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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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展:风水师笔记 / 苏民峰风水教学笔记 / 刘文元玄空风水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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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风水
[www.61k.com)三 : 风 水
崔东汇
乡村的风水先生我在老家时见过几个,都脏兮兮的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可谁家有了不测之事后都要请他们查看一下宅基和祖坟。这些风水先生总是很神秘地东探西看划符念咒,一副高深的样子,与巫婆神汉类似。我对这些人很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骗人的一种招数,所以对“风水”是很不在意的。可自从人命关天的大事接二连三地在姥爷的谢家发生后,在众人议论纷纷中我不得不思索和正视“风水”带来的恶果。
我们那一带在宋朝时是宋军和辽军交战对峙地带,现在的许多村名还遗留那时战争的痕迹,比如寨、堡、营等。我们村叫杜寨,周围村有毛演堡、小西堡、刘寨、陈寨、南营、北营,多啦。可姥爷所在的村名很奇怪:风火。我原以为也与战争有关,是烽火的谐音,后来一查县志,方知大相径庭。县志说这村有一个大水坑,长满芦苇,一年冬天干枯的芦苇着火,由于风大,殃及全村。为汲取教训,改村名为风火。就这么稀松平淡。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水坑竟然与我姥爷家族的命运有关。
水坑在街南,我姥爷家在街北。
水坑的来历和年代没人说的清楚,在我的记忆里那绝对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粗大的倒垂柳一棵棵风情万种袅娜水边,憨态可掬的鹅鸭们悠哉凫水,赤条条的孩子们玩水嬉戏,女人们洗衣捶布和无忌的说笑声在水面回响,紧邻水坑北边幽深的砖井和水车,清亮的井水和哗哗转动的水车轮子,至今在我记忆里晃动。夜晚三月互映,真的在天上,大的在水坑,小的在水井,乡村寂静,虫声脆鸣,遍地月光,那时的乡村和我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一样:瘦弱而清澈纯净,贫穷且无欲散淡。几乎每个月夜,姥爷总是独自坐在水坑边默默吸着旱烟,月光洋溢着他的安详和思索。当时贪玩的我并未把姥爷单调而又虔诚的动作放在心上,只是在后来一系列人命非正常消失后,我自己琢磨,那时的姥爷也许不是在观赏宁静的夜景,他或许就在观察和思考水坑与家族的关系。
多年后,我的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1988年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大舅和表哥长海陪同表嫂到卫校附属医院看病,晚上闲聊时大舅告诉我,水坑与一街之隔的谢家的兴衰是密切相关的,他前不久找风水先生看过。风水先生说,只要水坑里的水满,谢家就兴旺。大舅说罢就仰头叹息。我知道那个大水坑已近干涸,周围民房在一步步向里围剿,地少人多,村里许多人家膨胀的腰包都虎视耽耽盯着这块可作宅基的风水宝地,家族的隐秘命运正被无情的现实一口口吞噬,大舅心里急啊。(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我理解大舅的担忧和现实。1987年正月十六做午饭时,体格一向强壮的大妗子由厨房回北屋挖面包饺子时被门槛绊倒在地,立马昏迷不醒,赶到医院时大妗子已停止了呼吸。医生说这是高血压引发的脑溢血。眼下,大舅独生子长海的媳妇又患病在身,在县医院检查,医生怀疑是乳腺癌,可又不敢确定,所以三人只好冒雪来市里医院检查。他们到单位找到我时天色已晚,只好住下。我的单位距卫校附属医院很近,第二天就找熟人给表嫂进行了检查,因切片化验一时出不来结果,他们便委托我周日回家捎回去。那时我住单身,每周回去与在乡中学教书的妻子团聚。马上就要过春节了,看他们三人心事忡忡愁眉不展,我就安慰他们:医生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说不定是误诊,表嫂这么年轻,身体这么壮,不会有事的。临出门表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告诉我,如果检查结果是真的,千万不要让大舅和表嫂知道。表哥说着掉了泪:你大妗子刚不在了,你大舅心情正不好哩,这次你嫂子如果再有事,这个家就没法过了。望着憨厚善良的表哥,我心里酸酸的。他这个独生子,一直是全家的宝贝,虽然比我大几岁,可没有我吃的苦多,因为大舅精明能干,表哥从小到娶妻成家,从没操过什么心。我知道表哥的担忧,大舅一旦倒下,家庭这副担子就会把他压垮。
三天后我到医院取出结果,表嫂果然是乳腺癌。怎么把这个噩耗告诉他们呢?在去风火村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留神在冰滑的路面上摔了两跤。我轻轻走进大舅家门,表哥正在院子里打扫,我招招手退出门外,表哥跑出来急切地问:结果咋样?我默默掏出诊断书,低声说:你一定要沉住气。表哥明白了一切,身子顺着砖墙出溜到地上,低着头好久才呜呜哭出声来。直到把表哥劝住,我才绕道离开,我怕碰见熟人。心情沉重,本来半个小时的路,我走了整整两个小时,本来很喜欢大雪的我再无浏览田野雪景的兴致。到家后妻子见我摔的浑身雪泥,责怪我太贪玩。我无言以对。
其实大舅并不是我的亲舅,他和二舅都是我二姥爷的儿子。二姥爷是我姥爷的亲弟弟。我从未见过我的亲舅舅,听母亲说我亲舅舅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美男子,中学毕业准备参加工作,却被姥爷阻拦,大概是在建国初期因为阑尾炎医治延误而丧命,那时舅舅也就二十岁左右。不久,因思子心切姥娘气病而亡。两年后久病在床的二姥娘也撒手人寰。在连失三位亲人后,姥爷和二姥爷经风水先生指点,将街门有面南而改为面东。风水先生说,对面水坑水大,阴气太冲,街门的方向必须改变。这也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的。
姥爷先前和大舅后来找的风水先生不同,查看的结果也不同,甚至互相矛盾,我认为这些都是在无奈之下的无奈之举,一种临时抱佛脚的心理安慰。不管如何,姥爷的谢家解放前还算殷实,两进院落都是青砖白灰大窗厚门,在到处都是土墙草棚的风火村是比较扎眼的。姥爷和二姥爷都比较厚道,老哥俩一辈子没红过脸,就连分家也是弟谦兄让,最后在姥爷一再坚持下,二姥爷才搬进了房屋质量相对较好的后院,可两家仍走一个街门,前后院子由三间腰屋连接,穿过腰屋中间的门洞两家还是一家。在老哥俩步入晚年后,二姥爷的两个儿子进行了分工,二舅赡养我姥爷,大舅伺候二姥爷。因为关系融洽,大舅和二舅待我像亲外甥一样,感情一直很好。
外甥是姥姥门上的一条狗,话有点儿粗,可是事实。两村较近,姥爷又特喜欢我,所以童年的我就像一条小狗一样时常在姥爷的门里门外蹿来蹿去。姥爷家街门面南时我还没有出生,所以我印象中姥爷的街门一直是面东的。街门两边的青石门墩从粗糙到光亮,就有我屁股摩擦的功劳。姥爷家对面的大水坑也曾浸泡我赤条条的少年时光。水坑边的柳树枝变成的柳笛曾让我不谙世事的心在水面荡漾。当这一切成为记忆的时候,我发现街门的改向确实给谢家带来了运气,尽管这运气来的有些迟缓。
我首先发现的是二舅,那是我师专即将毕业之前的一天,夏天的温度让我烦躁,在图书馆报架上我随便抽出一张地方小报来打发时光。不料在头版却发现了二舅的照片,二舅蹲在瓜地,笑嘻嘻地双手捧着一个西瓜,如果不是图片说明我真以为是民兵在练习埋地雷,因为那时报纸还没有激光照排,黑白照片不是那么清晰。图片说明告诉我,二舅率先使用地膜覆盖技术进行西瓜种植,不仅西瓜成熟早,而且价格也高,云云。那是八十年代第二个年头,土地分包到户不久,正在大力宣传土地承包责任制和科学种田。兴奋赶走了烦躁,我几乎是颤抖着手用指甲把二舅的照片从报纸上划了下来,小心放入衣袋,这是我在师专唯一的一次不光彩行为。
其实,我对两个舅舅的聪明才智是有所了解的。大舅在村里当会计多年,帐目条理清楚,从未出过差错,打算盘是方圆几十里高手,别看言语不多,那可是满脑子智慧,打麻将也是十里八乡的高手,十有九次赢钱,很会算计。二舅性格外向,敢想敢干。从八十年代初,兄弟二人联手开油坊、办面粉厂、养树苗、育良种,还与别人合股开办精神病医院,干一个成一个,干啥啥赚钱,在我们那一片是响当当的发家致富带头人。
水坑终于消失,砖井早已枯竭,水车和它的时代一起进入记忆的角落,倒垂柳也在完成了它护卫水坑的任务后四分五裂各奔东西。此时,与水坑遥相呼应的谢家也发生了经济之外的变化:1983年,与毛泽东同龄的姥爷在初夏的热风里停止了呼吸;翌年秋,一向和善的二姥爷竟不可思议地精神惶惑神经错乱起来,当时已参加工作的我在学校忙着教学,并不知道这些,我记的这年秋的一个周日傍晚我回家和父亲正在院子枣树下吃饭,二姥爷风风火火闯进来,吃了几口面条,二姥爷竟提出让我扛一张床跟着他到五里外的另一亲戚家去,他准备随时在路上躺下休息。后来知道内情的父亲劝阻了,并连夜把他送回风火村。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就接到报丧信息,二姥爷竟在夜里自缢身亡。虽然村里对此有所议论,但都了解两个舅舅的孝道和为人,明白二姥爷确系犯病所致。
可水坑的消失和两位老人的离世并没有影响谢家兴旺发达的步伐,两位舅舅的事业依然红红火火。大舅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可他把宅基扩大后一气盖了十间正房多间陪房,二舅几乎为四个儿子都修建了一处独门独院的住处,二舅的儿子们还在上学,村内村外就有许多人托媒人上门,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谢家,似乎动手晚了就会被别人抢占。总之,谢家的日子让外人羡慕得眼红。然而,随着大妗子的突遭不测,谢家似乎冥冥中又向另一条路滑去。
因为姥爷由二舅赡养,我家跟大舅家交往相对少一点,心理上感觉没有与二舅家近。大妗子这人很会说话,见面也算亲,可遇上事总感觉她没有二妗子厚道。所以对大妗子的突然离世我并没有多少悲伤,家庭条件这么好便英年早逝,只是觉得她没福气。可对表嫂的病我却心情沉重,虽然她和大妗子是一家人,也与我没有血缘关系,可表嫂这个人实在,每年春节拜年我都与表哥表嫂说笑一阵子。尤其在大妗子去世后,无论是同情还是亲情,我都觉得大舅一家不该再有不幸了。然而不幸还是降临了,经过手术、吃药、化疗等等努力,仍没有挽留住表嫂三十一岁的生命,1990年秋表嫂极不情愿地离开了善良的有些窝囊的表哥和年幼的一儿一女。如果能健康活着,即使表哥再窝囊,他们不用劳动,大舅为他们挣来的钱也足够他们一生衣食无忧。
1992年正月初三我去风火村拜年,在二舅家与表哥中午喝酒后打了一下午麻将,此时的表哥已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我劝他应该再找一个媳妇,他笑笑说:不慌,先盖好房再说。在表嫂离世后大舅找风水先生看了宅基,觉得老家风水不好,又花钱另选了一处宅基,只是大舅目前还有些犹豫,他不愿离开老宅,觉得老宅的房屋修建时间不长,不想浪费钱财。而表哥的积极性很高。表哥还给我谈了他以后的打算,先把家搬出去,然后准备与人合办一个私立小学,合适的时候再找一个媳妇。他的办学计划已与父亲商量,大舅支持。我觉得也可行,赞扬他有头脑,表哥就兴奋对我说:我这学校办起来了,你给多宣传宣传。然而,我没有想到这竟是我和表哥的最后一面。正月初五下午四点,刚回单位上班的我突然接到二舅电话,说长海不行了,让我回去给县医院交涉。这突然的消息让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二舅作为长辈不会给我开这种玩笑的。匆忙回去后才知道,这天表哥到外村串亲戚拜年,喝多酒在回家路上让车给撞了,肇事车逃跑,表哥血肉模糊在路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才有好心人通知了大舅。送到医院又没及时抢救,一条人命就稀里糊涂完了。肇事车跑了,二舅他们想让医院赔几个钱,否则觉得太窝囊。我帮找了熟人后匆匆赶回单位,因为单位有急事处理。至于医院是否认帐,后来我没再过问。本来是可以找到肇事车的,有人提供线索,可大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人已经不行了,要钱还有啥用。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有人说大舅命硬,人生的三大不幸他都赶上了,少年丧母,中年丧妻,还没到老年又丧子,在遭受种种不测之后,本来有些内向的大舅就更少言寡语了,但他并没有被一连串不幸所击倒,原来还犹豫的他下决心丢弃老家一大片房屋,重新在村南又修盖了一处宅院,很快就离开这个伤心老家宅院。可就在大舅搬走的第二年春末,正至壮年的二舅查出了贲门癌。到石家庄做手术,医生打开又马上给缝合了,晚期,已无法手术。我去探望他时,五十四岁的二舅已是瘦骨嶙峋奄奄一息,他不甘心地问我:我真的不中了?我按事先二妗子和表弟们事先给我统一的口径安慰他:胃病,没事儿,养几天就好了。亲友们怕二舅压力大,善意地对他隐瞒。可我想,聪明的二舅未必就真不知道,只是求生欲使他自己也宁肯相信谎言。
二舅的死让大舅更加不安,他下决心要彻底改变风水带来的不利。花大钱从外地请了一个风水高人,决定将祖坟由村东南迁到村西南一处据说风水上佳的茔地。迁祖坟是一件大事,等于给故去的亲人重新安家,老的新的大大小小的棺材十几个,场面颇为壮观。然而,面对这心酸的场面,就连那些对谢家的富有而红眼的人也不住地叹气。可还没等谢家歇一口气,第二年春二舅的二儿媳妇在和我二表弟因为家庭琐事争吵后喝农药身亡。二表弟媳妇是一个漂亮能干的人,与二表弟同学,他们是自由恋爱,平时感情很好,生有两个儿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半瓶农药骤然毒害了这个让人羡慕的家庭。有人说这是过去恶风水的惯性所致,也有人说不该迁祖坟,迁祖坟殇新人。
一系列物是人非的变故让谢家曾经的辉煌变成了秋天的枯叶,而那春天的新枝却遥遥无期。本来快完成了人生任务的善良的二妗子不得不又担负起抚养孙子的责任。每次看她,总是满眼泪水,过度的伤心已使她憔悴不堪。大舅也戒掉了他热爱的麻将和所有的生意,早早给虚岁只有十八的孙子成了家,我见他时他还是那样笑眯眯的神情,只是那神情不再是过去的幸福和睿智,而是淡淡的苦涩。
那个据风水先生说与谢家命运有关的大水坑虽然已被一排排民房代替。可每次从那里走过,我的心都会有别样的颤动,不是水波轻柔的涟漪,而是冬天结冰后固体般的沉重。虽然我现在依然不相信谢家的一切变故与大水坑有关,认为那不过偶然的巧合和人为的牵强附会,觉得风水先生们的话矛盾可笑。可我仍为谢家的遭际感到不公和痛心,因为血缘,因为变化莫测的人生,还因为那里曾记载着我的童年。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如今,大水坑和遭遇不幸的谢家亲友又让我知道了生命的宝贵和脆弱,所以在一次次坎坷失落之后我就常常想起它和他们,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把火烧火燎的名利心扔进大水坑洗涤一番,力求洗去一些世俗的污染,尽力找回年少时的那份恬淡,尽管那时的阳光空气和大水坑一样都已流失,尽管多年的锈蚀已无法还原曾经的全部,可我觉得,仅我剩存的纯真和良知就比某些人所谓的正常值要高多倍,这是让我平静坦然活着的足够资本,至于别人的飞扬或沉沦,我都不再关注。因为这是我的伤痛,也是我的幸运,更是我的“风水”。
2007年3期《当代文苑》
四 : 水、风
无法禁锢自己的思想
无法忽略曾经的徘徊
肩并肩、手牵手
却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水想念
想念的却早已不是那缕风(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只是曾经的感觉
水与风
擦肩只在一刹那
因为水早已明白
风只能带走他些许气息
然后在跋涉中慢慢忘记、、
水龙头里奔出的水流有金属的质感
柔美不再
却有了些硬硬的坚强、、
就像恨因爱而深刻
爱因恨而重生
水依然是水
却比钢铁还要坚硬
水曾以为爱恨是截然不同的温度
恨过后才明白
爱恨本是同位素、一样的刻骨铭心
其实对于水
又何曾有爱恨?
只是依恋罢了、只是不舍罢了、只是困惑罢了
爱过了、恨过了、痛过了、放弃了、忘记了、、
没有风
水在平静的日子里有时也会为那曾经的风
荡漾出波纹
一遍遍地翻阅曾经的游丝缕缕的记忆、、、、、
五 : 风水
我是不大信风水之说的,一如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一样.但二者是有区别的.鬼神之说是迷信,而理论的风水之说有着科学认知成份.风水之说是人们对有形的地态和无形的气势,这一实一虚的境态所产生神气凝聚的哲思认知与积累.也是人们生活中经验的积累,如居住环境选择在背坡面水,向阳取暖,临河近泽,便于生活与耕作.是有其合理性的.只是风水之说被江湖术士借以混世,变成择吉避凶的玄玄之说。我没看过易经及堪兴说之类,于风水的认知也只是基于自身生活阅历及学知的本能。
看过司马南先生与易天中先生关于风水争辨的电视节目,这样的争论实无多大意义,公说公理,婆说婆道。远没有中国政治中是非定论强权果断。只能是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也不大欣赏司马先生咄咄逼人的气势,易先生则温文有度但略显底气不足。信者中,我以为多是宁信其有的心态,以策万一。而诚信者中据说多为富者和官者,想来也非异类怪事,实是当今社会情态下的常态,依据各自的阅历,富者已不再信勤劳而至富,官者不再信学而优则仕。故而只能信风水,这确乎是世象在另一个层面上的真实映照。
余孩时生长在一个风水之说盛行的乡土,恰又是在个中历练下,进而认知上排斥世俗意义上的风水之说。
清朝中末叶,我的祖先从赣南迁徙而来,经由长江的支流——滠水河,逆水而上,于大别山南鹿余脉的延绵丘陵中,在滠水河中游东岸边驻足,这是一片荒芜苍凉而贫脊的土地,偶然中成为祖先们十数代人的宿命地。然而,天道酬勤。我勤劳的先人们数代人以双手于山梁河畈间垦出层层良田,并因交通的不便,远离了伟光正(伟大、光荣、正确)政府的触须,过着富足、安逸的桃花源人式的生活。祖先的富足远非我们能揣测,仅清末遗留下来的那雄伟、古朴的老祠堂来看,于当时条件下,以一家之力,可谓工程浩大,那数十根粗大的廊柱,巨大的线石立门,都是经迢迢水路,从遥远的它乡而来;那精美的木雕、石刻,高拱的飞檐,鲜艳的壁画,承载着厚重而古朴的文化底蕴。据说祖辈们是十分重视读书的,并且代代皆有经伦满腹之人,于乡里被誉为书香人家,据传有位“少三先生”(音)五经六艺皆通,作诗行文皆是墨末磨好,文思已涌,一挥而就。不知他们是否求取过功名,传说的成就也就替人写过状纸,且赢了官司,仅此而已。
儿时常听老人们讲我们那儿是块风水宝地,其依据只是官坟一座,北水一条,当然,富足的生活是最好的注释。
河岸南端龟山的背颈处,曾经是清朝官员周恒琦(音)的墓地(何时、何地、何职已无从考证),依乡人看来,古人是讲究风水的,这样官员的葬地定是风水宝地。在自己的乡土上有着这样一官墓,实是可引以为自豪的,并象宝藏一样地看护着。祖先们也大都葬于此。(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我们的栖居地东南北三面临山丘,依山坡座北朝南,惟西面临河,是一片空旷开阔的河畈,依河岸的南北是两座低低的山丘——龟山和鲢鱼山(因形状而得名)锁住这一片河畈。而三面山丘的积水、泉流,皆向西汇聚,流入河畈间的一条溪水,向西注入滠水河,在溪流于两山间注入河水之前,为一椭圆形大土丘所阻,向南迂回成一倒U字形绕龟山而出,这一绕便减缓了水流的冲力并改变了入河时的流向,而在宽宽的河床上,除洪水季节外,河水一般是不满架的,河水在河床上婉延蛇形蠕动,而溪流注入处,河水水道恰在西岸,溪流只能沿河床东岸,逆河道向北近200米,才能与婉延在东岸的河水汇聚,形成了逆向北上的自然合理现象。而这一现象正巧合风水说中的:水往北流,不出宰相出诸侯。
湾里虽说没有过出将入相,也确有过做官的。民国时期,爷爷辈中一人突破祖辈的思维模式,走出山丘,考入黄埔军校,后官至国军上校团长,于抗战时期,为国捐躯。其家三进两层,飞檐高拱的青砖老房,至今还是湾里最为显眼的建筑。另一位官员也是一爷字辈的人物——二流子(乡人对其称呼,亦即混混),此爷从小便不喜读书,虽人高马大,却好逸恶劳,恶习不少,不见容于乡规祖训,于是被逐出门庭,系与山贼为伍,常被乡团和国军追剿,后被处境相同的共军收编,若干年后,共军于逐鹿中取胜,此爷也于土改时荣任乡长。此事常为乡人所乐道。
北水出官员这种说法似乎也曾影响过我,或者说是将信将疑,典型的是20年前,于长沙上军校时,于一深秋日,立于桔子洲头,凝望茫茫北去的江水,疑问且感叹于——难道是此水成就了吾皇么?先生把暴力及斗争哲学发挥到极至,并以自己的成功证明之。且在世界科学、民主为主流的近代社会,闭关锁国,在权坛长袖善舞,令万民一思,空腹山呼万岁,足以让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自叹弗如。
49年后,天灾人祸频发,生活每况愈下,直至难以为继。首先是五十年代末的大饥荒,饿俘遍野,人尽菜色,我有一个姐姐便是死于此。国家因备战或其它工程,连年无偿征用民工,且因经济不发达,机械化成度低,动扎打人海战,玩蚂蚁精神,仅“三线”工程征用民工达半年之久,家中仅剩老弱妇残,田地因之废。领袖一句深挖洞,这防空洞便挖了一年之久;各种政治运动、批斗会、忆苦会、传达上级指示,搞得人心惶惶,不敢有思,皆随大流。最直接带来贫困的乃是人口急速增长,土地母亲已不堪负重,当初一家之地,无有赋税,而今是百户之众,万斤之公粮。连年吃返销粮,美其名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不让一人挨饿。而彼时的农民是无有任何经济来源的,这返销粮吃得人们家徒四壁,一贫如洗。那时节人均年三尺计划布票,都皆因无钱作废。70年代初,相邻的湾子皆有“看破”了的女青年集体自杀事件,寄望于来世——早死早托胎,可她们哪里知道,做鬼也是黄皮肤啊——谁让你生在中国!
大饥荒时节,族中长辈为让族人逃过这一劫,也顾不了风水这一说,商议并主持挖掘了他们曾经自豪并保护过的官坟,欲取了宝物,以解燃眉。共得珠宝金器凡6件,可惜到县府卖时,被悉数没收。据说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开得那百年仍完好的上等金丝楠木棺材,且棺中主人面容栩栩如生,只是接触空气后才渐渐发黑;棺木后来也被人拿走做了瓦托。至七十年代初,因粮食的短缺,为了扩大田地面积,不得不与死人争地,将龟山墓地平了,并将U字溪流迁直了水道,结果北流景象不再。
此后,每每有老者感叹人们贫穷和愚昧时,后悔当初不该平坟墓、改水道而破坏了风水。其实,明摆着的是因为贫穷困顿到了不得已,人们求变而为之,何来破坏因果之说。
我曾数度立于这龟山之背,审观地象,感受“风水”,山头北部三面环水,山体如一北行之龟,往北腑瞰迢迢河水以及西岸宽阔的河畈,并无灵异之处。细观山体,状若龟背,风化岩沙土,难为水浸,难生大型植被,坡面朝阳招风,土壤易保持干燥。妙在其中矣。古人追求肉体不腐,其要在葬于干燥之地,与沙漠之木乃伊同理。所以百余年之久,棺木如初,面容如生。
现今,社会正走向开明,物质渐趋丰富,我辈之幸。正如物质决定精神,湾中读书好学之风又起,前述国军上校之曾孙大学毕业后,经严格聘选,入国家安全部工作,足慰英烈之灵;其另一族下孙博士后赴大洋彼岸。愿其能“师夷长技”,更能师夷长制。
愚以为,世无风水,社会之众,皆赖制度规范,恶制乃一切恶之源,祸之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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