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杏儿黄了
夏日的午后,炎炎烈日,空气里弥漫着麦草的味道。到了关中夏收的季节了,随处可见黄了的麦秸秆,饱满的麦穗在风里摇曳着身姿,渲染着夏的火辣。
虚掩上办公室的门,趁着中午清闲,小睡会儿。迷迷糊糊中,窗外嘀嘀咕咕的声音吵了我的安静,起身开门,一溜烟似的不见了踪影,却发现窗台上放着一个白色袋子,里面很醒目的装满了黄了的杏儿。最让我惊讶的是还有一张纸条,上面赫然的画着绿色食品的标记,并附有一句话:老师,给您尝尝。回望一溜烟而去的远影,心里顿时甜滋滋……
清水冲洗几个杏儿,轻轻用手掰开,软软的,捏着皮儿一挤便可入口,此刻嘴里盛满了香甜。不过瘾,便再吃几个,每一次入口就是一次享受。
麦熟季节,杏儿黄了。
每年这个时候,是杏儿熟的日子,也是农家人最忙碌的日子。想起小时候老屋院子里的那棵杏树,是爷爷种下的。从杏花开的时候,我们就盼着结果,一天一天等下去,杏儿离成熟近一天,便少一些,到真正熟透的时候就剩不下几个了。
那个年代的日子是清贫的,尽管我家的条件还算不错,却也没有过多的好东西分给孩子们。因而馋嘴的我们自然等不到杏儿真正熟透,便早已是迫不及待了。记得有一次,和街坊几个小孩一起去杏园里偷杏,被主人发现,撒腿就跑,不小心弟弟还把一只鞋弄丢了。主人家的婆婆从杏园里出来追着骂我们,还捡走了弟弟的一只鞋。回来的路上,心惊胆颤,怕被妈妈收拾,于是我把自己的鞋脱下了给弟弟穿上,因为我俩穿的是一模一样的鞋子,妈妈亲手做的布鞋,外人自然看不出分毫。回来撒谎说我的鞋掉水里了,妈妈自然不信,但也没说什么,因为在她眼里我一直很听话。(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这些事情,至今妈妈都不知道前因后果,而摘杏的苦涩一直在我的心里掩藏着。儿时的经历一直丰盈着我生命的纸张,不时的摘取一段,一种鲜活的记忆便清晰如昨天。总会留下一些回味,就像还未熟透的杏儿,有些酸,惹得人垂涎。
后来杏儿熟的季节,我和弟弟都在学校,只有到了端午节才可以回家。妈妈每年都给我们留一些,尽管在家里储存的已经不新鲜了,可我们还是一样的喜欢吃。吃完了杏儿,里面还有一颗小杏核,砸开壳子,核肉是白皙的,外面包着一层红色的薄皮,用手扣去,就可以享用了。味道自然不一般,像花生,又像瓜子仁,又比它们都香甜。
上大学以后,在超市里可以看到不同品种的杏,甚至还有进口而来的。有时候,想起家里的杏儿了就买上一些,但却吃不去家里的味道,似乎不够甜,也不够酸。一种消失的味道离我越来越远。
上班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处杏园,每到杏儿成熟的季节,主人都很忙,就让我们自己去摘,摘好了到他家里去称分量。我们几个人成了没人管理的疯女子,满杏园里乱窜,不知是摘杏还是游玩去了,一个下午都不忍离开。好在主人熟知我们的身份,否则成年了别被人说成是偷杏去了,那岂不是冤枉!
几经辗转,来去调动,我又被分到另一所学校。这里再也没发现什么杏园桃园之类的园子了,周围都是一些高大的建筑,纯天然的东西开始被一些现代垃圾代替,索性把心和人也锁起来,足不出户吧,免受污染。
没事的时候,写写博客,游走在文字里,去畅想心中的桃园或者杏园,谁说心底不是一片果香呢?
儿时住的老屋已被废弃十几年了,那棵杏树也早已被砍掉,吃绿色杏果的奢望只能在记忆里找寻了。有些东西,就算光阴再过百年,依然不会衰老,就像儿时的记忆。
当软软的杏儿下口,我尝到了儿时的味道,那是一种温暖和甜美的记忆。我更赞赏现在这些孩子们,难得他们一片爱心,还有那调皮又可爱的鬼点子,一个绿色彩笔绘画成的“绿色食品”标记,我知道这杏儿一定是从他家院子里杏树上摘的。
久违的绿色食品,久藏的记忆,终于在这个夏日的午后掘土而出。
文/倚窗听雨
二 : 杏儿黄
清晨,骑着自行车,速度自由掌控,哼着黄征的经典歌曲——《奔跑》,一路轻松。
乡间的三级公路,凸凹不平,时而有汽车飞驰而过,路况被超载的货物压得难以忍受。这里,随处可以见到晾晒的小麦。起风了,树叶随风起舞,麦浪在风的簇拥下,高低起伏。听惯了布谷鸟的叫声依然低声吟唱着,浓郁的麦香夹杂着乡间特有的清新气息。车骑过后,几只悠闲的农村柴鸡惊恐地躲避着,调皮的小马驹撒着欢儿,亲呢地围绕在母马的身旁。
大路两旁的田野里,联合收割机快速地忙碌着。生产技术转化为生产力的速度在加快,解放了年复一年在田里劳作的人们,昔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再往前行,紧邻公路,隐隐约约一片林子。就这样,车轮丈量着这段似远似近的距离,再近可以看到,一种黄色的果子乒乓球大小的密密实实的挂满了枝头,脚下紧蹬几下,加快了车速,嗯,是杏园,这是一处被麦田包围的院子。奇怪了,同一种树种,同一处园子,有的杏儿已经金黄,有的却还泛着青头,不管怎样,每一棵树上杏儿果实累累的压弯了枝头,杏儿挤挤扛扛,一嘟噜一嘟噜的。在我的眼里就像一群群孩子拥挤着照合影时灿烂的笑容。
出来一个老者,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黝黑的面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透着精明,脚下穿着一双蓝色的拖鞋。一定是园子的主人吧。上前一搭腔,果然。来吧,小兄弟,自家地里的东西,新鲜着呢,说话间手里拿着几颗杏儿就让品尝,而他身后一个怯生生的眼神,羞涩的模样可爱极了。把车子扎好,和老人攀谈起来,原来这是他的自留地,刚才的孩子是它的小孙女,儿子和媳妇出去打工了,和老伴以及两个孙子成了留守家庭。
园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尽头,也就三四十棵的样子。摘一颗尝尝,皮薄肉厚,甜甜的略带点儿酸头,含在嘴里细细地品着,杏儿特有的清香沁入心肺。早起的光线透过杏叶,洒下一地的斑驳。几只彩蝶翩翩起舞,穿梭在树间,和杏儿亲密地肌肤接触,象恋人样的温柔得难分难解亲密相依。欣赏着美丽的田园风光,享受着舒心的田园生活。现在终于明白了,以前人们说的麦黄杏儿,原来是麦子成熟的五月也是杏儿成熟的季节哦。(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一个电话打来,朋友在网上等我,好了,一只网虫恋恋不舍得离开了杏园,踏上了归程。杏儿,等着我,我还会来看你的哦。
三 : 红杏儿,黄杏儿
时值暮春五月。从农贸市场经过,见有人卖杏。红光溜圆、个大饱满的杏儿,红里透黄,黄里透红,鲜艳欲滴,着实令人眼馋。买了二斤,拿回家洗净,取出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哦,真甜!记忆的闸门顿时打开,倾泻而至,童年的往事不觉在我的脑际间漂浮、回旋。
广袤的原野,红瓦绿树 下掩映的村庄。一片片成熟的麦子在微风的吹佛下仿似一排排舞动的金浪,向给予它生命的田地母亲膜拜、致礼。一年一度,麦子快熟了,又是一个收麦的季节,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季节。父亲哼着“打靶归来”的歌曲,从楼阁上取下放置了一年的麦镰,擦洗了一遍,又在磨刀石上把新买的镰刃一个一个仔细地磨着。母亲取出积攒一年的旧化肥袋子耐心地清洗、缝补,嘴角边荡漾着无法掩饰的微笑。上中学的哥哥背着洗得发白的“军用书包”回来了,高兴地说,学校放暑假了,明天他就可以帮家里收麦子了。大姐、二姐相继也跑进了家门说,她们学校也放了,明天就可以再不去学校了。五岁的我在院子里摆弄着自己的玩具车,对哥哥、姐姐们投去艳羡的目光,渴望着麦收,渴望着上学,渴望着早点长大。
第二天,收麦正式开始。父亲、母亲、哥哥、大姐割麦。二姐烧水,做饭 。我则给地里人专门送饭、送水,家里,地理两头跑。全家六口人分工明确,忙得不亦乐乎。这样的日子持续一周左右。田里的麦子大部分已基本割完,收麦的主旋律也已进行到碾麦,晒麦的阶段。一天,大姐终于忍耐不住了:
“这天咋还不下雨呢?下了雨也好让人歇歇。”
母亲白了大姐一眼:
“这女子,说啥疯话呢,谁家收麦还盼下雨呢?不过......”(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母亲把话说了个半语,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给大姐递了个眼色。
父亲终于开口了:
“那吃过午饭你去吧!把你妹也带上,顺便也有个照应。”
“好!太好了!......”
大姐、二姐高兴得跳了起来。我望着俩个姐姐,眼眶里 则涌出羡慕、激动的泪花。我多么希望大姐也能带上我呀!但心里却深深明白,这希望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现实的。
全家人都明白,大姐话里面所包含的意思。“麦儿一倒,杏儿熟好。”我的家乡陕西麟游,从地理分布上属渭北旱原丘陵沟壑区,广袤无际的深沟野岔里 ,杏树长得却极为茂密繁多,每年麦收完毕之际,也正是采摘山杏的黄金季节。大姐挎了个篮子,提了个袋子,手持一把带铁钩的竹竿,带上二姐出发了。我则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大姐和二姐回来。
天差黑之时,大姐背着半袋杏和二姐抬着一整篮杏 ,提着竹竿回到了家。
“爸,妈,哥,小弟,我们回来了!快出来吃杏来!”
一大篮黄澄澄的杏 摆在院子中间。隔壁的七叔、五婶,也都来了。大家纷纷赞扬这杏酸甜、可口、入味,同时商量着麦子收完之后,相约去山里打杏,捡杏胡。
第二天、第三天......只要一有空,大姐、二姐就往山上跑,去摘杏。当场院最后一场麦子晒干、入仓,父亲、母亲、哥哥和姐姐全都去上了山。此时都以捡杏胡为主,我则被寄放在奶奶家。 全村的青壮劳力全上山了。大家先去附近的车辕沟捡。车辕沟捡完了,又坐着农用车去北边的崔木,南边的庙湾捡。从六月中旬麦收完毕到八月底核桃成熟,只要天不下雨,大家基本天天都去上山捡杏胡。
大姐说:“爸,我想买身新衣服?”
二姐说:“爸,我想买双新鞋子?”
哥哥说:“爸,咱家自行车太烂了,买辆新的吧?”
爸爸说:“行,等把杏胡卖了,你们的愿望全都会实现的。”
临开学之际,大姐果然穿上了新衣服,二姐也有了新鞋子,哥哥骑上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我呢,不但有了新衣服,而且有了新鞋,外加一把新玩具枪。二姐呶呶嘴:“爸妈最偏心,小弟一个杏胡没捡,所买的东西属他多。”听到这话,我躲在墙角一个劲偷着乐。
岁月如梭,在那个物质生活相对平困的时代里,作为一个中国北方的山区农民家庭,摘杏、捡杏胡是承载着全家多少希望和梦想呀!而对那个时代长大的我来说,摘杏、捡杏胡的记忆此时思来又是多么记忆犹新和难忘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我的家乡 也像中国的所有农村一样步入了机械划时代。此时,已鲜有人上山摘杏、捡杏胡了。
今天见到有人卖杏,不觉思绪蹁跹,再次想起自己的童年,想起有关杏的许多往事,同时写下这篇文章。岁月是易逝的,但岁月留存下的记忆却是犹新的,难忘的。这也许就是生活的况味吧!
四 : 杏儿黄
老屋后面有一棵杏树,每年五月,总能挂满杏儿。那杏子虽然不大,但是由于数量太多,本来一树碧绿,也被满树黄色抢尽风头,似乎落光了叶。树枝不堪重负,垂柳一般向下耷拉着,在清风中巍巍颤颤。在模模糊糊的记忆中,杏子熟了的时候,我总喜欢在杏树下玩耍,盼望一阵风吹落几粒酸甜清香的杏儿。
那时候我不太喜欢祖母,因为祖母总把我看得死死的,绝不能跨出她的视线一步。河沟里吹起几个泡泡的小鱼和田头地角野花上面停歇的蝴蝶,对我充满无穷的吸引力,无时无刻不在计划着出逃。我一直不明白满头白发裹着小脚的祖母怎么总能在我想要偷偷溜走的一瞬间,就把我拉抱在怀中。
用头发、针线、废铁等杂物换麦芽糖的货郎,还没进村,大老远就敲响清脆的“叮叮”声,吸引着一群孩子追随。往往这个时候,祖母就会把我拉到屋后,用竹竿敲下几粒杏子给我,虽然还没熟透的杏子有着强烈的酸味,但对我来说,也是难得的一种滋味,吃着杏子,“叮叮”的声音一下子似乎也消失了,静静地看坐靠着杏树慢慢摇纺车的祖母。
到了栽秧的季节,父亲母亲在我熟睡中离开家又回到家,为了工分,为了一家人的肚子起早贪黑地忙碌着,一连很多天见不到他们,哥哥姐姐们每天都要去上学,只能由年迈的祖母与我相伴,但我并不觉得无趣,不会在祖母背上哭闹着要找父亲母亲,因为,那个季节正是杏子熟透的时候。熟透的杏子放进嘴里软软的,轻轻一咬,便满口汁水,香味四溢,那一丁点的酸味,与甜味混合在一起,十足的酸甜可口,一口气能吃上好多个,吃完后还不忘心满意足地把杏核用力地向远处吐去。我从来没有看见祖母吃过杏子,倒是在我每次吐完杏核以后,她会把杏核又拣回来,收集在一个小簸箕里,高高地挂在廊檐下。
没有杏子的季节,父亲母亲每天还是一样的早出晚归,哥哥姐姐到了假期还需要帮着父母做一些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到我。母亲一直说顽皮的儿子跟我当年一样,那个时候估计哥哥姐姐也不愿意理睬一个熊孩子。无趣的时候,总是又哭又闹,祖母只能把我背在背上,一次次地把我哄乖。不过有时候我会又踢又打,万般无奈的祖母才会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指尖大小心形的白色东西,用来哄我,虽然不甜,却很香。我知道,那是哥哥姐姐们都不曾得到过的滋味。
在一个下雪的冬季夜晚,家里来了很多人,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祖母。纺车还在,可是杏树下却已经没有祖母的影子。我问父亲,祖母去哪儿了,父亲总是对我说,祖母去了很远的地方。杏树下,祖母的纺车从杏儿的满树白花,摇到了满树金黄,摇进了树叶飘零的深秋,那画面一直深深地铭刻在我脑海中。而今,祖母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已经开始泛黄,布满皱纹的面容已经渐渐变得陌生起来,但那霜白的头发我无论如何都还记得,因为那如同初春时节屋后盛放的杏树。(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近日,路过了一个杏园,枝叶间的杏子个个饱满肥硕,桃子一般大小,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彩,用手轻轻一捏就从中裂开了,因为新鲜,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吃起来非常甜。或许正是少了那一丁点的酸,我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东西。
老屋后面的杏树,是否也已经一树橙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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