋四年,毕业的时候,方芸把李君带回家。母亲问他的家世,李君一五一十地说了。方芸惊觉自己的母亲变了脸色,然后拂袖而去,下了逐客令。

“怎么了?”方芸心里忐忑不安地问母亲。

母亲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搞武斗,是李君的父亲把她的父亲搞死的,那时,方芸还小。母亲说:“你能嫁给他吗?你嫁给他,我宁可撞死。“

李君不相信,回到南方小城,疯了似的去问父亲。父亲沉默了很久才说:“文化大革命”那时太乱了,有些事,说不清……”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刹那间江河逆转,一对相恋的人,因为上一辈人的恩怨就要画上句号。

怎能甘心?方芸跪在母亲面前,求母亲放爱一条生路。母亲说:“除非我死,否则永远不可能。”母亲为了爱人守了20多年寡,她如何舍得这如血亲情?



方芸绝望了,哭着对李君说分手:“除了你,我一辈子不嫁,我等你,哪怕,从青丝,到白头。”李君泪流满面地抱着她:“除了你,我谁也不娶,哪怕等到来世。”那是在上世纪80年代,那是爱情誓言。他们相约,一辈子不分开,永远为对方竖守爱情。

毕业五年后,他们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理父母相逼:有人提亲,他们都一一拒绝,他们心中的恋人只是对方。后来,他们偷偷约会,背着双方父母,因为怎么隔断彼此间的爱情啊!

这五年,方芸在北方,李君在南方。每隔两个月,她就会坐火车去找他,从北京坐到那个小城,有时只买一张硬座,只为省下点钱为他买些补品。他太瘦了,她看着心疼。

这一奔波,就是五年。

五年,从北京到小城,有着方芸一路的爱和欢喜,她背着母亲做这一切,只说是出差,其实,不过是看一眼远在南方的恋人。

28岁那年,李君来找她了:“我们私奔,或者,一起殉情吧!”原来,他家里出了事,母亲去世了,他是独子,父亲给他跪下说:“儿子,你结婚吧,我求求你,咱家的香火不能断了呀!”为了让他结婚,父亲长跪不起!李君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找她,想和她一起私奔。

方芸沉默了。这份爱情,代价太大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爱情伤了他父亲的心,这样的固执虽然忠贞,但多么自私呀!

“不!”方芸说,“我不和你私奔,你没那个自由!我也不和你殉情,你必须照顾风烛残年的老父亲。去吧,找个好姑娘结婚吧,我不怪你。因为,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李君抱住她,放声大哭,似杜鹃的啼血呜咽。他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是这样的大度,为了他一家人的幸福,居然对爱放了手。他劝她:“你也结婚吧,别等我了,来生吧,来生,我一定娶你。”

方芸摇摇头:“此一生,再难与他人相逢相知。我就当棵守望的木棉,站在风中,等你!”

最后一面,李君送给方芸一枚双玉蝉,珍贵的祖母绿,是他家的传世珍宝。两只蝉,并肩而立,那样痴情地看着对方。李君说:“虽然不是价值连城,等你老了,不能动了,就把它卖掉,它,可以养着你!看到它,就是看到我了。”

方芸扑入他的怀中恸哭,这个男人连她的年老都想到了,怕她一个人过不下去,把传世珍宝给了她。这一生,爱一场,值了.

方芸送给李君的礼物是一幅画。那是她画得最好的一幅画——两棵木棉树,开满了花萼,一朵一朵。她沉情地说:“那是我的盼望,盼望来生,我是其中一朵,而你把我摘下。”

结婚那天,李君把画挂在新房里,泪流满面。那两棵木棉树,一棵是他,一棵是她呀。她没有离开,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灵魂里。

两个相爱的人相约永不再见,永不再联系。是因为,善良的方芸想让他把一棵心扑到家里。



之后20年,他们再无任何联系,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从此,真正的天各一方。这20年,方芸做生意,成了北方著名的画商,她在北京开了一家特别大的画廊,而且长期去国外买画卖画。不过,她还是一个人,虽然有很多追求的男子,可她总是微笑的摇头。此时,方芸的母亲早已过世,弥留时拉着她的手说:“孩子,妈对不起你,耽误了你的一生。你去找他吧。”方芸哭了,这话,晚了20年,他已有妻有子,她还能去找他吗?

20年后,方芸已经是快50岁的人了,头发里有了银丝,额头上有了皱纹,她不再年轻,可是,她的心还是20多岁的样子,她的心里,还是他,全是他。

那天,接到电话时,方芸正在去俄罗斯谈生意的火车上,是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他不行了,一直呼喊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因为,他常常在梦中喊你的名字。”

刹那间,方芸崩溃了,浑身哆嗦着中途下车,然后赶往飞机场,她必须去见他,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要去见他。春闰梦里相思又相思的人,你要等我啊!

看到对方的刹那,他们都呆了: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啊!

在医院白被子里的李君骨瘦如柴,面目早就全非——他得肝癌,晚期,如果不是等待她来,早就魂去他乡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谁让你变成这样的?……”方芸扑过去,满是委屈,“你说过你必须活到80岁,你说过你必须是我近旁的那棵树!”

李君已经说不出话,只微微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脸。她把脸埋在他手心里,那心里,有了一捧一捧的泪。

他的妻子、女儿站在旁边,泪如雨下。

几小时后,李君离世。方芸心痛如死,去布置他的葬礼。他的寿衣,是她给他亲自穿上的。为他穿那件贴身衬衣时,她呆住了。他的胸口上有刺青,是一朵莲花,清秀无敌。她泪如雨下,她的名字原本是青莲。

青莲,那是一朵刺青的莲花啊。



而她的刺青在心里,他的人、他的名字、他的容貌,全在她的心里,也是一道道刺青,一生无法抹掉。

葬礼之后,去李君家,方芸才知道,他过得那样清贫,做了一辈子中学教师,仍家徒四壁,妻子下了岗,女儿上大学没钱,而他如果有钱,也不至于把病拖在这时候。他明明知道她有钱啊,她的消息在网上有多少啊,好多拍卖会都有她的身影,她一出手就是几千万啊,可是他居然没有张过口。这才是他呀!只是一棵朴素的树,远远地望着她,绝不纠缠她。方芸做了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给他妻子买了一栋当地最好的别墅,送他女儿出国留学,然后留下一大笔钱,悄然离去方芸明白,如果爱这个人,会爱他的所有——他的妻他的子,她都会爱。原来,爱到最后,全是心疼,全是怜悯,全是一丝丝一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真情!

李君走了,这世界显得多么空矿而无聊。他走了,方芸的心也空了。两棵树本就是连在一起,盘根错节多少年!但现在,他走了,一个人去另一个世界。从此,方芸再没有出现在各种拍卖会上,再没锦衣玉貌出现过。不久,她的葬礼在北京举行。她和他死在一年,相隔不到六个月。

方芸是忧郁而死的,她无儿无女。亲戚说,死时,她手里握着一枚玉,那枚玉叫双玉蝉。

是李君的妻埋葬了方芸,把她葬在他的身边,葬在了江南的那个小镇上。那是她向往了多少年的地方吧

“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吧。”李君的妻说,“坟前种上相思树,坟后种上同心花,让他们在天堂里相爱吧。”

那两棵相思树,是两棵木棉树——根:相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三 : 不懂加减法的两棵树的吟唱

我与A,并非一般人所想的那样很亲近的关系,其实很少见面的。即使见面也肯定是一般人所不可以想象的,两个人正襟危坐,如树桩。我想也许有些特殊,是我愿意与她多呆一些的,是她陪我,而不是我陪她,其实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好处,A所带来的冷玉般清凉的氛围,是我一生内心所渴求的。

关于私交上,真的很少,一点感情没有也不对。我想我喜欢她甚于她喜欢我,是因为我欣赏她比她欣赏我多一些的缘故,而不是因为她不是很容易懂。普遍的感觉她的个性是非常鲜明的,她的话不多,清冷孤傲的,却属于一语中的而又不可能一览无余的人。

而且无论怎么说,A的智慧很出众,虽然经验不多,但是很敏感谨慎,她最好的时候那种温柔的声音就是如同“天涯若比邻”的感觉,唤醒了我曾经的无所不在的依赖的回忆,似乎她这种语气就是针对我才说过,只是日久的回忆在某个时刻的突然迸出来!她是真正的“女人”,“女人”就应该是她这样的。她很特别的,她的生活环境与普通的职业女性,女学生,很不相同,她四周的那些人大都有一种世俗的习气,而她没有。这种特有的性格给我的情绪似乎就是走进一个旧识的空无的房间,主人不在家,心里惆怅又不舍。

而我的习惯也有不好的,在于我平常看人,很容易把人家看穿的,不一定是发现了人家的短处,只是将平面转化为立体,多半是层次多的缘故,往往看的很准呢。就如同拿了一只笔用墨笔勾一勾。就能勾画出一个人的大概来。因为我的工作就是必须是会观察的人,是我的本分,把每个人的人生、思想和人品的来龙去脉看得很清楚。如果原先有喜欢或者厌恶之心,等到看明白之后,也只有平和与哀矜。我到现在,眼中所见,似乎只有她是在生活情趣中天资最高的人,一般的人是很难懂的。可是在与A的几次交道中,分明在哪里迈错了一步,后来想求变求稳却发现怎么样也不行了,可能我的人生态度的关系,对别人好或者坏似乎给人的感觉就是鬼鬼祟祟。大概是没出息、不疼快、不干脆。所以有时候想,还是慢慢地一步一步来吧,等我多一点自信再尝试。似乎是个借口,但是我知道那不是。

我所认识的一些人,他们有什么不好即使伤害了我,我都能够原谅,因为那是对我的鞭笞,就因为他们的真实的存在,绝对是真的,至少在那刻,所以让我纠结是做不到的。可是与A在一起,没有任何争斗之心,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发现她在心里落下了烙印之后,居然没有一点容让,总想要一个恩怨分明,不知道什么缘由。

她是很理性吗?似乎很脆弱,而这种脆弱我似乎又给加上了一刀,想想,好残忍。她的理性不过是外表,这时代本来不是罗曼蒂克的。生在现在,要继续活下去而且活得称心,心灵上的真是难,就像“双手摘玫瑰刺”一样的。所以对于物质生活,生命的本身,能够多一点明了与爱悦,也是应当的,在她眼中就是嘲笑,似乎我就象征了物质生活。(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这篇文章本来是关于A的,却研究我自身着墨过多,有点对不起她,说到物质生活,她认为讲究品质与享受似乎是分不开的。可是并不喜欢刺激性的贪图,终究浅,即使追求过去,似乎总觉得如同家乡早期的土财主,荒唐不过。而我似乎也赞同。比如,对于声色犬马最初的印象,是来北方的某一次,有宴请,出去了,在红灯绿叶,数不尽的一点一点,听得人心里乱乱地发慌。总觉得人要是活的如此,还不如静静地看看月亮。或者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偏静的懒惰的人,而于她似乎总想打破什么似的,是迫于现实吗?而我并不在乎现实呀!

突然记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也许进入城市时间长了,忘记了那一刻很久了吧。。。那曾经的就着烛光,吃力地读着金秋岁月的。。。的日子。每天就是关于米饭、暴发户等。这一切,在年轻的时候不曾为我所有,可是现在眼看它毁坏我,还是难过的。。。。对于千千万万的城里人,离开物质好象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呀!记得那时我对姐姐说:“姐姐虽然经过的事很多,这一类的经验却是没有的,不象兄弟的,做过穷学生,找过穷亲戚。其实我在一生的半个时期窘到那样。姐姐说:你什么时候做过穷亲戚的?我说:我最记得有一次,那时我刚离开父母亲。来到北方。连地方都没得住呢!那时我可不是你们的穷亲戚么!

想想,我真是小气得很,把这些都记得这样牢,多少总受了点伤,但似乎自己何曾周济过自己的穷亲戚啊!到是不够使我感到剧烈的憎恶自己,只够使我生活得比较真实;使我对于眼前所有格外知道爱惜。每一个人的困苦的情形虽然不同,但是事后总是表现出十分明显地世俗的进取心,所以对于钱,比一般人要爽直得多。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大概也与个性的有关吧。

又扯远了。对于A的穿着打扮;从前我常常有不同的意见,觉得过于颓废了,似乎慢慢地能够懂得她的观点了。对于她,一件考究衣服就是一件考究衣服;不考究的则在于色彩与款式,而她立意要吸引的人,就会吸引。A的作风里极少“玩味人间”的成分。不象别人的观念,A的本性是善良的,她愿意有所依附;她又是精明的,在这个商业社会里的产物,她的家族观念很重,对父亲母亲,她无不尽心孝顺的,她的恋爱,也是要求可信赖的人,而不是寻求刺激。这个女人是矛盾么?我想,倒是因为她有着简单知足的家庭底子的缘故。

我纯粹出于写文章的角度对她加以揣测,肯定有错误的地方,没有办法,只能这样。

有一次我同A聊天,我告诉她,她最大的吸引力是:男人总觉得他们不欠她什么,同她在一起很安心。”她有追求时髦时尚的自由而骨子里也要传统女人的权利。她又有她天真的一方,轻容把人想得很好,然后很快地觉得这个人十分卑劣,矛盾着地重复,知道直接把梦想给破灭。

她说:“没有爱。”只有朋友。微笑的眼睛里有一种藐视的清冷的风情。她对于人生有着自己认为的理想生活的爱好,她不会去发展到刻骨的讽刺。

有一阵子,道听途说,她有了爱人。我一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虽然欣赏她,听了却是很担忧。后来知道是谣言,然而她现在似乎是真的有一点疲倦了。事业、恋爱。。。。许许多多牵挂要她去思考,也许她是缺少统一的感情的缘故。

不想对她有过份的要求,因为在这里和那儿的一种生活空气还是早两年前的,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于我则不同,太多的请客吃饭。要给她制造一个安静的社会氛围,需要的是勇气,自己的。可是现实社会里,实在很要紧——有几个女人是为了她灵魂的美而被爱。而她给我的就是灵魂的深沉与孤寂。

杨贵妃一直到她死,三十八岁的时候,唐明皇的爱她,没有一点倦意。我想她决不是单靠着口才和一点狡智,据说,她的身上沾的香气经月不散,估计她是要是看到这篇文章,冷冷地说:“没有一句话说的有道理。”

我把这些话来对她说,可以想象到她的认真的,冷冷的眼睛望着我,一面听,一面想:“这是你自己的隐私!或者大概是理想吧,不要说了。”看见她那样的眼色,我就笑了!

四 : 院中的两棵老榆树

院中有两棵老榆树,分别立于堂屋前五六米东西两侧。东侧的稍大一些,西侧的也就小它两三岁。圆浑浑一搂粗细,干皮嶙峋,扭曲向天,迎朝晖,送斜阳,淋风栉雨,也就二十多年光景,它已枝繁叶茂,兀自擎起庞然一顶树冠,亭亭如盖了。

院的主人原是村上杨氏族人,后来,他的子孙进城做事,做了城里人,二老又都谢世,屋子便闲下来,多日的也照应不上,便生出转让的意思。我的父亲在饱尝了几十年的寄人篱下,拿出他省吃俭用挣下的那点积蓄,又吞下一屁股的债,才买下了这所宅院。

父亲刚买下宅院的时候,先前的主人已栽下了东侧的那棵榆树,长有胳膊粗细,主人要锯走,父亲说,树还小,刚立足生根,又做不得什么用场,给你五元钱卖给我吧。主人听了,瞅瞅那没成器的小榆,便乐个两全其美,收了那五元钱,从此这小榆也就姓了王。

春去秋来,父亲望着小榆一天天的长,又瞅瞅院里空荡荡,便生出些怜意,于次年春上从别处移来一棵稍小点的榆树栽在了西侧。从此,父亲乐呵呵的培土,施肥,浇水。就象是给他那独生子添了个做伴的。不时的显出他对两棵小榆的爱意与期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春上,正是万物复苏,百花竞妍的季节。两棵榆树的枝头也洋溢着浓浓的春意。杏花飞了,桃花落了,梨花残了,榆钱儿花才悄悄地、静静地、轻轻地开起。淡淡的、绿绿的、不浓不重。微风拂过枝头,空气里便有幽幽的清香,用力一闻,沁人肺腑,顿觉全身的清爽活力。

榆树葱笼郁茂时,盛夏也就随之而来。于是,榆树便成了华盖,浓浓的绿荫,满院满院的铺开来,作为一种庇护,洒下一地的阴凉。树下放张圆桌,桌上放把茶壶,搁几只大茶碗,桌旁摆几把小椅。树下的天伦之乐,树上的雀语盈耳,岁月便在这榆树的枝枝叶叶间悄声无息地流淌。(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有时放学回家,父亲也会说,泓,把书包放了,坐这喝水。时间久了。母亲就会生出异见,不要叫孩子喝那大叶茶,瞧把那脸都喝成什么了。可日子久了,我的嘴却喝馋了。

最美好的是夏日的晚上,它的枝叶在清风中摇曳,生出习习凉风,月光筛下来,若实若虚,投射在地上成了斑跤的舞姿。院落的四周,夏虫唧唧,偶尔也传来几声窃鼠的争食声。一阵风过,送来池塘里,蒲草间雨点般的阵阵蛙声。

也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夏日的晚上,乡邮把姐姐考上师范的录取通知书送到了父亲的手上。这是他从小失去父母,受尽几多的磨难,而后靠着坚忍活人的意念,成家立业,又生下几多的子女,竟整出了个穷秀才。父亲的心情不亚于范进中举,着实是高兴了一番。但他没有象范进那样喜过了头,而是把希望更加的寄托在下面的几个子女身上。每每教育我和妹妹的时候总会说,瞧你姐……

秋日里,晴空碧落,秋风秋阳。两棵老榆树便融在了宁静淡泊的秋光秋色里。在一阵秋雨过后,秋风便吹落了开始变黄的叶子,叶子落的多了,屋里就越显的亮堂。飘零的叶子在晚霞中泛出迷人的色彩。

田里的庄禾丰收,院子里堆成了小山。母亲就把那金灿灿的玉米编成大穗,让父亲分挂在两棵榆树的叉叉上,和墙上的串串红辣椒,屋顶上平铺的谷类豆类互相辉映,沉甸甸的,给人以一种厚重和充实之感。

一场寒风,一场浓霜,便进了冬的门槛。几经寒风萧萧,两棵老榆便落尽了残枝败叶,显得坚挺瘦拔。再细看西侧的那棵老榆树,在父亲多年的呵护下,仿佛不甘心什么似的,尽暗地里运着十足的劲,长的和它的兄长一样粗细。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来,满树的银装素裹,枝头跳跃的鸟雀不时的扑下来抢几口鸡食。雪就唰唰的往下落。使我更加的体验到鲁迅儿时在百草园的乐趣。。这些都留在了我记忆的深处。

后来,我和姐姐都成了人,妹妹们也长大了,家境也逐渐的好起来。姐姐说,咱们准备准备,合适的话把屋来翻修一下。我说,修屋可以,可是院子里的那两棵老榆树锯了怪可惜,不锯吧,以后树就更大了,再锯又要毁屋。就在我们还没有定夺的时候,父亲却在他那坎坷的一生中,尝尽了人世的沧桑,带着对妻小的几多牵挂离开了我们。在极度的悲伤之后,再也没有提起修屋的事。那两棵老榆树也就还留在了院中。

每每回家,就再也见不到父亲在门口盼儿的身影。再望望屋里日见白发增多的母亲,一脸凄凄,禁不住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仿佛看到母亲日日坐在灯下,嘘吁唉噫,声声息息。眼睁睁独对孤灯,任老榆树顶上凄厉怪叫,听屋檐滴水冷冷清清,想这寥落星空,瑟瑟晚风,潇潇雨夜,如何熬得这般的黑暗,不觉得又添得几分的惆……

是夜,我站在院中,望着那两棵高大挺拔的榆树,暮地感到一种空落与几许悲凉,于心头久久盘恒缠绕,挥不去,化不开。

哦,院中的两棵老榆树。

五 : 思念的两棵树

猛然间想起了外婆家的河沙湾,明清如镜的河水早把如烟的往事漂走,岁月似冲刷河床一样冲淡了外婆如花似玉的笑貌,冲走了外公青石板样的躯体,但他那一举手,一抬足却深深地刻骨铭心,一辈子也忘不掉。

在我的记忆里,黄土地上的小河边有两棵挺拔傲然的白杨树翘首长望,情切切,意绵绵。

树叫人觉得有根,即便浪迹天涯数十载,临终前总想要回老家。想得好深,想得好苦,想得连泪水也干涸了。人还未去,那泪却早已滚到了根里。

倔犟的外公长得人高马大,黑黄色的脸庞上刀刻纹老远就瞧得见。虽说身长八尺,但数十年的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耗去了他肌肤内的油水,脸上无光,皮肤干燥。加之脖子上长蛮大个酷似灯泡状的肉瘿,使他劳作时少气费力,但干起农活照样一人能顶一个半汉子。他生性内向少言语,却读懂了大山的语言。

外公十三岁就上几十里外的北山里挑柴担药换钱养家。瞧见他那背影就如同在看黄河滩上的纤夫。一根扁担,一双草鞋,一袋干粮,便是他全部的行囊,甘泉滋养了他那魁梧健朗的身躯,一双永远也磨不破的坚实脚掌踏遍青山人未老。走襄樊,下沙市,捆捆干燥的柴禾,解救了多少家燃灶之急;奇形怪味的中药材祛除了数以万计的男男女女诸多难言之痛,使多少个准备赴阴曹地府的人和阎王亲了个嘴,又匆匆返回阳间,这颇似那久旱逢甘露的树苗儿,枯枝长出了新芽儿,重新焕发了生机。于是,我想到了鸟的窝总要有枝叉扶着才安顿,人的家也要在有能耐的主妇蔽阴下才会使人产生一种绿叶生发的全新思绪。但,真真切切,苗和叶都离不开根。

男耕女织,一个挑水,一个纺花,一个挖坑,一个扶苗,但扶苗儿总是外婆的活。似乎是一种传说,说女人是露水命,树苗儿自然就好活。但外婆却不是露水命相,她骨子里多一份男人的刚强。方面大耳似刘备模样,待八路军住村时方起上刘春之名。三寸金莲似竞走一般十八里岗坡路迈的有声有力,公堂之上振振有词,声如宏钟,不亚于当今的总统竞演。可怜她命苦如金箔纸,二十多年来一坐汽车便晕,晕得如同乘坐那幼儿园里的转椅一般,两耳吱吱乱叫似促织竞斗好不难受,只有噢噢一吐,恨不得吐出五脏六腑才为快。邻旁挨坐的赤唇女郎遽快地掏出香喷喷的绣花手帕掩鼻歪过去那乱蓬蓬的鸡窝头。我想那两只纤细的胳膊就象树叉扶着鸟窝一样她自己才同样觉得安顿。(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但不安顿的是外婆,犹如欠了那赤唇女郎什么似的,微笑着向她表示歉意。

经历了八十个冬雪秋霜的侵蚀和剥落,那棵高大的老树先是落了叶,尔后枝条也慢慢地干了,风一吹,嗑叭一声倒落在泥土里化作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根。

而今,只剩下一棵枯枝新芽的老树,但过路人常说,是两棵。寻声望去,夕阳西下,大道上只留下一棵高大婆娑的树影。

本文标题:两棵树的守望-两棵树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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