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粥事
夏日炎炎,热浪扑面,汗如雨下。心静自然凉是得道之人才能做到。有何良方才能消暑解渴?真正消暑解渴唯有喝凉粥。说起粥水,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五谷粥,皮蛋瘦肉粥,八宝粥,核桃粥,鱼片粥,及弟粥,五花八门不可尽数。
有件事让彻底改变观念。
有一次,好友带着女朋友来访。正好煲好一锅粥,想盛两碗让他们解暑,他的女朋友,连忙摆手不要。我感到奇怪,好友向我眨眨眼,换个话题,避免了尴尬。
之后,好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她是广西少数民族,家里离最近的县城有二十里山路。土地只能种些玉米土豆番薯。山路崎岖连挑担子都不行,是背那种宽大的竹篓。家里还有两个弟弟生活压力大。家人忙,白天都是煮些玉米粥,晚上才能吃上饭。只要是睛天,都是早上五点起床,赶上三小时山路去卖产品。有一次,母亲不小心摔下山坡,幸好有棵树挡着,腿却伤了。一家人一起商量,送母去医院得花一大笔钱,积蓄是留给兄妹读书用的,兄妹们宁愿不读书也要送亲上医院,她坚持不,争来争去,没能统一意见。
一天,兄妹放学回家,邻居神色慌张地说:母亲她“意外”在河边落水,给路人看见救起。一家人抱头痛哭,最后兄妹们表示不再相逼。但会更努力读书(之后,都先后考上名牌大学)
父亲见城里的鱼贩子杀鱼时把鱼肠子扔掉,小心翼翼地问:“鱼肠子能卖给我吗?”鱼贩子说:“一毛钱,两副。”父亲带回家用清水洗一下(肠内没洗),放在锅里煮,放些油盐,用剪刀剪断,半年不沾肉腥的家人,就这样伴着玉米粥吃得津津有味``````(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自幼清贫的大文豪欧阳修,读书时三餐不继,为了节省把粥煮稠,放些青菜,冷却成块,然后划开一餐一块,文豪划粥为食的故事,流传千年。对食物挑三拣四,随意奢侈浪费的人来说,不是很好的借鉴与学习吗?
二 : 薄粥
薄粥
那种淡淡的味道,齿间的清香,没有浮华,减去浮华,减去重负。是一碗薄粥唤醒的是清晨的美好。
没有什么的佐茶,筷子间拨动的是雪白的黏稠,吃进去的是各种在天地间的日精月华,是生命的律动。它在釜中低泣可否想到那春暖花开,想到那低唱的小虫儿,还有那令人烦躁的蛙鸣,也许会有很多有趣的故事,我们都不知道,它看到的景致我们怎么想都想不到,怎么味都是那样淡。当收获沉甸甸的时候,在锅里蒸煮的烟气中蕴含着它的温柔平实,人生不如它。
人的一生太复杂,或许开始的时候也是一碗薄粥,只是欲望不断添加,最后是无法品尝的垃圾,只能被倒掉。有时候人自己给自己制造欲望就是不断增加被倒掉的风险。人或许连一碗粥的幸福都没有,它是那样晶莹剔透,有玉石一样的质感,柔和温润,可是我们的苦难蚕食着我们的质感,使我们粗糙。
粥有碗的呵护,渗出的温暖倾泻在指尖,有筷子的轻抚,有湿润的嘴唇触碰,可是人生没有,生活对你的呵护,无私赐予你岁月的痕迹,你没有选择将它置于肌肤,或许想掩饰,但最终还是不想照一照镜子,你彻底败了。又有谁可以体味你渗出来的温暖,不珍惜易遗忘,被当成理所当然,你悲你痛没人知,你的朋友你的圈子,指尖的温暖都要索取,缭乱你的思绪,更没有香甜的唇把你含住,含住是为了吃了你,而你却浑然不知,还是那样傻傻做着美梦。它有许多人没有的东西,金黄的它虚心低下头,朝拜养育自己的宽广和无私,在碾压的岁月里也没有怨,即使在咕咕的沸水中,人永远都听不见它的呐喊,人永远在彷徨,它被人吃,都认为是理所当然,是习以为常,就是赞美也是渺渺。它想起和它一起成长的生灵,那些陪它成熟的日月星辰,风雨雾电。它没有华丽的转变,只有平实,退去壳,一碗粥。
一碗薄粥没有佐茶。捧在手里,在悠闲的时光,一双木筷,一种淡淡的味道。(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三 : 粥话
与友聚餐,炒得几碟小菜,胡侃海吹中吃完却均无去意,围着餐桌继续神聊。
忽一友道:你们觉得,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好吃?
众友皆嘴中嘀咕,若有所思,却一时无人能立即确定,唯我脱口而出道:粥。
从小,我就喜欢喝粥。
那做粥的人,是我的外婆。
外婆是典型的中国传统家庭妇女。( 文章阅读网:www.61k.com )
江南女子,心灵手巧,贤惠而勤快,不但做得一手好女红,还有一手好厨艺。外婆调理得一手好菜,而其熬出的一口粥尤其让人叫绝。
在古旧而洁净的灶台边,外婆围着粗布围裙,执勺在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铁锅中轻轻搅动,锅中的米粒载浮载沉,清晨淡淡的阳光透过早被熏得黑黑的木窗棂,照在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
小小的我则蹲在灶下扇动着蒲扇,催动炉中的柴火。
喜欢仰头看外婆写满岁月却又平静安详的脸,闻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炊烟和愈来愈浓的粥香。
粥好了,盛在青花瓷碗中,晶莹如玉的粥面氤氲着热气,再加上从巷口贩夫挑子上买来的一方绍兴腐乳,或是冬夜自家坛子里腌的一碟雪里蕻就粥,人生于此,夫复何求。
粥可谓天下第一补品。
每当感冒发烧,即使再美味、再有营养的食品甚或补品这时吃起来也会索然寡味,难以下咽。
唯外婆端到床头的那碗弥散着谷物自然清香的白粥,热乎乎地喝入口中,柔顺地滑进喉咙,下到肠胃,虚弱的身体顿时淌过一种轻柔而温暖的抚慰,慢慢地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冒出汗来,那时便觉百骸通畅,四肢又再滋生出了力量,大脑复归一片清明。
这时候,一碗普通的白粥远胜一碗浓浓的参汤。
其实外婆端到床头来的岂只是一碗粥,那里头盛满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爱呀。
长大了来到广州。
广东人食粥可谓花样百出,让喝多了小米粥、绿豆粥的北方人直看到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从茶楼中最常见的皮蛋瘦肉粥、猪什粥、鱼片粥、虾球粥、鸡丝粥,到经典得可以讲出一段故事的状元及第粥、荔湾艇仔粥,又到清热消滞的瑶柱白果粥、胡萝卜马蹄茅根粥,再到味道浓郁的柴鱼花生粥、蛇皮蛇碌粥,还到名贵的鱼翅燕窝粥、龙虾粥等等,没有什么料头是放不进广东人的粥里的。
迷恋于广东粥的活色生香、繁花似锦,几年吃下来,也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知道了放粥料的时间很有讲究,料放得早会老,没有了鲜嫩的感觉;料放得迟了不但肉料可能会不熟,而且肉的鲜味也入不了粥中,相互的滋味不能够相互渗透、融合,相得益彰。还有切莫忘了用姜丝辟去肉料的腥膻味,粥起锅时再撒一把葱花、点两滴麻油,去激发起粥的阵阵香气。
在广州这个快节奏的都市呆久了,人情冷暖让人唏嘘,酸甜苦辣都已尝遍,繁华阅尽、千帆已过,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
而尝尽百味,也才明白大味无味,任你千样百样的粥,原来粥的最高境界还是最简简单单的一碗白粥。平和无争,让人清心寡欲,但那一份香稠腻滑、暖透脏腑的感觉,却是世界上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企及的。
熬一锅好的粥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便需要早起,需要耐心。现代人夜生活丰富,早上迟迟不肯起床,哪里还伺候得出一锅绵绵细粥呢。
熬粥于我却是莫大的乐趣。
先烧一锅开水,淘了米倒进去,不要让米粒坠底,一直搅动到水再开,这样粥就不会粘锅底了。
熬粥的米,千万别学酒楼、食肆加碱,那样米是绵烂得快了,但影响了粥的色泽和口味,得不偿失。
熬粥就象人生一样,要经得住寂寞,耐得住性子,投入你的真情,盛在时光的锅中,用心中的三昧真火,慢慢地去煎熬,你的生命自会弥漫起幸福的香甜。
一锅好的粥煮成后,当如袁枚《随园食单》中所述:“见水不见米,非粥也;见米不见水,非粥也。必使米水融合,柔腻如一,而后谓之粥。”
舀一碗绵软的粥,用勺轻轻地搅动,白雾袅袅中只见一锅雪白莹亮,绝见不到一粒米粒和一丝水花,水与米已经真正交融在一起。
这样的一碗白粥,本真、单纯,却一瞬间让世间所有的美味荤腥都成了俗世之物。
外婆高寿多福,无疾而逝,走时平静如常。生存的压力让我无法前往送行,只有到了春雨霏霏的清明时节才总算脱开了身,带着无比的愧疚回到故乡。
到外婆家已是深夜,姨娘特地为我熬了一锅粥,用透花薄瓷碗端上来,有桂圆肉的甜蜜,有莲子的清香,有红枣的醇厚,入口香滑。
可这一切已经不是我记忆中铭刻着的,那只青花老海碗装着的莹莹白粥。
第二天一早去上坟,我天没亮就起床了。
来到厨房,儿时那熟悉的灶台已没有了,变成了一拧即着的煤气炉。
我在锅里加满水,细细地淘好米,伴着窗外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用文火慢熬、长勺慢搅,一直守候在炉边,熬出我今生最有耐心的一锅白粥。
吃早餐了,我特意再盛多了一碗放在身边,外婆最习惯坐的位置上。
表姐捧碗喝了一口就说:真象外婆煮的粥。
我不敢回话,低着头大口地喝着粥。
扑面的热气蒸腾在脸上,熏到眼里,泪水哗哗地往下流,淌到粥里,又一起喝进了嘴里。
双眼迷离中,外婆正在不远处对我充满爱怜地微笑……
风
四 : 粥
现代人的食谱中,除却老一辈,年轻人们已经很少喝粥了。一问为什么了?答案可想而知。煮一小锅粥,使得其从半锅晶莹的米粒或豆子,慢慢发软,黏稠,到完全香甜的时间,倒不如用来工作、学习和挣钱。至于,早中晚三餐,恨不得顿顿泡面,或直接的去街边的快餐店,从容地点一杯清咖,陪着来一块布丁,十分钟内解决肚子的需求。
或许是受了姥姥,姥爷的影响吧,我从小就嗜粥如命,顿顿来上几大碗,最后恋恋不舍地咬着小勺,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饭桌。我的血液,恐怕50%都是这些黏软香甜的粥吧?张抗抗有一篇文章,名为《稀粥南北味》,其中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稀粥对于许多中国人,亦如生命之源泉,一锅一勺一点一滴,从中生长出精血气力、聪明才智,还有顺便喝出来的许多陈规和积习。”张抗抗这一人物我从未听说,但不得不夸赞的是,她这篇文章确实把粥写得秀色可餐,引人寻字便能闻其香。
我们家最常熬的一种粥便是豆粥,将各种颜色的豆子和糙米一起熬,在小火与文火间不停地滚着泡沫,到了最后,还要将快要熬烂的粥轻轻搅拌,直到散发出一种清新的芳香,布满小小的厨房。我常常是第一个跑进厨房,端着一个小小的瓷碗,来上一碗清香扑鼻的豆粥,躲在一旁快速喝了起来。不经意地用小勺一拌,米下五彩的豆子就游了上来,或是煮的时间稍长了吧,豆子常常被“开膛破肚”,发出阵阵豆香,让人不禁食欲大开。粥,最好是趁热喝的,放温或等其冷却后再品,实在没有滚烫时的舒服。尤其是冬天,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无需做别的小菜,端起碗就喝,滚烫的粥被舌头轻巧一卷,顺着喉咙不自觉地一阵收缩,灼热的稀粥好像一块正在燃烧的火球,势如破竹般涌进胃中。仅一口,就能感受到不尽的快意及胃中不住涌动的灼热,仿佛一整个冬天都能感受到无比的温暖与惬意。
除却豆粥,腊八节的腊八粥也是值得期待的。虽然我家很少做腊八粥,但只要喝过我家粥的人,都会不住地点头,赞不绝口。在熬粥前,枣子是必需品,在大半锅即将沸腾的水中,先要挑上十几颗上好的红枣放入锅底,个个鲜若玛瑙。水完全沸腾时,枣子也都熬烂了,果肉将水染成了艳丽的红色。这时,就要把米,豆子以及各种杂粮放进去,直到熬成稠状再以小火加热,加入一小盒提前准备好的枣泥,均匀拌入粥中。等你闻到一股极淡的糊味儿,腊八粥就差不多做好了。加入枣泥,是因为很多老人和小孩不喜吃枣子,枣核也极为尖锐,干脆和入枣泥,味道也更甜美。
我实在不愿接受西方的牛奶与面包,甜腻的就像低劣的糖精,吃到胃中一阵反酸,根本填不饱肚子。西方人同样对中国的粥不起好感,或许其中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中国的粥并不美观吧?细想也是,西方的牛奶总是盛在晶莹的杯中或是精致的小碗里,且在西方的历史中,牛奶还是高贵、纯洁的象征;而粥,在中国两千多年的记忆里,不过是贫穷潦倒的一个小小的代表罢了。也是,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情探究其外貌的美丑呢?即使在太平盛世,人们也很少把粥作为衡量富贵的标志,直接做成了汤便是。因此,现代人也少有爱喝粥的,哪怕是街边的粥铺,也时常是在粥中撒上些糖粉,无非是让它高贵一些罢了。
初三:张欣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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