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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列传第一百七十五-卷四百七十三  列传第二百三十二黄潜善 汪伯彦 秦桧

发布时间:2017-09-22 所属栏目:大耳猴啊啦啦

一 : 卷四百七十三  列传第二百三十二黄潜善 汪伯彦 秦桧

卷四百七十三  列传第二百三十二

奸臣三

黄潜善 汪伯彦 秦桧

黄潜善,字茂和,邵武人。擢进士第,宣和初,为左司郎。陕西、河东地大震,陵谷易处,徽宗命潜善察访陕西,因往视。潜善归,不以实闻,但言震而已。擢户部侍郎,坐事谪亳州,以徽猷阁待制知河间府。

靖康初,金人入攻,康王开大元帅府,檄潜善将兵入援。张邦昌僭位,潜善趋白于帅府,王承制拜潜善为副元帅。

二年,高宗即位,拜中书侍郎。时上从人望,擢李纲为右相,纲将奏逐潜善及汪伯彦,右丞吕好问止之。未几,潜善拜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纲遂罢。御史张所言潜善奸邪,恐害新政,左迁所尚书郎,寻谪江州。太学生陈东论李纲不可去,潜善、伯彦不可任,潜善恚。会欧阳澈上书诋时事,语侵宫掖,帝谓其言不实,潜善乘间启杀澈并东诛之,识与不识皆为之垂涕,帝悔焉。

明年,金人攻陕西,京东、山东盗起,潜善、伯彦匿不以闻。张遇焚真州,距行在六十里,内侍邵成章疏潜善、伯彦误国,成章坐除名。御史马伸亦以劾潜善、伯彦得罪,谪监濮州酒税,道卒。

潜善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郓、濮相继陷没,宿、泗屡警,右丞许景衡以扈卫单弱,请帝避其锋,潜善以为不足虑,率同列听浮屠克勤说法。俄泗州奏金人且至,帝大惊,决策南渡。御舟已戒,潜善、伯彦方共食,堂吏大呼曰:“驾行矣。”乃相视苍黄鞭马南驰。都人争门而出,死者相枕藉,人无不怨愤。会司农卿黄锷至江上,军士闻其姓以为潜善也,争数其罪,挥刃而前,锷方辩其非是,而首已断矣。

帝渡瓜州,幸镇江,敌兵已蹑其后。潜善、伯彦联疏言艰难之时,不敢具文求退。中丞张澄劾之,乃罢潜善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江宁府,落职居衡州。郑又论潜善、伯彦均于误国,而潜善之恶居多,王庭秀继以为言,责置英州。谏官袁植乞斩之都市,帝不许。寻卒于梅州。

潜善猥持国柄,嫉害忠良。李纲既逐,张悫、宗泽、许景衡辈相继贬死,宪谏一言,随陷其祸,中外为之切齿。高宗末年有旨,潜善、余深、薛昂皆复官录后。谏官凌哲言深、昂朋附蔡京,潜善专恣误国,今尽复三人恩数,恐政刑失平,忠义解体。诏以潜善尝任副元帅,特复元官,录一子。

汪伯彦,字廷俊,徽之祁门人。登进士第,积官为虞部郎官。靖康改元,召见,献河北边防十策,直龙图阁、知相州。是冬,金人陷真定,诏徙真定帅司于相,俾伯彦领之。

高宗以康王使金至磁,时金骑充斥,尝有甲马数百至城下,踪迹王所在。伯彦亟以帛书请王还相,躬服橐,部兵逆王于河上。王劳之曰:“他日见上,当首以京兆荐公。”其受知自此始矣。未几,王奉蜡书,开天下兵马大元帅府,以伯彦为副将。王引兵渡河,谋所向,言人人殊,伯彦独曰:“非出北门济子城不可。”王喜曰:“廷俊言是也。”既济,由大名历郓、济达于南京,奏为集英殿修撰。

北兵薄京城,钦宗诏:金人见议通和,康王将兵,毋得轻动。伯彦以为然。宗泽曰:“女真狂谲,是欲款我师尔。如即信之,后悔何及乎!宜亟进兵。”伯彦等难之。及城破,金人逼二帝北行,张邦昌僭立,王闻之涕泣。明年春,王承制除伯彦显谟阁待制,升元帅,进直学士。高宗即位,擢知枢密院事。未几,拜右仆射。

方高宗初政,天下望治。伯彦、潜善逾年在相位,专权自恣,不能有所经画。御史谏官,下至韦布内侍,皆劾奏之。罢伯彦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洪州,改提举崇福宫,寻落职居永州。绍兴初,复职,知池州、江东安抚大使。言者弗置,乃诏以旧职奉祠,寻知广州。四年,帝追赠陈东、欧阳澈。舍人王居正论伯彦、潜善不已,复褫前职。

七年,帝谓辅臣曰:“元帅旧僚,往往沦谢,惟汪伯彦实同艰难。朕之故人,所存无几,宜与牵复。”秦桧、张浚曰:“臣等已议曰郊恩取旨,更得天笔明其旧劳,庶几内外孚信。”始伯彦之未第也,受馆于王氏,桧尝从之学,而浚亦伯彦所引,故共赞焉。九年,知宣州,过阙,帝谓桧曰:“伯彦便令之官,庶免纷纭。”又曰:“伯彦潜藩旧僚,去国七年。汉之高、光不忘丰沛、南阳故旧,皆人情之常。”伯彦上所著《中兴日历》五卷,拜检校少傅、保信军节度使。十年,请祠,从之。明年五月,卒,赠少师,谥忠定。

初,伯彦既去相州,金人执其子军器监丞似,使割地以至相州,守臣赵不试固守不下,遂拘而北,久之乃还。或云似之得归,伯彦实使人赎之。似后更名召嗣。

秦桧,字会之,江宁人。登政和五年第,补密州教授。继中词学兼茂科,历太学学正。靖康元年,金兵攻汴京,遣使求三镇,桧上兵机四事:一言金人要请无厌,乞止许燕山一路;二言金人狙诈,守御不可缓;三乞集百官详议,择其当者载之誓书;四乞馆金使于外,不可令入门及引上殿。不报。除职方员外郎。寻属张邦昌为干当公事,桧言:“是行专为割地,与臣初议矛盾,失臣本心。”三上章辞,许之。

时议割三镇以弭兵,命桧借礼部侍郎与程为割地使,奉肃王以往。金师退,桧、至燕而还。御史中丞李回、翰林承旨吴共荐桧,拜殿中侍御史,迁左司谏。王云、李若水见金二酋归,言金坚欲得地,不然,进兵取汴京。十一月,集百官议于延和殿,范宗尹等七十人请与之,桧等三十六人持不可。未几,除御史中丞。

闰十一月,汴京失守,二帝幸金营。二年二月,莫俦、吴自金营来,传金帅命推立异姓。留守王时雍等召百官军民共议立张邦昌,皆失色不敢答,监察御史马伸言于众曰:“吾曹职为争臣,岂容坐视不吐一辞?当共入议状,乞存赵氏。”时桧为台长,闻伸言以为然,即进状曰:

桧荷国厚恩,甚愧无报。今金人拥重兵,临已拔之城,操生杀之柄,必欲易姓,桧尽死以辨,非特忠于主也,且明两国之利害尔。赵氏自祖宗以至嗣君,百七十余载。顷缘奸臣败盟,结怨邻国,谋臣失计,误主丧师,遂致生灵被祸,京都失守,主上出郊,求和军前。两元帅既允其议,布闻中外矣,且空竭帑藏,追取服御所用,割两河地,恭为臣子,今乃变易前议,人臣安忍畏死不论哉?

宋于中国,号令一统,绵地万里,德泽加于百姓,前古未有。虽兴亡之命在天有数,焉可以一城决废立哉?昔西汉绝于新室,光武以兴;东汉绝于曹氏,刘备帝蜀;唐为朱温篡夺,李克用犹推其世序而继之。盖基广则难倾,根深则难拔。

张邦昌在上皇时,附会权幸,共为蠹国之政。社稷倾危,生民涂炭,固非一人所致,亦邦昌为之也。天下方疾之如仇雠,若付以土地,使主人民,四方豪杰必共起而诛之,终不足为大金屏翰。必立邦昌,则京师之民可服,天下之民不可服;京师之宗子可灭,天下之宗子不可灭。桧不顾斧钺之诛,言两朝之利害,愿复嗣君位以安四方,非特大宋蒙福,亦大金万世利也。

金人寻取桧诣军前。三月,金人立邦昌为伪楚。邦昌遗金书请还孙傅、张叔夜及桧,不许。初,二帝北迁,桧与傅、叔夜、何,司马朴从至燕山,又徙韩州。上皇闻康王即位,作书贻粘罕,与约和议,俾桧润色之。桧以厚赂达粘罕。会金主吴乞买以桧赐其弟挞懒为任用,挞懒攻山阳,建炎四年十月甲辰,桧与妻王氏及婢仆一家,自军中取涟水军水砦航海归行在。丙午,桧入见。丁未,拜礼部尚书,赐以银帛。

桧之归也,自言杀金人监己者奔舟而来。朝士多谓桧与、傅、朴同拘,而桧独归;又自燕至楚二千八百里,逾河越海,岂无讥诃之者,安得杀监而南?就令从军挞懒,金人纵之,必质妻属,安得与王氏偕?惟宰相范宗尹、同知枢密院李回与桧善,尽破群疑,力荐其忠。未对前一日,帝命先见宰执。桧首言“如欲天下无事,南自南,北自北”,及首奏所草与挞懒求和书。帝曰:“桧朴忠过人,朕得之喜而不寐。盖闻二帝、母后消息,又得一佳士也。”宗尹欲处之经筵,帝曰:“且与一事简尚书。”故有礼部之命。从行王安道、冯由义、水砦丁不异及参议官并改京秩,舟人孙靖亦补承信郎。始,朝廷虽数遣使,但且守且和,而专与金人解仇议和,实自桧始。盖桧在金庭首唱和议,故挞懒纵之使归也。

绍兴元年二月,除参知政事。七月,宗尹罢。先是,范宗尹建议讨论崇宁、大观以来滥赏,桧力赞其议,见帝意坚,反以此挤之。宗尹既去,相位久虚。桧扬言曰:“我有二策,可耸动天下。”或问何以不言,桧曰:“今无相,不可行也。”八月,拜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九月,吕颐浩再相,桧同秉政,谋夺其柄,风其党建言:“周宣王内修外攘,故能中兴,今二相宜分任内外。”颐浩遂建都督府于镇江。帝曰:“颐浩专治军旅,桧专理庶务,如种、蠡之分职可也。”

二年,桧奏置修政局,自为提举,参知政事翟汝文同领之。未几,桧面劾汝文擅治堂吏,汝文求去;谏官方孟卿一再论之,汝文竟罢。监察御史刘一止,桧党也,言:“宣王内修,修其所谓外攘之政而已。今簿书狱讼、官吏差除、土木营缮俱非所当急者。”屯田郎曾统亦谓桧曰:“宰相事无不统,何以局为?”桧皆不听。既而有议废局以摇桧者,一止及检讨官林待聘皆上疏言不可废。七月,一止出台,除起居郎,盖自叛其说,识者笑之。

颐浩自江上还,谋逐桧,有教以引朱胜非为助者。诏以胜非同都督。给事中胡安国言胜非不可用,胜非遂以醴泉观使兼侍读。安国求去,桧三上章留之,不报。颐浩寻以黄龟年为殿中侍御史,刘为右司谏,盖将逐桧。于是江跻、吴表臣、程、张焘、胡世将、刘一止、林待聘、楼并落职予祠,台省一空,皆桧党也。桧初欲倾颐浩,引一时名贤如安国、焘、辈布列清要。颐浩问去桧之术于席益,益曰:“目为党可也。今党魁胡安国在琐闼,宜先去之。”盖安国尝问人材于游酢,酢以桧为言,且比之荀文若。故安国力言桧贤于张浚诸人,桧亦力引安国。至是,安国等去,桧亦寻去。桧再相误国,安国已死矣。黄龟年始劾桧专主和议,沮止恢复,植党专权,渐不可长,至比桧为莽、卓。八月,桧罢,乃为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前一日,上召直学士院綦礼入对,示以桧所陈二策,欲以河北人还金国,中原人还刘豫。帝曰:“桧言‘南人归南,北人归北’。朕北人,将安归?桧又言‘为相数月,可耸动天下’,今无闻。”礼即以上意载训辞,播告中外,人始知桧之奸。龟年等论桧不已,诏落职,榜朝堂,示不复用。三年,韩肖胄等使还,洎金使李永寿、王翊偕来,求尽还北俘,与桧前议吻合。识者益知桧与金人共谋,国家之辱未已也。

五年,金主既死,挞懒主议,卒成其和。二月,复资政殿学士,仍旧宫祠。六月,除观文殿学士、知温州。六年七月,改知绍兴府。寻除醴泉观使兼侍读,充行宫留守;孟庾同留守,并权赴尚书、枢密院参决庶事。时已降诏将行幸,桧乞扈从,不许。帝驻跸平江,召桧赴行在,用右相张浚荐也。十二月,桧以醴泉观兼侍读赴讲筵。七年正月,何藓使金还,得徽宗及宁德后讣,帝号恸发丧,即日授桧枢密使,恩数视宰臣。四月,命王伦使金国迎奉梓宫。

九月,浚求去,帝问:“谁可代卿?”浚不对。帝曰:“秦桧何如?”浚曰:“与之共事,始知其暗。”帝曰:“然则用赵鼎。”鼎于是复相。台谏交章论浚,安置岭表。鼎约同列救解。与张守面奏,各数千百言,桧独无一语。浚遂谪永州。始,浚、鼎相得甚,浚先达,力引鼎。尝共论人才,浚剧谈桧善,鼎曰:“此人得志,吾人无所措足矣!”浚不以为然,故引桧,共政方知其暗,不复再荐也。桧因此憾浚,反谓鼎曰:“上欲召公,而张相迟留。”盖怒鼎使挤浚也。桧在枢府惟听鼎,鼎素恶桧,由是反深信之,卒为所倾。鼎与浚晚遇于闽,言及此,始知皆为桧所卖。

十一月,奉使朱弁以书报粘罕死,帝曰:“金人暴虐,不亡何待?”桧曰:“陛下但积德,中兴固有时。”帝曰:“此固有时,然亦须有所施为,然后可以得志。”

八年三月,拜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吏部侍郎晏敦复有忧色,曰:“奸人相矣。”五月,金遣乌陵思谋等来议和,与王伦偕至。思谋即宣和始通好海上者。议以吏部侍郎魏工馆伴,工辞曰:“顷任御史,尝言和议之非,今不可专对。”桧问工所以不主和,工备言敌情。桧曰:“公以智料敌,桧以诚待敌。”工曰:“第恐敌不以诚待相公尔。”桧乃改命。六月,思谋等入见。帝愀然谓宰相曰:“先帝梓宫,果有还期,虽待二三年尚庶几。惟是太后春秋高,朕旦夕思念,欲早相见,此所以不惮屈己,冀和议之速成也。”桧曰:“屈己议和,此人主之孝也。见主卑屈,怀愤不平,此人臣之忠也。”帝曰:“虽然,有备无患,使和议可成,边备亦不可弛。”

十月,宰执入见,桧独留身,言:“臣僚畏首尾,多持两端,此不足与断大事。若陛下决欲讲和,乞颛与臣议,勿许群臣预。”帝曰:“朕独委卿。”桧曰:“臣亦恐未便,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别奏。”又三日,桧复留身奏事,帝意欲和甚坚,桧犹以为未也,曰:“臣恐别有未便,欲望陛下更思三日,容臣别奏。”帝曰:“然。”又三日。桧复留身奏事如初,知上意确不移,乃出文字乞决和议,勿许群臣预。

鼎力求去位,以少傅出知绍兴府。初,帝无子。建炎末,范宗尹造膝有请,遂命宗室令SK择艺祖后,得伯琮、伯玖入宫,皆艺祖七世孙。伯琮改名瑗,伯玖改名璩。瑗先建节,封建国公。帝谕鼎专任其事。又请建资善堂,鼎罢,言者攻鼎,必以资善为口实。及鼎、桧再相,帝出御札,除璩节度使,封吴国公。执政聚议,枢密副使王庶见之,大呼曰:“并后匹嫡,此不可行。”鼎以问桧,不答。桧更问鼎,鼎曰:“自丙辰罢相,议者专以此藉口,今当避嫌。”约同奏面纳御笔,及至帝前,桧无一语。鼎曰:“今建国在上,名虽未正,天下之人知陛下有子矣。今日礼数不得不异。”帝乃留御笔俟议。明日,桧留身奏事。后数日,参知政事刘大中参告,亦以此为言。故鼎与大中俱罢。明年,璩卒授保大军节度使,封崇国公。故鼎入辞,劝帝曰:“臣去后,必有以孝弟之说胁制陛下者。”出见桧,一揖而去,桧亦憾之。

鼎既去,桧独专国,决意议和。中朝贤士,以议论不合,相继而去。于是,中书舍人吕本中、礼部侍郎张九成皆不附和议,桧谕之使优游委曲,九成曰:“未有枉己而能正人者。”桧深憾之。殿中侍御史张戒上疏乞留赵鼎,又陈十三事论和议之非,忤桧。王庶与桧尤不合,自淮西入枢庭,始终言和议非是,疏凡七上,且谓桧曰:“而忘东都欲存赵氏时,何遗此敌邪?”桧方挟金人自重,尤恨庶言,故出之。

枢密院编修官胡铨上疏,愿斩桧与王伦以谢天下。于是上下汹汹。桧谬为解救,卒械送铨贬昭州。陈刚中以启贺铨,桧大怒,送刚中吏部,差知赣州安远县。赣有十二邑,安远滨岭,地恶瘴深,谚曰:“龙南、安远,一去不转。”言必死也。刚中果死。寻以铨事戒谕中外。既而校书郎许忻、枢密院编修官赵雍同日上疏,犹祖铨意,力排和议。雍又欲正南北兄弟之名,桧亦不能罪。曾开见桧,言今日当论存亡,不当论安危。桧骇愕,遂出之。司勋员外郎朱松、馆职胡呈张扩、凌景夏、常明、范如圭同上一疏言:“金人以和之一字得志于我者十有二年,以覆我王室,以弛我边备,以竭我国力,以懈缓我不共戴天之仇,以绝望我中国讴吟思汉之赤子,以诏谕江南为名,要陛下以稽首之礼。自公卿大夫至六军万姓,莫不扼腕愤怒,岂肯听陛下北面为仇敌之臣哉!天下将有仗大义,问相公之罪者。”后数日,权吏部尚书张焘、吏部侍郎晏敦复、魏工、户部侍郎李弥逊、梁汝嘉、给事中楼、中书舍人苏符、工部侍郎萧振、起居舍人薛徽言同班入奏,极言屈己之礼非是。新除礼部侍郎尹享独上疏,且移书切责桧,桧始大怒,享于是固辞新命不拜。奉礼郎冯时行召对,言和议不可信,至引汉高祖分羹事为喻。帝曰:“朕不忍闻。”颦蹙而起。桧乃谪时行知万州,寻亦抵罪。中书舍人勾龙如渊抗言于桧曰:“邪说横起,胡不择台官击去之。”桧遂奏如渊为御史中丞,首劾铨。

金使张通古、萧哲以诏谕江南为名,桧犹恐物论咎己,与哲等议,改江南为宋,诏谕为国信。京、淮宣抚处置使韩世忠凡四上疏力谏,有“金以刘豫相待”之语,且言兵势重处,愿以身当之,不许。哲等既至泗州,要所过州县迎以臣礼,至临安日,欲帝待以客礼,世忠益愤,再疏言:“金以诏谕为名,暗致陛下归顺之义,此主辱臣死之时,愿效死战以决胜败。若其不克,委曲从之未晚。”亦不许。哲等既入境,接伴使范同再拜问金主起居,军民见者,往往流涕。过平江,守臣向子不拜,乞致仕。哲等至淮安,言先归河南地,且册上为帝,徐议余事。

桧至是欲上行屈己之礼,帝曰:“朕嗣守太祖、太宗基业,岂可受金人封册。”会三衙帅杨沂中、解潜、韩世良相率见桧曰:“军民汹汹,若之何?”退,又白之台谏。于是勾龙如渊、李谊数见桧议国书事,如渊谓得其书纳之禁中,则礼不行而事定。给事中楼亦举“谅阴三年不言”事以告桧,于是定桧摄冢宰受书之议。帝亦切责王伦,伦谕金使,金使亦惧而从。帝命桧即馆中见哲等受其书。金使欲百官备礼,桧使省吏朝服导从,以书纳禁中。先一日,诏金使来,将尽割河南、陕西故地,又许还梓宫及母兄亲族,初无需索。以参知政事李光素有时望,俾押和议榜以镇浮言。又降御札赐三大将。

九年,金人归河南、陕西故地,以王伦签书枢密院事,充迎奉梓宫、奉还两宫、交割地界使,蓝公佐副之。判大宗正事士亻、兵部侍郎张焘朝八陵。帝谓宰执曰:“河南新复,宜命守臣专抚遗民,劝农桑,各因其地以食,因其人以守,不可移东南之财,虚内以事外。”帝虽听桧和而实疑金诈,未尝弛备也。

时张浚在永州,驰奏,力言以石晋、刘豫为戒,复遗书孙近,以“帝秦之祸,发迟而大”。徐俯守上饶,连南夫帅广东,岳飞宣抚淮西,皆因贺表寓讽。俯曰:“祸福倚伏,情伪多端。”南夫曰:“不信亦信,其然岂然?虽虞舜之十二州,皆归王化;然商於之六百里,当念尔欺!”飞曰:“救暂急而解倒悬,犹之可也;欲长虑而尊中国,岂其然乎?”他如秘书省正字汪应辰、樊光远、澧州推官韩纟川、临安府司户参军毛叔庆,皆言金人叵测;迪功郎张行成献《询荛书》二十篇,大意言自古讲和,未有终不变者,条具者皆豫备之策。桧悉加黜责,纟川贬循州。

七月,兀术杀其领三省事宗磐及左副元帅挞懒,拘王伦于中山府。盖兀术以归地为二人所主,将有他谋也。伦尝密奏于朝,桧不之备,但趣伦进。时韩世忠有乘懈掩击之请,桧言《春秋》不伐丧,与帝意合,遂已。

十年,金人果败盟,分四道入侵。兀术入东京,葛王UM取南京,李成取西京,撒离喝趋永兴军。河南诸郡相继陷没。帝始大怪,下诏罪状兀术。御史中丞王次翁奏曰:“前日国是,初无主议。事有小变,则更用他相,后来者未必贤,而排黜异党,纷纷累月不能定,愿陛下以为至戒。”帝深然之。桧力排群言,始终以和议自任,而次翁谓无主议者,专为桧地也。于是桧位复安,据之凡十八年,公论不能撼摇矣。

六月,桧奏曰:“德无常师,主善为师。臣昨见挞懒有割地讲和之议,故赞陛下取河南故疆。今兀术戕其叔挞懒,蓝公佐归,和议已变,故赞陛下定吊伐之计。愿至江上谕诸帅同力招讨。”卒不行。闰六月,贬赵鼎兴化军,以王次翁受桧旨,言其规图复用也。言者不已,寻窜潮州。

时张俊克亳州,王胜克海州,岳飞克郾城,几获兀术。张浚战胜于长安,韩世忠胜于氵加口镇,诸将所向皆奏捷,而桧力主班师。九月,诏飞还行在,沂中还镇江,光世还池州,还太平。飞军闻诏,旗靡辙乱,飞口去不能合。于是淮宁、蔡、郑复为金人有。以明堂恩封桧莘国公。十一年,兀术再举,取寿春,入庐州,诸将邵隆、王德、关师古等连战皆捷。杨沂中战拓皋,又破之。桧忽谕沂中及张俊遽班师。韩世忠闻之,止濠州不进;刘闻之,弃寿春而归。自是不复出兵。

四月,桧欲尽收诸将兵权,给事中范同献策,桧纳之。密奏召三大将论功行赏,韩世忠、张俊并为枢密使,岳飞为副使,以宣抚司军隶枢密院。六月,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进封庆国公。《徽宗实录》成,迁少保,加封冀国公。先是,莫将、韩恕使金,拘于涿州。至是,兀术有求和意,纵之归。桧复奏遣刘光远、曹勋使金,又以魏良臣为通问使。未几,良臣偕金使萧毅等来,议以淮水为界,求割唐、邓二州。寻遣何铸报聘,许之。

十月,兴岳飞之狱。桧使谏官万俟禼论其罪,张俊又诬飞旧将张宪谋反,于是飞及子云俱送大理寺,命御史中丞何铸、大理卿周三畏鞫之。十一月,贬李光藤州,范同罢参知政事。同虽附和议,以自奏事,桧忌之也。十二月,杀岳飞。桧以飞屡言和议失计,且尝奏请定国本,俱与桧大异,必欲杀之。铸、三畏初鞫,久不伏;禼入台,狱遂上。诬飞尝自言“己与太祖皆三十岁建节”为指斥乘舆,受诏不救淮西罪,赐死狱中。子云及张宪杀于都市。天下冤之,闻者流涕。飞之死,张俊有力焉,语在《飞传》。

十二年,胡铨再编管新州。八月,徽宗及显肃、懿节二梓宫至行在。太后还慈宁宫。九月,加太师,进封魏国公。十月,进封秦、魏两国公。桧以封两国与蔡京、童贯同,请改封母为秦、魏国夫人。子喜举进士,馆客何溥赴南省,皆为第一。喜本王唤孽子,桧妻唤妹,无子,唤妻贵而妒,桧在金国,出喜为桧后。桧还,其家以喜见,桧喜甚。桧幸和议复成,益咎前日之异己者。先是,赵鼎贬潮州,王庶贬道州,胡铨再贬新州。至是,皆遇赦永不检举。曾开、李弥逊并落职。张俊本助和议,居位岁余无去意,桧讽江邈论罢之。

十三年,贺瑞雪,贺雪自桧始。贺日食不见,是后日食多书不见。彗星常见,选人康倬上书言彗星不足畏,桧大喜,特改京秩。楚州奏盐城县海清,桧请贺,帝不许。知虔州薛弼言木内有文曰“天下太平年”,诏付史馆。于是修饰弥文,以粉饰治具,如乡饮、耕籍之类节节备举,为苟安余杭之计,自此不复巡幸江上,而祥瑞之奏日闻矣。

洪皓归自金国,名节独著,以致金酋室捻语,直翰苑不一月逐去。室捻者,阁,粘罕之左右也。初,粘罕行军至淮上,桧尝为之草檄,为室捻所见,故因皓归寄声。桧意士大夫莫有知者,闻皓语,深以为憾,遂令李文会论之。胡舜陟以非笑朝政下狱死,张九成以鼓唱浮言贬,累及僧宗杲,编配,皆以语忤桧也。张邵亦坐与桧言金人有归钦宗及诸王后妃意,斥为外祠。十四年,贬黄龟年,以前尝论桧也。闽、浙大水,右武大夫白锷有“燮理乖谬”语,刺配万安军。太学生张伯麟尝题壁曰“夫差,尔忘越王杀而父乎”,杖脊刺配吉阳军。故将解潜罢官闲居,辛永宗总戎外郡,亦坐不附和议,潜窜南安死,永宗编置肇庆死。赵鼎、李光皆再窜过海。皓之罪由白锷延誉,光以在藤州唱和有讽刺及桧者,为守臣所告也。

先是,议建国公出阁,吏部尚书吴表臣、礼部尚书苏符等七人论礼与桧意异,于是表臣等以讨论不祥、怀奸附鼎皆罢。始,桧为上言:赵鼎欲立皇太子,是待陛下终无子也,宜俟亲子乃立。遂嗾御史中丞詹大方言鼎邪谋密计,深不可测,与范冲等咸怀异意,以徼无妄之福。冲尝为资善翊善,故大方诬之。其后监察御史王言帝未有嗣,宜祠高,诏筑坛于圜丘东,皆桧意也。

台州曾惇献桧诗称“圣相”。凡投献者以皋、夔、稷、契为不足,必曰“元圣”。桧乞禁野史。又命子喜以秘书少监、领国史,进建炎元年至绍兴十二年《日历》五百九十卷。喜因太后北还,自颂桧功德凡二千余言,使著作郎王扬英、周执羔上之,皆迁秩。自桧再相,凡前罢相以来诏书章疏稍及桧者,率更易焚弃,日历、时政亡失已多,是后记录皆喜笔,无复有公是非矣。冬十月,右正言何若指程颐、张载遗书为专门曲学,力加禁绝,人无敢以为非。

十五年,喜除翰林学士兼侍读。四月,赐桧甲第,命教坊乐导之入,赐缗钱金绵有差。六月,帝幸桧第,桧妻妇子孙皆加恩。桧先禁私史,七月,又对帝言私史害正道。时司马遂言《涑水记闻》非其曾祖光论著之书,其后李光家亦举光所藏书万卷焚之。十月,帝亲书“一德格天”扁其阁。十六年正月,桧立家庙。三月,赐祭器,将相赐祭器自桧始。

先是,帝以彗星见求言。张浚上疏,言:“今事势如养大疽于头目心腹之间,不决不止,愿谋为豫备。不然,异时以国与敌者,反归罪正议。”桧久憾浚,至是大怒,即落浚节钺,贬连州,寻移永州。

十七年,改封桧益国公。五月,移贬洪皓于英州。八月,赵鼎死于吉阳军。是夏,先有赵鼎遇赦永不检举之旨,又令月申存亡,鼎知之,不食而卒。自鼎之谪,门人故吏皆被罗织,虽闻其死而叹息者亦加以罪。又窜吕颐浩子摭于藤州。十二月,进士施锷上《中兴颂》、《行都赋》及《绍兴雅》十篇,永免文解。自此颂咏导谀愈多。赐百官喜雪御筵于桧第。

十八年,喜除知枢密院事,桧问胡宁曰:“外议如何?”宁曰:“以为公相必不袭蔡京之迹。”五月,李显忠上恢复策,落军职,与祠。六月,迪功郎王廷珪编管辰州,以作诗送胡铨也。闰八月,福州言民采竹实万斛以济饥。十一月,胡铨自新州移贬吉阳军,以作颂谤讪也。

十九年,帝命绘桧像,自为赞。是岁,湖、广、江西、建康府皆言甘露降,诸郡奏狱空。帝尝语桧曰:“自今有奏狱空者,当令监司验实。果妄诞,即按治,仍命御史台察之。苟不惩戒,则奏甘露瑞芝之类,崇虚饰诞,无所不至。”帝虽眷桧,而不可蔽欺也如此。十二月,禁私作野史,许人告。

二十年正月,桧趋朝,殿司小校施全刺桧不中,磔于市。自是每出,列五十兵持长梃以自卫。是月,曹泳告李光子孟坚省记光所作私史,狱成,光窜已久,诏永不检举;孟坚编置峡州;朝士连坐者八人,皆落职贬秩;胡寅窜新州。泳由是骤用。五月,秘书少监汤思退奏以桧存赵氏本末付史馆。六月,喜加少保。郑炜告其乡人福建安抚司机宜吴元美作《夏二子传》,指蚊、蝇也;家有潜光亭、商隐堂,以亭号潜光,有心于党李,堂名商隐,无意于事秦。故桧尤恶之。编管右迪功郎安诚、布衣汪大圭,斩有荫人惠俊、进义副尉刘允中,黥径山僧清言,皆以讪谤也。时桧疾愈,朝参许肩舆,二孙扶掖,仍免拜。二十一年,朝散郎王扬英上书荐喜为相,桧奏扬英知泰州。

二十二年,又兴王庶二子之奇之荀、叶三省、杨炜、袁敏求四大狱,皆坐谤讪。炜又以尝登李光、萧振之门,言时事也。于是光永不检举,振贬池州。二十三年,桧请下台州于谢家取綦礼所受御笔缴进。桧初罢相,上有责桧语,欲泯其迹焉,是岁,进士黄友龙坐谤讪,黥配岭南;内侍裴咏坐指斥,编管琼州。二十四年二月,杨炬以弟炜旧累死宾州,炬编管邕州。何兑讼其师马伸发端上金人书乞存赵氏,为分桧功,兑编管英州。三月,桧孙敷文阁待制埙试进士举,省殿试皆为第一,桧从子享、育、姻党周夤,沈兴杰皆登上第,士论为之不平。考官则魏师逊、汤思退、郑仲熊、沈虚中、董德元也。师逊等初知贡举,即语人曰:“吾曹可以富贵矣。”及廷试,桧又奏思退为编排,师逊为详定。埙与第二人曹冠策皆攻专门之学,张孝祥策则主一德元老且及存赵事。帝读埙策,皆桧、喜语,于是擢孝祥为第一,降埙第三。未几,埙修撰实录院,宰相子孙同领史职,前所无也。

六月,以王循友前知建康尝罪桧族党,循友安置藤州。八月,王AZ为李光求内徙,AZ编管辰州。郑、贾子展以会中有嘲谑讲和之语,窜容州,子展窜德庆府。方畴以与胡铨通书,编置永州。十二月,魏安行、洪兴祖以广传程《论语解》,安行编置钦州,兴祖编置昭州。又窜程纬,以其慢上无礼也。

帝尝谕桧曰:“近轮对者,多谒告避免。百官轮对,正欲闻所未闻,可令检举约束。”桧擅政以来,屏塞人言,蔽上耳目,凡一时献言者,非诵桧功德,则讦人语言以中伤善类。欲有言者恐触忌讳,畏言国事,仅论销金铺翠、乞禁鹿胎冠子之类,以塞责而已。故帝及之,盖亦防桧之壅蔽也。

衢州尝有盗起,桧遣殿前司将官辛立将千人捕之,不以闻。晋安郡王因入侍言之,帝大惊,问桧,桧曰:“不足上烦圣虑,故不敢闻,盗平即奏矣。”退而求其故,知晋安言之,遂奏晋安居秀王丧不当给俸,月损二百缗,帝为出内帑给之。

二十五年二月,以沈长卿旧与李光启讥和议,又与芮烨共赋《牡丹诗》,有“宁令汉社稷,变作莽乾坤”之句,为邻人所告,长卿编置化州,烨武冈军。静江有驿名秦城,知府吕愿中率宾僚共赋《秦城王气诗》以媚桧,不赋者刘芮、李燮、罗博文三人而已。愿中由此得召。又张扶请桧乘金根车,又有乞置益国官属及议九锡者,桧闻之安然。十月,申禁专门之学。以太庙灵芝绘为华旗,凡郡国所奏瑞木、嘉禾、瑞瓜、双莲悉绘之。

赵令衿观桧《家庙记》,口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为汪召锡所告。御史徐{吉喆}又论赵鼎子汾与令衿饮别厚赆,必有奸谋,诏送大理,拘令衿南外宗正司。桧于一德格天阁书赵鼎、李光、胡铨姓名,必欲杀之而后已。鼎已死而憾之不置,遂欲孥戮汾。桧忌张浚尤甚,故令衿之狱,张宗元之罢,皆波及浚。浚在永州,桧又使其死党张柄知潭州,与郡丞汪召锡共伺察之。至是,使汾自诬与浚及李光、胡寅谋大逆,凡一时贤士五十三人皆与焉。狱成,而桧病不能书。

是月乙未,帝幸桧第问疾,桧无一语,惟流涕而已。喜奏请代居相位者,帝曰:“此事卿不当与。”帝遂命权直学士院沈虚中草桧父子致仕制。喜犹遣其子埙与林一飞、郑冉夜见台谏徐喜、张扶谋奏请己为相。丙申,诏桧加封建康郡王,喜进少师,皆致仕,埙、堪并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是夜,桧卒,年六十六。后赠申王,谥忠献。

桧两据相位者,凡十九年,劫制君父,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ル伦。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桧用,争以诬陷善类为功。其矫诬也,无罪可状,不过曰谤讪,曰指斥,曰怨望,曰立党沽名,甚则曰有无君心。凡论人章疏,皆桧自操以授言者,识之者曰:“此老秦笔也。”察事之卒,布满京城,小涉讥议,即捕治,中以深文。又阴结内侍及医师王继先,伺上动静。郡国事惟申省,无一至上前者。桧死,帝方与人言之。

桧立久任之说,士淹滞失职,有十年不解者。附己者立与擢用。自其独相,至死之日,易执政二十八人,皆世无一誉。柔佞易制者,如孙近、韩肖胄、楼、王次翁、范同、万俟禼、程克俊、李文会、杨愿、李若谷、何若、段拂、汪勃、詹大方、余尧弼、巫、章夏、宋朴、史才、魏师逊、施钜、郑仲熊之徒,率拔之冗散,遽跻政地。既共政,则拱默而已。又多自言官听桧弹击,辄以政府报之,由中丞、谏议而升者凡十有二人,然甫入即出,或一阅月,或半年即罢去。惟王次翁阅四年,以金人败盟之初持不易相之论,桧德之深也。开门受赂,富敌于国,外国珍宝,死犹及门。人谓喜自桧秉政无日不锻酒具,治书画,特其细尔。

桧阴险如崖阱,深阻竟叵测。同列论事上前,未尝力辨,但以一二语倾挤之。李光尝与桧争论,言颇侵桧,桧不答。及光言毕,桧徐曰:“李光无人臣礼。”帝始怒之。凡陷忠良,率用此术。晚年残忍尤甚,数兴大狱,而又喜谀佞,不避形迹。

然桧死喜废,其党祖述余说,力持和议,以窃据相位者尚数人,至孝宗始荡涤无余。开禧二年四月,追夺王爵,改谥谬丑。嘉定元年,史弥远奏复王爵、赠谥。

二 : 日本动画演史卷五十三 ——GoHands列传第三十五

日本动画演史卷五十三
GoHands列传第三十五

经营理念对于动画公司来说如同指向标,纵观动画史却不难发现,在商业大潮中很少有能够坚持自己的理念走到最后的公司。[www.61k.com)不过,往往那些从大社独立出来的制作人,并非都以利益为先,想要赚钱其实还有更好的途径,动画制作人出来单干都是想实现自己的理念,自己开的公司有着比较高的自由度。这才是日本动画公司如细胞分裂般格局的原因之一。2007年,以CG技术见长的动画公司SATELIGHT正在制作年档动画《守护甜心》。这种大社通常都有数个工作室,SATALIGHT在东京有2个工作室,大阪还有1个。大阪工作室做的都是简单作业,像是《守护甜心》这样的子供向年档动画就分配给了大阪来做。而东京的本社则要全力制作《超时空要塞F》。2008年,《守护甜心》的制作人岸本鈴吾就趁制作年档动画的机会扩大工作室规模,并且从本社独立出来创建GoHands。当时,新成立的GoHands有两家工作室,一个就是当初的大阪工作室,另一个是东京杉并区的东京工作室。GoHands虽然是家小公司,但不肯从外包做起。因此他们制定的计划是每年制作一季每话30分钟的TV动画,条件允许的话每年再制作一部剧场版。也就是1Y1T1M战略。GoHands自己就是小社,不能把其他工作委托给其他公司,所以全部制作都由本社进行。



经过1年的准备时间,GoHands开始制作第一部TV动画《公主恋人》。该作的动画得力于MEDIA FACTORY和Frontier Works的企划。原作出自同名GALGAME,由于原画是很擅长画铠甲少女的こもりけい,歌曲又是Lantis专门唱游戏、动画歌曲的桥本美雪。当初的游戏就很受欢迎,动画化的时候就引起观众的注目。不过,GALGAME是非常难做的题材,首先原画就很难重现原作立绘。其次,GALGAME有数条攻略线,要把近百万的文字浓缩进几个小时的动画里面是非常难的事。这两座大山的阻拦,让大部分的GALGAME都不甚成功。在很多人眼里,GALGAME改编动画只是宣传片而已。《公主恋人》的剧情倒不是其出名的的最主要原因,主要是H做的相当吸引人,以各种过激SEX行为获得好评。MEDIA FACTORY和角川书店在其人气之下就展开了媒介联动,动画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本作之中可攻略的几个角色里人气最高的是女骑士,穿着铠甲,金色长发,很像从GALGAME衍生到周边商品热卖的Saber。TV动画没有走她这条线,戏份也不是特别的多。所以,TV动画结束之后被某成人动画制作公司给做成了两话的成人动画,H戏份与作画远远超出了同等成人动画的水准。当然成人动画做的再好,也不如TV动画的制作。在TV动画中担任主创的都是GoHands的核心骨干——监督金泽洪充、脚本中村诚以及作画监督铃木信吾。金泽洪充原本专攻机械设定与3D设计,后来发现动画与3D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便投入到动画业界担任演出、分镜,《守护甜心》时期初次担任监督,《公主恋人》之后成为GoHands的专属监督。脚本家中村城的名气就比较大了,他曾在GALGAME的KANON与CLANNAD的广播剧中出任脚本,曾因脚本与原作出入较大受到指责,但他的脚本润色能力很强,《守护甜心》之后加入GoHands成为专属脚本。不过,这人有颗原创的心,总在想着如何实现改编与原创的结合,小社更有可能实现他的目标。最后是铃木信吾,动画最基础的是原画,而作画监督就是兼管这个的,这人资历比较资深。九十年代从原画做起,仅仅几年就升格作画监督,曾在SUNRISE、GONZO、SATELIGHT留下足迹,并在每集几千万制作经费的大作《七武士》里担任作画监督,《守护甜心》以后加入GoHands,他也是保证该社作画精良的重要人物,这三个人就是岸本鈴吾当初扩展业务招收的人才。



同年,GoHands还做了一部子供向的动画。该作的原作是俄罗斯儿童文学《大耳猴》,其实也是一部贩售角色商品为主的作品,大耳猴在俄罗斯的地位就像日本的龙猫,玩具非常的受欢迎。本作的制作意图也有替2010年的人偶动画宣传的作用。中村诚作为监修把俄罗斯文学改编成日本人能够接受的风格。最后取名《大耳猴啊啦啦》,本作连续放送半年。大耳猴其实早在日本昭和时代就很出名,甚至有过有过人偶剧,但从没有过TV动画,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尝试,但制作成本并不高。GoHands没有费多大力气。次年,那个中村诚还作为监督执导了人偶动画。还是2009年,GoHands还帮Manglobe协力制作了《圣剑锻造师》。



2010年,金泽洪充、中村诚、鈴木信吾等主力再度组建制作动画《妄想学生会》。本作是校园喜剧漫画改编的动画,属于典型的校园日常剧。本剧的结构很像后宫作品,全剧只有一个男性角色,其他都是女孩子。这个男性就是男主,但不同的是那些女孩子没有全部去倒贴。本作最大的特色就在这里,所有的女孩子都会说黄段子,还从来都是面不改色地说。因此,本作也有“黄段子学生会”的叫法。也许是这个特色让部分观众很是喜欢,TV动画完结之后还顺势推出了5话绑定漫画的OAD,还有3话OVA。第一期加到一起有21话之多。后来,本作还制作了第二期全13话的《妄想学生会*》。这部作品是GoHands初期最重要,也是最出名的TV动画。



同年,GoHands的剧场版动画也有发展。几年之前,GONZO曾在15周年之际打算制作一部纪念性质的动画,但由于公司的内部问题最终冻结,结果没过几年就倒了。本作剧场版也就遥遥无期了。虽然GONZO早就忘了这茬,可是Aniplex一直没忘。2010年,动画企划公司Aniplex就有意重启该作。曾在GONZO效力的铃木信吾牵线,最终该剧交给了GoHands来做。该作名为《壳中少女》,原作是获得了SF大赏的科幻小说,作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冲方丁。本剧除了三巨头,还挖来了曾经合作过的工藤進担任监督。经过讨论,交由GoHands制作成剧场版动画,再考虑到GoHands的规模与配给周期,最终决定从2010年至2012年之间,每年公开一部,每部60分钟。《壳中少女》共分压缩、燃烧、排气三作,世界观带有赛伯朋克倾向,基本主线是少女与搜查官的复仇。在设定上带有不少的限制级要素,比如女主的雏妓过去,贩卖脏器的诱拐集团等等。制作方面更是出色,GoHands展现的能力根本不像是小社,CG运用出色,人物建筑的原画细致,Conisch的音乐更是加重了氛围描写。战斗作为重头戏没有丝毫吝惜,大量的动态画面与战斗,其效果一点也不亚于最具动感的制作公司Production I.G。只是本作的票房并不理想,主题性与剧情都比较单调,无法触动观众敏感的神经,限制级要素虽然够劲爆却也难以对作品有太多的加成,本来那些都是为了设定服务的,不是单纯用来吸引观众的要素。《壳中少女》三作的票房相当的惨,仅仅数年就赚了几十亿日元的Aniplex,非常罕见的企划投资失败作品。当然,素质又是另一方面的了。



整整三年,GoHands都在全力制作《壳中少女》。直到2012年9月,第三部公映之后才腾出手了。再次制作TV动画的时候,终于迎来原创动画。在这部原创动画的制作阵容里依然启用本社的三巨头担任主创,不过编剧却是由7人组成的匿名创作团体GoRA负责。该作的创作意图也很明显,就是瞄准女性群体,由鈴木信吾精心绘制的角色都是美型男子,性格各异。而以这些能够使用超能力的人为主角展开的群像剧便是当年最受女性关注的《K》。本作在设定中引入了“王”的概念,其实王只是具有特别能力并能统领某个集团的象征。但这个王的设定与能力来由的确增加了作品设定的深度,王以及重要角色背后都是借鉴的日本众神。另外,以某位王被杀的悬念作为主线串联全剧,所有人物逐步都被吸引到了这条线上,使得作品的主线鲜明。设定与主线建立以后,就是其他去炫其他角色,塑造性格的时间了。主角三人组在本作中只是起到串联剧情的作用,真正去拉人气的是红蓝二王,红色组织吠舞羅的首领周防尊与Scepter 4的宗像礼司。这两个角色不仅美型,性格而非常独特,深受女性观众爱戴。日后,以他们两人为主角推出的两本角色小说引发热卖浪潮。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红蓝两个组织作为主要配角穿插作品之中,用力啊吸引人气,两家组织内部也还有一些角色塑造的不错,不过都没有那两人抢眼。如果只有角色,那么《K》也就只是乙女动画。关键在于GoHands的作画与演出也与华丽匹配,前面说的王在战斗时候,背后会浮出巨型的剑,血红烈焰。而蓝色的组织战斗则会突出拔刀的动作,相当帅气。在故事终盘里周防尊陨落的那段画面更是唯美到了极致,借以CG实现的红色光粉在夜空落下的场景恐怕是所有看过本作都难以忘记的经典场景。在物语向的作品中,很少有《K》这般华丽美型,而在乙女向作品中,又很少有《K》这样不错的剧情。结合一下就是其成功要素,《K》并不是被当作乙女向去做的,而是刻意在故事向的基础上大幅加入乙女元素,使其具有乙女动画的特征。Angela演唱的歌、角色CD、广播剧都在美型之下相映成辉,卖的相当不错。而前面提到的外传小说更是累计到了10万。而漫画也有多个版本发售。而个体公司投资最重要的商业回报也非常的高,比此前任何一作都高,实现盈利。接下来就是《K》的剧场版公开与PSP平台的乙女游戏《学园K》。这个运作可谓是相当出色,用乙女游戏来满足广大的女性观众。



创业初期便取得佳绩的公司不少,但往往后期发展不那么顺利。2013年,GoHands再度精心打造的《核爆默示录》就印证了这条规则。《核爆默示录》的原作漫画有着相当不错的情节,讲的东京发生了事故,全都被核放射笼罩。尽管如此,东京地区依然需要调查,还有些许没有脱离的人。政府就用遗传因子培养出了所谓的不怕放射的超人,而这些人又都是少女,让她们去调查执行任务。故事就讲的是三位少女与被困在东京的人、组织、亡灵的相遇、事实上,GoHands的人物画的相当不错,背景与氛围营造也好。美中不足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人物的轮廓线描的特别的深,把人物和背景严重地分成了两层,造成了画面的缺失感,看起来非常别扭。而且把原作大书特书的政治层面的东西减少很多,对于环境的关注也不是很够。最后做出的没有任何萌元素的该作也只是原作的阉割版。当然,就算这两点控制好了,本作最后也是有很大可能失败的,毕竟吸引不到消费力最高的两大人群,而原作基础本来就不牢靠。在本作之后,GoHands就偃旗息鼓了,很长时间没再出来制作TV动画。一方面是在全力制作《K》的剧场版,另一方面也在找寻制作新的作品的契机。



GoHands没有培养出自己的人才,不过吸收了好几位,有这几位稳定的动画人打着,培训应该会做的很好。况且,该社的作画人员实力相当厉害,制作能力自不必说。《K》作为其最畅销的原创品牌还会经营一段时间,这也是打开市场和培养FANS的重要手段。虽然有两部作品不太成功,不过GoHands起点还是相当的高。还有一点就是GoHands对动画的支持,从他对待原创的态度,本社投资制作自己选择的动画来看,这是一家很有追求,并且承认动画艺术性的公司,并不满足于流行的商业动画。那么,GoHands的未来有可能走向衰败,也有可能早就新的传奇。

三 : 《元史》列传 卷九十七译文

作者:佚名

缅国为西南夷,不知何人种。其地接近大理,离成都不远,但不知其整个面积有多大。缅有城郭屋庐可住,有象马、舟筏可乘。其奏表有用金叶写的,也有用纸、槟榔叶写的,需翻译以后,才能看懂。

世祖至元八年(1271),大理、鄯阐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遣乞..脱因等出使缅国,欲说服缅国国王归附元朝。四月,据都元帅府给朝廷的报告,乞..脱因导引缅国使臣价博来朝。

至元十年(1273)二月,世祖遣勘马剌失里、乞..脱因等出使缅国,诏书说:“前者大理鄯阐等路宣慰司都元帅府派乞..脱因导引缅国使价博到京师,且言过去至我国,只见臣下,未见国王。又欲瞻仰我国的佛祖骨灰。朕怜悯你们远道来朝,故亲自接见你国使者,并使瞻仰佛祖骨灰。后来,经过进一步的交谈,乃知缅王有归顺我朝之意。你国虽远,我朝仍一视同仁。今再遣勘马剌失里及礼部郎中国信使乞..脱因、工部郎中国信副使小云失告尔缅王,如真能称臣纳贡,派子弟或贵近臣僚来朝,以表明我国没有把你们当作外人,两国永结和好,长期幸福。王若用兵,就不知谁会高兴。请缅王三思。”

至元十二年(1275)四月,建宁路安抚使贺天爵听得金齿族首领阿郭宣称:“乞..脱因之使缅,是阿郭已故父亲阿必所提示的。早在至元九年(1272)三月,缅王恨阿必,乃率兵数万来侵,虏阿必而去。我金齿不得已乃献缅重金,缅始释阿必。我金齿人深知,缅中部落之人犹群狗耳。过去缅国曾遣阿的八等九人来,是为了窥视我国之动静的。今白衣族首领是阿郭的亲戚,和缅国为邻,曾称进入缅国有三条路:一由天部马,一由骠甸,一由阿郭地界,都可会合于缅国之江头城。又阿郭有亲戚阿提犯,在缅国领有城郊外五甸之地,控制居民万户,欲归附元朝。阿郭愿先招阿提犯来降并要他们将来作为征缅的向导。”云南省也说:“缅王无降心,使臣去后便没有再回来,必须征讨之。”六月,枢密院将云南省的意思奏请世祖忽必烈,忽必烈说:“姑且缓办。”十一月,云南省始报告说:“差人探听我国使者去缅的消息,遇蒲贼阻道。今蒲人多已降,去缅之道已通,遣金齿千额总管阿禾再探,得知国使已安抵缅国了。”

至元十四年(1277)三月,缅人埋怨阿禾归附元朝,攻阿禾之地,并欲在腾越、永昌之间立寨。时大理路蒙古千户忽都、大理路总管信苴日、总把千户脱罗脱孩奉命讨伐永昌以西的腾越、蒲、骠、阿昌、金齿等的未降部族,驻军南甸。阿禾告急,忽都等昼夜驰援,在一河边遇缅军。时缅军有众四五万,象八百只,马近万匹,而忽都等军队只七百人。缅人出阵时,先是马队,再是象队,再次才是步兵队。象身被甲,背负战楼,楼的两旁挟大竹筒,筒内置短枪数十,乘象者可取以击刺。忽都下令说:“敌众我寡,当先冲河北之军。”乃与信苴日、脱罗脱孩各率一队,与缅军交战良久,缅军败走,攻破十七寨,追至窄山口,转战三十余里,缅军及象马自相践踏而死者满三巨沟。缅军被俘者甚多,元军有以一帽或毡衣换一俘虏为奴隶的。逃脱的缅军又多为阿禾、阿昌所追杀。故归者无几。

十月,云南省遣云南诸路宣慰使都元帅纳速剌丁率蒙古、爨、..、摩些之军共三千八百四十余人征缅国,至江头,踏平缅首领细安立寨之地,招降所部各族人户共三万五千二百户。因天热才班师。

至元十七年(1280)二月,纳速剌丁等上书世祖说:“缅国地势尽在我眼中。以前奉旨,重庆诸郡平定后,再征讨缅国。今四川已定,请增兵讨缅。”帝征求丞相脱里夺海的意见。脱里夺海说“:皇上初命派遣合剌章及四川与阿里海牙手下士卒六万人征缅,今纳速剌丁只要求发万人而已。”帝说“:是这样。”便下令加强战备,准备选将出师。五月,皇上诏云南行省调四川军万人,令药剌海率领,与以前所遣将同征缅国。至元十九年二月,又诏思、播、叙诸郡及亦奚不薛诸族动员士卒征缅。

至元二十年十一月,元军伐缅,克之。先是诏宗王相吾答儿、右丞太卜、参知政事也罕的斤带兵征缅。二十年九月,自中庆发兵。十月进至南甸,太卜由罗必甸进军。十一月,相吾答儿命也罕的斤沿阿昔江到达镇西阿禾江。造船二百艘,顺流而下至江头城。截断缅人水路。相吾答儿又自带一军从骠甸直抵缅国,与太卜会师。然后命诸将分头出击,破江头城,杀万余人。另令都元帅袁世安以兵守其地,遣使持地图向皇帝报捷。

至元二十二年(1285)十一月,缅王遣盐井大官阿必立相至太公城,欲来投诚,并乞求上报朝廷,请降旨许其悔过,然后准备派大官到京师。元朝乃遣镇西平缅宣抚司达鲁花赤兼招讨使怯烈出使缅国。

至元二十三年(1286)十月,以秃满带为都元帅,招讨使张万为副都元帅、也先铁木儿为招讨司达鲁花赤、千户张成为招讨使,给虎符,造战船,带兵六千征缅。云南王以行省右丞爱鲁征收金齿、察罕迭吉连地,拨军一千人,自中庆府出发,至永昌府,与征缅省官会合。再经阿昔甸,差兵五百人,护送招缅使怯烈至太公城。至元二十四年正月,怯烈至忙乃甸。时缅王为庶子不速速古里所囚,缅王之嫡子三人亦遇害,云南王所命之官阿难答亦被害。二月,怯烈自忙乃甸登舟,留护送自己的五百元兵于忙乃甸。既而云南王与诸王进征,至蒲甘,损失士卒七千余,始征服缅国,并规定缅定期向元朝贡。

大德元年(1297)二月,元成宗诏封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王,赐银印;并封其子信合八的为缅国世子,赐虎符,因为缅王曾派其子奉表入朝,表示愿岁纳贡品银二千五百两,帛千匹,驯象二十只,粮万石。

大德三年三月,缅王又派其世子奉表入朝,自称其属民为金齿掠夺,破坏严重,以致不能如期交纳金币。元帝悯之,只命间岁贡象,并赐衣遣还。大德四年四月,遣使贡白象。

五月,缅王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其弟阿散哥也所杀,其子窟麻剌哥撒八逃到京师。朝廷令忙完秃鲁迷失率军征讨阿散哥也,阿散哥也与八百媳妇国通好,势甚嚣张。忙完秃鲁迷失请增兵,[www.61k.com]朝廷又命薛超兀而带兵一万二千人前往征讨,并令诸王阔阔节制之。六月,诏立窟麻剌哥撒八为王,赐以银印。秋七月,阿散哥也之弟者苏等来京师,奉方物入朝。八月,缅国阿散吉牙等兄弟来京师,自言杀主之罪,乃罢征缅之兵。

大德五年九月,元成宗处死云南参知政事高庆、宣抚使察罕不花,因为二人随从薛超兀而围缅两个月后,在缅城柴尽粮绝,势将出降之际,接受缅人重贿,托辞炎暑瘴疫,擅自引兵还云南,故杀之。十月,缅遣使入贡。

占城近琼州,顺风舟行一天可至。世祖至元年间、广南西道宣慰使马成旺曾请兵三千、马三百匹前往征讨。十五年(1278),左丞唆都因宋已平定,乃遣人至占城,回来报告说:占城王失里咱牙信合八麻哈迭瓦有归顺之意。世祖诏赐占城王虎符,授荣禄大夫,封占城郡王。十六年十二月,遣兵部侍郎教化的、总管孟庆元、万户孙胜夫与唆都等使占城,告谕占城王来京朝拜中国皇帝。

十七年二月,占城王保宝旦拿罗耶邛南..占把地罗耶遣使贡方物,奉表归顺。十九年十月,朝廷以占城国王孛由补剌者吾前曾遣使来朝,称臣内附,遂命右丞唆都等至其地成立行省以安抚之。不久,其子补的专权,负险固守,不服元朝。万户何子志、千户皇甫杰出使暹国,宣慰使尤永贤、亚兰等出使马八儿国,均舟经占城,皆被拘留。于是朝廷遣兵征讨,世祖说:“老王无罪,违抗王命的只是老王之子与一蛮人而已,如能抓到此二人,当依曹彬故事,不杀一个百姓。”

十一月,占城行省官员率兵自广州航海至占城港口。该港口北连大海,海旁有五个小港,通占城国的大州,东南止于山,西边有木城,元军依海岸驻扎。占城兵驻守木城,四面约二十余里,城上有楼栅,有回回三梢炮百余座。在木城西有占城国王行宫,孛由补刺者吾亲率重兵驻守,以应援木城。行省遣都镇抚李天..、总把贾甫前往招降,七次去劝降,终不屈服。十二月,元朝招真腊国使速鲁蛮前往招降,又使天..与贾甫同往,得到占城国主的回信,说:“已修木城,备甲兵,请定期决战。”

二十年正月,行省传令军中,十五日夜半发船攻城。攻城时,遣琼州安抚使陈仲达、总管刘金、总把栗全率兵一千六百人由水路攻木城北面,遣总把张斌、百户赵达率兵三百人攻东面沙角。行省官员率兵三千分三路进攻南面。舟行至天明泊岸,但有十之七八已为风涛击破。占城兵开木城南门,竖旗擂鼓出兵万余人,还有乘象者数十人,矢石交加,分三路迎敌元军。战斗自卯时进行到午时。占城兵败北,元军乃入木城,复与东北二军合击,杀死溺死占城兵数千人,在城内供守兵粮饷的数万百姓都逃散。国王弃行宫、烧仓库,杀永贤、亚兰等,与臣下一道逃入山中。十七日,元兵又整顿队伍进攻大州。十九日,占城国遣使报答者来求降。二十日,元兵至大州东南,遣报答者回占城国主,许其投降,并答应免予治罪。二十一日,元军入大州。占城国又遣博思兀鲁班者来称:“奉王命来降,国王、太子随后当自来。”行省又传令召见。官兵驻扎城外。二十三日,占城国王使其舅宝脱秃花等三十余人,奉国王信物杂布二百匹、大银三锭、小银五十七锭、碎银一瓮为抵押,表示愿来归顺元朝。接着,又献金叶九节标枪,并说“:国王想来,但因病未能成行,故先使人持其枪来,以示其诚意。长子补的预定在三日之内来拜见。”行省官员拒收此物。宝脱秃花说:“不受此物,是薄待占城的一种表现。”行省官员估计不能拒绝,暂时收下,并将此情上奏皇帝。

宝脱秃花又令其国王的第四子利世麻八都八德剌、第五子世利印德刺来拜见行省官员,且说:“我占城先有兵十万,故求战,而现在都已逃散。听败兵们说:补的受伤已死。国王面颊中箭,今稍愈,但愧惧不敢见,故先遣二子来议赴元朝京师进见皇上之事。”行省官员怀疑他们不是国王的真正的儿子,便在见面后听任他们回去了。并让他们告诉其国王早日投降。且以问疾为借口,遣千户林子全,总把栗全、李德坚同往窥探实情。二子在路上先回,子全等入山二程后,国王就遣人来阻止,使子全等未能见到国王。宝脱秃花对子全等说“:国王拖延不肯出降,今又扬言要杀我,望归告行省官员,你们如想来就来,你们不来,我就将国王捉拿到你们那里去。”子全等便转回军营。此日占城人又杀何子志、皇甫杰等人。

二月八日,宝脱秃花又至,自称“:我祖父、伯、叔以前皆是国王。到我兄长时,今国王孛由补剌者吾杀死我兄长,并夺去了王位,还砍掉我左右两个大拇指,我实在恨他。愿擒拿孛由补刺者吾、补的父子及大拔撒机儿献给元军,但请大元赐给相应品级的服饰。”行省乃赐以衣冠加以抚慰。十三日,寓居占城的唐人曾延等来报告“:国王逃于大州西北鸦候山,拥兵三千余并召集他郡兵,但他郡兵未至。估计不日国王军将与元朝官军作战。国王惧怕唐人泄漏其机密,想全部加以杀害,延等发觉而逃了出来。”十五日,宝脱秃花同宰相报孙达儿及撮及大师等五人来降。行省官员让他们与曾延等见面,宝脱秃花对曾延进行一番盘问后对行省官员说:“曾延等是奸细,请将他拘押起来。我国王之军都已溃散,怎敢还来与元军作战?”又说:“现在,没有归顺元朝的州郡有十二处,每州可遣一人前去招降。旧州水路,请行省与陈安抚及宝脱秃花各遣一人乘船前往招降或攻取。陆路则请行省官员陈安抚与宝脱秃花自己往前擒拿国王补的并攻占其城。”行省官员相信了他的话,调兵一千驻半山塔,又派子全、德坚等领兵百人与宝脱秃花一同进讨大州,约定遇有急事,便通报半山塔驻军。

子全等及至城西,宝脱秃花违背约言,抄小路自北门乘象遁入山中。官军俘获的占城探子说“:国王实是在鸦候山立寨,聚兵约两万余,并已遣使向交趾、真腊、..婆等国借兵,还有宾多龙、旧州等地的兵,尚未到达。”十六日,元军遣万户张禺页等领兵直扑国王所在地。十九日,禺页兵距木城二十里。占城军深挖濠堑,立大木拦阻。禺页兵跳跃障碍,砍杀奋击,击败占城兵二千余众。转战至木城下,山林阻碍不能前进,占城军出城切断禺页军后路,元军皆殊死战,才得冲出重围回营。行省便整顿队伍、积聚粮草,建立木城,遣总管刘金,千户刘涓、岳荣守御。

二十一年三月六日,唆都领兵回国。十五日,江淮行省派出协助唆都军的万户忽都虎等,至占城的唆都旧制行省舒眉莲港,见营房尽烧,始知官军已回。二十日,忽都虎令百户陈奎招其国王来降。二十七日,占城国王遣王通事来忽都虎营地表示愿纳贡投降,忽都虎等便通知其父子奉表进贡。国王又遣文劳邛大巴南等来说:唆都扫荡占城,以致民穷财尽,无以为献。来年当备礼物,令嫡子入朝。四月十二日,国王令其孙济目理勒蛰、文劳邛大巴南等奉表归附。

是年,命平章政事阿里海牙奉镇南王脱欢发兵,准备借道交趾往攻占城,但没有实现。

暹国在成宗元贞元年(1295),向元朝进金字表,要求朝廷派使臣去暹国。但及暹国表到达时,元朝已先遣使去暹国,因为它不知元朝会先已派出使者。成宗见暹使送表来时,便以素金符赠来使佩带,并让他速速去追赶已动身去暹的元使,以便同行。因为暹人与麻里予儿人一向互相仇杀,现在都归顺元朝,故皇帝告诉暹人说:“不要伤害麻里予儿,以履行你们的诺言。”

大德三年(1299),暹国王上书说,其父在位的时候,朝廷曾赐给他鞍辔、白马及金缕衣。现在,要求按旧例也将这些礼品赐给当朝国王。丞相完泽答刂剌罕说“:彼小国赐马,恐其邻忻都辈会讥议朝廷。”因此皇帝只赐金缕衣,而不赐马。

爪哇在海外,比占城更远。自泉州之南登舟下海的人,总是先至占城,再到爪哇。爪哇风俗土产不可考,但大致和海外诸蕃国相似,多出奇宝,在中国很受欢迎。但其人则丑怪,性情语言与中国不能相通。元世祖时,四周的小国归附,在需出兵征讨的诸蕃中,唯有爪哇的作战规模最大。

至元二十九年(1292)二月,皇帝诏告福建行省,授史弼、亦黑迷失、高兴等平章政事,出征爪哇。又会合福建、江西、湖广三行省士兵二万,设左右军都元帅府二,征行上万户四,发舟千艘,给粮一年、钞四万锭,又给虎符十、金符四十、银符百、金衣缎百段,以备赏有功之人。亦黑迷失等到殿前辞行。皇帝对他们说“:你等到爪哇,明告其国军民,我元朝起初与爪哇通使,关系很好。但后来,你们有人刺伤我朝使者孟右丞之脸面,所以才来讨伐你们。”九月,兵会庆元。弼与亦黑迷失领行省事,前往泉州。高兴则率辎重自庆元登舟渡海。十一月,福建、江西、湖广三省之军会于泉州。十二月,自后渚启行。

三十年正月,至构栏山讨论征爪哇的战略策略。二月,亦黑迷失、孙参政先领本省幕官以及招谕爪哇等处的宣慰司官员曲出海牙、杨梓、全忠祖、万户张塔剌赤等五百余人,乘船十艘,先往爪哇招降。接着,大军便继续前进,达吉利门。弼与兴进入爪哇的杜并足,与亦黑迷失商议,决定分兵登岸,水陆并进。弼与孙参政率领都元帅那海、万户..居仁等水军自杜并足经戎牙路巷口至八节涧。兴与亦黑迷失率都元帅郑镇国、万户脱欢等马步兵自杜并足走陆路前进。陆路以万户申元为前锋。又派副元帅土虎登哥、万户褚怀远与李忠等乘钅赞锋船,由戎牙路,在麻喏巴歇搭浮桥前进,约定在八节涧会合。

招谕爪哇的宣慰司官员说“:爪哇国王的女婿土罕必..耶想带领全国向元朝纳贡投降,但他不能离开爪哇军队,故宣慰司先令杨梓、甘州不花、全忠祖引其宰相昔剌难答吒耶等五十余人来迎接元军。三月一日,元军水陆两路在八节涧会师。此涧上接杜马班王府,下通莆奔大海。它是爪哇的咽喉,是军事上的必争之地。又爪哇谋臣希宁官沿河泊舟,似在观望成败。元军再三招谕,也不投降。元行省在涧边设偃月营,留万户王天祥在此镇守。土虎登哥及李忠等带领水军,郑镇国、省都镇抚伦信等率领马步军水陆并进,希宁官害怕,连夜弃船逃走,元军缴获鬼头大船百余艘,行省又令都元帅那海、万户..居仁、郑王圭、高德诚、张受等镇守八节涧海口。

元军刚刚进发,土罕必..耶便遣使来告,葛郎王已追至麻喏巴歇,请求元军援救。于是,亦黑迷失、张参政先往安慰土罕必..耶,郑镇国引兵到章孤救援。及兴进至麻喏巴歇,土罕必..耶又说还不知葛郎兵在什么地方,兴又返回八节涧。接着亦黑迷失称爪哇军今夜将至,又要兴带兵到麻喏巴歇。

七日,葛郎兵分三路进攻土罕必..耶。八日黎明,亦黑迷失、孙参政率万户李明迎战于西南,未见葛郎兵。兴与脱欢由东南路与爪哇军战,杀数百人,其余奔溃于山谷之中。日中,西南路的爪哇军又至,兴再战至黄昏,又击败爪哇军。十五日,分军三路围剿葛郎,约定在十九日在答哈会合,以炮声为号接战。土虎登哥等水军溯流而上,亦黑迷失等由西道,兴等由东道前进,土罕必..耶之军继后。十九日,至答哈。葛郎国主以兵十万来战,自卯时战到未时,连续三次战斗,葛郎军败散,拥入河中淹死的达数万人,被杀的约五千余人。国主退入城中拒守,官军包围此城,且招其来降。此夜,国主哈只葛当出降。

四月二日,元遣土罕必..耶还本地,使其准备入贡礼物,并令万户捏只不丁、甘州不花率兵两百护送。十九日,土罕必..耶背叛逃走,留军抗拒护送他的元军。捏只不丁、甘州不花、省掾冯祥皆遇害。二十四日,元军还。俘哈只葛当妻子官属百余人及地图、户籍与所上金字表返。此事见《史弼》、《高兴传》。

琉求在南海之东,与漳、泉、兴、福四州界内澎湖列岛相对,但素不相通。天气晴朗时,若烟若雾,隐约可望,其远不知几千里也。西南北岸皆水,至澎湖,地势渐低,接近琉求的地方,有海底深陷处,是为落氵祭。氵祭的意思,是海水下趋而不回。凡西岸渔船到澎湖以下,如遇飓风发作,漂流落氵祭,能平安脱险而回者,百中之一。琉求在诸外夷中可说是最小而又是最危险的地方。汉唐以来,史书中未见记载,近代诸国商船,也未听说有至此国的。

元世祖至元二十八年(1291)九月,海船副万户杨祥请求率六千军前往招降,如不请降便以武力征讨。朝廷采纳了这意见。接着,有书生吴志斗者对朝廷说,自己生长福建,熟知海道利弊,若欲招降琉求,宜就澎湖发船前往劝说,同时观察水势地利,然后兴兵为妥。冬十月,乃命杨祥充宣抚使,给金符,命吴志斗为礼部员外郎,阮鉴为兵部员外郎,都给银符,作为朝廷使臣往琉求。他们带去皇帝给琉求王的诏书说“:我朝廷抚江南已十七年,海外诸蕃无不臣属。惟琉求近邻福建,未曾归附。有人要求立即派兵征伐,朕认为,依据祖宗立法,凡不来朝的国家,先派使臣前往招谕,如来,则安居无患;否则将派兵征讨。现在,朝廷还不对你们用兵,命杨祥、阮鉴等前往你国说明此意。如能慕义归降,便保存你国王位,保护你国生灵;若自恃险阻,拒不降顺,则水军大至,恐怕那时后悔也来不及了。望你慎重选择!”

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九日,自汀路尾澳发船,在此日巳时,海洋中正东,望见有山长而低,相距约五十里。祥说就是琉求国;鉴说还不一定。祥乘小船到低山之下,因其人多,没有亲自上岸,只令军官刘润等二百余人乘小船十一艘,携带武器,领三屿人陈火军登岸。岸上之人不懂三屿人的话,杀死登岸元军三人,刘润等便退还。四月二日,至澎湖,祥责成鉴与志斗写出“已到琉求”的文字上报,二人不从。次日,志斗失踪,后来也没有寻找到。起初,志斗曾斥责祥,说祥虚报邀功,想猎取富贵,说祥讲的话荒诞难信。到现在,志斗可能是怀疑祥要借故陷害自己,才暗地逃走。祥则说,志斗在前此就说过琉求不可往的话,现在见祥已到琉求并从琉求回国,所以,志斗是畏罪逃走的。祥等回元后,志斗的妻子向朝廷控诉祥,于是皇帝下令要祥与鉴返福建对质。后来遇到国家大赦,此案便不了了之。

成宗元贞三年(1297),福建省平章政事高兴说,今在泉州成立行省,距琉求近,可窥探琉求的消息。宜招抚、宜征伐,不必调动他处兵力,兴请就近试试看。九月,高兴遣省镇抚张浩、福州新军万户张进至琉求国,生擒一百三十多人。

三屿国,靠近王留求。世祖至元三十年(1293),下令择人前往招降。平章政事伯颜等说“:臣等与了解此地情况的人商议,此国之民,不及二百户,有时还有人到泉州来经商。去年官军进入王留求,军船经过此国时,此国之人还为之提供粮食,提供住所,说明他们对我朝无异心,请不要遣招降之使。”皇帝采纳了这个建议。

海外诸藩国,唯有马八儿与俱蓝足为诸国之首,而俱蓝又是马八儿的靠山。自泉州至俱蓝约十万里。俱蓝至阿不合大王城,水路如得顺风,约十五日可到,它是诸国中之最大国。

世祖至元年间,行中书省左丞唆都发诏书十道,招谕诸藩归顺。不久,占城、马八儿国都奉表称藩,而俱蓝等国则未表示归附。行省商议再派十五人前往说明招抚之意,世祖说:“此事不是唆都所能专断的,若无朕命,不得擅自派出使者。”

十六年十二月,世祖遣广东招讨司达鲁花赤杨庭璧往俱蓝招降。

十七年三月,至俱蓝国,国王必纳的令其弟肯那却不剌木省写回回文降表,请庭璧进呈皇帝,说来年将遣使入贡。十月授哈撒儿海牙为俱蓝国宣慰使,偕同庭璧再次前往招降。

十八年正月,自泉州入海,行三个月,抵僧伽耶山,水手郑震等举出风向不顺及缺乏粮食等困难,建议开往马八儿国,或许可以从马八儿国借陆路到达俱蓝国,哈撒儿海牙等采纳了这意见。四月,到达马八儿国新村码头,乃登岸。马八儿国宰相马因的说:“官人来此很好,我国船到泉州时,当局也曾加以慰劳。我们正无以报答上国,但不知你们现在到此所为何事?”庭璧等告以此次出洋的目的,并谈及想借道去俱蓝之事,马因的却推脱说自己与俱蓝并无交往。和马八儿国另一宰相不阿里会见时,庭璧等又提借道之事,不阿里也以他故推辞。五月,马因的和不阿里二人很早来到元使臣住所,撇开众人,令其官者为通实情说“:望贵使为我转达朝廷,我们一心愿为大元皇帝的奴仆,我国曾派使臣札马里丁入朝,但我大必..赤赴算弹(汉语为国王)突然改变态度,没收了我们的金银田产及妻室儿女,又要杀我们,我们说了许多假话,才得免于死。现在,国王兄弟五人都集于加一之地,商议与俱蓝开战。及听说天使到来,便对众说本国贫困,其实这是假话。凡回回国的金珠宝贝,尽是我国出产的。其余的回回都来做生意。这里的许多国家,都有归附元朝之心,若马八儿一旦归附,我便使人持书招诱,可使诸国尽降。”此时哈撒儿海牙与庭璧因见风向不顺,便不去俱蓝而返。哈撒儿海牙入朝议事时,约定十一月刮北风时二人再去。但至十一月后,朝廷只令庭璧一人独往。

十九年二月,抵俱蓝国。国王及宰相马合麻等迎拜大元皇帝玺书。三月,遣使臣祝阿里沙忙里八的入贡。当时,也里可温兀咱儿撒里马及木速蛮王马合麻等也在俱蓝,听说元朝使者到来,皆相率来告,愿纳岁币并遣使入朝。恰好此时苏木达国亦派人通过俱蓝国王向元朝乞降,庭璧都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四月,庭璧回至那旺国,又说服其国王忙昂比归附。至苏木都剌国,国王土汉八的迎接元使。庭璧劝说他们归附元朝,土汉八的当天就纳款称藩,欣然归附,并遣其臣哈散、速里蛮二人入朝。

二十年,马八儿国遣僧人撮及班入朝。五月,将至上京,世祖遣使到中途迎接。

二十三年,海外诸蕃国因杨庭璧奉诏书劝降而皆来附。这些国家共有十个,即马八儿、须门那、僧急里、南无力、马兰丹、那旺、丁呵儿、来来、急兰亦..、苏木都剌等,都遣使入贡。

参考资料:

1、佚名.道客巴巴.

本文标题:宋史列传第一百七十五-卷四百七十三  列传第二百三十二黄潜善 汪伯彦 秦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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