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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之王-短篇小说[无尽之洞]二:神奇的洞

发布时间:2017-10-19 所属栏目:初一作文

一 : 短篇小说[无尽之洞]二:神奇的洞

  那一块石头,跌入了这个洞,越来越久,我们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过了一会儿,我们眼前出现了这一生都不可能看到的景象。

  那块石头居然……居然又从那个洞飞了上来!

  “什么鬼?”

  “再用别的东西试一下。”

  我们把所有可以丢的东西都丢了进去。

  结果和那块石头一样。

  “喵——”突然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

  “啊,哪来的猫?”

  那一只野猫,跳下去了。

  过了不久,那一只野猫和前面的东西一样,也飞了出来。

  那只野猫的眼神,突然变得……

  那只野猫突然对小辰叫了一声,然后猛的咬了他一口。

  小辰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要往后退!”“啊——”

  小辰……掉了下去!

  (小辰的命运会怎样呢?下篇揭晓。)

    初一:秦松云

二 : 老人说(人之篇)

老人说(人之篇)

------滕九无写于2016年2月20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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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说

星空中的每一颗星

都有它自己的名字(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我们生活在这片美丽的天空下

***

老人说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

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

我们的生活生机盎然

***

老人说

踏进河流的那一只脚

再踏进去的时候

脚下的是另一条河流

***

老人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

就像天空中的星

闪烁、永恒

***

老人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

就像嫩绿的树叶

活泼、自由

***

老人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

就像哗哗的河水

奔腾、不息

三 : 短篇小说《信任》之一 回家

短篇小说《信任》之一

回家

“上车了没有?到了哪里?我在新房子等你回来,一起吃早餐!”三十六岁的李秀是名护士,刚下夜班,疲倦地坐在回老家川城的车上,听到老公韩建兵还带着睡意的电话,心中的倦怠和困意顿时就消失了许多。

“上车了,到了东山头,你还可以睡会儿!等会儿洗好口脸,我到了之后打电话,你就下来!啊!”一向都较注重保养的李秀,虽然脸上有些倦意,但对着丈夫说话时柔媚的表情,确实让她看起来像个年轻的小姑娘。

一个小时的车程,正好让李秀补了个觉,短短的睡眠之后,感觉全身轻松了许多,头脑也轻爽了不少。下了车,李秀轻轻摇了摇脖子,迎着这金秋十月凉爽的晨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值十一长假,可是,李秀在医院上班,只能连续休息两天,儿子和老公昨天就都回来了。“川城,我也回来了!”李秀抬头看了看明媚的阳光,心情好极了,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车站。

有半年多没有回来了,这一段繁华的地带,又新建了好一片阔气的高楼,道路也拓宽了很多,四五辆车并排着行驶,都不是问题,路面也修得十分平整,不再像以前那些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新增了好多各种做生意的门店,有婚纱摄影的、有精品服饰店、有形象设计店、小饰品店,还有各种旗舰店。“看来老家这个县级市的小城市,和我现在居住和工作的那个地级市的城市发展得一样快呀!”从车站到中港花园(李秀在川城居住的小区)还有几分钟的路程,李秀一边走,一边浏览着家乡的变化。(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老公,快下来吧,我已经到楼下了!”一进小区的大门,李秀就给韩建兵打了个电话。

“好,老婆!我马上下来,等着啊!”比李秀大六岁的韩建兵虽相貌平平,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大男人的气息,他是一名派出所的副所长,身为一名年轻的国家干部,对妻子李秀确是少有的体贴。在他心目中,老婆年轻、漂亮,又为自己家族添了一名男丁,对老人也孝顺,这样的好女人,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人生伴侣。韩家在韩建兵父亲一代,嫡亲叔伯三兄弟,只留下了韩建兵一个男娃,李秀给他生了个儿子,也卸下了韩建兵传宗接代的重责,他也从内心由衷地感谢上苍对他的眷顾。

韩建兵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李秀已经气喘吁吁地冲上来了,原来韩建兵昨天打电话告诉李秀,说老娘(韩建兵母亲)旧病又犯了,李秀就立即给婆婆准备了两天的针剂,还有口服药。婆婆人高马大,体质还不错,就是常年患有胃病和心肌缺血,碰上感冒或者情绪大的波动,就会发病。李秀把药放好,准备午饭后拿过去给老人输液(因为中午还要陪韩建兵去喝酒)。婆婆和公公住在李秀他们刚结婚不久,在韩建兵单位集资的一套小房子里,距中港花园不远,只有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夫妻俩像新婚的小俩口,如胶似漆,在小区的早餐店吃完早餐后,就手牵着手,耳语着,迫不及待地上楼去了。

中午十一点四十了,韩建兵不时看看手机,一个朋友的孩子上大学,昨天刚送了200元情钱,只说是今天中午在帝豪大酒店喝酒,可是到现在,还没有人打电话来知会一下。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酒店也不远,何不自己去了个差使。于是,韩建兵和李秀,匆匆来到帝豪大酒店,这个季节,请客的人可真不少,就在这家酒店,今天就有五个金榜题名的学子的人家在这里摆升学宴。名义上是金榜题名,实际上有许多,都只不过是读个三类或者高职高专,有个学校读,就是金榜题名,如果实在说不出去,就换个名义,给孩子做个二十岁的生日宴。总之,这个坎必须得摆一次宴。

韩建兵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了朋友摆宴的大厅,宴席早就开始了,桌子都坐得满满的,人们各自吃着各自的吃样,没有一个人起身,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招呼一下,仿佛这两个人是隐身的。韩建兵的脸一下子红了,又一下子白了,他拉了拉李秀的手,俩人赶紧离开了酒店。

“去!你上楼去把药拿下来!”又回到小区、楼下,韩建兵和李秀决定回婆婆那边去吃点儿算了,想到午饭后要给婆婆输液,必须带上药。李秀跟着空跑了趟酒店,心里也十分窝火,借机佯装微怒地对韩建兵发号司令,再说又是五楼,爬上爬下也挺累的!

“你自己上去拿!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的,要我爬上爬下?”韩建兵从酒店出来,本来就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看到李秀站在门边对他指手命令的样子,一时怒火直窜发梢,不由得放大了声音,对李秀吼了起来。

李秀是一个需要被呵护和宠着的小女人,她生性就十分柔弱,别人的一句语气较重的话、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她总会难过好几天,才会慢慢好起来。幸好韩建兵对她还算百般体贴,小日子倒也过得顺顺当当。

这会儿她哪里受得了韩建兵音高八倍的吼叫,不觉怒火也窜了上来,也顾不得淑女模样了,“你不拿!你滚!你以为是给我拿的,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老娘!”李秀越说越气,不觉用脚绕了出去,准备轻昵地踢他一脚,以泄心头的怒火。韩建兵一闪,并没有踢着,可是,李秀的这个举动更加触深了韩建兵的怒意。

韩建兵虽然家境贫寒,父母都是农民,但他是家族这一代中唯一的男丁,所以享受的待遇自然是特别的,家里人都把他当神一样贡着,从来不敢对他说句重话,更不敢违拗他的意思。除了李秀,他对家里人说话,从来说不了三句,就用吼的。

“你还要踢我?”韩建兵抬起右脚,对着李秀的右小腿,就是一脚。

“啊?好疼!”李秀猝不及防,没想到他会踢自己,也没有躲,那一脚正好踢到胫骨旁,李秀痛得差点儿哭了出来。而此刻的韩建兵简直令人判若两人,他仿佛觉得李秀是在无理取闹,把单元防盗门重重一摔,然后愤愤而去。

李秀的心像被人突然狠狠地戳了一刀,泪水在眼中直打转。不一会儿,被踢到的那块皮肤就青紫了一块,李秀忍着痛和泪,进了自己的家。坐在沙发上,李秀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此刻,她只想到了韩建兵的不好,孩子刚刚一个月的时候,韩建兵有一天满身酒气回来,李秀呵斥了他几句,他就要动手打李秀,后来还是婆婆进来,拦住了。虽然韩建兵酒醒后万般赔不是,但始终在李秀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阴影。

李秀越想越气,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中溢了出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李秀不知拿什么来发泄自己所受的委屈,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没怎么用的新物件,自己是舍不得随意毁坏的,那么,就把他的衣服全部扔到地上,任我蹂躏吧!于是,李秀想好了就做!

李秀把韩建兵的衣物,全都扔到地板上,堆成一座小山,然后在上面,用力地踩、压、跳,直到每件衣服都被蹂躏得不成样子,方才停止。李秀吐着心中的怨气,突然看见旁边摆着他的一双新皮鞋,李秀想起来了,那是他的一位战友(韩建兵曾是一名退伍军人)不久前送给他的,放在这里,一次也没穿过。偶尔瞟到一边的凳子上摆着一把小小的水果刀,李秀又有了一个绝妙的让自己出气的好主意。李秀最清楚了,韩建兵这个人忒小气,把钱看得很重,要是谁把他的这双新鞋子毁了,他一定会气得哇哇大叫几天。

“哼!就这么办!谁叫他那么无情地踢我一脚,我就要他气得吐血!”李秀想到什么是什么,拿起水果刀,就把那双新皮鞋的鞋帮都割开了,而且每一只鞋,都从鞋腰处垂直切下,两边都切开了,想救是不可能的了。终于解气了,泄恨了!“看你还敢动粗,你对我这伤心的一脚,我也要让你付出伤心的代价!”李秀回到沙发上,慢慢镇定了下来。“既然已经把药带回来了,索性把个孝字完成到底,给婆婆输完液,再回榕城(李秀工作的城市),婆婆还在那边等着哩!”于是,李秀理了理垂到耳边的头发,拿了药直奔婆婆的住处去了。

韩婆婆是个极心疼儿子的人,听说儿子要过来吃饭,就是病歪歪的,也强打精神,赶进赶出地弄了一桌子的好菜,有油炸的猪肉丸子、青椒炒肉、烧鳊鱼、莴苣肉末汤、炒菜苔和菠菜,还有一盘卤牛肉。李秀经过那一番折腾,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看见这么一桌可口的饭菜,也没客气,就狼吞虎咽起来。

“建兵呢,怎么没一起来吃饭?”婆婆站在门边,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吃得正香的李秀,问道。

“哦,他呀?同学喊他出去喝酒去了!”李秀仿佛话就放在嘴边,直等着婆婆来问。

“哎哟?喝什么酒哟!明明知道他那个病不能喝酒,你就应该阻止他、劝他不喝酒!回来吃点儿多好,又到外面喝酒,根本吃不好!”韩婆婆总想着自己儿子的身体(韩建兵有糖尿病,血压也偏高),时常为他焚香祷告,还经常回乡里去做会、敬菩萨许愿,为的就是她的这个宝贝儿子和她的宝贝孙子。

“他要去喝酒,我拉得住?腿长在他的身上,您自己跟他说噻,您又有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李秀见婆婆为了他的儿子,有责怪她的意思,气不打一处来,立刻高声回应了过去。

韩婆婆好像被李秀提醒了似的,拿出小姑给她的翻盖手机,就给韩建兵拨了个电话过去:“建兵啊,你又在外面喝酒啊?你回来吃饭噻!我早就做好了饭菜,等你回来吃哩!”韩婆婆本来嗓门就大,耳朵又有点儿不好使,自己听不太清楚,以为别人也听不太清楚,打个电话,四下邻里都听得到。

再说韩建兵踢了李秀一脚,离去后,心中一直后悔不迭。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是国家干部,怎么能因为自己心里有气,就打心爱的老婆呢?他准备回去找李秀道歉,然后和她一起到外面随便吃点儿。打电话,李秀也不接。自己有糖尿病,又不能挨饿,每次午餐晚点,心里都会饿得发慌。于是,韩建兵赶紧在小区附近的馆子里,吃了一碗牛肉面,就急急忙忙地上了楼。

进到屋里一看,韩建兵知道,这一次真地伤了李秀的心了,否则,那么爱他的她怎么会做出如此粗野的举动。可是,自己所有值钱的衣物都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以后又要花钱去买新的,即使不买,也要仔细检查,再拿去好好洗洗,真恼人!韩建兵清了清衣物,突然看见了旁边的那双新皮鞋,不摆在那里,他还差点儿忘了有这么一双新鞋。那是一双米黄色的休闲皮鞋,皮子软软的,看起来,穿着应该很舒服。那正是李秀用水果刀割了的鞋。只是李秀虽然把它们割开了,但是平整的切口,还整齐地对着,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双被割开了的鞋子。

韩建兵拿起鞋子准备往脚上穿的时候,才发现两只鞋都被割破了,再看看一边的小水果刀,韩建兵明白了,是李秀干的!原本对李秀还有着半点歉意的韩建兵,顿时怒火又冲上来了,“再怎么,也不能把我的新鞋这样糟蹋吧!”韩建兵扔下手中的鞋子和衣物,心里又气又急,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李秀在一起了,韩建兵怕自己难以控制内心的怒火。于是,韩建兵决定马上离开川城,回榕城!

“妈,我单位有事,我已经回榕城了!”在韩婆婆打电话给韩建兵的时候,韩建兵已经乘客车离开了川城、在回榕城的路上。

听到韩建兵离开了川城的消息,韩婆婆心中颇感失落,好不容易盼到十一,儿子放几天长假,刚回来玩了一天,就回去了,真让韩婆婆有些舍不得!刚刚还在狼吞虎咽的李秀,听说老公已经回榕城了,心中一阵不安和失望。“老公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因为我踩了他的衣物、割了他的鞋子,他生气而离开的吗?他生气?我的气还没消呢!错先在他,管他哩!给婆婆输完液,我就回榕城,看他回去在干啥?”李秀心中本来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和过火的行径,韩建兵的离去,让李秀像掉了魂似的,心早已随着丈夫的离开而飞走了,但另一个思维却竭力在维护自己苍白的自尊。

吃过午饭,李秀集中精力给婆婆配药、输液,这可来不得半点差错,等一切都处理好了,只等药瓶内的液体慢慢滴完的过程中,李秀只能分出十分之一的神经与婆婆聊天,脸上的表情也是那样僵硬,剩下的十分之九的神经都在担心和思念着高高兴兴回来渡假、却凄凄冷冷地离去的韩建兵!

到下午快四点钟的时候,韩婆婆输液终于结束了,李秀与婆婆寒暄了几句,就匆匆踏上了回榕城的旅途。她的心中颇有些忐忑,真不知回去后,又是什么样的情景?韩建兵是生气、愤怒?还是很大度,已经原谅了自己?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呵护和疼爱自己吗?既然这样在乎他,为什么要伤他呢?可是,明知不能动粗,他为什么不忍忍而踢了自己伤心的一脚?李秀胡乱猜测着,心中一片茫然。

就这样,李秀在惴惴不安中,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回家之旅。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情景,请看下一篇短篇小说《信任》之二一个电话

四 : 短篇小说《信任》之二 一个电话

短篇小说《信任》之二

过了中秋,这白天的日子就明显地缩水了,才到了五点多钟,太阳就已经下山了。待李秀急急忙忙回到榕城的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打开门,李秀环顾了一下,韩建兵不在客厅,李秀手里还拧着包,鞋也没换,就匆匆往卧室里去。只见韩建兵背对着门,正坐在衣柜旁边,整理自己这边的衣物。听见声响,韩建兵回过头来,目无表情地看了看李秀,没有用以往那亲昵的语言和高兴的动作,迎接李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说完,然后继续整理自己的衣柜。

李秀最受不了这种心里有事,却要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要是那样,她一分钟也感到呼吸困难。李秀决定,以最透明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尴尬。

“啰!赔你三百元钱!这是对我今天割坏了你的皮鞋的赔偿!如果不够的话,你自己再贴点儿,再去买一双!”李秀觉得自己太冤,明明是自己挨了一记重脚,却还在这里赔钱赔表情给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心里依然有些气恼,拿出崭新的三张一百元的红色面钞的时候,表情极其复杂,又想安抚他,又心里不痛快,又恼自己,真是难以表达。

韩建兵也不傻,凭着和李秀一起过了十四年的了解和观察,他一下就能洞穿李秀的内心。他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皮鞋?什么皮鞋?你割坏了,在哪里?”韩建兵没有伸手拿李秀给的钱,而是镇定自若地继续整理手边的衣物,把它们一件一件叠好,再一件一件地放好。(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而李秀凭着自己与韩建兵共同生活的经历,她深深地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生气了,而且正在生气中,他一定在心疼自己的那双鞋子,李秀给的这个钱,他不是不要,而是他觉得那也是自己的钱,总之,李秀让他损失了一大笔钱。平时,这个家的经济主权是掌握在韩建兵手中的,他的工资卡、奖金,都是自己保管的,偶尔也把月工资凭据给李秀看。韩建兵原来做过会计,很会理财,而李秀天生对数字就不敏感,也乐得将家庭财务交给韩建兵打理。李秀每月工资也不低,一千大几百块,再加上韩建兵每月从奖金里拿出一千元贴补家用,这家里的开销还是很宽裕的。甚而至于,李秀偶尔还能存点儿私房钱,自己也这把年纪了,买点儿好衣服穿,或者买个好点儿的包哇、鞋呀之类的,这经济调解得还算和谐。韩建兵打小跟着父母受了许多苦,没吃过饱饭,没穿过暖衣,就是上大学,都是借高利贷去读的,后来还是韩建兵工作了之后,才慢慢还完那些钱的,所以他生性就是节约的,从不乱花一分钱。今天李秀一下子让他损失了那么多,他的心是纠结的,他深爱着李秀,却十分痛恨李秀一生气,就损毁财物的这种方式(李秀曾因生气而当面撕毁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而且他怎么也改变不了她。

“你没去中港吗?就是你的战友胡礼家送给你的那双米黄色的休闲皮鞋!”李秀心想,就算你佯装不知道,我也做到仁至义尽了。

“哦?那你没有发现更值钱、更值得让你去毁坏的东西吗?”韩建兵果然生气了,一个“哦”字的音量,调成了一个半圆的弧度,后面又像疾风促雨似的紧逼。

“不过是一双皮鞋,我也赔了你300元钱,你犯得着这样吗?再说了,谁叫你踢我的!你看,我的腿这儿,青了一大块,还疼着哩!”李秀总觉得韩建兵比自己大六岁,可是从不会像一个大哥哥那样让着自己一点儿,这仿佛让李秀感到爱情似乎丢掉了甜味儿一般,不由得有点儿伤心,也有点儿恼!李秀把那300元钱,丢在韩建兵手后边的床角上,就跑到厨房去了。

李秀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碗泡在池子里还没洗,锅也没洗,案板上到处放着碗啊、瓶的,李秀知道,这还是昨晚的没收拾,韩建兵肯定也没有吃晚饭。于是,一边麻利地戴上手套,整理厨房,一边在那里故意大声地问道:“你吃了没有啊?如果你吃了,我就只做一个人的饭;如果你没吃,我就做两个人的饭!”说完,李秀一边利落地收拾着,一边竖起耳朵听着答案。

“你不会看啦,我又没做饭,拿什么吃?”韩建兵话回答得虽然不太好听,但语气已经好了一截了。不知为什么,李秀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要是听不到韩建兵温柔甜蜜的话在耳边响起,她的心依然不能全然落下。可是韩建兵语气已经柔和下来,令李秀也欣慰了一瞬间,自然理菜、做饭的动作更加从容、更加驾轻就熟了。

李秀并不是一个做饭的好手,自从三年前,韩建兵托人找关系把李秀从川城调入榕城以后,婆婆身体不太好,又不能常来帮她料理家务。于是,李秀就学着自己动手做饭、料理家务,开始自然做得不是太好的,但李秀做事情很执着,平时去喝酒、下馆子的时候,她经常仔细观察,别人是如何做得好吃的!到后来,李秀自己终于能做几个儿子、老公都爱吃的菜了。

李秀做好饭出来,韩建兵刚好上卫生间去了。李秀偷偷地跑到卧室里看了看,韩建兵把房间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连鞋子都擦亮了。再看床角,什么也没有,他拿了钱,说明他已经不生气了,但还达不到高兴的境地。反正都有错,过去了就过去了,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喊他,照旧!

“老公!吃饭啰!我给你盛饭,啊?”李秀看韩建兵从卫生间出来,拿了平日里亲昵的语气活跃气氛。

“嗯!”韩建兵这时是个木讷而不外露的人,即便心里有点儿高兴或者感动,都不会轻易表现出来,除非幸福感太满,方有可能外溢,那种兴奋快乐的表情和样子,也是有的,但屈指可数,李秀已经习惯了。

日子就这样渐趋于平静,李秀以为这件事,无论谁对谁错,就这样随着时间慢慢地流过去了,可是,她哪里知道,它隐埋着一粒危险的种子,不久后在她的生活里掀起了惊天巨澜。

大约是两个星期后,也就是十月中下旬的时候,榕城举办省里第三届农运会,下面各县及县级市都派代表团参加,其中川城的代表团代表中,有一位年轻的教委主任许志达,是韩建兵最铁的哥们,与韩建兵有近二十几年的交情,这次开农运会,到榕城来,要待两个星期,可把韩建兵乐坏了,事先就和许志达通过电话,来了之后,一定好好款待款待许志达!

农运会开幕的第二天,一切都安顿好了之后,韩建兵请许志达和他所带领的川城代表团的其他几名主要成员吃饭。李秀这天上大夜班,晚上十二点钟上班,十一点半钟就要从家里出发,儿子正上初三,正处于最关键的阶段。所以她就留在家里,一方面可以照顾一下孩子,一方面自己可以在上夜班之前休息一下,所以李秀就没有去参加他们的聚餐。

快到十一点半了,在李秀的电话的催促下,韩建兵终于回来了,满脸通红,满身酒气,说话不着边际,看来酒喝得不是一般的多,韩建兵本来酒量就大,喝个半斤是不会这样的,肯定是喝太多了。

“你喝这么多酒,怎么照顾孩子啊?你难道不知道你有糖尿病,不能喝酒的吗?怎么喝到这个时间才回来呀?”李秀把韩建兵扶到床上躺着,可是韩建兵就是要站起来说话。

“告诉你,你不是···把我的皮鞋···给割了吗?马上···有人再给我···买一双,比那双好···好十倍!你还···割不割?”韩建兵双目呈现出醉酒后的呆滞,醉酒后的韩建兵,显出平素不曾有过的丑陋,穿着一身深蓝色制服,像个红脸猩猩在那儿指手画脚、抓耳挠腮。他嘴唇不停地翕动着,涎泡从嘴角溢了出来,说话吐词都不是很清晰,但语句却还是通顺的。

“不割,不割!你就不能少喝点儿吗?”李秀心里不禁一阵颤栗,想不到韩建兵这样记仇,真是酒后吐真言啦,原来他一直对那件事是耿耿于怀的,嘴上不说,行动上也没有怪异,却记到心里去了,不喝酒恐怕是不会说出来的。

李秀倒了一杯温开水,喂韩建兵喝了几口,让他稍微安静了一下,李秀再要喂时,他就一手打翻了茶杯,搪瓷片和着茶水碎了一地。李秀又气又恨,“韩建兵啊,韩建兵,你在外面喝多了酒,就回来发酒疯,也不想想,孩子马上就要中考了,我又要上夜班,你怎么这样一个男人呢?不就是一双皮鞋吗,都过去两个多星期了,你还记在心里,真是小心眼!”李秀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心里好怄。

正在李秀思忖间,韩建兵一个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乱吐了一气。李秀心想,吐了可能会舒服一些,赶紧去给他倒热水、拿毛巾。李秀怕韩建兵还没吐完,就在卫生间门外等了一会儿,韩建兵一直没有开门,李秀正准备敲门进去,忽然听见韩建兵在里面打电话:“你马上出来!在宾馆门口等我,我全吐了,酒已经醒了,等一会儿,我带你去火玫瑰度假村,找两个小姐,一人抱一个,放松放松!啊!等我,我马上来!”

李秀听到这如晴天霹雳般的电话,她惊呆了,心里像被人连捅了几刀一样,手里捏着的毛巾,掉到了盛满热水的盆里也不知道。韩建兵正好从卫生间出来,看样子,酒真的是清醒了许多,虽然差点儿撞翻了李秀放在门外的水盆,但步伐已不是醉酒态。韩建兵电话并没有挂断,看见李秀惊愕的样子,立即在电话里说:“哎呀,许志达!刚才说的话,我老婆都听见了,那就去不成了啊!再见!”韩建兵太狡猾了,再怎么圆,李秀也只是听进了在卫生间里的那段话。

“怎么,想害我滑到啊!”韩建兵这个时候,竟然用开玩笑的调侃的语气,对着惊愕而又痛苦的李秀说话。

“你是不是经常出去找小姐?你有没有和小姐那个?你和许志达去找过几回小姐?”李秀目光呆滞,不知看在什么地方,只听见从她嘴里蹦出一句又一句语气激烈的问话。

“你在偷听我的电话?你在监视我?”韩建兵没有直接回答李秀的问话,而是一本正经地反问了两句。

“你原来是这样的人,你到底玩过多少次?你在外面究竟有没有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你怎么能······”李秀几乎精神崩溃了,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她真没想过韩建兵会有别的女人?会在外面偷腥?她是那样百分之一百二十地信任他,从不查阅他的手机,从不翻阅他的短信,在以前曾经两地分居的日子里,从未怀疑过他会对别的女人动心思。很多朋友在一起聚餐的时候,有人经常开玩笑说韩建兵如何如何,李秀总是一笑置之,她觉得丈夫是那么深刻地爱着自己,他绝对不是那种会出轨的男人。

李秀从未像这样失控过,泪水不停地向外奔流着,她用双手的十个手指,深深地插进被她摇得乱蓬蓬的长发里,双脚不停地在那间小小的卧室里,急促地来回走着。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李秀真想大吼一声,让天和地都震动一下,听听她撕裂的心跳。可是在深夜,儿子还在那边房间做作业,她只好把满腔的苦和泪咽进肚子里。

“那你去死吧!”韩建兵看着李秀进入了痛苦的深渊,一时难以自拔的样子,对她大吼一声,把她拉回现实。

“李秀啊李秀,你这个愚蠢的人!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要和许志达去干那事,还回来打电话?如果我要和他去干那事,什么时间不是时间,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邀他?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认为你还是懂我的,这么多年,只要有闲暇的时间,我都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在那些两地分居的日子里,我总是星期五的下午就早早地回去了,等到星期一的早上再离开,我舍不得离开你和儿子,我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你和儿子啊!今天这个时间,给许志达打这个电话,无非就是让他感觉我对他的好,那只不过是口头上的话罢了,再说了,许志达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刚才打电话,他早就推了,我就是断定他不会去,才打这个电话的。老婆,不要质疑我,好吗?”韩建兵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李秀心中的痛减少了一些,但仍然扫不去长长的疑惑和伤心。

李秀从小在父母严谨慎微和封建传统的思想教育中长大,满脑子都是贤妻良母、相夫教子、恪尽职守之类的传统美德,她哪里接受得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老婆,我的李秀!你快醒醒,你再想想,把你调到榕城以后,你手机掉了,而我发了一部新手机,我把我原来用的那部手机,连机带号一起都给你了,我的同事和朋友经常打电话给你找我,这样一个举动,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做到的!我对你是没有秘密的。还有,这个小区的大铁门钥匙,自从你来,我就给了你,自己从来没配过,如果晚上超过十一点半,就会被关在外面,这样的事几乎是没有的,而且你可以去问门卫大爷,我几乎没有喊他为我开过门。你应该相信我的人格!快点洗把脸,快到十二点了!“韩建兵知道老婆上夜班,也深深懊悔自己莽撞的行为。

李秀最怕迟到了,她晚去一会儿,上一班的人就要多守一会儿,这样于情于理都不好。所以李秀迅速摆脱了恍惚的状态,快速地洗脸,准备上班。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地在卫生间打这个电话?”李秀在临走之前,必须弄清楚一切,否则她会疯掉。

“那纯粹是酒醒了一些,就想起要打这个电话,否则我为什么出来后,还没挂断电话呢?”韩建兵不愧为一个警察,李秀的怀疑,让他解释得心悦诚服。

“老婆,赶紧打个的士上班,别骑电动车了。如果你还怀疑我,到了班上,再打电话给我,我不会出去的!你什么时间打,都可以,你就打儿子的电话,这样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家里!啊!”韩建兵还怕李秀不相信,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给她看看。

李秀带上自己上夜班常带的小布包,一阵虚惊之后,仍心有余悸地出了门。在大门口叫了一辆的士,急速飞驰在去医院上班的路上。

李秀到了班上,做好了交接班,巡视了一遍病房,一个人坐下来,在值班室里给韩建兵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李秀心中刚刚平息下去的伤心和愤怒,瞬间又澎涌了起来。李秀气乎乎地又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喂,妈妈!什么事啊?”儿子好像刚刚睡觉的样子。

“你爸爸呢?”李秀有些心疼地问儿子。

“爸爸烦死了,就睡在我床上,你听,呼噜声吵得我都睡不着!”儿子在电话里埋怨着韩建兵。

“乖宝贝!不要吵你爸爸!快睡觉!要不,你到妈妈房间去睡!啊!”李秀又是心疼儿子,又是惭愧自己的对丈夫的不信任,这才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生活对人的磨砺和考验是无常的,这一个令李秀伤心的电话,真地就被韩建兵一阵天衣无缝的解说,而彻底消除了在李秀心中留下的阴影和质疑吗?请看下一篇短篇小说《信任》之三歌厅里的事

五 : 短篇小说《信任》之三歌厅里的事

短篇小说《信任》之三

歌厅里的事

自从李秀无意中听到,韩建兵酒后在卫生间打的那个电话以后,心中总感到莫名的隐隐的痛。李秀是一个非常期望完美的女人,她不愿意相信她的爱情和感情里出现了瑕疵,她更不愿意相信丈夫会出轨。多想想韩建兵的为人,再想想他语重心长地说的那些话,李秀心中的疑虑顿然消失。然而,每当她闲下来,一个人静静地沉思的时候,有一个声音总在对她说:“不要太信任这个男人!不要太信任这个男人!”这个声音总搅得她心神不宁。

在不知不觉中,李秀对丈夫少了许多信任,而多了许多怀疑。只要是听到韩建兵接电话,李秀总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听听韩建兵是在跟谁通话。这时的韩建兵正沉迷于炒股,他的每一通电话,除了是单位的几个男同事之外,就是他在榕城工作的几个男同学,他们可以算是老股民了,韩建兵跟他们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有时候,韩建兵嫌外面吵,就一个人到卧室里,把门关着聊,李秀就轻轻地站在门外偷听一下,看是不是还在聊股票,放心了才离开。

晚上七点半到八点,是李秀这个时候最敏感的时间段,只要韩建兵还没有回家,就一定要给韩建兵打电话问清楚,在哪儿吃饭,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家。韩建兵最开始两天,还能忍受,尽量平静地回答李秀的疑问,而且绝对实话实说,在他心目中,总觉得李秀好柔弱,那么需要他的保护和怜爱!可是,这样的日子长了,韩建兵常常被同事们拿来说笑,何况自己还是一名领导!韩建兵有些受不了了,他苦口婆心地给李秀讲道理,真心实意地给李秀表心意,李秀都能听得进去,而且有时还很感动,可是只要到那个时间段,韩建兵不在家,她的心就像乱撞的小鹿,催促着她快点打电话给韩建兵。韩建兵火了,和李秀吵了,也累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改变李秀。于是,他尽可能早一点回家,实在有事、不能回家的时候,就赶紧事先偷偷地给李秀打个电话,报告自己的行踪,以免单位同事笑话。

韩建兵觉得也许自己之前,对妻子关心得太少,对妻子的疼爱太少,妻子才会变成这样。于是,尽量多抽时间陪李秀,陪她聊天,陪她散步,甚至陪她去做自己最不愿意做的事——逛商场。看到丈夫对自己的付出,李秀曾一度开心地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韩建兵回来的时间多了,李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有时候不能回来的场合,韩建兵都找个借口,偷偷地溜回来。在李秀的心中,对韩建兵的信任指数提高了许多,敏感的时间段给韩建兵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在这种或明或暗的心境和日子中,李秀依然每天上班、做家务、照顾孩子,做着自己的贤妻良母,韩建兵也将自己疲惫的身心,调整到了一个较佳的状态,出门时这才感觉原来阳光是如此灿烂!(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韩建兵以为就这样下去,李秀也许不会再胡思乱想和胡乱猜疑,也许他们还能回到之前相互信任、恩爱有余的日子里。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风吹乱了人的神经,不是事的事也成了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月,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这天是个阴天,正是韩建兵的生日。韩建兵以前的几个在外地的战友过来了,眼看着快到七点钟了,韩建兵赶紧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在卫生间给李秀打了个电话:

“老婆,今天我的几个老战友来了,有胡礼家、湛远翔,还有几个你不认识的,他们都是大老远回来的,有两个还是小刘(韩建兵的同事)的战友,多年不见,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接他们吃个饭,我就不回去吃饭了,而且有可能还要陪一下他们,晚一点儿回去!啊!”韩建兵带着着急的神情,用了极温柔的语气对李秀说。

“可是,老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做了好多菜,而且还给你买了生日礼物!”李秀有点儿不高兴,微带娇嗔地对韩建兵发着牢骚。

“哦,谢谢宝贝!要不,你一起来参加战友们的聚餐吧!”韩建兵确实有点儿感动,恨不得立即把李秀抱一下。

“不了,家里这么多菜,我和儿子在家里一起吃算了。那你吃完饭,早点儿回来!啊!”李秀嘴里这样说着,心中有点儿失落,其实她非常想去参加他们的聚餐。

李秀在家和儿子吃完晚餐,陪儿子看了会儿报纸,就让儿子做作业去了,然后李秀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看电视,以免影响到儿子的学习。李秀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多钟了,老公他们应该已经吃完饭了吧?他不会喝多了吧?李秀一边想着,心跳又快了起来,还是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吧,否则,自己又在这儿胡思乱想了。于是,李秀又拨通了韩建兵的电话:

“还没有吃完饭吗?你们在哪儿呢?”李秀有点儿后悔打这个电话,老公又会以为是在查他的岗,让他的战友们笑话。

“老婆!我们吃完了饭,战友们想唱唱歌,现在我们在风雅KTV歌厅唱歌,我一会儿就回去。”韩建兵根本不会唱歌,不是为了陪他的战友们,他肯定不会去歌厅的。

李秀其实蛮喜欢唱歌,而且她也想看看,韩建兵在那儿,在做什么。于是,她就对韩建兵说:“我也来唱会儿歌!啊!”

“好哇!”韩建兵毫不介意,而且很高兴的样子。

李秀立即准备了一下,换了件漂亮的衣服,画了画眉,捈了捈唇膏,提上包,高兴而又忐忑地出了门。

来到风雅KTV歌厅,韩建兵和小刘都在外面迎接,较韩建兵小两岁的小刘,好像喝多了点儿,硬是和李秀来了个满怀的拥抱。

走进包房,李秀顿时感觉里面空气混浊。一阵烟味直窜鼻孔,里面男男女女大约有十几个人,韩建兵的那些战友,李秀只认识胡礼家和湛远翔,其他几个没见过。再看看那几个女的,都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只有一个好像年纪大一点儿,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脸上都上了妆粉,涂得白白的,睫毛上也涂了睫毛膏,腮边还打了胭脂,弄得像一个个准备上台的小丑。穿得都挺前卫和时髦,低领塑身的毛衣,短短的牛仔裙,黑色的长袜,外套都挂在一边的架子上。包房里有暖气,所以她们自然不会冷。一共有五个女的,一个正和一个男的勾肩搭背在唱歌,一个还在角落里拿着镜子在那儿补妆,另外三个都分别坐在三个男人身上,仿佛在聊天,或者互相吃水果什么的。对李秀的到来,仿佛孰视无睹。

李秀看到这样的情景,再看看那些男人,好像很自然的神情,心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回头再看看韩建兵,他似乎也不以为然的样子,这令李秀心中仅存的一点热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原来,这些男人所谓的出去唱唱歌,就是这样唱法。李秀简直觉得仿佛到了世界末日,这些男人是怎么了?韩建兵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神情自若地在那儿彰显着自己的丑陋和难看?

韩建兵走在前面,带着李秀热情洋溢地向一个个战友介绍。

“这是我的老婆,李秀!这是裘志军,这是······”李秀出于礼节,站在韩建兵身后,僵硬地笑着同他们一一握手,同时用轻蔑的余光看了看他们的脸和嘴。

李秀的心从冰点不断下沉,她内心的那种难以名状的痛苦慢慢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看着韩建兵神神情自若地坐了下来,立即有一个小姐挨了过去,而他并没有闪躲,而是坐在那儿,和她交头接耳地聊着天。伴音和唱歌的声音很大,不挨着耳朵讲话,根本听不见,李秀看着韩建兵与小姐亲切耳语的样子,心中的痛和怒在她的纤弱的身体内滚涌。可是,在这么多战友面前,李秀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可不能失礼呀!于是,李秀拣了个空的沙发,坐了下来。

“嫂子啊,你好!早就听说你不但人长得漂亮,歌也唱得好,果然比这儿的小姐还漂亮,来来来,嫂子,点一首歌,我来陪嫂子唱一首,就唱这一首《心雨》,怎么样,嫂子?”刚坐下来,只见刚才握过手的叫裘志军的战友,就热情地邀请李秀唱歌。李秀看了看他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模样,就有点讨厌,再加上那凸出来的啤酒肚,还穿件白衬衣,打个蓝领带,就像个暴发户。李秀正犹疑间,韩建兵赶紧过来了。

“李秀,快陪裘兄弟唱首歌,他的歌唱得可好了,在这儿的,只有他唱得最好,简直跟原唱一样好听!哦,对了,他可是省城身价千万的老总,自己开了大公司的!”韩建兵眉飞色舞地为李秀介绍着眼前这位了不起的人物,仿佛佩服得不得了的样子。

李秀勉强地笑着,极不情愿地和他开始唱那首《心雨》:

“我的思念,像不可触摸的网······”歌声响起,一对一对男女,都开始在那狭长的空间里跳舞,只是跳个慢三,也跳得都是那么投入,扭腰的扭腰,扭屁股的扭屁股,转圈的转圈,眼神和着昏暗的灯光一样迷离。韩建兵也不例外,右手扶着一个小姐的腰,左手捏着她的手,跳得有板有眼的,节奏感还挺好的。李秀一边笑着同裘志军唱着歌,一边心里在痛苦地哭泣着:“韩建兵,你去死吧,你!我在这儿,你都这个样子,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子?还什么副所长?你这样,你混蛋!”

这首歌终于唱完了,跳舞的人也散了开来,小姐们也分散开来。那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小姐,头发很长,齐腰披着,身材不错,经过湛远翔身边的时候,只见湛远翔突然伸出双手,从后面将她抱住,那女的也不挣扎,还笑着摸她的脸,直到湛远翔看见李秀正用异样的目光瞧着他的时候,方才放开那女的。

李秀的心更加痛了,她在想,物以类计,人以群分,他的战友这个样子,韩建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李秀坐在那儿,不停地嗑着瓜子,还是不能分散和减轻内心的痛楚。于是,她向旁边角落里站着的男服务员示意,叫了一瓶红酒。韩建兵欲上前阻止,被李秀推开了。

在莺歌燕舞中,李秀打开红酒,不顾一切地倒了一小杯,一个人一口气就喝掉了,脸上的表情也异常的落寞。韩建兵更是劝不住,只见两三个小姐,聚在一起,悄悄地在议论着些什么。韩建兵和李秀都很清楚,她们在说李秀。韩建兵走了过去,坐在她们旁边,向她们在说着什么。李秀心想,不过是向她们解释之类的话罢了。想到这儿,李秀不禁对自己嗤之以鼻,难道我李秀一个堂堂的白衣天使,还用去管那些破烂货来议论不成?李秀心里一痛,就又倒了一杯,一骨碌又灌进了嘴里,韩建兵欲过来夺杯子,早就被李秀躲开了,韩建兵赶紧把酒瓶放到了满桌零食和水果的另一边。

李秀喝了点酒,倒放开了,脸上红扑扑的,自己亲自跑到电脑显示屏那儿去点歌,并和每一位战友都跳了一曲舞。韩建兵感觉李秀状态不对,好像是在故意气自己,就在又一曲开始的时候,硬邀李秀一起跳舞,李秀准备推开,韩建兵早有准备,顺势不容分说地就把李秀抱在了怀里。众人一阵高声尖叫和鼓掌,李秀不好意思,就和韩建兵随着曲子跳了起来。

“李秀,我们回家吧!别再闹了,刚才那两个小姐还在议论你,说你是来闹事的。我把她们说了一顿,我说我老婆,又会唱歌,又会跳舞,也会喝酒,别大惊小怪的!”韩建兵轻声附在李秀耳边说着,劝李秀回家。

“不,要回你回,我要陪你的战友们唱歌唱到底,尽尽地主之谊嘛!”李秀立即对着韩建兵的耳朵,揶揄着回应道。

“好吧,你不回去,我回去!这曲跳完,我就走!”韩建兵有点儿恼了,他说到做到,一曲落幕,他就向各位战友抬手说道:“各位,儿子一个人在家,我先回去了,你嫂子陪你们继续唱啊!”说完,韩建兵辞了战友,没有和李秀打招呼,就匆匆走出了包房的门。

韩建兵走后,李秀又唱了两首歌,跳了两曲舞之后,李秀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何况心里惦记着有点儿恼的韩建兵,更惦记着正上初三的儿子!李秀向那些战友们打招呼,准备回家,这时裘志军自告奋勇走了过来,用了极委婉的语气,一边送李秀出门,一边对李秀说:“嫂子,对不起啊,我们是一帮多年未见的战友,有失礼的地方,请你原谅!我们不应该让老韩出来唱歌的!嫂子多包涵啊!”裘志军一边说,还一边用了拱手赔罪的手势。

“没关系,和你们在一起玩得很开心啊!欢迎你们明天到我家里去做客!”李秀礼貌性地与裘志军握手作别,然后,打了个的士,匆匆回家了。回到家中的时候,韩建兵和儿子已经睡了,李秀也感觉好乏好累,匆匆洗洗,就钻进了被窝。

经过这次歌厅里的事,韩建兵和李秀后来并没有吵,而是各自都不高兴地沉默着,舔舐各自的伤口。韩建兵觉得李秀,不应该在朋友们面前,不顾及他的面子,他到底还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以后朋友们会怎么说他?而李秀这时,想到的是,韩建兵竟然对这样的场合,不予拒绝,反而觉得很正常,这深深地刺伤了李秀原本就受过伤的心,她必须适时向韩建兵摊牌,她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否则,她高贵的自尊饶不了她自己!

李秀今后的人生之路,究竟何去何从?这次歌厅里的事对李秀心中那跳跃着的信任指数,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李秀与丈夫还能心平气和地一起走下去吗?

请看下一篇短篇小说《信任》之四危机边缘

本文标题:短篇小说之王-短篇小说[无尽之洞]二:神奇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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